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无比肯定地道:“属下看得真真的,齐王手上的匕首都出鞘了,要不是那个太医忽然进屋,只怕云非寒都活不过今夜!”
贺贤捏了捏胡子,若有所思:“之前还疑心齐王并非真心与我合作,如今看来,他待云非寒才是虚情假意,到了西洲脱离皇城的掌控,他的恨也就显现出来了。”
探子说:“将军,那可是杀母之仇。”
“杀母之仇,杀母之仇。”贺贤忽然大笑,面容扭曲,他伸手拍了拍探子的肩膀:“如果我杀了你老娘,你该如何报复啊?”
探子一怔,道:“那必然是要血债血偿。”
贺贤:“是啊,看来云非寒是活不了几日了,也不用我们动手,齐王手中的刀一定会落下。”
云非寒睡过一觉醒来,看见沈太医一张臭脸。
“昨夜是怎么回事?”沈勾问,“我不过出去抓个药,回来就撞破齐王要杀你?”
云非寒道:“我跟他闹着玩的。”
“闹着玩儿?”
在沈勾眼里,这怎么都像是齐王殿下要趁人之危报了杀母之仇吧!
重伤的云非寒在西洲这等境地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刀就握在齐王手中。
一夜过去,云非寒已经能自己坐着,他接过药碗,慢条斯理地喝着伤药。
沈勾坐到床沿边,惊叹道:“你爹娘给了你一副好体魄,这么重的伤,才两天你就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云非寒被药熏着,说:“家中体弱的只有子玑一个,他为何体弱,沈太医应当清楚。”
“打住。”沈勾制止了云非寒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说下去,“一会儿又该骂到湛缱头上了。隔墙有耳啊,二公子。”
云非寒看着沈勾,笑了笑,二人心照不宣,却不说破。
沈勾抓过云非寒的手腕,一面看脉一边道:“我是个大夫,只会看病,要是再来一出昨夜之事,恐怕我也保不了你,你要是死在我的眼皮底下,君后不得找我算账?”
云非寒顺势握住了沈勾切脉的手,低声道:“如果西洲乱了,沈太医当自保为上。”
沈勾一笑:“我自然不会为你和齐王送命。”
这时,丫鬟在门外敲了敲门,说是来送饭菜。
沈勾起身去开了门,见送进来的吃食,是一碟馒头一碗粥。
这粥熬得极稀,根本看不见几粒米,馒头更是硬邦邦的跟石头一样。
平日里云非寒吃这些东西并无大碍,可他如今重伤虚弱,饮食也不得不仔细些。
沈勾叫住那丫鬟问:“你们就给病人吃这种东西?”
丫鬟为难道:“王爷说流犯不必吃得太好,这也是北微律法定的规矩。”
沈勾:“你们王爷怎么不直接要了他的命去?”
丫鬟:“王爷没有其余嘱咐,奴婢实在也做不了主。”
沈勾:“齐王当真什么都没跟厨司说?”
丫鬟:“王爷今日不在府内,什么吩咐都没有。”
沈勾刻意高声道:“你们王爷还真是翻脸无情啊!”
云非寒:“......”
这一瞬间,倒把他衬得像是个被权贵王爷抛弃的小弃夫一样。
沈勾退了一步道:“这馒头就算了,粥重新熬一碗来,米多放点。”
丫鬟低着头:“沈太医别为难奴婢了。”
沈勾看了看憔悴消瘦的云非寒,也不知齐王在打什么算盘。
这算盘打得再精明也不能不给饭吃啊!
流放有流放的规矩,沈勾也不能胡乱插手。
他取了草药,去厨房以熬药的名义,做了一道药膳粥,逼着云非寒吃了大半碗,保证他不会饿死。
太医说这道药膳粥是药那就是药,王府的下人看见了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沈勾是宫里派来的人,日后回京在皇帝皇后面前是说得上几句话的,谁也不敢明着跟沈勾对着来。
沈勾用药膳把云非寒喂饱之后,又给他针灸来疏通血脉,顺道说几句风凉话:
“看来齐王殿下是不打算管你死活了。”
他扎了一针,云非寒疼得闷哼一声,瞪了沈勾一眼:“沈太医是在泄私恨么?”
沈勾笑了笑,又扎一针,这回云非寒连话都说不出来,把脸闷在枕头里。
一针一针地扎下去,从最开始的痛到最后明显感觉身体轻松起来,也就用了一盏茶功夫。
云非寒听到沈勾幽幽道:“我看你还有的折腾,这身体得好得快些,否则哪来的力气唱你的大戏啊?”
“再忍两日,我保你活蹦乱跳。”
沈勾一出里屋,小丫鬟就来禀说:“沈太医,王爷在前厅会客,说要召你一见。”
沈勾到了前厅,见湛尧会的客是贺贤,他冷嗤一声:“内院那位都快病死了,王爷还有会客的闲情雅致。”
贺贤自然知道说的是谁,他做出关心的语气,试探地问:“怎么,云二公子的伤还不见好吗?不如我去看看?”
沈勾摇摇头,阻拦道:“伤到了骨头,又流了那么多血,怎么见好?人都是迷糊的,你别去看了。”
贺贤特意去打量湛尧的神色,见他冷着一张脸,完全对此无动于衷,当真是不把云非寒的死活放在心上了。
沈勾这时用恳求的语气对齐王说:“后续入药还需一株千年灵芝,千年灵芝罕见,只有东烨国皇室有几株,不知王爷可否修书一封,向东烨借此灵药?若没有这株灵芝,云非寒怕是凶多吉少。”
湛尧:“事涉两国外交,沈太医,你应当让湛缱修书才是。”
沈勾:“此事要是惊动陛下,一来一回就要四日时间,云二公子的伤可等不了这么久,王爷,如今唯有您能救他一命。”
189/204 首页 上一页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