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你会!”
周寂疆:……
他奇怪看了眼身边的俊美男人,没想到谢庭寒竟然罕见跟个小孩子闹起了脾气。
懒得多说,他直接伸出手把谢庭寒推开,那瞬间阴沉至极的谢庭寒好像失去了声带,只睁着漆黑的眼可怜看他。
好像还是很想说:“明明是他先惹我。”
可是经过上次,他已经不敢把这句话说出来了。
小男孩见状,大着胆子给谢庭寒做了个鬼脸。
谢庭寒拉着周寂疆想出去了。
周寂疆脚步停在那里没有动。
“一分钟。”谢庭寒手指绷紧,对周寂疆说:“我们就出去。”
周寂疆就从袖口拿出了准备已久的糖果盒,递给了小男孩。
“好多糖果啊!”小男孩一开始笑了,却又皱起脸来,“周哥你不是说会蛀牙吗?”
他弯下腰,跟小男孩平视,轻声说:“所以你要学会克制自己,算好我每次给你带糖的时间,才能吃。这样,你看见糖,就算是我陪在你身边好不好?”
谢庭寒怔愣片刻,盯着谢庭寒格外温柔的侧脸,又瞥了眼小男孩。
明明什么也不缺的顶流歌手,此刻眼里有失落。
他在嫉妒一个小孩。
——
出了医院,谢庭寒把他护在身后,没有任何媒体的摄像头对准他。
上了车,周寂疆便推开他,坐在了边缘。
谢庭寒也很反常没有贴近他,只是把后座的小狸花抱在了怀里,然后静静看着他一会儿。
那眼神晦涩,让人觉得不安。
似乎应了周寂疆的想法,谢庭寒忽而摸着小狸花的脑袋,带着憧憬般问他:“我们给小狸花找个哥哥好不好?”
车里开着空调,与外面烈阳高照一点儿也不一样。周寂疆只觉得脊背都被吹寒了,他抿唇,不敢置信:“你什么意思?”
“我们回庄园之后,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小男孩好不好?给小狸花找个哥哥。”谢庭寒却好像陷入了自己编织好的幻梦,甚至微笑起来,“可以找个像你的小男孩,你在庄园里,客厅里,我经常练完琴就在楼梯上看你……你那时候那么纤细脆弱,吃东西狼吞虎咽,好像只小仓鼠。”
周寂疆的脸甚至黑了下来,他也没想到他那时候站在楼下仰头看楼梯上的黑发少年,那少年一脸冷漠,漆黑的眼里全是蔑视,甚至吃饭时候坐他对面,也会用看土包子眼神看他。
心里却觉得他像小仓鼠?
“好吗?”
出神之际,周寂疆被那句压低声线且显得无比温柔的话给激得回了神。
他弯唇,好像很赞同似的。
可是唇舌间流露出的嗓音带着讥讽:“再领养一个像我这样的小男孩,然后重复我的悲剧吗?你在恶心我,还是恶心你自己?”
谢庭寒脸上的憧憬与向往一层层结了冰碴子,整个人好像僵在那里,无措抱着小狸花:“我没有这个意思。”
他摸了摸小狸花说:“小狸花也不会像我那样……”
尾音泯灭在周寂疆冷漠到极致的眼。
“小狸花会把那个男孩挠的满身是抓痕,可能还会更过分。”周寂疆道,“我养了它三四年,我了解它,就好像了解你一样。”
“……”谢庭寒好像失去了所有声音,他觉得再开口也不过是周寂疆冷淡又尖锐的话语,与厌恶冷嘲。
最后也就无话可说了。
……
去机场途中,周寂疆闭着眼睛,右手习惯性被人紧紧攥在手里,他摸到了昨晚胡乱包扎着的纱布。
身为医生,他嗅觉比常人要敏感很多,鼻腔血腥气总是勾起他记忆深处的东西,让他胸膛里很难受。
睡到朦胧,他似乎感觉紧皱眉心被人拂过,有人在耳畔轻声细语:“我真的爱你。”
——
下了机场,谢庭寒助理搬行李箱,顺便联系了车。
上车时候,周寂疆基本上睡醒,就是眼睛还是朦朦胧胧,看人好像浮着一层水雾。
这时候谢庭寒接近他就显得很容易,他指尖碰了碰他的脸颊,见人没有露出厌恶表情,就凑近轻轻亲了下他刚才指腹按下的地方。
周寂疆垂着头,回过神,一手推开他,一手按住了叮铃铃响起的电话。
低头一看,他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寒鸦”。
他挂断了,直接找到社交软件联系人,打字过去:【怎么了?】
寒鸦:【你回首都了?】
【嗯。】周寂疆想,柳新绿肯定是看到了社交平台上的消息,他明明知道,却还是迂回试探,【你可以直接说。】
寒鸦:【周哥,想了很久,虽然知道我没有资格问你,但求你告诉我。】
【?】
【你明明跟谢庭寒分手了,为什么去了a市又跟他扯上了关系?】
“……”
这该怎么解释呢?只言片语也讲不完他前世今生。
周寂疆发愣,忽而身边人有了反应,谢庭寒问他:“怎么了?”
