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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李没答话，抽了刀就准备要把衣角割了。
许岸生却像看得见一般大声道：“不许割！你……你敢割袍我就与你断义！”
常李于是放下刀，语气里甚至有几分哀怨：“这药馆打杂的已经换了人，我走不走的，有什么关系？”
许岸生抿唇：“你委屈什么！没换人，你不许走！”
常李：“我委屈都委屈不得了？他在这里待了一整天，点灯了都不走，还说没换人？”
许岸生起身拽紧了常李，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说了没换人就是没换人，你说他点灯了还不走，却几时见过他走了我就不点灯了？
“我一个瞎子，我日日浪费钱点着灯，你猜猜我是图什么！
“还不是有些人不回家！
“你说换了人，是，这药馆来的人或许不同了，但是药馆里的灯，我自始至终只为一人而点，你当真不知道是谁吗！”
许岸生说生气了，一把拉过常李，踮脚恶狠狠地亲了上去，还在常李下唇瓣上咬了一口，尝着血腥味松了嘴，狠声道——
“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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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BI warning:岸生跟小明有一点点亲密戏
第54章 54.进屋说吧
常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手足无措起来，耳根子一下子红了，嗯嗯啊啊你你我我半天，只憋出一句：“进屋说吧。”
于是许岸生又扯着常李的衣角把常李拉了进去。
甫一进门，许岸生便把他按在床边坐好，问他：“怎么不回来？”
“……”常李不自然地偏过头，“……不知道。”
许岸生：“……”
许岸生真的要生气了，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一句不知道？
荒谬！
许岸生干脆坐在了他旁边：“不知道就想！”
常李看了看许岸生，又看了看许岸生坚持不懈拽着他的手，明白自己今天跑不掉了。
常李不说话，常李想不出来，于是许岸生恨铁不成钢地开了口：“想不出来？想不出来我告诉你！
“因为你是胆小鬼！只敢远远地看不敢回家的胆小鬼！是不是？”
常李：“……”
被发现了。
“我说对了是不是？”许岸生道，一只手抓到了常李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好，现在胆小鬼你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你不要说谎，我会知道。”
“……”常李垂眼，胸口心悸不已，脑子却一团乱麻，他将手抽了抽，却没抽出来，于是低声道，“我不知道，别问了好不好……”
许岸生却十分坚定：“不行，不准撒娇，我不问，不弄明白，你就又要走。”
常李弯腰，头抵在许岸生肩上：“我不走了，说你爱我，你爱我，这样就够了，我不走……”
“我……”许岸生动了动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将常李推开，皱眉道，“我不说。”
常李一僵，直起身子：“为什么？”
许岸生抿唇：“因为你不信。”.
“什么？”
许岸生认真道：“因为你不信，不信我爱你。
“我说了很多遍我爱你，你总是让我说，可是你又从来不信，你不信，所以总想听我说……笨蛋。”
“唔……”许岸生语气缓和了些，“我好像知道你在怕什么了。我爱你，你要记住，你要相信，我不会再吻第二个人，你要相信我的心意，就像……
“你只对我说过一次喜欢，但是我相信你爱我，明白吗？”
常李似懂非懂。
许岸生没有听到答复，于是换了一个简单的问题：“你爱我吗？”
常李几乎是下一秒：“爱。”
许岸生满意，于是接着又问：“多爱？”
常李耳根子又烧了：“……很爱。”
许岸生道：“那你要相信，我爱你就如同你爱我一般。
“你要记进心里，你要知道你感受到的爱，感受到的偏袒感受到的维护，都是真实的，我爱你是真实的。
“我对你的每一点好都是因为我爱你，我给你的每一个吻都是因为我爱你，你明白了吗？”
“我……”常李低头，“你爱我……可你知道我是怎样的人吗？
“如果我告诉你，我其实不叫阿来呢？”
他爱的只是他演出来的那个“阿来”。
那个阿来很好……
那不是他。
“你……”许岸生一顿，思考着，缓缓道，“……你是个很好很……”
常李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我还没说完，”许岸生皱眉，“你是个很聪明的人。”
“什么？”常李抬头。
聪明？
“唔，”许岸生想了想，“你大部分时候都很温柔，有时候有点无赖……你好像有很多样子，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样子，想要做成什么事，就变成什么样子……”
常李愣住了：“……是吗。”
“是的。”
常李闷声：“不会奇怪吗……没有自己的样子。”
“……”许岸生叹了口气，“怎么会呢。”
“如果有得选，谁不想做自己独一无二的样子呢……”他生着气，可是却又心疼不已，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常李，“一直以来，很累吧，辛苦你了。”
常李的心狂跳起来，他按住发抖的手，将头埋进了许岸生怀里，抿了抿唇：“但我其实不叫……”
“我爱你，与你叫阿来还是阿去有什么关系？”许岸生又叹气，“笨蛋，真是笨蛋。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你是你，于是我爱你，至于你有一副怎样的皮囊，一个什么姓名，都大可以忽略不计，你明白吗？”
常李：“我……”
“你，”许岸生抚着常李的背，就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来，你跟我说，我很好，我值得被爱，我在被爱着，许岸生爱惨了我，来，说。”
