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离戈看着沈殊坚定无疑的眼神,冰冷道:“你且滚吧,本座身边不需你这般人。”
说完,段离戈转过身,轻功乍起,越上屋檐,黑色的身影掠过月光,不知所踪了。
沈殊的目光追着段离戈的身影,一直到那一抹影子不见。
而后沈殊的呼吸方平复下来,随即忙看向身后的林風颜。
“林姑娘。”
林風颜就势抓过沈殊的手臂,倒在他的怀里,呼吸微弱,显然是修为将散的模样。
“沈修士,快……快带我去……城隍庙,求你……”
沈殊垂眸,探了林風颜的脉象,了然她修为将难保,虽心中还为段离戈而起伏,但毕竟林風颜对自己有一段收留之恩在,沈殊点头,“好。”
段离戈飞离客栈之时,当真是急火攻心,一边恼火自己为何没能一掌劈下去,杀了沈殊,一边恼火沈殊竟然也站在了林風颜的一边。
原本想就此离开山州城,然而还未出城,便惊觉撞上了一层结界。
段离戈一顿,在屋顶上停下。
抬手触碰了一遭,忽觉灼痛烧着内府。
段离戈后退一步,仰头起来,只见冷月仍然高悬,而周遭却散着一层难开的无形屏障。
“何人在此地下了符咒?”
段离戈纵横惯了,遇上此事也并无慌张,闭上眼睛,欲以内府真气突破结界,此时方惊觉那浩荡的真气竟然有一方残缺。
段离戈修的是青翼宗之道,纯厚无上,怎么会……
若说近来同谁共探了内府,那便是……
沈殊!
没想到竟然被这小子摆了一道!
段离戈此时更恨自己方才没有劈死沈殊了,内府是更痛了,绝无可能冲破符咒结界,只得转身回了城。
而这时候,四方剑光映着月寒,直冲向段离戈。
段离戈一惊——
长生道的人?
与此同时,城隍庙里。
奉着山州地神的一尊铜像前,三碗血酒立着,血腥味道满溢着。
方才林風颜刚被沈殊搀扶来了城隍庙,便径直冲着那案台去,以匕首划开了手腕,放血进了案台上的碗中。
沈殊当时惊讶不已,动身欲阻拦,刚动身走近,便见着林風颜的身体如聚灵散后一般,消散在了案台前。
随后,听闻城隍庙中乍起一阵魔声,那是沈殊从前未见过的场面。
案台上黑影萦绕,周遭魔声相缠。
而林風颜消散在案台前的那一幕,让沈殊的心中恍然浮起一个念头。
她竟然是像——
祭品。
第十章 画魔
城隍庙外风声瑟瑟,震得窗棂作响,沈殊点了一盏灯,算作是为林風颜而吊唁。
这会儿,心中才能想起方才在客栈院落里那突生的一场风波。
然而,还没想得一个明白来,沈殊的思绪便又落在了柴房里、床榻上,段离戈迫近过来,摸他耳根的那幕来。
沈殊闭了闭眼,默念了清心咒,才勉强压下烦乱心绪,心虚的转过头,望向了那铜像,深吸口气,“是我不堪了。”
此夜怕是无处可去,只能在城隍庙中暂歇一晚。
待到明日天放亮,再去寻段离戈。
沈殊就地打坐,浅浅睡去。
次日,整个山州城的修士都觉察到了此城已被符咒强行封印住。
沈殊走上长街之时,便见着一众人人心惶惶,不知下一步该做如何打算。
“难逃此城,不会要葬身此地?”
“实在后悔,那赤水楼一战有何可看?什么也没有捞到,而今反被这城困住!”
“血祭一夜一祭,你我都逃不了啊!”
“……”
街上一众道修拥挤,纷纷议论此事,个个面露难色。
沈殊听得此话,默默皱眉。
血祭?
难道是昨晚……?
沈殊蓦然一蹙眉,难道是自己竟然做出了这般恶事来?
随即靠上前去,想听得一个仔细来。
“你我小小修士,又有何破解之法?只能等长生道,主持大局了!”
说话之间,长生道的修士已然来了。
只见那拜今朝左右各是跟着一位弟子,前来。
“长生道的人来了!长生道的人来了!”
“拜大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真是被困在此城,绝无生机了么?”
修士之间忙问道。
拜今朝微微蹙眉,“各位道友,且莫惊慌。合力破之,定有解决之法。”
“拜大侠还是不要说这场面话!快快说到底是能如何啊!”
“是啊是啊!”
修士之间仍旧是难以安定。
拜今朝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厉,随后仍旧平定道:“昨夜,我长生道一门已连夜窥探,山州城,乃是被画魔符封城了。”
“画魔符?”
“以血祭魔的画魔符?可是血祭已启,再不能破阵,是要如何?”
“难不成我们都要死在此城中?”
修士们立时慌了起来。
拜今朝只得安抚:“还请各位安定,我长生道已在想法子了。”
沈殊皱了皱眉,转身离开了长街。
他一路奔回了城隍庙,见那三碗血水已然见底,不由得握拳。
画魔符?
当真是从此中闯出来的?
沈殊心惊,原来林風颜是第一个祭品?那他岂不是做了那启阵的人?
想及于此,沈殊心惊肉跳,只有脸色还维持着一惯的从容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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