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了兄弟们的主,”常李收了刀,俯身认真地将刀上的血迹在那人身上擦干净,“还要来做我的主。”
底下有人惊动起来,见状竟是要拔刀。
“不服?”常李笑了笑,吹了口哨子,四周空荡荡的山头突然有几十头狼冒出头来,蓄势待发。
一群大汉噤了声。
常李缓缓起身,把刀插回腰间,问一旁的猴子:“林青的兵出了泸州没有?”
猴子低着头:“没有。”
“那你们想去,”常李面无表情地扫视着底下的人,“是想去送死?”
底下的人不敢做声,猴子陪着笑出来打圆场:“兄弟们手头紧,想着这是个小商……”
“你们手头紧,”常李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藏了什么,藏在哪里。”
“一群蠢货,一队兵一个多月走不出泸州,你以为泸州有多大?”
“看见钩就往上咬,百十来人凑不齐一个脑花。”
“今天在场的,我再说一遍,不在场的,你们自己去说。”
“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要轻举妄动。”
“要是还有谁听不懂人话,”常李淡淡望向山头,灰白的野狼哈着热气呲了呲牙,“我让它们和你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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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以为常李走了,松了口气,抬头却见常李折了回来,停在他面前。
猴子紧了气,心惊胆战道:“老、老大。”
接着他就见他老大凑过来,皱着眉有些紧张地问:“你看……不,你闻闻,我身上有血味儿吗?”
第17章 17.要不要跟我偷情
常李回药馆的时候,已经将近半夜了。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却发现许岸生没有进屋,反倒趴在堂上睡着了。
他想起许岸生是个瞎子,索性将灯点了起来,进屋抱了床薄被子出来,正欲给许岸生盖上,想了想,又将被子折了回去,轻轻揽过许岸生的腰,打算把他抱进去睡。
谁想到许岸生日日都能睡得昏天黑地,雷都炸不醒,今天却意外地睡得浅,常李还没把人抱起来,许岸生就惊醒了,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顺势抱住了他:“阿来!”
“我在。”常李不知道为什么许岸生这么大的反应,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他旋即又想起之前许岸生拍他的肩,于是他也照着那个样子拍了拍许岸生的肩,又在他后背抚了抚,却发现对方竟然出了一身虚汗。
常李皱眉:“怎么了?”
许岸生没有马上答话,上上下下把常李摸了个遍,确认对方确实全须全尾,才将人放开,心有余悸地开口:“你走之后,王婶来过了。”
“她说之前来的那两个人鬼鬼祟祟在咱们这里看了好久,说来找人——但他们分明跟我们说是来买药的!
“你又许久不回来,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们都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去找你,幸好你回来了,有没有受什么伤?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走这么久的夜路,害怕不害怕?”
常李本来想说这有什么好怕?可怀里对方温热的触感还没散去,竟叫他突然鬼迷心窍地改了口:“害怕。”
许岸生忙抚着他:“到家了,到家了,不怕了。”
“嗯。”常李轻声应着。
在山下,家竟然是叫人不害怕的地方。
而他现在竟然也有这样一个家。
这是他抢来的家。
于是他勾了勾唇,又鬼使神差地开了口:“他们有对我怎样。他们打我,拿鞭子抽我。”
“打在哪里?受伤了吧?很疼吧?”许岸生急忙去探,心疼得不得了,总觉得这里面有自己三分错,错在不该放了他随便跟着别人走。
常李无声地笑着,盯着许岸生白净的下巴和红润的唇,拉过他摸得毫无章法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打在这里,没有流血,但是我疼。”
许岸生急忙道:“很疼吗?要不要擦些药?我替你擦些药吧。”
常李却握着他的手不让他走:“就这样,似乎会好些。”
许岸生于是就乖乖如他所愿。
常李忽然就觉得可笑。
他想起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他替李如意挡了两鞭子,李如意板着脸替他上药,也是这么轻柔的抚着他。
轻柔到尽管付出的代价是常宏把他拎起来扔进盐水里,他竟也觉得不后悔。
后来他去有意无意又去讨了常宏好几顿鞭子,李如意却只是让他滚。
多可笑。
他从前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今天却忽然就得到了,却只是因为他喊了一声“疼”。
常李觉得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
发闷,发胀,让他心慌。
许岸生感觉到面前的人突然更凑近了一点,头垂在他颈窝,呼出的气热烘烘的。
他总觉得阿来今天很不一样,但是他说不上来。
他想或许是因为鞭子打在身上真的很疼。
于是他任由他靠着。
然后他听见刚刚还喊疼的人带着笑音开口,热气打在他颈侧:“岸生,现在小楠不在,你要不要……
“和我偷情?”
