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把李珩绑到武林盟来,要的就是天子亲自开口说“我们以后不会再对付你们”这句话,闻言大松一口气,喜笑颜开、礼数周到地把二人送走了。
寒露当时不知是有幸还是不幸,当时正在现场。她后来跟君燕纾说,她偷偷抬头,胆大妄为地看了天子一眼,发现天子长得挺好看的:“有什么不能看的,脸不就是用来看的吗——不过好看归好看,但总觉得是个不好相处的面相呢。”
君燕纾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她快快乐乐地比划。以往是不会对她的花痴做任何发言的,但而今他心念一动,忽然想知道一个答案:“那权衡呢?”
寒露还没等答话,眼神往后一瞟,忽然就成了个哑巴。
君燕纾随之意识到什么,正要回头,一片阴影就罩了下来。
话题的中心在君燕纾头顶俯身,从后面伸手掐住君燕纾的下颌,轻轻往上一扳,与他对视。
君燕纾眨眨眼睛,权衡垂着睫羽,有些不满问:“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寒露悄悄地想溜,被权衡慢悠悠叫住了:“站住。你还没回答呢,继续说啊。”
小师叔!你坑我!
寒露在心中呐喊,回身过来,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你……好看得还挺有攻击性的。”
权衡听上去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手一挥,放走了寒露。
“你怎么出来了,”君燕纾道,“你现在体质不比之前,现在天变凉了,你又不习惯加衣服——唔。”
权衡拇指和中指在他脸上一捏,把他不爱听的话捏灭了。君燕纾脸上薄薄一层皮肉被捏得嘟起来,配上无辜的眼神,颇有几分可爱,权衡看着有趣,手上又捏了两下,低低笑了一声。
至阴至阳真力在他身体里的冲撞,虽然进行了湮灭和中和,但让他伤得很重,也多多少少改变了他的体质,至少现在不能在严冬只披着一件纱了。至阳的内力烧尽了他血里的毒性,他的身体已经不会再和至刚至阳的真力相斥,件件都是好事,可能唯一让权衡不太高兴的是现在无法随手放火了。
这虽然让权衡有点遗憾,不过也没有失落太久。毕竟他体内真力所剩无几,一切都是从头,双修的真力本就进境快,早晚有一天他还能放火。
他终于放开了君燕纾的脸,起身向远山望去。这几个月来他几乎都在睡,而今神思清明,骨头却懒散,声音都懒得提高:“我们要在这里住多久?”
“你不喜欢这里?”
“我这几个月可都在床上躺着。”权衡评价道,“如果说这里指的是屋子里的床榻,那我还挺喜欢的。”
君燕纾道:“这里是我和兄长小时候住的地方,我只是觉得这里安全……或者,你想去哪里?”
“我现在可算是你的阶下囚,”权衡哼笑一声,“毕竟在江湖上我已经‘死’了,是你把我藏在了这里——问我想去哪?名门正派对待俘虏都这么好的么?”
君燕纾看着他,显然是走神了。权衡回望片刻,轻轻一挑眉,意有所指道:“你呢,你想去哪?”
“我想,”君燕纾站了起来,话里有话,“跟你回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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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和前面一章一万字的是一起发的,小心漏掉~
第63章 番外 红梅雪
寒露踏进大门的时候,君燕纾正在扫地。秋风一日紧过一日,冬息渐近,苍老梧桐哗啦啦地落叶子,扫了一地还满。
寒露提着大包小卷跳过地上的叶子,远远喊道:“小师叔,我来看你啦——”
君燕纾停下动作,拄着扫帚,看她手里的东西,觉得她不是来看他的,而是来逃荒的。
寒露的头天上地下地转了一圈:“大魔头不在?”
君燕纾道:“出门了,要傍晚才回。”
寒露立刻放松了许多,在庭院的石桌旁坐——石凳太冷,她屁股还没挨上去就抬了起来,改为蹲在了上面——将手中的东西满满当当堆上桌子,一边堆一边介绍:“我前两天跟着沈叔在盛京参加了一场喜宴,糖和点心特别好吃,我偷偷抓了几盒给你们……这些是路上商铺买的蜜饯果铺,还有两件新衣,我觉得小师叔你穿上好看,别穿得那么素净了,偶尔花花绿绿地热闹热闹——”
她絮絮叨叨地说,也不在意君燕纾听不听,卸货一样一边掏一边摆,手上忽然一顿。
她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从一堆东西里抽出一条大红的丝绸。
君燕纾盯着那丝绸,半晌也没有想到这是做什么用的。
“这个……”寒露可能塞的东西太多,也卡了壳,挠头想了半天,忽然灵光一现,“啊,好像是新娘子的盖头。”
君燕纾震撼地重复了一遍:“新娘子的盖头……?”
“那个喜宴的新娘是沈叔朋友家的大小姐,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侠女呢,”寒露抖抖红绸,挑着两边,往自己头后一掀,在脖子上打了个结,喜气娇羞的盖头就变成了一条大风起兮的披风,“我去闹洞房的时候她送给我的,说要把喜气传递给我,还说我大婚时一定要邀请她……”
她说着把披风解下来,叠好,和带来的东西放在一起,继续伸手在装衣服的包裹里掏——这次掏出一件红色的衣裳。
寒露愣了一下,在石凳上站起来,把红衣在寒风中抖开:“这好像……”
君燕纾看着那件衣服,说:“这好像是一件嫁衣。”
寒露:“呃。”
寒露拼命回忆了半天,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侠女姐姐说她找裁缝做衣的时候给错了尺码,有一件特别大,她穿着不合身,那天晚上我们都喝了不少,可能她就错把这衣服塞进我的背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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