周寂疆转头,看他:“没怎么。”
谢庭寒见他顿了几秒又挂断电话,低头打字回复消息,看起来压根不是没事的样子。
“你是不是跟那个柳新绿在说话?”
“跟你没关系。”周寂疆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
谢庭寒深呼吸一口气,克制住了问他的冲动。
周寂疆下车直接走进了庄园,丝毫没有理会身后的人,却没想到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脚步顿住,望着客厅里的场景。
几个年轻俊朗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正在拿着气球,以及收拾酒杯,看到来人,他们先是一愣,然后笑起来:“这不是星星的哥哥吗?听说你和星星谈恋爱了?”
那是几张熟悉面孔,周寂疆在生日宴上见过他们。
周寂疆知道他们是在为萧故鸣不平,他们觉得是他抢了萧故男朋友。
萧故也故意没说话,站在最中央,用着主人姿态,似笑非笑。
此刻周寂疆似乎回到了很多年前,少年时期,那些人各色眼神盯着他,把他的狼狈收于眼内,然后露出讥讽神情。
“好像一只狗啊。”
周寂疆闭了闭眼,再睁眼,他很平静。
谢庭寒也拿着行李箱进来,看见他停在门口,下意识顺着他目光往客厅里看去,那一瞬间他骨血都凉了。
他下意识伸手攥住了周寂疆的手,想要带他出去。
可是被甩开了。
周寂疆转过头来,眼神一如昨晚。
“一个个见你那些‘朋友’,让他们也帮着你回忆回忆你到底都对我做过什么。”他重复了这句话,抬眼,忽而手上用力将他扯进了大门,直直对着客厅里那些人,抵着他的背,“进去啊。”
谢庭寒摇头,他沙哑到嗓子仿佛坏了:“不要,带我走。”
周寂疆转头看着他,唇角渐渐有了一个弧度,他问:“为什么要走?”
逃避是没有用的,错误就是错误,你再怎么试图逃避忘却,也是无济于事。
“哎呀,我们星星都已经知道错了,你们既然互相喜欢,又何必闹得这样难看呢?”
那些人看他们两个在门口僵持,也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接着沙发上的人都站了起来,围着萧故走来。
周寂疆自始至终都是注视着谢庭寒,他唯一在乎也只有他的七情六欲,毕竟他是主角受。
闻言,他扯了下嘴角,瞥了眼萧故。
主角攻此番肯定是故意带着人来膈应他们。
888系统默默说:【不得不说真是黄鼠狼操作了。】
周寂疆被系统忽然蹦出来这句话逗笑场了。
这种场景下,他精神压力应该很大,怎么还会笑呢?
那些人愣了神。
周寂疆:……
他硬生生转了个讽刺弧度的笑,勉强把气氛拯救回来,看向谢庭寒:“是我闹得很难看吗?”
他眼神透露着冷,也有麻木。
谢庭寒后知后觉,重生后他似乎又把周寂疆放在了狼狈不堪的位置上。
“对不起……”
周寂疆却忽而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爱我。”
他视线在那些人身上游离,忽而定格:“庭寒。”
他用熟悉的温柔语气喊谢庭寒,仿佛诱哄:“把他们赶出去,好不好?”
萧故皱了眉,他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周寂疆要说这句话。
谢庭寒能立足于娱乐圈,站在鼎峰,就是因为其音乐天赋以及钱权人脉。
换句话说,现在站在谢家庄园客厅的人哪一个不是商圈娱乐圈里响当当的人物?
更可怕的是,这种人物还知道谢庭寒这些年到底做过什么。
谢庭寒今日与他们决裂,绝没有好处。
周寂疆却非得让谢庭寒选择,用直白方式,想要谢庭寒自取灭亡,元气大伤。
谢庭寒那样骄傲且利己主义的恶鬼怎么会看不透?
可谢庭寒只低下头,对周寂疆浅浅问了一句话:“那你别去当战地医生,行吗?”
