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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刃(近代现代)——轻浮的四隅诗

时间:2022-05-07 10:06:55  作者:轻浮的四隅诗
  这个信念支撑了他三年之久。
  还有一年他就要高考。
  可谢老三死了。
  他考什么呢?
  谢竞年把自己困进了一个死循环。
  “朽哥……”
  谢竞年眼前落下一大片阴影,把他整个人都罩了进去。他仰头看着陈朽,眼睛里空落落的。
  陈朽的一双大手抚去他脸上的雨水,又给他理了理粘在脸颊上的碎发,声音很轻。
  “我在。”
  谢竞年抿了抿发凉的嘴唇,拿起一旁的琴包。
  即使他再小心护着,里面的电吉他也依旧被雨水打湿,琴弦上还挂着水珠,要是内里进了雨水,大概是要报废了。
  “对不起,我……”
  “这个不重要。”陈朽打断他,蹲下身和他平视,手贴在他脸侧,拇指不自觉地摩挲着人细嫩的皮肤,问,“脸这么红,难受吗?”
  谢竞年只觉得自己像白天似的头晕,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发烧,反应慢半拍地小声说:“难受,头晕。”
  下午的时候医院人不多,挂点滴时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谢竞年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半眯着眼睛。
  陈朽坐在单人小沙发的扶手上看他,见状便和护士要了一条薄毯给人盖上。
  谢竞年闭上眼,不住地往陈朽身上靠,想要再多闻一闻那格外让人安心的烟草味儿。
  陈朽直接往后坐了坐,高度刚好能让谢竞年侧躺在他的腿上。他手掌覆在谢竞年的耳朵上,轻轻揉了揉,低声哄道:“睡吧。”
  第二天一早,谢竞年跟季合一请了几天假。
  季合一听他说完请假缘由,抽空过来帮他一起料理谢老三的身后事。
  谢老三的葬礼很简陋,也没来几个人。
  谢竞年自己,再算上季合一、周衍同、姚奚和钱珂。
  五个人,就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才是应该来的。
  谢竞年看着谢老三被人抬进去,再送出来时就只剩下一捧骨灰。他自己动手挑出了托盘里大块的、没烧碎的骨头,将剩下的粉末倒进骨灰盒。
  谢老三这人,生前没享过什么福,死后倒是补上了。是季合一掏的钱,给谢老三买了个小几千的玉石盒。
  墓地太贵,谢竞年当然没有能力支付每年上万的费用。几个人开车去往最近的乡下,找了个小山头埋上了。
  也是谢竞年亲自动手埋的最后一铲子土。谢老三连块儿像样的墓碑也没有。
  谢竞年这一铲子下去,整个下午都没缓过来劲儿。
  陈朽推掉所有的顾客预约,回到家,给谢竞年做了一锅他最喜欢吃的柿子鸡蛋面。
  昨晚上刚发烧一场,又跑了一天,人早就恹恹的没有力气。
  陈朽拿着碗,挑起一筷子面条,吹凉了才喂给人,“张嘴。”
  “我自己来,朽哥。”
  谢竞年上手去抢筷子不成,被陈朽躲开了。
  “我让你张嘴。”
  陈朽强硬地把面条喂进谢竞年的嘴里。他大概也是没有喂人吃饭的经历,蹭得谢竞年满下巴都油光锃亮的。
  这一碗面全都让陈朽给喂进了肚子里。谢竞年的上衣也被面条汤弄湿了衣领。
  陈朽去淋浴间调好水温,又回来刷碗,催谢竞年去洗澡。
  谢竞年趿拉着拖鞋乖乖去了。
  他现在脑子里很乱,根本思考不进去其他的事情。他就像个提线木偶,陈朽让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陈朽收拾完,进屋就看见谢竞年坐在床上,没开灯,在月光里瘦弱的一团窝在那儿。
  谢竞年听见声响扭过头,一双眼睛在夜里闪着细碎的光,看向陈朽时那里面好像蕴了一汪颤颤的水,直直望过来,像是要望进陈朽的灵魂里去。
  陈朽喉结滚动,坐过去把人搂进怀里,用着谢竞年从未听过的温柔声音。
  他说:“别哭,以后朽哥疼你。”
  陈朽的胸膛很硬,他抱的又紧,脸颊硌在上面直发疼。可是这个怀抱在夏夜里格外的热烈,烫得谢竞年那两汪酝酿许久的泪不受控制地濡湿了陈朽的胸膛。
  陈朽抱的更用力了。
  他的一颗心都被谢竞年睫毛上细密的泪珠碾碎了。他抱着细细颤抖的谢竞年,恨不得把他揉进骨血里,浸透了他,让他再也流不出泪来才好。
  怀里的人哭累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陈朽把谢竞年放在床上,温柔又克制的在他湿润的眼睫上落下一吻。
