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尔春摆手避开,不接她的招。“别,没那么夸张。我跟梁大哥唯一相同的估计就性——别。”赵尔春暗骂自己一声,“性向”一词差点就脱口而出。她口中的梁大哥就是梁朔,比他们大几岁,坚定的改革派,国家骨干,前年带着宪法在西进专项大会里闹了好大一场,之后就销声匿迹了,跟他们这些人一个天一个地。
“王小姐,你的人都那样了,咱就别商业互吹了吧。”赵尔春指指后面的田林。
她是王双宁的女儿,叫王宁宁,刚从国外正经念书回来。听说田林在国外时就一直追王宁宁,人压根不搭理他。不知为何回国后这位女士愿意和田林出来玩了。今天的争执,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因为田林夸海口要带王宁宁泡汤看最美的雪景,不巧他们先订了地方。
也正是因为看准此事,赵尔春头一个干趴了田林,事情自然迎刃而解。
王宁宁极度嘲讽地瞥了田林一眼,又看看不知道哪个蠢货叫来的助兴模特,裹着干燥温暖的毛巾径自下山。
田林一看,坚强地爬起来,推开几个想要扶他的兄弟,穿穿跌跌地追上去。那三个彼此望了一眼,朝赵尔春等人呸了一口,还不等赵尔春扬起拳头,一窝蜂地跑了。
赵尔春从架子上拿了几张干燥浴巾,递给那几个模特。“你们不会在这等着跟我们要尾款吧!”
几个模特本来一开始就躲在一边,光脚踩在湿漉漉的冰凉青石板地上,穿着几根绳子一点布的泳衣,加上下着雪,又害怕太子党争执迁怒,一直哆哆嗦嗦没敢动。
这下让赵尔春开玩笑打趣,压力释放了不少,纷纷接过浴巾道谢,而后迅速四散了。
朱红旗被元小康肘了一下,赶忙凑到赵尔春边上,捧起他右手,道:“受伤了诶。”赵尔春右手指关节有点破皮。
“哦,估计刚才揍田林的时候磕到他牙了。”
他指尖微动,朱红旗那愣愣的眼神,跟念台词也没什么区别了。幸好人够帅,观赏效果还不错。
“啪嚓”一声,孔阳拿手机把朱红旗捧他手的画面拍了下来,来了一句:“好一对璧人!”
赵尔春眼角余光看向徐洋,对方正抱着手臂,头扭向一边。
*
几人多多少少受了点伤,没法再泡什么温泉,一起去了朱红旗房间,随便点了些吃的和酒水。
很快便有护士上门替他们处理伤口。
一路上朱红旗一直凑在赵尔春跟前,说些有的没的。赵尔春心不在焉地应着,不安地瞄向落后面的徐洋。到了房间,他还是主动坐到徐洋旁边。徐洋回到了他目空一切的状态,仿佛除了人类命运、宇宙消长之类的宏大命题外,其他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他们围坐在房间客厅的灰白洞石茶几边,酒水和冷食被服务生摆得精致,孔阳又点了一些膨化食品和可乐。
赵尔春向其他几人介绍:“这是我朋友、高中同学,华美毕业,做雕塑的,徐洋。”
元小康取出他的备用眼镜戴上,抬了抬镜腿。“二春,你朋友都这么帅吗?”
张森森道:“以前二春失恋,最多就自闭两天。这会儿一口气跟我们断绝来往整整半年,我还以为是痛失真爱,原来是忙着跟帅哥约会。”元小康“咳”了好几声,张森森终于明白过来,又尴尬地补了一句:“我开玩笑的,我们嘴欠,帅哥别介意啊!”
徐洋道:“他……谈恋爱,很多?”
孔阳赶忙插一句:“没有没有,我们二春平时虽然浪,但是特别重感情一个人。”
张森森嘿嘿笑道:“二春只喜欢搞艺术的,倒也没有很——”
元小康忙踹了他一脚:“什么叫喜欢搞艺术的,赵尔春是喜欢艺术,你看他那一屋子的货,品味多高雅。你那一屋子手办海报能比?”
徐洋隐约记起同学会上关于赵尔春的八卦。于是问:“他前任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这……”孔阳望向赵尔春,明显这题超纲了。
赵尔春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以前也没见你感兴趣啊。”
徐洋让他这样一说,似乎害怕表现出兴趣,讪讪地说:“你介意,就不说罢。”
“你想知道我就跟你细说。她——”
徐洋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口。“不用了。”
孔阳见两人气氛诡异,解释道:“我们二春表面上嘴快机灵心思多,在外面我们都听他的。但我们都知道他其实不过是嘴巴没把门,去年我结婚,他一喝多,那么伤自尊的事都说出来了。”
徐洋忽然问:“去年?”
赵尔春脑子一炸。他一直跟徐洋说自己因为不行失恋,才会去欣悦。而这发生在半年前。
孔阳还在那叨叨:“对啊,我跟我老婆去年夏天结的婚。二春头天晚上来陪我过单身夜,一口气点了十七八个男男女女,结果喝了半天才哭着说自己不行了。”
此时朱红旗又道:“二春不行也无所谓。别人不要,我要。”
“你要个头!”赵尔春一阵慌乱,不知道怎么跟徐洋解释,“那个,徐洋……”
此时孔阳又道:“朱红旗你真的假的?不过你俩倒是般配。”
张森森道:“红旗家不是也有人在卖艺术品吗,符合二春爱好啊!”
元小康跟着道:“所谓门当户对——”
“行了!”赵尔春猛地站起来,“徐洋,我有点闷,陪我到阳台上抽根烟。”
“你抽烟?”
张森森道:“二春一直都抽烟啊。真男人!就要抽一根!”
赵尔春扭头拽起另一包薯片,可劲朝他头上砸:“我抽死你!我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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