许岸生:“!!!”
常李恶劣又满意地看到许岸生一下子僵住了,脸猛地蹿了红,一把推开了自己。
“你在说什么!”
常李直起了身,眯着眼睛笑道:“逗你的。小楠在这里。
“他不仅在这里,他还问你……”
“什、什么?”
“可不可以做爱?”
“咳咳!!!!”许岸生的脸红得滴血,连着退了几步,摸到了里屋门框,一下子钻了进去,几乎是落荒而逃。
“不可以!”他一把将门关上,明明没跑几步,却觉得气喘得要命。
常李看着紧闭着的门,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好像有什么终于回归原位,莫名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更难受。
他低了低眼,将桌上的陶壶挪过去又放回来,觉得怎么都不顺眼。
他独自在堂内站了许久,终于动了动,打算熄了灯回自己房里,却听见身后“吱呀”一声。
他转身,看见门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红扑扑的脑袋。
那脑袋咬着唇,好似下了什么天大的决心,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
“……但、但是,可以亲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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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走地鹦鹉鱼鱼的咸鱼!!😚😚😚
第18章 18.你就说亲一下,又没说亲多久
一刻钟之后,许岸生被亲得晕晕乎乎的,才懊恼地发现,自己忘记给这个“亲一下”加上个时限。
此时被亲得晕头转向才发现猛然惊觉自己身上的衣服都快亲没了,简直悔不当初。
但现在后悔也为时已晚,常李一边老实本分地“只亲一下”,一边不老实地“一下一直亲”,把人亲迷糊了亲到了怀里抱着,又顺理成章地抱上了床放在他腿上。
许岸生想去推他,却又被一双手紧紧按在对方怀里,他越推,对方按得越紧。
本来他身上就被扒得只剩下了一件单衣松松垮垮地挂着,再一挣扎,那隔着一层布料按在他肩骨上的手就带着衣料滑到了他腰上,将他衣领子拉了下去,许岸生白里透着粉的肩就这么暴露在了空气中,在月光的辉映下如玉如雪。
常李晦暗的目光及时抓住了这抹月色。
“唔!”许岸生肩头一冷,随即就感觉身下有个硬东西顶住了他。
许岸生皱了眉,隐约察觉到大事不妙,憋着劲使狠劲推了一把,竟然真叫他推出半臂去。
常李的吻在他唇上擦过,却又被常李及时制住,险险停在了他唇角。
许岸生终于得了空,一张白净的脸憋得通红,也顾不上裸露的半肩,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常李任由他气喘,没有继续亲上来,只是仗着没有被推离,专心地在他唇角磨蹭舔吻。
“不、不亲了。”许岸生喘着气勉力偏头,常李却置若罔闻,不依不饶地追吻过去,一手按在了他半裸的后背,将他环在自己怀里不让他再乱动。
许岸生吞了吞口水,抬手抵着常李的脑袋:“……真的,真的不亲了……”
常李却跟听不见一样,一边啄吻着他,一边变本加厉地将手探进了他衣服下摆,捏上了他的腰。
常李的手粗糙滚烫,存在感极强,磨得他腰都有些酥软。
“别!”他有些气急,拍打着常李的横在他腰间的手臂。
常李硬得发胀,有一下没一下地隔着布料磨蹭着许岸生的腿根,却始终如隔靴搔痒,就是他想停,小常李也没办法停。
许岸生感觉到对方不停在自己腿间蹭,本来就被亲红的脸更红了。
说好亲一下的!
