陈朽穿着一身黑色大衣,也不知道在门外站了多久,身上沾染了秋夜的寒气。所以当他抱上来时凉得谢竞年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抱歉。我等不到明天了。”
陈朽抱着呆愣住的谢竞年,抱得很紧。
寒意渐渐在两人的拥抱间消散,谢竞年宕机的大脑也终于回过神。
“朽哥。”他抬手,试探地回抱住陈朽。
“嗯,我在。”陈朽的脑袋埋在谢竞年的颈窝,又短又硬的发茬儿戳在人颈侧。
不疼,痒得很。
谢竞年轻声道:“朽哥,我想你了。”
下一秒,陈朽的一只手轻轻掐住了他的后颈,又狠狠地将嘴唇印在了他的唇瓣上。
陈朽的喘息急促,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谢竞年心跳加速,感受着陈朽喷洒在他鼻梁上的呼吸,连头也不敢抬。
陈朽另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将人整个儿嵌进自己怀里。
“再说一遍。”陈朽说,“再说一遍,想我么?”
谢竞年紧紧搂住陈朽的脖子,踮起脚凑在人耳边道:“想。”
第43章 桃子汽水
谢竞年被陈朽炙热的气息围绕着,完全无法思考。
陈朽让张嘴他就乖乖张嘴,任由陈朽的唇舌在口腔里碾过一轮又一轮,带着些野蛮的力道,堵得他连鼻腔的呼吸都被尽数掠夺。
粗重的喘息在两人分开的间隙肆意倾泻,缓和不过一会儿,陈朽便又覆了上来。
谢竞年被他按着后颈,除了接受陈朽扫荡一般的亲吻什么也做不了。唇舌挤压带出的热度让谢竞年双腿发软,睫毛不停颤抖着,一下一下刮在陈朽的眼皮上。
“朽哥……”
破碎一般的声音被陈朽猛然吞下,尾音转了个弯儿消失在唾液痴缠的水声里。
谢竞年被陈朽拦腰抱着坐在餐厅的桌子上,乖乖地仰着头,被人亲得大脑缺氧也不知道反抗。
陈朽粗粝的指腹划过他红润的唇瓣,又没忍住低头落下了一个一触即分的吻。
谢竞年眼眶发热,被刚刚的亲吻刺激得头皮发麻。上头劲儿还没过,他晕乎乎地大着胆子抬头亲在陈朽的下巴上,却被新长出的胡茬儿扎得嘴唇一阵刺痛。
陈朽看着人皱眉的样子,轻声笑了。
谢竞年就好像一条搁浅脱水的鱼,嘴唇上的酥麻感还未褪去,肺叶里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大量空气,每一缕都带有陈朽身上的味道。
谢竞年没等到第七天,等来一个他盼了十七年的陈朽。
“这什么?”陈朽手心贴在谢竞年的颈侧,指尖儿勾着扯出一条项链。
这条项链陈朽常戴,怎么会认不出这是他的东西。他凑近了谢竞年,故意道:“你这是小偷儿你知道么。”
谢竞年被他的亲昵和一句小偷乱了阵脚,闷声想为自己辩解都找不出由头。
“不光偷我的东西,还偷我的心。”
陈朽又吻了上来。
谢竞年被他这一番土味儿情话惹出的笑意全让人堵了回去。
等两人再分开,陈朽反而先忍不住笑了:“我头一回说这么俗的话。”
“我喜欢听。”谢竞年脖子上挂着陈朽的项链,浑身上下沾染着陈朽的气息,笑起来眉眼弯弯,嘴唇红到有些发肿,“我最喜欢朽哥了。”
谢竞年说完这话自己都臊得慌,脸埋在陈朽胸口不好意思看他。
“朽哥也喜欢你。”
陈朽喉结滚动,心软成了一滩糖水似的,甜腻的滋味儿一直窜到咽喉,汽水一样冒着细密的泡泡。
演出的这几天他总是惦念着谢竞年。就像上次夏令营,他们分开了那么久,惦记得他夜里都睡不好。
想着,他不带着他去演出,小孩儿会不会蒙在被窝儿里偷偷淌眼泪。
他最见不得谢竞年哭。哭得他手足无措,心慌意乱。
“哭什么。”陈朽把人从怀里拽出来,抬手给他抹眼泪,“怎么这么爱哭。”
“这是喜极而泣。”谢竞年抽泣道。
“屁,就跟我这儿拽词能耐。”陈朽笑骂,“等明天肿眼睛上台你不是又该哭了?”
谢竞年眼泪都止住了,傻愣愣地看着陈朽:“你不是说不带我吗?”
