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伥鬼(玄幻灵异)——银渔

时间:2023-08-27 09:55:18  作者:银渔
  逄风淡淡道:“后来我想,这也是左相的局。长夜王能入仙途的秘密若被公布,仙家百门肯定会想方设法控制凡人王朝。凡人便永远沦为修士的奴隶。左相应当是想考验我,是能丢下长夜独自求仙,还是为长夜而死罢。”
  南离捉住他的手指。
  逄风眼神冷厉:“放心,如今我已经没有那么脆弱了。骸也不能耐我何。先前在东荒骸群横行,是因为没有月亮庇护。月本身便能镇邪祟、守清明。我神魂入主月宫,月亮还能笼罩的地方,便不会放任这些东西肆虐。”
  南离担忧道:“会不会对神魂有影响?”
  逄风轻轻摇了摇头:“你多与我双修,就没有影响。”
  逄风用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翻过书页。南离则轻手轻脚步出书房,不出一会便端着一盏小茶盅返回。逄风掀开瓷盖,其中盛着冰糖煮过的鲜梨。他用小勺一点一点挖着,送进口中。读着读着,他的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
  他唤道:“南离。”
  南离凑过来:“怎么了,主人?”
  “你注意这里。”逄风指着书中一页,神色凝重。这本书是长夜矿脉几百年来的开采记录,江逐辰送来的,南离不解他为何要看。
  逄风抬起眼:“我也时常对左相的所作所为感到疑惑,他明面上看不出有渴望的东西,却引幽王入仙途,收我为徒,又袭击焆都。可利益上,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他不想成仙——若是想成仙,早早吃掉我的魂魄即可,也不在意权势。他的兴趣似乎在于……我,或者说幽荧身上。可幽荧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琼霜君也说他不是人、鬼、神。但是他的因果与长夜有关。”
  南离愈发搞不懂:“可这与矿脉的开采记录有什么关系?”
  逄风抿唇:“还记得我们去追查铸灵殿那几人时,你与我走散的那一段么?那时我在一间破庙里,见过了左相。他那时戴了一副奇特的青铜面具。”
  南离低头一看,纸页骇然记载着:丙戌年三月二日,长夜卫于浮玉支脉掘出青铜面具一只,已上交司天监。
  底下小字批注:少监认为,此乃上古时期某部落遗物,面具有仙器气息,然年月太长,已经风化,人触碰后当场化作尘灰。
  甚至还配了图解:青铜面具的双耳极长,若是戴上几乎过膝,它面目狰狞,青面獠牙,鲜亮的油彩已然褪色。
  正当两人心神剧震时,有人叩门。
  是江逐辰。
  江逐辰踏进屋内:“殿下,地图我已交给长夜卫如今的将军。只是所谓的骸,将士们并没有对付的经验。”
  “逐辰,”逄风指着纸页的图解,“你对这面具了解多少?”
  江逐辰扫了一眼:“鬼车部?殿下为何忽然问我此事?”
 
 
第203章 我在
  江逐辰奇怪道:“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这都是司天监的那些博士研究的。上古年间,长夜国土曾属于名为‘鬼车’的部落,近些年来鬼车部的遗物经常被农人掘到,它的存在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道:“据出土的石板记载,鬼车部首领为女子,男子则担任名为‘觋’的职务,共同守护部族。”
  逄风缓缓道:“……巫祭?”
  江逐辰颔首:“是,但和殿下认知不同,鬼车部的男觋,并不是祈神的祭司,而是抵御外敌的战士。为了威慑敌人,他们会戴上狰狞的青铜面具。而他们手中的祭杖则用来敲碎敌人的头骨。”
  南离喃喃道:“这还真是……狂野。”
  江逐辰又道:“鬼车部虽以鬼车为名,却并不信奉九首怪鸟。石板记载,鬼车部的男觋,自幼时便要吞咽鬼车的血液,因此与神鬼通,能够请灵上身。”
  逄风沉默不语。
  江逐辰所描述的鬼车部男觋的面具,的确与左相戴的极为相似。莫非左相便是那鬼车部遗留之人?可他这么做的缘由又是什么?
  江逐辰看出了他的忧心,抱臂道:“殿下,你从前就积劳成疾。如今来长夜一趟,臣稍微带你走走罢,也让你见见如今的长夜。”
  南离同样觉得在理,新婚燕尔的道侣总要腻歪一阵,寻些地方出游。可逄风刚与他新婚,便投入无休止的思考里。
  他也想带着逄风散散心。
  虽说左相大敌当前,可他如今并没有举动,想必也没有恢复力量。长夜卫在边境驻守,若有异动,他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江逐辰扫了南离一眼:“正好这条狗也在,殿下与我春狩好了。”
  落云围场。
  落云猎场位于悬月城外,自古便是长夜皇室的御用猎场。逄风与南离对此都并不陌生,狮子事件便发生在此处。记仇的狼记了二百多年——逄风只能骑他!无论是榻上还是榻下。
  南离化作狼身,让逄风骑在身下,江逐辰翻身上白马,稳稳落后他半个身位。这情景竟与二百年前如出一辙。
  逄风感叹道:“白马将军,风华绝代,逐辰,当年悬月多少人为你倾倒?也不知你最后娶了哪家姑娘?”
