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神识探见剑道门的藏书楼,从中翻找修真界符咒之法,神识一番游历,终得见画魔符的机巧。
画魔符——以血成祭,天机斩魔。
这符咒是为段离戈而开的!
沈殊骇然睁开眼睛,此时一把利刃正杀向了自己,分明是自己的那把匕首,其上刻着“殊”一字。
“沈殊,竟敢算计本座!”
声音是段离戈的,仿佛又响彻整座城隍庙。
沈殊心道自己还没质问段离戈,他竟还先告状来!
“前辈,画魔符是因您而起吧?”
沈殊还未从识海中全身而退,那把匕首忽而遁去,而在此时,却从城隍庙门口冲进了一干人来,穿着正是长生道的弟子打扮。
“魔道在此!以他作祭!”
话音未落,四方长剑刺向了案台。
沈殊此时惊觉,那剑光并非冲向自己,而是冲向了铜像。
一道黑影在剑光中现出身来,段离戈正在剑光相逼之下飞躲于一旁。
“前辈!”
四方剑加注之间,沈殊想无他想,只从师尊江山启之命,想为段离戈做抵挡,不想段离戈才是毫无客气的那个人,忽而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挡在了他的身前,迎上了剑光。
剑气穿心而过,沈殊登时痛苦不已,一口鲜血瞬间夺出,顺着他的嘴角溢出来。
“唔……”
“各位怕是搞错了什么,沈修士才是启动画魔符的那个人啊。”
段离戈的声音就响在沈殊的身后,沈殊的心上瞬间铺上了灰。
沈殊抬起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这时候拜今朝也带着人来了,见着沈殊,一愣,“阿殊!”
“且先停手,这其间怕是有何误会。”拜今朝立刻道,随后又看向段离戈,一脸吃惊状:“段宗主?竟然是您?”
沈殊抿唇,擦干净了嘴角的血,轻声道:“并无误会,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放了第一个祭品成祭。我拼上性命,也会阻止今夜的……第二轮血祭。”
言罢,沈殊彻底脱力,堪堪的倒下,拜今朝忙冲了来,扶住沈殊。
一身素衣的沈殊毫无反抗之力的瘫在拜今朝的怀里,拜今朝握住他的手腕,“好在四方剑未成局,阿殊,我在。”
段离戈的眸子蓦然沉了下来。
呵,世间竟然有像沈殊这般精巧又愚昧的人么?
第十一章 残缺
沈殊昏去后,拜今朝看向了段离戈。
“段宗主!”拜今朝看着段离戈,“段宗主果然武学盖世,晚辈便知道,一代宗师绝不会轻易陨落!”
段离戈脸色淡然。
拜今朝想了想,又道:“段宗主,还请您跟着晚辈走一趟。这案台上碗里的血祭,正指向您。这其间大概是有误会,不过……”
段离戈冷道:“你长生道的人从昨晚追杀本座至今,到底有无误会,你心里不是明镜一般的?”
段离戈虽然是在江湖上扬名已久,而拜今朝也是第一次亲眼当面见着段离戈,听得他如此不避讳的开口,拜今朝的心底不由得一惊,而后轻轻道:“段宗主,实在抱歉,是这血祭指向您的身上,否则我也绝不会如此说的。”
拜今朝到这个时候的态度仍旧是恭恭敬敬的,对着段离戈,他的心底不不由得稍稍有些害怕,然而却又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段离戈什么都没有对自己做,他竟然还会是如此。
段离戈的目光落在了拜今朝的怀里的沈殊的身上,眼底闪过了一丝凉意:“走罢。”
段离戈跟着长生道一行人回了落脚的府邸后,便见着聚着的一众散修,不过段宗主着实不愿分一分眼色给旁人,若是他愿意多看看人的话,便会发现这其中有许多都是当日在赤水楼上,等着他身死之后,欲分囚仙策的人。
拜今朝叫了医者来为沈殊疗伤,段离戈立在廊子里,垂眸,看着庭院里末春将谢的花。
人间一场风雨,花期便过了。
段离戈叹口气,对他这样的修道大能,走到了而今的这一步,着实不愿勾心于修道界之间,赏花问柳倒更是他的所求。
只可惜……
“前辈。”
此时,拜今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段离戈皱了皱眉,“想说什么便说。”
拜今朝看段离戈是不愿意多看自己一眼的,心中不由得怒火冲冲,心道段离戈当真是骄横,却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说道:“前辈,晚辈也不愿想画魔符乃是针对前辈的,若是您能够有破解之法,还求前辈助长生道一臂之力,毕竟……这阵法确实是指向您的。”
段离戈“呵”了声,“启阵的人,乃是屋子里躺着的那个。”
“前辈当真不愿相助?”
拜今朝又道。
段离戈心知拜今朝的心里是在作何打算,懒得理会:“本座也是受了大伤啊!”
拜今朝在段离戈的身后冷冷的勾唇一笑,而后淡然道:“既然如此,前辈好好休养,我长生道自将想法子。”
随后,拜今朝便转身离开了。
段离戈扫了一眼拜今朝离开的背影,而后才转身进了屋子,瞧见沈殊正躺在床上,动身走过去,垂眸。
“果然,神识相通……”
方才城隍庙里,沈殊以神识窥探剑道门的藏书楼之时,他是隐约觉察到的。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所有的揣摩都落在了自相识之日起沈殊给他的渡气上。
还有他的内府那一道真气的残缺……
沈殊……又或者说是剑道门,竟然敢如此算计他。
段离戈冷冷蹙眉,伸手抓住了沈殊的脖颈,他那白皙胜雪的肌肤,仿佛一把可以握断了,而到了手刃沈殊之际,段离戈又想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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