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寒弯下身亲了亲子玑的脸颊：“哥哥还有比吃山楂酥更重要的事要做，小玑乖。”
子玑便放开了云非寒的手。
云非寒转身走到小王爷面前。
他看到小王爷抬起泪眸，似乎在问他为什么对子玑那么好。
云非寒说：“他是我弟弟，他喊我哥哥的。”
小王爷撇撇嘴，他努力地张开口，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哥...哥。”
云非寒怔愣了一下。
“哥哥。”
湛尧喊他，他抱住云非寒，在他怀里说：“我也喊你哥哥，你也可以喜欢我吗？”
“你醒过来，哥哥。”
这梦便被戳破，云非寒睁开了眼睛，看到湛尧那一双泪眼，和梦里如出一辙，只是不喊他“哥哥”，不跟他说话，像是变回了少年时小哑巴的状态。
直到山舞说：“药好了，可以喝了。”
湛尧才回过神，他抬手抹去眼泪，起身接过山舞手中的药：“我来喂。”
山舞便坐到床沿，小心地扶起云非寒。
沈勾在一旁道：“仔细别碰着他肩上的伤口。”
云非寒只是稍微动了动上半身，脸色又再度惨白下去。
刀伤见骨，随便一碰都能疼得他眼前发黑。
沈勾道：“且忍两天，这药是止疼生血的。”
湛尧忙舀了一勺，细致地吹了吹才送到云非寒嘴边。
沈勾开的药，效果是立竿见影，但难免又苦又呛鼻。
若要他把药的滋味调得温和些，也不是不行，不过这得看人。
迄今为止，只有给子玑开药时，沈太医才会费心思把药调得不那么苦。
湛缱没有这个待遇，云非寒更不可能了。
这药入口，又苦又呛。
云非寒拧了拧眉，有些咽不下去，但看到湛尧一脸担忧，便强撑着喝了一勺。
湛尧舀起药来，总是吹两下再送到云非寒嘴边。
只要云非寒把注意力放到湛尧身上，这药似乎就没那么苦了。
药难喝，却有奇效，喝了两勺之后，云非寒终于有了几分力气，开口问：“子玑...知道了？”
沈勾是宫里的人，他能来此处，说明西洲的这场刺杀皇城已经知晓。
沈勾道：“王爷派人连夜送奏折进京，你遇刺的第二日，君后便知道了。”
云非寒看了看湛尧，湛尧垂下眼眸，他猜非寒一定不想让云家人知道他出了事，但事出紧急，他那时也顾不上其他。
云非寒还未说什么，沈勾先道：“要不是送信及时，你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湛尧盯着碗里的药汁，说：“我那时只想你活着。”
“我没有怪你。”云非寒轻声说。
湛尧顶着水汪汪的眼睛，如释重负，终于笑了一下。
云非寒将药喝完后，脸色也红润了几分，他问沈勾：“子玑...还好吗？”
“君后好着呢。”沈勾说，“没人给他添堵，他与陛下恩爱得很。”
沈勾总是话中带刺，从前怎么刺湛缱，今日就怎么刺云非寒。
要是云非寒没有谋逆造反，云子玑自然不用在脖子上留一道疤。
沈勾真心待云子玑好，对伤害过子玑的人，总是嘴上不饶人。
云非寒苦涩一笑，被他讥讽几句也愿意受着。
湛尧却不喜欢听：“沈太医，你先出去吧。”
沈勾本也打算出去配药，听出齐王在护着云非寒，笑了一声道：“王爷的心病看来已经大好了。”
湛尧：“......”哪壶不开提哪壶！
沈勾出去后，湛尧有些心虚，不敢对上云非寒的视线。
之前心系非寒的生死，什么都顾不得，如今定下心回过神来才后知后觉——他全暴露了！
他把山舞也支了出去，等屋里只剩下云非寒和他之后，气氛就有些微妙。
“我想躺着。”云非寒说。
湛尧将手上的药碗放到桌上，上前搂着云非寒，小心避开他后背和肩上的伤口，扶着他重新躺下。
这时两人贴得极近，云非寒的手无意中碰到了湛尧胸前的衣物。
湛尧一怔，替云非寒拉好被子后，才取出放在胸前的匕首。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云非寒道：“我一直在等着王爷这把刀落下。”
湛尧眉心一颤：“你一开始就...”
云非寒点了点头。
湛尧：“......”
“你就不怕我真下手？”
云非寒一笑，他忽然抬起手抓住湛尧握匕首的手腕，将匕首的尖端悬在了自己的心口：“你现在就可以下手。”
“你母后是我逼死的。”云非寒说，“并且我从未后悔过。”
湛尧眼眶一红：“为什么？”
“因为你母后该死，她不配活着。”云非寒声音虚弱，语调冰冷，“王爷心里不也有答案了吗？你也知道她该死，只是不想承认，否则你为什么一直下不了手？！”
“你闭嘴！！”
湛尧甩开云非寒的手，匕首脱了鞘，露出寒光。
屋外藏在夜色中的一双眼睛和耳朵，看得真切，听得清楚。
云非寒因此牵动伤口，露出痛苦之色：“殿下已经不怕杀人了，为何还不敢下手？”
湛尧冷笑一声：“不用本王动手，你也活不了多久。”
第107章 云非寒X湛尧（九）
“你说他二人当真反目成仇了？”
贺贤追问从王府回来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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