  江逐辰苦笑道:“殿下,莫要说笑了。先妻是李太傅之女,你也应认识的。”
  逄风思索片刻,终于忆起了那姑娘,李老太傅的独女是自幼习武的将门虎女,手持两柄重锤舞得虎虎生风。她英气飒爽,及笄便随父从军,也闯出不小的名堂。
  当时朝廷还有人议论纷纷:李太傅这女儿一天风风火火如男子,谁敢娶她?可她并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这姑娘一直心慕于江逐辰,却并不扭捏,大大方方堵住江逐辰:“你来与我比斗一番,若是赢了,我就嫁给你。”
  彼时无心成家的江逐辰莫名其妙:“你这姑娘怎么蛮不讲理?若我输了会怎样?”
  她骄傲地一抬下巴:“那你入赘。”
  逄风概叹道:“没想到,你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江逐辰也叹了一声:“是啊,她是个好姑娘。可父亲去后,我只想着照顾小妹,根本没想过与她共度余生。可当我被埋在尸体之下,她却从尸山中将奄奄一息的我徒手刨出来,一步一个血脚印背着我回营。”
  江逐辰:“但这并不是因为她仰慕我,若是换成任何一个兵士,她也会这么做……我也是从那时起,发觉自己喜欢她的。”
  他的眼神渐渐黯下去:“可惜她终归没有仙缘,靠最好的丹药才续了一百年的命。”
  逄风将手搭上他的肩膀。
  “无事,我已经看淡了,”江逐辰抚摸着白马的脊背,“它也不是当年江小将军日行千里的白马‘飞云’,它已经是飞云不知第几代的后裔了。”
  江逐辰平淡道:“我已经不会再为之伤神悲痛,我如今在意的,唯有长夜。”
  正闲聊时,一只野兔斜刺里窜过,逄风气定神闲地弯弓搭箭,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箭矢离弦,顷刻贯穿野兔咽喉。
  他翻身下狼,捡起野兔。
  逄风又拍了拍狼的脑袋:“南离,一会我们要烤些肉吃,你狩些肉嫩的来。”
  狼应声窜入草丛——这并不只是灵宠完成主人的任务,同样也是雄性在爱侣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白狼干劲十足,努力嗅闻着,它很快发觉一头獐子,猛扑而去。
  山中野味,鹧鸪与獐子是最鲜的。狼得意洋洋叼着獐子,对逄风摇着尾巴。
  獐子剥了皮,片成手指粗细的肉条。肉条先是在佐料中腌会,待肉条微微收缩,便架在火上炙烤。
  獐子肉不必烤太久,只转那么几圈,待肉条表面变成焦褐色,内里带些血丝,喷香味道散发而出,就能入口了。
  南离用胡椒调了酱汁,悉心将最嫩的腹肉沾上酱汁,喂给逄风。逄风一口叼住,几下就咽下肚,肉条汁水丰富,鲜嫩味美。
  南离得意洋洋:“还要狮子么?”
  逄风舔了舔嘴唇:“不要了。”
  南离烤肉的功夫,逄风倒也没闲着,他摘了些白色的圆菇,也在火上烤,圆菇一烤便涌出一汪汁水,解腻。
  围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他紧绷的神经也慢慢放松了下来。逄风仿佛回到了许久的游猎之前,他有时候困了,盖着狼的尾巴就睡。
  江逐辰注视着摇曳的火光:“殿下,我真没想到还有机会与你并肩而行。”
  他郑重其事道:“谢谢你。”
  落云猎场自然有用于休憩的山庄,江逐辰早早进了屋。逄风与南离则进了另外一间。
  南离熄了灯。
  黑夜里,逄风攥住了他的手。
  他知道逄风满心疑虑,南离回握他的手:“……别怕,我在。”
 
 
第204章 海晏河清
  逄风搂着南离宽阔的背脊,下巴正好搁在南离的肩膀。南离的大尾巴一条盖在他身上,一条给他抱在怀中。
  逄风半睡半醒间蹭了几下,有些迷蒙:“怎么抱不进怀了……”
  他的声音竟然隐隐透着些无措:“明明先前还是很小一只,抱在胸前……”
  在说梦话么?
  南离觉得新奇又可爱,逄风神魂不稳的时候,也显现出这般模样。他这人强势冷厉惯了,这点懵懂反而形成极鲜明的反差。
  他之前遇见过的幽荧也是如此,南离猜测逄风变成如今的性子,几乎全因左相。
  可逄风抱过年幼的狼入睡吗?
