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怜见,总算让他碰上个有悟性的徒弟。
“你再试试转角的。”他又把布料递回去。
于是项海又在布料上整整齐齐地走了个长方形。
“师傅您看这样可以么?”
“很好!”师傅已经不能再满意了,马上就教项海正式干活。
邢岳站在一旁,酸溜溜地撇了撇嘴。
交待完毕,师傅就让项海自己开始干活,还好心地告诉他不用着急,以他的速度肯定能完成任务。
说完就背着手走了。只是临走前又看了眼邢岳缝的东西,摇了摇头,不想再评论。
等师傅走远,邢岳就问,“你真学会了?”
“嗯。”项海点着头,“哥,我觉着这个还行,好像不怎么难。”
邢岳没吭声,转头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缝纫机运转起来,邢岳又输出了几片干海带。
“我操?”他瞥了眼项海那边,开始感到焦躁。
“我还就不信了。”他咬了咬嘴唇,运气,埋头一阵认真的操作。
又输出了更多的海带。
“我他妈...”
邢岳终于怒了,把自己缝的那玩意猛扯出来,“咔吧”一声,线断了。
“......”
项海停下手里的活,“哥,你别弄了。等会儿这边完事我帮你弄。”
邢岳很郁闷,把布料朝旁边一扔,“总不能一直让你帮我弄吧?”
“有什么不能的?”
“你放着吧。”说话的功夫,他又缝完了一件,剪断线头,摞到一边。
“那我干啥啊。”邢岳基本上已经接受了这个安排,只是还有点不好意思。
“你就负责剪剪毛边儿吧。”说着项海把缝完的活推过来,“这也挺重要的。”
邢岳挑了挑眉,拿过剪刀,垂着眼,开始处理毛边。
“小海,说实话,你是不是在那嘲笑我呢?”
“哪有。”
“那你笑啥?”
“谁笑了,你说谁呢?”
“谁笑点低我说谁。”
“我现在笑点净高1米81,刚刚长了一公分。”
“...我跟你说,人活一世,谁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
“肯定。”
“也许你擅长的刚好就是我不擅长的。”
“对。”
“所以你可以嘲笑我,但别当着我的面,更别笑出声。”
“...嗯。”
“你看你唱歌跑调跑得那么厉害,我啥时候笑话过你?”
“......”
项海终于停下缝纫机,抬起头,看着那双已经笑弯了的眼睛。
这人,还是那么记仇,好胜心还是那么强,嘴上依旧半点不肯吃亏。
还是那个他特别特别喜欢的男朋友。
“咋了?”邢岳立刻不笑了,“生气了?”
“没有...”项海又拿过一块布料,低头塞进缝纫机的压脚。
“哥,求你再笑话笑话我吧,我特别爱听。”
-
收了工,所有人回到监舍。
晚饭过后照例是看新闻的时间。
邢岳搬着小板凳坐在项海身后,看着他认真看电视的后脑勺。
就这么欣赏了一会儿,邢岳实在忍不住了,把凳子往前挪了挪,朝着项海的脖子吹了口气儿。
项海的脖子缩了缩,侧过脸,捏着嗓子,“干嘛?”
邢岳又往他跟前凑了凑,同样压低了声音说,“小海,我发现你脑袋挺圆的。”
项海转过脸去,肩膀颤了颤,又转回来,“难道你的脑袋是三角的?”
邢岳赶紧低下头,一阵无声的闷笑,又抬起脸,“我他妈脑袋是心形的,行不?”
项海的肩膀颤动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又偏过脸,“哥,你说的那是屁股吧...”
“操...”
邢岳把头抵在项海的背上,两个人此起彼伏地联动起来,跟触了电似的。
尽管这一波嘴炮输了,可邢岳还是很开心,特别的开心。他已经很久没这样开心过了。好像两个人又回到了那个带着橘子味儿香气的房间。
原来只要有项海在,哪里都是可以是家。
他心满意足地揉了揉眼睛,继续盯着项海的后脑勺。
啧,可惜,不能亲上一口。
-
看完电视,进入了睡觉前的扯淡时间。
监舍里有些吵,有人在抱怨今天的晚饭难吃,有人在噼里啪啦地捶着胳膊腿和腰,还有的念经似的自己跟自己叨叨。
邢岳在跟项海强调晚上睡觉的注意事项,比如别用衣服蒙住脑袋。正打算和他商量,让他用织女般巧夺天工的手艺给自己做个眼罩,耗子就踢里踏拉地晃过来,朝他肩上一拍,“老弟,听说你今天终于把活干完了,没挨批?”
邢岳转过头,眉毛一扬,“那是必须的。”
“咋突然开窍了呢?”
“我悟性高。”
耗子就乐了,“你可拉倒吧。以为谁没看见呢,你的活都是人小老弟帮着干的。”
邢岳不以为意,“咋的,羡慕不?”
耗子“嗤”的一声,又绕到项海身边,“小老弟,说实话,他是不是压迫你来着?”
“没事儿,你大胆地说,回头我帮你跟管教汇报。”
“没有,”项海说,“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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