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灿宁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欲言又止。
见状,江烬眠愣了一下,旋即难以置信地追问:“你真这么觉得?”
头上的老虎耳朵被蹭歪了,周灿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无语。他其实挺想点头的,但是不敢。反正只要他没说出口,江烬眠就不能记他账,充其量只是江烬眠自己乱猜。
“说话。”
“你废话好多。”周灿宁吊着眉梢倒打一耙,“要做快点做,不想做睡觉!”
江烬眠被太太噎了一脸。他既舍不得喂到嘴边的肉,又想知道自己的技术是不是真差得那么离谱,就很纠结。
周灿宁才不给他时间反应过来,当下就逼着他做决断:“给你三秒,三、二——唔……”
倒计时还没数完,他就被封住双唇,舌尖碰到对面同样柔软的东西,被勾着翻来覆去地纠缠。
他就知道,这狗男人爱吃肉。
几下动作之后,周灿宁的老虎耳朵便意料之中地被蹭掉了。他被压着亲得迷迷糊糊之际,吃不饱的小穴终于迎来熟客,甬道被填得满满当当的,嘴边不禁溢出一声含糊的喟叹。
虽然他家江先生技术不太行,但习惯了也就那样。比如像现在这种想要的时候,吃起来还是挺满足的。
如果他能不被到处乱啃就更好了。
“嘶——别咬……”周灿宁皱着眉头推拒胸前那颗大脑袋。
江烬眠叼着嘴里的红果吸吮,置若罔闻,比家里的小儿子还像个没过口欲期的娃崽。
周灿宁被嘬得受不住,连连求饶:“轻点。”
听闻太太因受痛而打颤的声音,江烬眠这才稍稍放轻力度。等那两枚可怜的乳粒好不容易被放过时,已然肿大一圈,一看就知道遭受了冷酷蹂躏。
他轻轻啄吻身下的人,抽送力度罕有的称得上温柔,“秘书处的人告诉我,你送我那条围巾的织法叫‘一往情深’。”
周灿宁没有说话。
“是真的吗?”江烬眠忽然有些不自信。
周灿宁含着一汪春水,仰面迷迷蒙蒙地看他,看他眼里星辰灿烂,散发着经年沉淀的光芒。
“嗯。”
明明只是最简单的单音节,若不细听,可能还会不小心错过。但就是这样一个字,江烬眠却仿佛听见世界上最美好的情话,让他的情绪肉眼可见地高涨起来。
他几次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没有任何一个字词能够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此反复推敲,最后只凝作一句:“宁宁,新年快乐。”
周灿宁被他纠结的表情逗乐了,不禁抬手摸摸面前的大脑袋,诚挚地回祝:“新年快乐。”
2021-11-22 01:44:07
第49章
过完元旦,大家都开始翘首企盼春节到来,小朋友更是期盼大军里的佼佼者。他们既渴望春节带来的长假,又惦记着春节收到的红包,贪心得不得了。尤其是江守光小朋友,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日历上打叉,然后数数自己距离寒假还有多少天,距离春节又有多少天。平时在幼儿园里算加减法没见他那么积极,数放假时间倒是最积极。
不过周灿宁没什么底气说儿子,毕竟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小光同学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牛奶,就盯着台历好一顿长吁短叹。要不是周灿宁再三催促他出门上学,估计还要在那儿发表一通“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的感言。
“妈妈今天也不送我吗?”小朋友可怜巴巴地勾着大人的衣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最近失去了这项福利。
被小宝贝这么一撒娇,周灿宁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摸摸儿子的脑袋,半蹲下身亲吻额头,抱歉地点头,“对不起呀。”
然而小朋友不死心:“那明天呢?”
周灿宁无奈地摇摇头,“这段时间都不可以呢。小光是个大孩子了,妈妈有事不能送你,司机叔叔送也是一样的,对吧?”