“不想去就算了。”陈朽从谢竞年身前退开,在冰箱里拿了一盒鸡翅放在水里解冻。
“我去,我想去。”谢竞年从桌子上跳下来,从背后抱住了陈朽。
直到现在他也没有任何实感,像踩在棉花上似的轻飘飘。
前几天陈朽还那么凶巴巴地说了他,今天居然就对他说土味儿情话了。
“松开。”陈朽拍了拍谢竞年在他腰上交叠的双手,“我下去买瓶可乐。”
谢竞年搂着他不放,陈朽走一步他就跟着挪一步,粘在他身上了似的:“我也要去。”
陈朽拗不过他,俩人穿衣服下楼,就几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将近二十分钟。
谢竞年特意穿了一件袖子比较长的外套,这样他就可以偷偷地牵着朽哥的手了。
陈朽的手很大,可以把谢竞年的拳头整个儿裹在掌心里。
他们在路灯下走着,就连影子都是牵在一起的。
“朽哥,我的弦好硬啊。”谢竞年抱着吉他,坐在了陈朽的床上。
“没事儿,新的都这样。”陈朽靠在床头柜上,伸手把人揽进怀里搂着,“弹一段儿就好了。”
“那晚上演出怎么办?”谢竞年问。
陈朽想了想,突然笑了:“我帮你。”
谢竞年一开始还没想到是怎么个帮法,可一到台上他就明白了。
陈朽趁着没有歌词的间奏走到了谢竞年身后,把人带到台子的最边上,从背后搂着谢竞年。
谢竞年手里的拨片被人抽走,陈朽就着这个姿势熟练地拨动琴弦,空出来的另一只手甚至借着昏暗灯光的掩饰,不动声色地搂上了谢竞年的腰。
谢竞年被温热拥着,耳边是袁方衡沉稳有力的鼓点和于宁穿透力极强的低音贝斯,还有台下观众突然暴起的尖叫声。
他只能低头看见陈朽色彩艳丽的花臂,每一下拨弦都挑得他心头一颤。
明明只是一小节间奏,谢竞年却觉得好像过了一整首歌那么久。
陈朽离开时把拨片叼在了自己嘴里,扭头冲着谢竞年,没有要还给他的打算。谢竞年急忙抬手拿回拨片,心思却早就飘出去了。
往常谢竞年跟反刃演出都是和其他乐队一块儿的拼盘,演个两三首就完事儿,这还是头一回完整的演一整张专辑。
结束时他两条胳膊又酸又疼,指尖儿麻到几乎没有知觉,拨片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他都不知道。
后来的签售谢竞年一直坐在陈朽身边发呆,被排队的乐迷们疯狂拍照围观。
有人问陈朽这个吉他手是租来的么。
陈朽回她,是正儿八经的反刃吉他手。
几个人吵着要聚餐,庆祝反刃复出巡演圆满结束。他们开了个ktv大包厢,陈朽和谢竞年却在隔壁空包厢里腻歪。
“朽哥,我胳膊疼。”谢竞年靠在陈朽身上,累得一点儿也不想动。
“我给你揉。”
陈朽的动作很温柔,捏的力度恰到好处。
谢竞年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诶,别睡。”陈朽的嗓音沙哑,落在谢竞年耳边像是要磨出朵火花似的,“一会儿回去该着凉了。”
“朽哥……”谢竞年眯着眼睛,调子拖得很长。
两人确定关系之后谢竞年就好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总是要黏着陈朽。
但偏偏陈朽就吃这一套,他就乐意看这小孩儿黏着他。
“撒什么娇。”陈朽笑着亲了亲他的额头,满腔的柔软都不知道该怎么拿出来才能好好疼一疼怀里的人。
谢竞年又往陈朽怀里蹭了蹭,闷声道:“你再亲亲我,我就不困了。”
陈朽深吸了一口气,他所有的自制力在谢竞年面前都形同虚设。
谢竞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了这话,却半天不见陈朽有什么反应,便小心地抬头看了一眼。
就一眼,看得陈朽直把人扑倒在沙发上,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谢竞年本来就不太会接吻,这次陈朽又把重量压在了他的身上,呼吸不畅,被人亲得不住从嗓子眼儿里冒出细小的呜咽声。
陈朽亲得更凶了。
谢竞年是真的不困了,浑身上下埋进了火炉似的热,两人相贴的胸口都闷出了潮湿的汗水。
谢竞年从来没想过他有一天可以和陈朽这样的亲密,只要稍微一想他就兴奋得不得了。
陈朽喘息着放开谢竞年,看着他被撩起来的下身只觉得头疼。
真他妈的要命。
“回家。”陈朽把谢竞年拉起来,揩了一把他脸侧流下的汗珠,“打电话和你亲哥说一声。”
“哦,好。”谢竞年还是很热,尤其是更没出息不禁撩的某一处。
不怪他,都是朽哥,谁让他亲得那么凶。
谢竞年想。
第44章 桃子汽水 下
反刃复出这件事情在谢竞年所在的班级里激起了不小的浪花。所有看过最后一场演出视频的人都知道谢竞年加入了反刃,是反刃正儿八经的吉他手。
一时间他不仅在班级里小火了一把,就连在全校范围内也再一次被所有人记住了名字。
作弊的事情过去很久,大家早就遗忘了这件事,取而代之的是谢竞年居然是小众摇滚乐队的吉他手。
酷毙了好么!
