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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幻想曲(近代现代)——求和球

时间:2023-08-27 09:51:25  作者:求和球
  故而在所有人的印象里,中区就像是一块会攻击人眼的丑陋毒疮,或许没那么痛,存在感也不算强,可一见到了,就心生恶心——没人喜欢在窝里横的家伙。
  直升机嗡鸣不绝,悬川俯身看去,辽阔的土壤平躺眼底,城墙将地面划分成块,裸露的断壁残垣瘫倒在地,偶能看见几点蠕动的小点若隐若现。
  远远看不出任何问题。
  一样的死寂,与地面的农田一起,死死地摊在地面。
  “听说当初,中区不仅仅是城墙破了好几个口子那么简单,”理查一边驾驶,一边在频道小心地说:“自从他们总领失足跌落城墙而死,联邦似乎就没怎么跟他们联系了。”
  “现在中区还有人吗?”悬川听出了理查的弦外之音。
  理查飞快地瞥了他一眼,说:“坊间传闻里,一直都有。”还不少。未免显得只知道得太多,理查把后面的话吞回肚子。
  悬川微微沉吟片刻,旋即,在理查意外又期待中,说:“我们落地去看一看。”
  中区的空中监测系统直接连接着孟章的设备,但许久没用过了,当第一时间发出警报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等他拎着刀来到城门过渡区,一眼就看见了废弃停机坪上,站着两个一看就是联邦军校的小子。
  他们站在涂装有联邦第一军校标识的直升机前,令孟章瞬间想到了生物园里的猴子。
  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存在了,现在的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就例如,他以前站在栏杆外,现在,他成了里面的猴子。
  “先生,”稍高一点的小伙率先打破僵局,他语气温和,没任何不礼之处,“我们是联邦第一军校的学生,路过至此,想询问有关中区的一些事。”
  孟章掂着自己手里的刀,并不答话。
  “我们是来帮你们的!”眼看气氛不对,理查有些急,说实话,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终于,孟章掀起眼皮瞥了他们一眼,他把玩着刀把,沉声问:“怎么帮?”
  理查闻此一喜,脚步随着跃动的心情往前走去。
  “我们能帮你修墙,我们还能让联邦……”不知道是哪个词戳中了眼前这位将军的脾气。
  他大喝一声,纵身欺来,锋利的刀刃险险划破理查的脸颊。
  是悬川来了他一把。
  理查怔愣回神,这时,悬川已经和跟孟章交手上了。
  悬川始终没拔枪,只握着作战匕首与孟章交锋。
  这令孟章极其不愉快的同时,也准备适时收手。
  孟章来和去都一言不发,他只留下了刀柄上的一丝长长的血迹,还有手臂手指长的口子。
  但悬川也没能全身而退,他大腿处被割到了,他拒绝理查帮他清理伤口的提议,只是说:“你专心驾驶,我们赶紧回去。”
  理查只好把纱布递给他,让他自己止血。
  悬川接过后,突然说:“当我们得到两个不同的答案时,这代表着什么?”
  理查拧着眉,担心地看着悬川,见他一副专心思考的样子,理查只好接话:“有两种解法?”
  “不是,我说的是答案,”悬川说:“真相只有一个的话,那么,一定有人骗了我们。”
  “你想说什么?”理查极力装听不懂人言的模样,不解地问。
  “理查,我感觉,我们要么生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之下,要么,这个世界,是假的——我们在一个谎言里
  理查的语气带着不确定性:“……你想说洞穴?”
  他拿不准悬川的想法,可还是在为自己说出的词语感到一阵兴奋。
  然后,理查听见悬川说:“嗯。”
  *
  这是一段览星没看过的往事,在任何角度都够不着惊天动地,但却活生生地把他的皮撕开了。
  览星背身揉了把脸,他想起了那一天,他躲在营帐后看见的一幕。
  将军帐里,孟章那把造型奇特的砍刀如斡旋而归的将军般躺在桌上,刀身淌着鲜红的血,像是蛇信子,嘶嘶地嘲笑着他。
  他转过身,对上悬川担忧的眼神,道,“好奇怪,我怎么总是在给人数钱啊。”
  他话音缝合了笑意,仿若一个正派的乐观主义者,对所有遭遇都能一笑了之。
  悬川担忧地看向他,良久后,览星对他展颜一笑,他像是用笑容把刚刚发生的一切都磨平了,自然地回答悬川上一个问题,他说:“我不后悔。”
 
 
第38章 我跟你一起
  凌晨时分,览星和悬川身上的仪器发来震动,讯息显示要求归队。
  鼻腔塞满了硝烟味儿,耳膜似乎仍残留震动的嗡鸣感,战争就这样结束了吗?