小光委屈地低下头,但到底还是懂事地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有像弟弟一样耍小性子。
周灿宁见不得小宝贝这幅可怜样,便又想办法补偿他:“妈妈在家给你做曲奇好不好?等你放学回来就可以吃了。”
“那好吧。”江守光小朋友勉勉强强接受补偿,并且提出一个小小要求:“我想吃巧克力味的。”
周灿宁欣然同意,小朋友脸上这才重新有了笑容。
目送载大儿子上学的车子开没影了,周灿宁才舒了口浊气,伸伸懒腰,转身进屋照看另一位小朋友。
然而,他这边刚把闹脾气的小儿子抱起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边手机又催命似的响彻天际。现在这个时间段,不尴不尬的,也就只有他家那位闲得蛋疼的大老板才会打电话过来。周灿宁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暗暗腹诽江烬眠尽会添乱,但还是抱着小儿子不情不愿地划开手机。
“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静默一瞬,显然没料到这边火气这么大。
“怎么生气了?”
阳阳本来已经被哄好一半了,结果见周灿宁接起电话后,注意力又跑偏,顿时把小嘴撅得老高,抓着周灿宁的衣领扯了扯,明摆着是要人继续哄。周灿宁被儿子闹得没办法,只好就近拉了张椅子坐下,搂着小魔王开免提。
“你儿子耍小性子,想让哥哥留在家陪他玩。”周灿宁没好气地向大魔王投诉,“本来都要哄好了,你一个电话打过来,前功尽弃。”
他无奈地刮了一下儿子的小鼻梁,有些拿他没办法。
“别管他,放他自己闹。你回房间关上门,他找不到你。”江烬眠丝毫不觉得自己冷酷无情,反倒认为太太对孩子太心软,惯得他们要上天。
听见手机里传出熟悉的声音,坐在周灿宁大腿上的小朋友缓缓皱起眉头。对于无良父亲提出的处理方案,他已经可以模模糊糊听懂大半意思了,当即气鼓鼓地扑到母亲怀里控诉:“爸爸坏!”
电话那头“哧”了声,“不听话的小朋友才坏,做错事还要妈妈哄的小朋友更坏。”
某位似乎很坏的小朋友捂着耳朵,脑袋拱得像头觅食小猪崽,发挥出十成十的装死能力,全当自己听不见就是没做过。周灿宁好笑地拍拍他后背,让缩进壳的小乌龟自己反省一下,但到底还是大发慈悲地关了免提,省得他被他爸刺激过了头。
“不是说要开会吗?怎么这么闲?”
某人今天一大早就跑回公司散发冷空气,等周灿宁起床时,就只看到满屏怨气很大的微信消息。要是让他公司里的下属知道,他们老板私底下是这么孩子气的一个人,保不准全部要被吓昏过去。
“开完了。”江老板刻意压低嗓音,情话张口就来:“想你。”
闻言,周灿宁对自己悄然牵起嘴角一事毫无自觉,还自以为冷酷地终结话题:“没事我就挂了。”
听筒里传出一声轻笑,旋即求饶般哄了太太几句,又正色道:“周耀文最近不对劲,你乖乖在家别乱跑。”
周灿宁从善如流:“我知道。”
江烬眠还是不放心,又补了一句:“如果周楠又来找你,你别理她,我会去处理。”
“我感觉周楠人不坏。”
虽然只是见过两次,但周楠给周灿宁留下的印象不算差,不像是会配合周耀文作妖的样子。不过他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知人知面不知心。江烬眠说的话,他也会放在心上。
“难保周耀文不会威胁她。”江烬眠对此有几分保留。但他知道周灿宁不喜欢提及那个人,也不欲与他多说,叮嘱过后便又扯开话题。
“今天起太早了,现在好困好累……”他语气里带了点笑意,撒娇似的向爱人讨要好处:“我工作这么辛苦,晚上可以吃到太太亲手做的饭吗?”
