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沈樾表面身份是镖师青庄,而剑谱残页交到镖局手里毫无意义。
南庄距离黄沙隘口很近,经常有人在附近巡逻,很容易就能发现那里的剑谱残页。
所有人都知道南庄的一把手是个野心家,倘若剑谱残页到他手中,西平郡的局势必定会发生巨大动荡,可惜她不知道南庄的局势早就变了,少小姐卿幼殊虽是二把手,却已经掌管了整个南庄,而卿幼殊对此并无兴趣,甚至还将剑谱残页送给了相熟的沈樾。
说实话,方岐生和聂秋不是真的想弄懂这其中的纠葛。
因为事已至此,他们没必要再去追查,聊这些只当是闲谈罢了。
四时剑匣对方岐生来说,是他自己的武器,不是别的什么人用来吊唁的东西。
另一位医师正巧来访,叩门后,拱手向两人汇报道:“段堂主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她之所以在这次受伤后反应如此剧烈,是因为她近年控制饮用血酒的次数,这两个月更是碰也没碰一口,原本因血酒的毒素而变得迟钝的神经突然敏感起来,让她一下子有些承受不了,尤其是在疗伤之际,更是差点对我们几人痛下杀手。”他还心有余悸。
触碰段鹊,给她疗伤的是女医师,他们这些男医师主要在旁协助,难免受波及。
他继续说道:“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让段堂主继续饮毒酒,否则她的寿命会极大地消减,别人恐怕不太敢管教段堂主,所以还是需要教主跟左护法交代一下这些事。”
见方岐生颔首后,医师便退下了。
又过了五日,待众人的伤基本痊愈后,魔教启程离开曲灵城,回到西平郡。
在魔教启程后不久,刀剑宗与落雁门向各自宗门书信后,前往黄沙隘口。
第90章 灵仙旧淹泊
总归都是要去西平郡的,于是祝枕寒和沈樾邀请了楚观澜、侯云志、燕昭同行。
当时在曲灵山下,祝枕寒救下他们后,本来是准备四人一同离开,然而当他看到沈樾身陷困局,便毫不犹豫地转头回去找沈樾,而楚观澜等人自然不可能就此离开,商议之下,各自去翻找了自己的武器,先把武器夺回来,紧接着就奔赴了混乱不堪的战局。
刀剑宗和落雁门赶来之后,他们便也混在弟子堆里帮忙。
启程之际,众人浩浩荡荡策马离去,向飘渺神秘的曲灵城挥手道别。
两宗间的隔阂虽然减淡了许多,不过吃住的时候,若是人多了,还是要分开的,而两个男子总不能成天黏在一起,所以祝枕寒和沈樾这一路竟然没有单独相处的时候。虽然相思成苦,不过又有别样的趣味,有时目光相触了,便像是做贼似的、偷情似的缠着多望一阵,若是擦身而过,手背轻轻地一触,如同渴水的鱼,也仅是眷恋片刻的温热。
真要说起亲近的时候,倒也不是没有。
江蓠和胥轻歌早就从他们口中听说了他们以鸳鸯剑谱作为契机,自创剑法的事情,所以等到祝枕寒和沈樾身上的伤势渐渐痊愈后,便趁着中途休息的时候,要他们当着两位师父的面演示一遍——能够同时得到剑痴和剑仙的指点,自然是许多人求之不得的。
因为沈樾的剑断了,所以临时买了一柄软剑应付,等回到临安再去取剑阁那柄。
剑阁那柄软剑名为“天地一墨”,剑身微微泛着苦青色,剑尖点着一抹深黑,恍若天地之间一点轻盈墨色,剑柄呈翡翠之碧,软剑弯曲,缠于腰际,如烟雾酝酿的绸带。
尽管现在这柄剑并不完全称手,不过聊胜于无,沈樾还是能够将就用的,毕竟听了祝枕寒对天地一墨剑的描述之后,他的兴致简直达到了巅峰,只等着回去好好摸一摸。
待到祝枕寒和沈樾演示了一遍后,江蓠和胥轻歌几乎是同时开口。
“念柳,在使出第三招的时候,身子不该沉得这样深,你们差点撞在一起。”
“沈禾,你都快挂在小师叔身上去了,第五招的时候他的剑甚至因此有所偏离。”
他们两个是全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听了这番话后,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登时脸上发燥,指尖发烫,不过,大概是因为经历了许多次这样尴尬的场面,尽管心中震颤,耳尖微红,却都没有做出太过剧烈的反应,神色镇定,认真地听着师父的教诲。
江蓠说道:“冬的第二式,以腰腹力量为轴,不动下盘,而动上身,显然是在狭窄或是陡峭的地方对敌,形势凶险,应当一招制敌,其后不该接第一式,太过冗余了。”
胥轻歌闻言,却忽然反驳道:“若是想一招制敌,用第三式便可。一招制敌的前提是必须发现敌人的破绽,此前我就想说了,破道剑法中大多招数都占据被动,虽然要追求一招定胜负,但是处于被动的局面下,要是敌人强势,根本就没有再出手的机会。”
江蓠皱眉道:“那么,我也有要说的。逍遥剑法花招太多,没有意义的虚招太多,对方迟迟不出手,你迟迟寻不到破绽,莫非是要跟敌人耗到谁的体力先撑不住吗?”
胥轻歌道:“逍遥剑法是占据主动地位,从而逼迫对方露出破绽的招数。”
祝枕寒和沈樾愣在原地,听这两个剑道巅峰你来我往地辩着,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提议的亲身试一试哪种更加高明,薄骨与将进酒皆出,竟然就从一场辩论变成了切磋。
破道剑法与逍遥剑法相较,如同盾与矛,以盾挡矛,以矛攻盾,自无高低之分。
两人都懂得点到即止的道理,知道分不出胜负后,便停了手。
胥轻歌将剑重新归入鞘,笑道:“三十年前我败于江宗主一剑,如今可不会了。”
沈樾的直觉告诉自己,这里面肯定牵扯了一段往事。
他一下子联想到祝枕寒说过胥轻歌问江蓠有没有提及过他,于是偷偷拉了拉祝枕寒,凑到胥轻歌身边,眼巴巴地望着他,问三十年前是什么事。当着江蓠的面,胥轻歌原本不想讲的,偏偏耐不住沈樾的软磨硬泡,胡搅蛮缠,于是只好大致讲了讲当年的事情。
原来胥轻歌习剑的时间比大多数剑客要晚,悟性却非常高,他年轻的时候又肆意惯了,懒散惯了,仰仗着天赋,全然没有心思认真习剑,天天游山玩水,也从未有败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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