常李嘴唇轻颤，双肩轻颤，连声音都在轻颤：“我……我很好，我值得被爱，我在被爱着……许岸生爱惨了我。”
许岸生抱紧了常李：“嗯，对，很好。”
常李喃喃地重复：“……我很好，我值……值得被爱，我……”
常李被许岸生紧紧拥抱着，他扯了扯嘴角，他想笑，却到底笑不出来了。
他鼻头也酸，心头也酸。
他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哽咽起来。
夜起寒风，灯火摇曳，连带着他们的身影也摇曳，心也摇曳。
于是一滴迟到了十多年的泪，终于就这么滑落在了爱人怀里。
“……我在被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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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啦……
第55章 55.那又如何
常李不走了，明熠却依旧来。
于是这一早，许岸生还没醒，明熠就跟晨起的常李打了个照面。
“阿来兄早。”明熠笑着跟常李打了个招呼，看着还是一如往常般和善沉稳，“前阵子时常不见阿来兄，是做什么去了？”
常李神色淡淡：“出了趟远门。”
“哦？是什么事？”
“家事，”常李看向明熠，“老家的朋友，非要勾搭别人家的老婆，叫人打死了。我回去给他收尸。”
“怎会如此，”明熠状似十分惊讶，“阿来兄节哀。不知道阿来兄老家是哪里的？”
常李收回视线：“一个偏僻山沟里的小村子，不提也罢。”
“偏远山沟……”明熠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可是庞山？”
“……”常李轻笑，“明兄说笑了，听说庞山之前住的全是些土匪，我们寻常百姓怎么能够在里面定居呢？”
“是吗。”明熠颔首，仿佛头一回听说这件事，不消片刻，他又问，“阿来兄常年在此，便不回家了？那你家中人可怎么办？”
常李淡道：“家中无人。”
“……抱歉，我唐突了，”明熠拍了拍常李的肩，真诚且意味深长道，“那你与岸生如此……倒也不错。”
常李拂开了明熠的手：“我听说了很多事，你接下来是不是该问我胡小楠？是，我曾找王婶打听过胡小楠，那又如何？”
“……”明熠收回手，捏了捏手腕。
是啊，那又如何。
说得通，一切都说得通，甚至他的猜想也得到了印证。
但又仅仅只是如此。
就算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也仅仅只能到此为止。
这一切只是他的猜测而已，他没有证据，他不是没有找过徐建诚，徐建诚却只会装傻充愣，甚至不愿意出来指认……
如果这阿来当真只是一个小土匪，那么依徐建诚所言放他一马又未尝不可，可事情却明显更严重。
胡二四方求人的样子，陈子都颓败请辞的样子，都如在他眼前，折磨得他夜夜难眠。
“外面谁来了？”许岸生带着呵欠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明熠。”常李答道，又转而看向明熠，“空穴来风的事情，就没必要牵扯更多无辜的人了吧。”
“……”明熠面上不显，攥紧了拳，没有说话。
“明熠，”许岸生绑着眼带子从里屋走出来，“早呀，今天这么早。”
明熠微微颔首：“早。”
许岸生倒是看起来心情不错：“在聊什么？”
常李：“在聊……”
“在聊一些有趣的事情。”明熠扯了扯嘴角，打断了常李的话。
“什么什么？”许岸生来了兴趣。
“岸生，你知道恩呙河为什么叫恩呙河么？”
“诶，我还真没想过这个……”许岸生思考了一会儿，“大家不都这么叫吗？”
“不尽然。”明熠摇摇头，“有人念得更像恩国河，有人则会把‘恩’字咬得更实一点，像‘音’一般。”
许岸生想了想：“……确实。”
明熠道：“赫赫有名的张愈前辈也是泸州人，我曾有幸拜读过他的一些著作，他提到泸州早年许多人认为恩呙河奔流入海，又化为云雨归来，如此孕育生灵生生不息，是谓因果循环……
“所以恩呙河可能实际上应该叫做，因果河。”
许岸生挠了挠头：“这样吗……”
“当然，这只是张愈前辈的看法，事实究竟如何还未可知，”明熠话音一顿，“不过泸州老一辈人，确实相当注重因果……”
明熠笑了笑，转而看向常李：“我听说阿来兄不是这里的人，那阿来兄呢？阿来兄相信，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么？”
常李也笑了，他看着明熠的眼睛，想起了十五岁那年，十几双幽绿的眼睛也是这样盯着他。
他弦上那一箭射中常宏时，他也是这样盯着他。
于是他笑意更深。
“明兄，如果我信这个，便早已不在这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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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56.这么简单？
尽管不太对付，明熠依旧留下来吃了午饭。
但是常李已经回来，明熠再待在药馆，反而显得多余起来。
于是刚吃完饭，明熠便要告辞。
这倒没什么，有什么的是明熠才走不久，常李便也要走。
许岸生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常李拍了拍他的手：“安心，我会回来的……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许岸生皱眉：“处理完了，你就能安心待在这里，好好生活，如你昨夜答应我一般吗？”
“……我。”常李顿了顿。
他真的能吗？一刀两断，然后安安心心踏踏实实，永远在这里做阿来？就这么简单？
常李看着许岸生，看他紧张的神情，到底还是说：“我能。”
许岸生便放开了他，冲他粲然一笑：“那去吧，我信你。”
然而常李才走不久，明熠竟又折了回来。
许岸生心情不错，还有心思同明熠打趣：“你又是怎么了？是丢了东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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