  悬川和览星重新回到地面之前,他们看着身上绣着银色鸢尾花样式的白色制服,同步地对视了一眼。
  两个选择摆在他们面前,是穿着显眼的制服冒险归队,还是,脱掉衣服,放弃这次救援行动。
  尽管,这是一次被救方拒绝被救的救援行动。
  悬川等着览星做出选择。
  “悬川哥,我想再去一次。”
  此话一出,悬川心中第一反应是讶然。但这并不是因为览星的行为目的,而是他说这出句话的行为本身。
  悬川总是听他说“悬川哥,我都听你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览星说——“我要”。
  他开始期待览星接下来说的话。
  “乔不想离开,那是他的事,我只负责完成我的任务,”览星一眨不眨的看着悬川,毫无人情味地说,“我必须要让他离开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悬川的错觉,览星像是在对自己说这些话。
  在他们的二十多次任务里,悬川认为他是一个非常好的搭档,只是有时候会令他感到有些困恼,因为他实在是太听他的话了,好像悬川说让他做诱饵,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双手送在他面前,随他捆束利用。
  不应该这样,没有谁改为谁做什么。
  所以,当悬川在听完他这通话后,心中有些感慨,但略一思索,他又能理解这样的转变。
  甚至感到开心。
  他们早已不再只有他们自己。
  忙活了一天,纠察队的公子们累得牛皮都吹不动了,览星和悬川轻松地来到监室,顺带看了眼被他们顶包的俩倒霉蛋——还睡着呢。
  览星这次不再多话,在悬川打开门后,他在乔目瞪口呆下,径直朝他走来,遒劲有力的双手似钳子般咬住他的肩膀,乔后背紧紧贴着墙,下巴上的肉层层叠叠,他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我说了不走。”乔孩子似的摇头哭喊。
  “不走就只能死了,”览星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在监室里响起,他抓住乔肥厚的胳膊,“你既然不想要自己的命,那你就把它给我吧。”
  乔泪眼朦胧地望向他,来自直感者的敏锐直觉,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做我们的把柄。”这是乔失去意识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
  按照理查的安排,他们乘上域内的货运车即可出城。
  览星和悬川把装着乔的布口袋塞进后面的箱子,爬上那辆车的后座。
  感谢联邦好面子工程建设颇有成效,离开的路上,守门的家伙都闲闲散散地点着烟,并不太给予更多关心。
  车内光线昏暗,一路上都没人说话。
  “联邦就是懂自由啊!”
  直到他们顺利离开中心城,一道压抑许久的男声突然从前座响起,他感慨得十分夸张,车内的灯都被他叫亮了。悬川也终于看清对方的样貌——他转过身来了。
  在览星递来的视线里,温地瘪了瘪嘴,像是在外受了委屈忍着不敢哭,只有在遇见信赖的人时才敢发声,他委屈地说:
  “孟章输了。”
  话音一落,驾驶座也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声,似乎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温地压在洛汀的叹息后,说:“但他拒绝投降。”
  车内环境昏暗,览星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
  温地被洛汀拉了一把,重新坐回副驾驶位,背对着他们,嘴还在继续说着一些感叹词,洛汀开着车,都没注意到览星的情绪。
  他们一个说,一个叹气,车内闷而苦,沉郁灌满了车厢。
  乔被装在后面的箱子里,悬川坐在览星身边,可能因为距离很近,他无比清晰地感触到了览星的闷沉。
  想是淋了雨的小动物,湿哒哒的毛发黏在身上,苦闷得让人低下头。
  “览星,”他凑到览星耳边,表现得像是个生来就热忱于交际的人,他期待地说,“你还没给我介绍他们。”
  “啊,对对,我忘了。”览星回过神来,他匆匆扫视悬川的脸庞,确定没有什么难看神色后,他才捏出一点笑,说:“驾驶座上的是洛汀,副驾驶上的是温地。”
  洛汀吹了声口哨,她空出一只手打招呼道:“你好啊,内城公子……呃,军官先生。”
  “你说什么呢?”温地假模假样地责怪了她一句,等转过身时,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吃人:“要说,也是喊——悬川哥哥啊。”
  ……
  最终,洛汀最先没忍住:“真有人喊哥哥啊,救命,又不是情哥哥,温地你不要故意恶心人好吗?”