——这是庄杰听说后的第一反应,搂着谢竞年又是握手又是要签名,把他当成了比大熊猫还稀罕的存在。
贾飞尘的反应更加夸张,因为他曾经一度以为谢竞年是桃色CD的吉他手。
班级里、学校里,越来越多陌生的面孔挂着新奇和探究的目光接近他。谢竞年一个又一个应付过去,被他们烦得头疼,最后只能板着脸像以前似的谁也不搭理才能隔绝一些凑热闹的人。
最近陈朽和周衍同在忙着筹备新专辑,俩人天天泡在练习室里,生根儿了似的不挪地方。
这一年的时间里谢竞年虽然在陈朽的指导下稍微通了一点儿乐理,但要论上作词作曲这类,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于宁和袁方衡都比他强,多少还能插上几句话。
两个人才刚确定关系不久,谢竞年就已经有小半个月没怎么和陈朽好好说过话了。
窗外在不知不觉间飘落了一地银白,半空还有雪花飘飘洒洒地往下坠。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陈朽却不在他身边。
“谢总!想什么呢?”庄杰在谢竞年肩膀上拍了好几下,最后实在没办法踹了一脚他的凳子才给人唤回来神,“去体育馆打球不?”
谢竞年往上拉了拉校服领子,小半张脸都藏了起来:“不去,我想睡觉。”
“哎呀,去呗!”
贾飞尘去隔壁借篮球回来,一听谢竞年说不去就大喊着劝人,还说顺便把陈汉霖喊了过来一起玩儿。
谢竞年闻声看过去,陈汉霖斜靠在他们班级门口,痞里痞气地冲他挑了挑眉,还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抽烟的动作。
“不去。”谢竞年心尖儿痒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劝道,“你们不睡觉下午得困死。”
“下午全是自习,睡半节就补回来了。”庄杰说,“睡醒再学呗,省的晚上没事儿干。”
谢竞年无奈:“你们找个三对三还不容易么,要是带上我还得再找一个打五,多麻烦呢。”
贾飞尘听完愣了一下,抱着篮球思考半晌,恍然大悟:“对呀!”
“咱们走咱们走,一会儿谢总反悔就不好整了。”
两个吵得他头大的喇叭终于走了,谢竞年拉上窗帘,刚趴在桌子上就觉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于是谢竞年刚刚拉上的校服拉链又被他拉下来。他扯出塞进衣领里的项链,熟练地把吊坠送进嘴里咬着。
都是陈汉霖这逼,把他烟瘾又勾起来了。
谢竞年直到睡着,脑子里都在想,今天晚上能不能见到陈朽。
于是他就见到了。
陈朽骑着摩托停在老地方,头盔放在车头上,嘴里正叼着根烟。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明晃晃的一颗火星。
谢竞年穿过人群,借着车流的掩饰绕了过去,从陈朽身后猛窜过去捂住了他的眼睛。
陈朽也确实如谢竞年所料,被人吓了一跳。他第一时间拿掉嘴里的烟,又单手把谢竞年从身后拎过来,皱着眉斥道:“闹什么,烫着没有?”
“没有。”谢竞年自知理亏,乖乖伸出手心过去给人看。
陈朽甚至打着手电仔细看了几遍:“没有下次。”
“我知道了朽哥。”谢竞年收回手,趁着陈朽给他戴头盔的间隙闷声嘟囔着,“天天就知道凶我……”
“屁。”陈朽离得近,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时失笑,抬手就狠敲了一下谢竞年的头盔,闷响闷响的,“我天天凶你?”
“没有没有。”谢竞年眯着眼凑过去,双手捧着陈朽的脸,隔着厚重的头盔“亲”在了陈朽的嘴上,讨好道,“我刚刚都瞎说的。朽哥最好了,朽哥天下第一好。”
陈朽笑了声,舌尖儿却暗暗顶上了自己嘴唇内侧的软肉。刚刚谢竞年贴上来没轻没重的,磕了那么一下让他隐隐尝出了些血的味道。
小傻逼,劲儿还挺大。
半夜,谢竞年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口渴,想去厨房找口水喝。
路过陈朽的房间时,他瞥见门缝底下透出来的亮光。再一看时间,凌晨两点。
以前陈朽的作息都很规律,谢竞年几乎没见过几次他熬夜的时候。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陈朽睡觉忘记关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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