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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替(古代架空)——可爱遥

时间:2022-05-27 09:02:18  作者:可爱遥
  屋里忙乱成一团,上官锦一时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只能傻傻看着如同木偶一般被摆布的玉念锦发愣。恰好这时候碎玉跑来,压着声音道,“奴才特去夫人那边打听了,说是二公子如今就在客栈里住着,夫人已经得了消息,正要去接他回府呢!”
  “什么?!他、他还活着?”
  上官锦心一紧,呼吸也急促起来,不知是惊是喜,只是一转瞬,眸中便不由透出几分凌冽戾气。
  “他怎么这么蠢,怎么可以再回来!”
  上官玉当时不过是一个婢女所生,早年在家中楚氏就已经恨他入骨,直逼得他孤身一人离家出走。后来大家都以为他死了,楚氏这才松泛几年,没再继续托人寻找,谁知……
  如今他这一回来,那楚氏必然是要亲自了结他的。
  碎玉不敢对上官锦有所隐瞒,盯着自己的脚尖,低声嗫嚅,“许是为了旁的事吧,奴才听说、二公子还带了一个人,唔……很是亲近呢。”
  上官锦听了这话不曾做声,只是眸光愈发暗沉,冷得刻骨。为了旁的事?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罔顾性命,回到这寿春城来?
  “给我备车,我去接他。”
  碎玉一愣,惊讶得舌头打结,下意识转头瞥了一眼正在床榻上挣扎的玉念锦,“可、可是,念锦他、他这……”
  上官锦也不多话,转身便往外走,秋风呼呼往他衣裳里灌,把他那件披风都吹鼓起来,衬得他如同一只展翼的雄鹰。玉念锦躺在床上梗着脖子看他离开,心中慌乱更甚,只恨自己不能开口唤他一声名字。
  他头也不曾回一回,落在玉念锦眼里,竟像是要与他诀别一样。
  *
  寿春城中大大小小的客栈几乎都与上官府有些瓜葛,尤其这福泉客栈更是上官府的心腹大掌柜在料理,上官玉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敢往这儿住!
  可当上官锦推门见到和他一起坐在床沿说笑的那个少年的时候,他便什么都明白了。
  那少年面如圆月,眉眼清秀透着一股子狡黠,头戴玉冠,身着华服,那料子瞧着是上好的蜀锦。虽然隔得远看不大真切,可那上边绣着的仙鹤栩栩如生,一看就知道定然出自最好的绣娘之手。上官锦做了这么些年生意,东西是好是坏他心中有数,光这一件衣服,价值不下百金。
  难怪上官玉冒着被上官府发现的风险都要住全寿春城最好的客栈,自然是怕这金尊玉贵的少年受了委屈。
  推门而入的“吱嘎”声惊动了正玩笑的两个人,上官玉扭头看过来,眸光一凛,下意识将那少年护在身后。
  就这一个动作,如同一把匕首狠狠捅进上官锦的心窝子。
  他总还记得年少时,他兄弟二人情谊深厚,时常瞒着楚氏一同在花园里玩耍。有一次被楚氏撞个正着,他也是像这样将他护在身后。那会儿他尚未长成,身量不高,为了上官玉却还是岔腰仰脸,扯着嗓子跟楚氏对峙,反而是瘦瘦弱弱的上官玉畏缩在他身后,怯怯拽他的袖子,声音低得如同蚊子哼哼。
  他眼眶通红,满是委屈与恐惧,委委屈屈地对他说:大哥哥,算了。
  念起旧事,上官锦心中蓦地一痛,上官玉护着那少年的手便也愈发刺眼。
  他缓步上前,目光凌厉,仿佛要在那纤瘦的手上剜出几道血痕。
  “别来无恙,上官玉。”
  一字一顿,字字如刀,他不知道上官玉是怎样的心情,只是他自己的心尖正嗒嗒滴着血。
  十七年,他找了他整整十七年!
  多少人都说他死了,找不到了,可他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信上官玉会死得无声无息。十七年了,连恨他入骨的楚氏都放弃了,只有他还在坚持着!十七年的漫长时光里,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看着他亲手画的画像,他何尝不绝望?
  他也想着,或许上官玉真的死了,或许他应该放过自己,或许在上官玉之外,他也能另有一番天地。
  可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堂堂上官家家主,护不住一个心尖尖上的爱人。他知道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不伦,他站在悬崖边上,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粉身碎骨怕什么?只要上官玉愿意,他也会义无反顾地为他纵身一跃,他早就已经把自己给放弃了。
  结果这十七年的痴心守候,换来的是他把自己视作洪水猛兽,像他当年螳臂当车一般地与楚氏对峙一样,如今,是他在跟他对峙……
  人间世事,诸般讽刺,上官锦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可笑的一天。
  他语气微微沙哑,藏了这十七年所有的痴与苦,爱与慕。
  “小玉,跟我回家。”
 
 
第十四章 
  上官玉微微垂眸,嘴角漾起一丝笑容,语声轻轻慢慢,便是一种漫不经心的冷漠。
  “我名作白璞,蜀国锦官城人氏,大公子怕是错认了人。”
  放眼这天下,怕是没有谁敢在上官锦面前如此矜傲,可偏生上官锦却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他快步上前将上官玉握着那少年的手扯下来往自己身前一拽,眸光似箭如芒,冷着声一字一顿,“你这张脸,便是化作灰我也认识。”
  上官玉从前最是懦弱,如今也不知是经了什么事,在上官锦面前居然也敢拧眉横目,显出凛冽之气。
  “说你错认便是错认,放开!”
  “十七年前的一松手已然让我抱憾至今,你别想着我会再放开你,上官玉,你做梦!”
  上官锦咬牙切齿,一用力便把人拉进怀中,手臂紧紧箍着上官玉的腰,几乎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你做什么!松开我夫子!”
  边上那少年见上官玉被欺负,气得往上官锦身上扑,指甲深嵌入上官锦的手腕,上官锦却只是低头剜他一眼,“乳臭未干,你算什么东西!”
  他发起狠来抬脚将少年踹到一边,少年撞上柜子,那上边摆着的白釉花瓶便摇摇晃晃地碎在他脚边。碎瓷片四溅开来,里边盛着的清水也漫了一地。他红了一圈眼眶,看着被辖制得动弹不得的上官玉,委委屈屈地喊出一声:“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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