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8系统把嘴里那句“哀莫过于心死”吞了回去:“没事,主角受开始怀疑他的爱,那么爱意值必然下跌。”
周寂疆这才放心了些,准备继续输出:“所以我不想做你男朋友了,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他说出来总是觉得怪异,毕竟俩人压根没在一起过。
“你爱上别人了?”谢庭寒没有回应,只睁着血红眼睛,沙哑问他。
他看柳新绿的眼神,简直要活剥生吞了这人。
柳新绿坦然处之,微笑。
“……”周寂疆。
避免心虚,他仿佛才发现什么,眼神忽而往谢庭寒身后看去。
那电线杆子上靠着个俊朗男人,那人一身黑色风衣,面容隐藏了,只有脖颈跟锁骨能露出点血迹,看着严重又骇人。
不愧是主角攻,还能从车祸现场赶回来。
周寂疆默默赞许,然后他眼神示意,对那一直锲而不舍拽着他拇指的谢庭寒,也不解释,只说:“你跟他走吧。”
谢庭寒抬眼,死死抓着周寂疆一只手。
他面上清冷疯狂。
可周寂疆面无表情,像是之前那次一样毫不留情推开了他的手。
柳新绿皱眉,抓过周寂疆的手,细致精心擦了擦,尤其小拇指,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
周寂疆静静看着他动作,不拒绝也没附和。
谢庭寒在他们面前好像成了笑话,一个天大笑话。
他垂眸,看他们离开,却只盯着周寂疆一人。
那人太瘦弱了,骨瘦嶙峋,在这黑夜,好像一阵风打过来就能掀倒他。
柳新绿特意紧紧牵住他的手。
暗处男人走出来似笑非笑,靠着谢庭寒肩膀,又被人偏头,眼神寒凉射过来如冷箭。
“你对我生什么气?现在这样又不是我造成的。”
谢庭寒指尖陷入掌心,纱布又被染红了。
“你放弃他了?”萧故掀了眼皮子,暼他。
“怎么可能呢?”他沙哑低沉,真像是恶鬼在诉说情意。
除非他死,除非他身体腐朽灵魂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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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你自己的欲望?”——这句话灵感来源于某个b站视频标题,忽而想起,觉得很合适,就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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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酷暑难耐,夜晚也是闷热到让人难以入睡。
柳新绿调好空调温度,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他连忙去找,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人。
夜空繁星点点,皎月高挂,照耀着人们。
那人就蹲在一株昙花面前,仔细观察着夏夜月光下,绽放开的洁白花朵。
柳新绿注视着他,希望这如果是一辈子就好了。
似有所觉,周寂疆看见他,抬眸,指了指那花:“我从来没见过昙花,很美。”
“嗯,很美。”
也不知是昙花一现出尘淡雅,还是人夺目。
“可以吃饭了。”柳新绿走过去,轻轻提醒道。
柳新绿厨艺很好,西餐中餐都特意去拜访过名门大厨,以至于周寂疆吃了很多。
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消食。
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坐在一起不说话,跟酒吧里那样热闹不同,但两人都很享受这种时刻,有种特别的默契。
狗血电视剧一集播放完毕,片尾曲熟悉歌声低沉磁性,娓娓道来。
柳新绿神情却冷了,拿起遥控器换了个肥皂剧。
换了个明星专访,还是那张熟悉的清冷俊美面孔。
柳新绿拿起遥控器,手背又覆上一只手轻轻阻止了他。
“不用。”周寂疆说,“平常心对待就好。”
柳新绿抿唇,他脑子里想起那张照片,只觉五脏六腑都诉说着嫉恨,压根不能用平常心。
于是他撇开了脸,只任由旁边人看。
那是三个月之前的专访,主持人是个年轻知性美的女性,拿着麦克风,素来犀利尖锐的采访风格对待那个男人时,却收敛许多。
谢庭寒在圈子里有名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主持人似乎也紧张,递麦克风,手指微微颤动,问他:“大家对你的感情生活都很感兴趣,他们都觉得你不是那种会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那么你觉得这句话对吗?”