他又羞又恼,推又推不开,挣又挣不脱,终于忍不住喝道:“阿来!”
常李:“……!”
许岸生:“……!”
这一声出去,两个人都愣了,连小常李都吓得有些半软。
常李:“……”
许岸生:“……”
常李:“……”
许岸生:“……”
空气诡异地沉默下来。
片刻后,两人几乎又同时开口:
“我是喊小楠……”
“我是小楠……”
许岸生:“……”
常李:“……”
许岸生:“……”
常李:“……”
许岸生忍不住提醒:“小楠是小哑巴。”
常李:“……”别说了。
于是屋内又沉默下来,屋外却有蝉声蛙声一声比一声欢,刺到他们耳朵里,好像在嘲笑这里有两个笨蛋。
过了许久,常李叹了口气,替许岸生把衣服拉上了。
他低着头,给许岸生系着衣带,闷声问:“什么时候,怎么知道的?”
许岸生没有立马搭话,只是乖乖张着手臂任他系,等他系好了,才小声说道:“早就知道了。笨。你好笨。”
许岸生这么说着,却轻轻环住了常李,抚在他后背,抿了抿唇:“不是所有人身上,都会有这么多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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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蠢,真的,我单知道自己六点考试,给自己算的六点开始码字,却忘记了考试不是一分钟,是整整两个小时!!
我摸到电脑的时候都快十点了!(抹泪)
要被自己蠢飞了啊啊
//感谢莒南、小意达的花园、FINEYA、蟲蟲chong的咸鱼!!🥳🥳🥳🥳🥳🥳🥳🥳🥳
好多人哦(周迅. jpg)
第19章 19.我听到小楠可能是枉死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王婶就赶到了药馆。
她本意是来看看阿来平安归来没有,没想到还没进药馆的院子,就见阿来自己从屋内走出来了。
她连忙赶上去,扶着篱笆冲常李挥臂:“哎,阿来,回来啦!”
常李闻声抬头,见是王婶,乖巧地笑着点了点头,就算作答。
“哎,你这孩子,”王婶转而朝常李招手,“你过来!”
常李这才慢吞吞地靠了过去:“婶婶,什么事?”
王婶凑过去,半个身子都快探出了篱笆:“昨天那两个是什么人呐?你都好么?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
“大概是抢钱的,我出门未曾带钱,他们也没办法,就放我回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和岸生昨天急得哟,”王婶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随后又不禁感叹,“这世道真不太平。”
常李没有接,王婶也用不着他接:“你知道么?就你之前跟我打听的那个小楠,她出事了!”
常李:“……知道。”
“哎,还有你不知道的!”王婶神秘兮兮地要常李附耳过来,悄声道,“那个胡二觉得自家妹妹死得奇怪,那个脑袋啊,是吊在脖子上的!找了熟人来看,说啊,又可能是先给人拧断了脖子,再扔进水里的!”
常李神色如常:“是吗。”
“可不是吗!你说说这,这多吓人!”王婶捂着胸口,觉得这年轻人就是胆子大,听到这种事都面不改色,忍不住又叮嘱,“你们年轻,觉得我们老了的胆子小,但王婶跟你说,你别不信,这外头还是危险,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晚上该锁门就把门锁好,特别是岸生……”
“我怎么啦?”许岸生突然从一旁探出头。
“哎哟!”王婶被吓了一跳,看着许岸生嗔怪,“你这孩子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儿的!”
许岸生手上还捧着个陶杯子在喝水,闻言还恶人先告状:“是你们聊的太投入了!我一起来就听见你们在外面偷偷聊八卦不带我,我都在你们后面站了好一会儿了!”
王婶咂嘴:“怎么是偷偷,你不是没起来么!”
常李心头一跳:“你都听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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