  她在后视镜里略带歉意地对悬川说:“别往心里去啊,神经病就这样。”
  览星:……
  悬川收回视线,对洛汀点点头,温和道:“没关系的。”
  温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们了。
  本以为这事就过去了,悬川还没想好怎么跟览星开头,洛汀不知道又想起什么,做出一副受不了你们的表情,停下车飞快地蹦了下去,让温地继续开车,自己跑进了路边的酒馆。
  悬川探头一看,是安的酒馆。
  ——他们到了。
  理查就在车库那边等着,他跟肉贩子似的耸了耸鼻子,悬川想问他闻到什么了的时候,览星突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悬川找到他的时候,览星正在徒手爬上城墙。
  他突然就明白过来,览星,应该是想送一送他们。
  尽管,他们可能早就消失不见了。
  *
  孟章和司宿拒绝归顺,他们带着同样不愿对联邦妥协的一群人,消失在了北区南方漫长的森林里。
  那年,冬季很快就来了。
  司宿本来身体就不好,是幼时在外流浪落下的病根。
  览星他们再次得知孟章的事情时,司宿已经去世了。
  那天冬天来得实在是太快了,毫无征兆地刮起凛冽的风与雪,以往他们在家的时候,不到冬天,孟章就会为司宿准备好充足的燃料,有时候为了防止司宿偷偷熬夜,他抱着自己的被褥过来守着他,像是对待不听话的小孩子。
  但更多时候,是司宿在管着他。
  孟章清晰地记得,去年,他们去西区买战备物资。
  在西区,用钱比呼吸还轻松。可实在是太贵了,孟章买不服,试图跟西区有名的大奸商启明讨价还价。
  那男人听完他们的话,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整个人黄花梨方背椅里,被身边一年轻男人伺候着吸了一口烟,然后又轻轻吐去,白色烟雾扩散在空气里,司宿身体不好,孟章皱着眉,往他身前挡了挡,但应当是没什么效果的,可他必须忍着不满,不能依着脾气摔门离去。
  他有求于人。
  “孟大帅,你是个英雄,可是啊,救急可以,咱们,救不了穷。”他手指挂着颗硕大一颗猫眼石,孟章只在中区总领家见过这种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价值不菲的东西,启明坐拥西区近一半的矿山开采权,孟章几乎想把他手上的珠宝一骨碌全薅下来,室内的烟雾越来越大了,孟章感觉一阵头晕眼花,就在他快要冲动实现这一事情时,司宿按住了他的肩膀。
  如同以前的所有决定,司宿能在关键时刻遏制他的冲动。
  他不能没有司宿。
  他带着司宿的尸体一路往家走的时候,脑子一刻不停地回忆这幅画面。
  他当时,要是把西区那王八蛋杀了,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
  回家的路程漫而长,冬天来得令他恼怒,冬天叫司宿丧了命,可冬天,又保住了他的命,一路上没什么虫子出现,似乎老天都格外偏袒他。
  他回到中区,皑皑白雪覆盖一切残破污浊,他用那把长相奇怪的刀切开那表面的纯白,盯着底下的泥淖混乱肮脏看了半日,直到天色昏沉,他也要陷入浑浊里去了。
  最终,孟章还是没有把司宿埋进去。
  “这不是他的家。”他告诉跟着他回来的西塞罗,忽视西塞罗不忍的表情,只是说:“我不能把他放在这。”
  没人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把一具冻僵了的尸体带在身边,也没人知道,他会在428年的春天消失不见。
  他去哪了?
  西塞罗不知道,西塞罗再也没见过他。
  他们一起走过中区最难的时候,孟章却没能熬过没有司宿的第二年春。
  西塞罗想到了某次,孟章要出城,司宿也要去南游说。
  他按规矩留下守城,与他们别过后,离开的步子不知道为何比平常放慢了一些。
  于是他听见那段对话——
  “孟章,你有话跟我说吗?”司宿特地等西塞罗离开才问出口。
  西塞罗听见了,他故意蹲下身系鞋带,想拖延一段时间。
  刚刚孟章表情却是有些古怪,他还从没见过这男人如此纠结的模样。
  西塞罗不禁有些担忧。
  “……嗯,”在司宿疑问的眼神下,孟章犹豫了一会,他郑重地说,“司宿,一路平安。”
  “……好,你也是。”
  司宿是旧日支配者的后代,或许是天生的废物,他并没有直感者的能力,再被帝国贵族们判定为无用之后,他就像是一袋废品,被随手丢在了西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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