  舌尖探出唇缝。
  是咸的。
  # 奔上月球
 
 
第40章 烂橘子
  谢竞年陷进了死胡同里,他迷茫的在漆黑一片里团团打转。
  虽然他一直都很想离谢老三远一点,但如今真的天人永隔,他却切实体会到了一阵空落落的感觉。
  他恨谢老三。但这个人渣也确实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缘亲人,从前相处的十七年也并不全是痛苦的回忆。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失去了信念的他就像一摊被人踩扁的烂橘子,没有人愿意再把它捡起来,就连它自己也不愿离开脏污的土地。
  他想加入反刃——这样就能一直待在陈朽的身边。
  可陈朽什么也没说,只是让他继续好好读书。
  “等你大学毕业。”陈朽顿了一下,又道,“要是反刃还在,随你怎么玩儿。”
  好好学习、大学毕业。
  这八个字连同陈朽的声音一块儿刻进了他的脑子。
  陈朽从来都没骗过他什么,所以他总是格外相信陈朽。
  谁都会骗他,只有朽哥不会。
  他只有陈朽了。
  高三开学后,学校的晚自习时间延长到了晚上九点半。
  校门口的车辆排成长龙,把黑透了的天色都打亮了许多。
  陈朽还是往常一样,骑着摩托车靠在路旁的树下,刚刚好隐没在树丛的阴影之下。
  谢竞年避开站在门口等待自家孩子的家长,轻车熟路地小跑到陈朽跟前,不自觉地勾着嘴角。
  “朽哥,咱们回家吧。”
  陈朽正在看手机,闻言撩起眼皮,眼珠在屏幕的光照里变成了很浅的棕色。他应了一声,从后座上拿了个头盔递过来。
  漆黑一片,谢竞年又只顾着和人说话,没注意陈朽今天居然带了两个头盔。
  “朽哥……”
  谢竞年猛地抬起头,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话就被陈朽扯着书包带子拽了过去。
  陈朽骨节分明的一双手,系带穿过环扣的动作很轻,像是怕不小心弄疼了他似的。
  随着搭扣“啪”的一声扣紧,谢竞年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狠狠地跳了一下。
  谢竞年戴着粉白色的头盔,略微仰着头,模样乖得很。看着他小巧的喉结时不时地攒动,陈朽指尖发痒,不轻不重地在那个凸起上弹了一下。
  谢竞年疼得往后一缩,没明白陈朽是什么意思,停在原地没有动作。
  “好了。”陈朽收回手,握在车把上的指节泛白。没一会儿又略微有些慌张地戴上了头盔。
  “以后这个就是你的。”陈朽说道,“你自己保管。”
  后车因为谢竞年坐上来,陷下去了一点。身后的人贴上陈朽的后背,校服拉链隔着薄薄的布料直硌得人骨头疼。
  他听见谢竞年闷在头盔里,小声道:“谢谢朽哥。”
  像小动物似的。
  陈朽突然又想起来人蹲在巷子里给他打电话的那一晚,也是这样的声音,哭得泣不成声,惹人怜爱。
  还有扑在他怀里哭的时候——
  他猛的一把油窜出去,迎着暖风,身体燥热又莫名发软。
  真他妈的要命。
  那晚过后,谢竞年捧着那个头盔爱不释手,恨不能搂在被窝里睡觉。
  他还被周衍同打趣,戴个粉嘟嘟的头盔,跟个小姑娘似的。
  谢竞年权当是耳旁风。
  这头盔是除了项链外,陈朽送给他的第一个东西,他爱惜得很。
  以前他用来藏东西的小铁盒被陈朽的各种小物件塞满了。
  上一次陈朽给他的项链没有地方放,所以他一直都贴身戴着,几个月的时间早就掉了色,露出了吊坠深铜色的原貌。
  就连庄杰都嘲他戴着那项链透着一股子廉价味儿。
  谢竞年不在乎。
  直到有一天,这褪色的链子被陈朽发现了。
  陈朽隔着纹身台将手指探进谢竞年的领口,食指轻轻勾着那条链子扯出来抻成一条直线。
  他打量了半晌才犹疑不定地问:“这是我给你的?”
  两人靠得太近,姿势暧昧。谢竞年在陈朽面前总是没有出息,悄悄红了耳尖。
  “嗯。”谢竞年点点头。
  陈朽没再说什么,摘掉黑色的胶皮手套,拿出手机,拉着谢竞年的手往识别指纹的空槽上按。
  “躲什么。”陈朽手上用了点儿力气把人按住,一下一下地把谢竞年的手指放在空槽上识别。
  最近陈朽的许多举动都让谢竞年看不明白。他总觉得自己和陈朽的距离拉近了,但偏偏又像隔了一层纱似的模糊不堪。
  录完指纹,陈朽把手机扔给谢竞年,自己收拾纹身台,让人点外卖。
  陈朽特别喜欢吃黄焖鸡,谢竞年搜索店铺才发现那家店今天没有营业。
  “朽哥,那家黄焖鸡的店关门了。”谢竞年指尖轻轻划着屏幕,“你吃什么?”