坐在对面接受采访的俊美男人把玩着节目组给他的一把吉他,随意弹唱着,闻言冷淡抬眸,似乎笑了笑,那笑容夹带冰雪。
“对呢。”他说,“我只喜欢把人踩在脚下。”
才不会所谓,爱。
主持人愣了愣,以为他开玩笑,也开起玩笑来缓和尴尬气氛了。
……
这个世界,唯有周寂疆知道这是真的。
夜里,他闭上眼,游离的思绪陷入潮湿阴暗的黑夜,意识开始模糊,抽离。
他又梦到了少年时期,生日宴那时候他被折辱拉着行李箱就走,后来谢庭寒威胁还债,他就搬回去了。
那是搬回去第一夜。
还是散着书香味道的书房,冬日,白昼短暂而黑夜漫长,屋子里又没有开灯,漆黑而泛着潮湿气息。
被折磨到极点,周寂疆单膝跪在地上,张口喘息着问:“够了吗?”
他余光撇过窗外皎洁明月,外面倒是连星光也没有,只留弯月以及遮掩着黑雾,显得阴森而诡谲。
那高大男人就倚在窗边,盯着窗外那波光粼粼的湖面,享受眯起了眼,片刻后他转过脸来,慢吞吞道:“还早。”
后来周寂疆被折磨到凌晨,直到天边露出点光亮,碎金般的晨曦照进了窗子,也照亮了狼狈不堪的他。
他俊脸失了血色,又抬起手,慢吞吞拢进了衣襟,掩盖了那些痕迹。
外面上了场夜雨,寒冬凛冽,周寂疆之前雨夜赶来生日宴摔了一跤,膝盖新鲜伤处,雪上加霜,动也动不了。
谢庭寒坐在主桌那里,斜倚着手臂,撑着脑袋,还是似笑非笑说:“爬过来。”
……
恍惚在梦境里游弋,脖颈被死死掐着,他疯狂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
直到窒息感与灼烧让他猛地睁开眼。
屋子里黑漆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仿佛他的挣扎与梦魇从未出现过。他翻了个身,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声。
888系统不知道为什么,难得轻声细语:【你还好吗?】
周寂疆沉默了好久,“我或许真的要赶紧修补完世界bug,看医生了。”
系统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老半天才回他:【主角受在给你发消息。】
话音刚落。
“叮——”
【星星】:周周,明天可以见一面吗?就一面,好不好?
888系统冷不丁道:【宿主您要去吗?】
周寂疆抿唇,低头打了两个字:
不去。
888系统想宿主摆烂这样子有点陌生。
哪知片刻后,对面默了几分钟,打了电话过来。
顶流歌手嗓音自然低沉又苏,可他喉咙烫坏了,沙哑,疲倦。
“周周,你知道的,我的感情存储罐很小,只装得下你,只能被你控制拉扯。可我也会累。”
曾经不懂情爱的疯子朝他低下骄傲的头颅,低低祈求他能对他好一些,哪怕一丝也足够他支撑下去了。
“……”
周寂疆沉默几秒,然后张开干涩唇瓣。
用他以前的话回敬他:“受不了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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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受不了滚吧。”
周寂疆一字一句打字发送,然后关机放在床头柜上。
他闭上眼,以为自己至少会心潮动荡一秒,毕竟哪怕是任务,那也是他追逐了许多年的星星,可是此刻他平静极了。
还觉得好笑。
良久,他翻身下床,拿了衣服去浴室将梦里惊起一身冷汗洗去,如洗去尘灰。
然后安然入睡,一夜好眠。
——
后来连续几天,聊天框里那句“受不了滚吧”孤零零呆在那里,始终没有回复。
周寂疆就住在了这别墅,首都市中心,富人区,一出去灯红酒绿,熙熙攘攘繁华。
别墅很大,只有柳新绿跟他住。
柳新绿要工作,他现在已经开始接手他爸公司了,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所以别墅偌大,白天却只有周寂疆一个人待着。
可以说,周寂疆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多岁刚毕业大学生,没奋斗就过上了富家子弟的生活。
从尘埃里扶起,他却不大觉得安稳。
其实他高中前过的日子也与这差不多,但后来与谢庭寒决裂,已经许多年没有这样的生活品质。
人获得不该有的东西,首先,会不安,会质疑自己凭什么可以得到那些。
周寂疆从五岁进谢家庄园如履薄冰,那些年里他习惯怀疑自己,习惯了去忙碌让自己变得更好,习惯让自己看起来好像配得上这样优越以及高不可攀的上流环境。
他考上了国内最好首都医科大,他也要出国进修跟最顶尖的医学人才沟通,他以为他做到了。
可惜出国前一夜,就被狗一样掐死,命运让他认清现实。
“……”可哪怕认清自己不过平庸之辈,也改不掉忙碌毛病。
总结也就一句话:难得清静,但他劳碌命闲不下来。
在一个午后,他捧着书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看着柳新绿西装革履走来,提出了想要出去工作的想法。
“去哪里?”
