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丁煜的房前敲门,没人应。
她想了想,去找和丁煜一起来的那群弟子,他们说丁煜回家了,其中一个还递了封信给她:“丁煜说要是看见你了,就交给你。”
另一个开玩笑说:“我们还打赌,赌你在论剑会结束前能不能发现他走了呢。”
寒露接过来,拆开看。信里是丁煜的字迹,说他自己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诉说情意又被拒绝,所以很伤心,回去发愤图强了。
寒露没多想,觉得这是件好事,乐呵呵地跟他们告别,离开了。
论剑会草率地落下了帷幕。白驹过隙,姑苏的河流上依旧摇着乌蓬。
青年才俊们在酒楼茶肆谈论近日的大事,姑苏大雨的午后,是传言最丰满的时刻。
一个中年人带着斗笠走进茶楼,酒桌旁正有人神神秘秘地谈论——
“山外山已经召集在外历练的弟子回山,送剑仙最后一程呢。”
中年人放下斗笠,坐在了这一桌旁边,随口问道:“剑仙?他怎么了吗?”
谈话的几个少年看向他。他长得很普通,但额头上有一道横刀疤,看上去有些狰狞,少年们先是被吓了一跳,但看着他的神色还算温和,便放松了些,随后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问道:“你不知道吗?山外山的剑仙快要仙去了。”
“哇,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大叔,我有朋友就在山外山,他亲口告诉我的。”
中年人抖掉斗笠上的水,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谈话:“我可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前几天刚结束的论剑会呢,没什么事可讲讲吗?”
“说到论剑会,哎,你们说,怎么这么巧啊?那个论剑会上的不也是山外山弟子吗,被业火修罗绑架那个。”
中年人好奇问:“什么?”
“有个山外山弟子被业火修罗绑架啦,你知道业火修罗吧?——然后他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据说只是断了几根肋骨,真是福大命大。”
“我看啊,福大命大是假,”某个少年一声冷笑,“暗中勾结是真。业火修罗手里的人还能有活路?”
“你这么说的话……他一回山,就有传言说剑仙到寿了。”
“哎呀,没有证据,你们瞎猜什么!”一个少年打断了他们的臆测,转向中年人,“大叔,你怎么这些都不知道啊?”
“我刚从巴蜀回中原。”中年人笑着说。
“大叔你的家在姑苏吗?”
“是啊。”
“姑苏哪里?”
“梨花山。”
“梨花……”
少年喃喃着这个词,倏忽脸色一变,霍然站起。
中年人把帽子重新扣在头上,语气仍旧带笑:“嗯,你们呢,也叫那里‘纸钱山’。我实在是不喜欢那个名字,不好意思啦。”
中年人踩着血腥气走出茶楼,对着空无一人的河岸道:“权衡在阁中吗?”
有人从暗中现身,应道:“在。”
中年人点点头,背着手看了一会儿流水,道:“让他来见我。”
--------------------
卷名暂时叫君身三重雪,原句是剑三的同人歌。要是想到了更合适的再改。
大家可能都不记得了,所以提醒一下,自在阁的山头叫做梨花山,诨名纸钱山。
三王爷李珩三十七。但他保养得好,所以看上去就二十来岁。
好像也没外貌描写……不管了,我先把设定抛出来再说。
第37章 君身三重雪(二)
“报——”
属下滚进来的时候,权衡正在榻上打盹,着单衣,袒着胸膛。屋内冷气森森,呵气成雾,属下扑进门滑跪在地一气呵成,嘴上磕绊都不打一个:“少主,阁主回来了。”
权衡很是厌烦地皱了一下眉。他支着额头眼皮都没动一下,下属静了一两息,大着胆子抬头看他:“少、少主,阁主说——”
“去见他,知道。”权衡不耐烦地“啧”一声,懒懒地一拢衣襟,睁开眼坐直了。他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张嘴就吐出一口尖刺,“我当是什么好事,让你急得跟狗撵一样。”
属下已经习惯了权衡这张带毒的嘴,低下头道歉,权衡摆摆手示意他退下,抬起脸不经意看了他一眼,一挑眉又把人叫住了:“你站住。当初四方会的事情,是不是你向我通报的?”
“是属下。”
权衡稀奇道:“你还没死啊?”
权衡的房间就是个阴冷的大冰窖,而在这冰窖里,属下肉眼可见地出了汗:“回少主,还活着。”
“你叫什么?”
“属下没有名字,代号二十八。”
权衡多看了他几眼。自在阁里想讨好他的人不在少数,送什么的都有,不乏死士,他全当普通下人安排,但大多活不长久——其中很大一部分是权衡自己杀的,送到他身边而无二心的死士在自在阁里不比三个头的狗好找。
死士都没有名字,以代号相称,但眼前这个人——长相普普通通,身手也没什么特殊之处,七情六欲全都在脸上,表情丰富得像盘烩菜——是怎么当死士活到现在的?
“以后你叫白十,”权衡从榻上起了身,“我回来之前,在冰盆里加满冰。”
白十先是一愣,随后喜道:“明白,多谢少主!”
+++
自在阁风风雨雨多年,出了不少魔头,人员更迭十分迅速——毕竟大部分魔头的宿命是被正道人士就地正法——而现在风头正盛的,便是权衡和花缎罗。
57/111 首页 上一页 55 56 57 58 59 60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