  陈朽正在擦器具,头也不抬地回他:“和你一样。”
  谢竞年又看了半晌,最后点了两份麻辣烫。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陈朽已经收拾好纹身台,开始拿拖把拖地了。
  谢竞年把陈朽的手机揣进裤兜,凑过去道:“朽哥,我帮你拖。”
  “不用。”陈朽微微侧身躲开谢竞年伸过来的手,扬起下颌冲着沙发,“你回去坐着。”
  外卖很快就送来了,俩人并排坐在一楼的小沙发上吃。
  陈朽把自己那份麻辣烫里的丸子都夹给了谢竞年,还顺手帮人挑出了藕片夹回来自己吃。
  谢竞年心中窃喜,面上倒是不露声色。他最喜欢和陈朽一块儿吃饭了,虽然很平淡,但这却是他从前没遇到陈朽时都没有体会过的温馨。
  麻辣烫很好吃,他心底也一片熨帖。
  “傻乐什么。”陈朽一边说着一边弹了他一个脑瓜崩。
  谢竞年被他弹习惯了,现在倒也不觉得有那么疼,更何况陈朽也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反而他以为,这是陈朽对他亲昵的表现。
  最近一段时间周衍同总是来找陈朽说什么事情,陈朽虽然没提过,但谢竞年稍微一想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就要到反刃复出的时间,他们两个都在筹划演出计划。
  “朽哥,你们要把于宁和衡哥找回来吗?”谢竞年问。
  “嗯。”陈朽说,“于宁联系完了,袁方衡还得一段时间。”
  谢竞年想了想,试探地问道:“那……以后演出还能带我吗?”
  陈朽撂下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能。”
 
 
第41章 烂橘子 下
  反刃复出的第一场巡演定在了十月中旬,一共途经六个城市。
  谢竞年数着日历上的数字——他和陈朽要分开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
  他的房间角落里还摆着那一个红白相间的电吉他,就和陈朽送他的那顶头盔紧挨着。
  这把吉他渗了水,木质的琴颈被雨水泡得变了形,电路板也没能幸免于难。能弹,但音色难听的很。
  谢竞年坐在地板上,靠着墙,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琴弦。
  声音断断续续,很微弱,很难听,半点儿都没在调子上。
  谢竞年手心里紧紧攥着一小片黑色拨片,是当初陈朽亲自塞进他手里的。他看了半晌,手臂颤抖着将拨片送到唇边,落下了轻轻一吻。
  知道陈朽会在几天后离开他,现在他就已经开始想念了。
  他将那枚拨片含进嘴里,舌肉搅着,牙齿咬着。把它当做陈朽,想要吞进肚子里,才好让他们再也不能分离。
  坚硬的塑料材质将他口腔里每一寸软肉都硌得发疼。硌得他眼眶发热,鼻尖儿泛酸。
  这股委屈劲儿猛地窜上来,找不出缘由,就那么在他的唇舌间横冲直撞,在他的脑子里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演出不带他?
  谢竞年不敢问,也不敢说,更不敢在陈朽面前表现出哪怕一丁点儿无理取闹的姿态。
  他怕朽哥会讨厌他。
  朽哥是为了他好。想让他好好读书,将来考一所好大学——这些都是周衍同和他说的。
  可这些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陈朽而已。
  谢竞年在那儿坐了很久,直到听见陈朽回来的开门声才猛然回过神。
  他忘记了自己的嘴里还含着那枚拨片,急匆匆的,连拖鞋也没穿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怎么了?”陈朽刚把外套脱下来放在沙发上,看见谢竞年慌乱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没事——”
  谢竞年说话间才感觉到嘴里的异物,冲陈朽摇摇头又连忙想回自己的房间里把拨片取出来。
  陈朽眼睛尖,早在他张嘴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上前一步,长臂一伸就把谢竞年整个儿捞进了自己怀里。
  谢竞年靠着陈朽的胸膛,呼吸间全都是他身上久违的烟草味儿。
  陈朽把人转过来,大手掐着谢竞年的下巴,眉头依旧没有松开的迹象:“嘴里什么东西?”
  谢竞年垂下眼皮,不和他对视,也不说话。只有陈朽手上用力,把他掐得疼了,这时候他才会皱着眉抬头看人两眼。
  陈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手上动作改为掐着谢竞年的脸颊。
  谢竞年的嘴巴被他掐得聚拢在一起,红艳的软肉从内里撅出来,嘟着像是在跟他索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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