“去a大附属第一医院。”周寂疆回答道,“出国前一夜车祸,没赶上飞机,这段时间又出了新型传染病,暂时不能出国……”
“a大附属第一医院是我毕业大学的附属医院,我老师介绍我先去实习一段时间,先赚出国进修的费用。”
“你又要去外省?”柳新绿又反应过来,皱了眉,“你还想出国去?”
周寂疆抿唇,他本来还想再隔一段时间提出国的事情……
这段时间他待在柳新绿别墅里过得很愉快,可毕竟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他总不能以朋友之名老是借住。
何况他也有他自己的理想与人生规划。
“我去国外主要是研究一个医学界难解的课题。”周寂疆说,“研究出来了,将有无数病患会重获新生。”
他停顿了下,发现柳新绿一直没有发表看法,于是盯着人神情,轻轻道:“你觉得不好吗?”
柳新绿似乎愣了愣,“我确实不想你去。”他面无表情。
周寂疆低头,惊讶。
柳新绿顿了下,复而笑了,随即脱下西装外套搭在腕边,坐在他身侧轻轻靠着他的肩膀,叹息着说:“我当然支持你。”
周寂疆并不意外,他脸上微微笑起来,边翻动着书页,边低头逗弄猫似的道:“可你的语气好像并不想我去。”
柳新绿抬起眼皮子,目光在男人俊秀五官游离,又定格在那苍白又形状姣好的薄唇。
周寂疆察觉危险,不自然往后仰,却被拉住衬衣往回扯。
柳新绿睨他道:“躲什么呢?”
他态度自然,周寂疆反而觉得自己敏感多事,于是不好意思笑了笑,整理了下衣襟。
柳新绿斜靠着藤椅,懒懒看他把他自己包成粽子。
柳新绿习惯了。周寂疆穿衣总是工工整整,衣襟处扣子一丝不苟,将深处那片诱人白皙之地尽数掩埋。
有时候他都想撕碎那层衣料,将人皮囊之下的正经气儿给搅乱。
可是不能。
他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看那人如从前那般离他越来越远直到去往另一个城市。
而他就停留原地,等待那人忽而有一日万分之一回头的可能性。
会等到吗?也许。
夜晚他吃完饭跟周寂疆躺在沙发上享受生活的乐趣,忽而接到一个陌生电话,不知怎么回事他接了。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冷不丁发出低沉沙哑声线:“他要去a市?”
“谢顶流,您真闲。”柳新绿没有避着周寂疆,只是漫不经心刺了一句,“这关你什么事?”
认真看肥皂剧的周寂疆也没转头,只抿唇说:“别理他。”
他声线不轻不重,但对面好似听见了,久久沉默。
柳新绿低笑起来,幸灾乐祸。
“还记得照片吗?”男人声线低到不可思议,周寂疆几乎都听不清了,依稀能听见电话里说,“你说如果他恢复记忆后还会不会……”
周寂疆抬眸,似对接下来那些话表示疑惑。
在他贴近那刻,柳新绿却直接挂断。
俊朗青年转过头来,分明是已然能独当一面的总裁了,可眼神竟然还带着点迷茫与惶然,有点像……像高中时期那个永远都缩在教室寝室角落的寒鸦少年。
“怎么了?”周寂疆有点被对面人态度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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