“我考虑。”周寂疆抿唇,眼角显而易见透着冷,似乎能让人在夏季寒了心肺。
谢庭寒注视着他,轻轻笑了下,为了这三个字,他黑眸虔诚,如恶鬼俯首朝圣。
他毫不犹豫,说:“好。”
他在自掘坟墓。
◎作者有话说:
铁汁们喜欢一本文,尽量不要冒犯到其他作者。
不爱请别伤害。
背后说也行。
看见了,我的心肝脾肺肾真的会痛。
◎最新评论:
看到这里头一直抽抽的疼,没看过这种风格的文,我记得我搜的是爽文+甜文的标签啊……看了一眼目录,这个世界还剩两章,嘶...所以,我是怎么看下来的?
加油
没晋江币了救命,我要攒钱了,暴风哭泣,追文追一半,难受
好家伙,赶紧去吃牢饭吧。
爽了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结束啊?
爽了
希望他快点去吃牢饭,别继续自己感动自己了
感动自己属于是,赶紧吃牢饭去吧,hetui
垃圾就要失去爱人,事业,一无所有这样?
我看得蛮爽的,我就喜欢病娇受,真病得不清的那种,但又只喜欢纠缠不休的过程,不太喜欢结局还在纠缠不清,结局还在一起也能接受就是了(属实有大病),就像我喜欢人...外,但不能接受主角一辈子和非人在一起(属实有点儿,叶公好龙了)
<img src="http://static.jjwxc.net/images/nutrition_icon.png?var=20220822">想套麻袋把谢扔了,周周啊QWQ
好看
-完-
第29章
娱乐圈看起来光鲜亮丽,剥开外皮,却也只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名利场罢了。
谢庭寒幼时还会控制不住情绪,少年时期却完全成熟了,他惯常会玩弄心术,比谁都装得好。
也正是如此,谢庭寒父亲曾经给他找了心理医生,治疗多年,反而心理医生被他骗了过去。
可是如今,他却像退化了,将自身渐丰的羽翼斩断,根根羽毛拔出,弄得鲜血淋漓。
在娱乐圈里毁掉一个人的声誉说难也不难,谢庭寒很快就找到了那些人的黑料,轻易封杀,爬也爬不起来。
【其实主角受前世也这么做过。】888系统冷不丁道。
主角受前世成为天王巨星后封杀那些人已经不是问题了,他一个个把那些侮辱过周寂疆的人都毁了。
包括主角攻,更惨,家里破产,住地下室,从天堂掉到地狱,还被人拉到小巷子里给套了麻袋打死了。
“是吗?”周寂疆没什么情绪,评价了句,“他前世可以那样做,可是这次,羽翼未丰。”
系统也觉得谢庭寒太急了,这没有好处,只有弊。
那夜,下了场瓢泼大雨,网络上微博热搜也全是一片偶像大塌房的大乱斗。
谢家庄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中年男人,正是谢庭寒已经辞职的经纪人,这经纪人,在圈子里是很有名的“造星专家”。
可是手底下的明星都因为自身原因而塌了房,网友们战斗力强,认为他包庇明星,又在众明星塌房事件中抽出空儿来讨伐他。
网络暴力无休无止,经纪人揪出几个喷子要告,那些满嘴仁义道德且正气凛然的人一个滑跪纷纷说自己未成年……他还是告了。
可是那群网友照常黑他笑他,甚至还挑衅他要不要把全网友都告了。
心理压力太大,经纪人开始失眠脱发,焦虑不安,如坠地狱。这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个住在谢家庄园里的疯子,那个恶鬼。
于是今晚。
周寂疆站在楼梯口,听着经纪人歇斯底里,质问谢庭寒为什么要那样做。
别墅里光线很暗,那人坐在那里,在烟灰缸里抖着烟灰,客厅灯光照着他脸,半明半昧。
谢庭寒似乎张了口,可是距离太远,周寂疆听不太清。
往前走了几步,周寂疆的腿脚磕在扶手上,不小心在楼梯口发出细微声响。
楼下,客厅里的两个人下意识仰起头望他。
周寂疆这次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俊美男人一手掐着烟,一手扯了下衬衫衣领,接着朝他笑了笑,唇瓣上下轻碰,对那经纪人说:“你觉得是为什么?”
经纪人瞥了眼楼梯口的人,跟周寂疆目光相触,又低下头看了眼谢庭寒,那瞬间他似乎眼里浮现火光。
“果然是他啊。”经纪人企图克制,可是拳头还是越攥越紧,直到指骨狠狠砸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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