  南离记忆里并没有——他在逄风身畔就睡不着,尽管逄风有时候会让狼陪着睡,但他并不记得他抱过幼时的自己入睡。
  ……或许是他忘了。
  毕竟,幼时的记忆很少有人留存,狼也一样。可南离贪婪地注视着他宁静的睡颜,只觉得这人成了自己的心头肉,逄风心口每起伏一次,他心尖就颤一下。
  南离伸出手臂,将逄风更紧地揽入怀中。狼将逄风轻轻松松圈在怀里,亲了一口:“你也好瘦,正好被我抱着……”
  逄风又蹭了他的尾巴几下:“大尾巴。”
  南离正想听听他还要继续说什么梦话,逄风却歪头睡了过去。
  翌日,南离睁开眼,便望见逄风倚在窗沿,微垂着浓黑的睫,视线落在手持的书卷上。那张脸好看得不像话。
  南离忍不住问:“宝贝,你还记得昨夜说了什么?”
  逄风冷冷一瞥:“不知道。”
  ……还是熟悉的他。
  离开了落云猎场,几人同去了岱山天折。天折脚下有山村,有酒家。江逐辰寻了位置坐下,要了盘酥炸赤鳞鱼。
  赤鳞鱼不过拇指长的小鱼,却值钱得很。一条值得上半粒银。这赤鳞鱼只有天折的一眼泉里才能养活,出水即死。
  鱼裹着一层薄粉,油中炸过,连刺都是绵软的,却维持着出水跃出的姿态,旁边摆了豆腐丸子,做出龙戏珠的形意。
  逄风夹着鱼,慢慢吃着。他对鱼兴致不大,吃到豆腐丸子,却多动了几筷。
  南离留意着他细微的神情,见状马上去了伙房,寻师傅去买丸子馅料的配方。
  江逐辰为逄风酌了酒。
  二人碰杯。
  江逐辰道:“殿下,还记得么?当初你我出兵归来,路过天折,总要在这喝一杯的。”
  逄风盯着杯中摇晃的酒液:“是啊……物是人非,转眼已二百年了。”
  江逐辰缓缓道:“殿下,我还记得每一个弟兄的名字。没有长夜卫的时候,绝大多数兵士埋骨他乡,二百年过去,即便是至亲家人,也很少有人祭奠了,唯有我还记得。”
  他掏出一块腰牌,和先前长夜卫一模一样的乌金木材质。这块腰牌上印着的字迹有些磨损,逄风只能依稀辨认出字迹。
  壹。
  江逐辰。
  他是第一名长夜卫。
  江逐辰又说:“长夜卫自创建以来,伤亡一向惨重,直到工部的符纸法器投入使用才好些。他们名字会被刻在英魂碑,受后人祭拜,家人也会得到抚恤,不会有后顾之忧。若有子嗣,子嗣也可以继承父辈的腰牌编号。”
  他最后说:“我记得每一个名字。”
  逄风定定凝视着他,只觉眼前的青年,将自己变成了一块活着的墓碑。
  南离同样沉默,他用那只眼视过长夜卫的魂光,他们与东荒修士截然不同。
  长风呼啸。
  天折依然是从前孤寂凄冷的模样,它平日里无人造访,只在逄风殉身时热闹了一场。
  几人敬重太山府君,徒步上山。
  崖顶那棵半死不活的枯树竟然还苟延残喘着,树杈栖着的乌鸦倒是换了一批。逄风寻到那池潭水,他的血流进了潭水,即便是萧瑟的早春,潭水旁的萋萋青草也格外茂盛。
  潭水旁,竖着一座矮矮的无字石碑。
  江逐辰说:“每年,我与小妹都会来这祭拜你。后来她走不动了,却坚持要来,我便背她上山。我与小妹从不去皇陵,因为那里葬的是灵王,不是殿下。”
  江逐辰注视着石碑:“没刻字,小妹怕被人砸掉。你刚去的几年,仙家百门抹黑灵王,说长夜的祸患是你招来的。小妹为了正你的名,与太史院力争了几十年。”
  逄风拭去碑上尘:“其实不必如此。”
  江逐辰:“我也明白你不会在意这些,可小妹性子倔,你也知道。她说,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逄风拢了拢氅:“我欠她一句道谢。”
  天折如裂开巨口,直通险峡,逄风向下望去,却只能望见无边无际的云雾,不见渊底。
  南离立在他身畔:“那时候,冷么?”
  逄风一愣。
  他知道南离在问自己跳下去的时候,可他早已忘记当时冷不冷。他当时唯一所想,便是他终归亏欠南离。
  南离与他心意相通,顿知他所思所想。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