怀里的小朋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把周灿宁的衣服拱得一团糟,就差没给他动手脱掉了。他警告般捏捏儿子后颈,嘴上也不饶人地对手机另一边的人说:“困就去睡,梦里什么都有。”
“宁宁真是铁石心肠。”
“你才知道吗。”
说完,周灿宁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既然都担上“铁石心肠”的评价了,他要是不干点什么符合人设的事,也太对不起这四个字了。
安静的办公室里,江老板被突如其来的挂断音打了个措手不及,顿时呆愣在椅子上。半晌,他才回过神来,嘴边浮现出丝丝笑意,想旷工回家抱太太的心更强烈了。
既然一整天都不能出门,为了不荒废日子,周灿宁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干。之前答应过小光的曲奇不难做,消磨不了多少时间,他便打算再额外做点奶油泡芙,犒赏一下家里大小魔王的胃。至于某位老板的点餐要求,还是让他梦里吃去吧,才不惯他。
然而到了下午,甜点出炉放凉后,却再也没人有心情取来吃。
垃圾又开始作妖了。
2021-11-22 01:44:11
第50章
一直以来,圈子里的人都知道,景江话事人与妻子鹣鲽情深。结婚数载,两人出入皆是成双成对。若是旁人多看那传闻中的江太太一眼,江总都要给人甩脸色,护得比眼珠子还紧,生怕妻子受半点委屈。于是大家私底下都说,江太太天生好命,明明出身穷苦人家,什么家世背景也没有,却能嫁个有钱又疼人的丈夫,飞上枝头变凤凰,叫人羡慕不已。
然而谁又知道,事实全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般美好。那个令人艳羡的江太太,最初却是被囚禁被逼迫的对象,一举一动皆在丈夫监控之下。就连他鲜少在公众场合露脸,也只是因为失去了人身自由,而非不愿。他的丈夫很爱他,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而他的丈夫是个疯子,却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真相。
若是不出意外,这样难堪的实情,旁人绝不会有机会窥探到一丝半毫。就连当事人本身,也已因逐渐卸下心防而不再对此耿耿于怀。
可是人处于安逸生活太久,现实就总爱予人当头一棒。有些事情,从做错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为隐形炸弹,随时可能粉碎一切。即使当事人遮遮掩掩,闭口不谈,妄想永远逃避最坏的结果,终究也只是一场空。
铺天盖地的八卦消息,堵满公司大堂的记者,让人不得不清醒地面对现实。
景江老板囚禁了自己的妻子,他与妻子的婚姻来得并不光彩——这些本该是秘密,也该随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模糊,却在某一不设防的瞬间被曝光,无情击碎局中人的美梦。
当江烬眠藏在层层保护下的秘密被公之于众,他毫无疑问是愤怒的,但更多的却是害怕。他不怕自己身败名裂,也不怕被人要挟报复,却怕周灿宁好不容易交出的些许情意,会因此被尽数收回。
从前周灿宁孤立无援,迫不得已委身于他,包容于他。那现在呢?他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加害者了,舆论总是要站在周灿宁那边的,他还会选择继续过现在的生活吗?
江烬眠半分信心也不敢给自己。
另一边,周灿宁还未得知家里的秘密已经被曝光,但也不见得有片刻安宁。
就在小光放学的时候,周耀文那一双不要脸的父母,竟敢公然跑到幼儿园门口抢人。他们仗着自己年纪大,旁人不好对他们过多苛责,就死皮赖脸地撕扯接小光的司机,硬说小光是他们家被抢走的曾孙,一个劲儿喊着要带他回家,把小光吓得缩在司机身后不敢出来。司机自然也不允许他们随便把人带走,硬是拦着没让人碰到小朋友一根汗毛。结果周母一屁股坐到地上,抹着不存在的眼泪骂他欺负老人家,大有不如他们意就赖死在这里的意思。
双方一时僵持不下,幸好幼儿园的职工见势不对,早已悄悄报警处理,于是最后大家便闹进了派出所。
周灿宁在家突然接到那边的电话,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匆匆找人开车带他赶过去。直到在派出所里见到小孩安然无恙,他才跟泄了力似的抱着大儿子滑坐在地。
小光很懂事,在所里缓过一阵就没那么害怕了,现在还能反过来安慰母亲:“妈妈别怕,警察叔叔会保护我们的。”
周灿宁脱力地埋在小光身上,闭了闭眼,深深呼吸一口气,仿佛劫后重生。
“妈妈不怕,宝贝也别怕。”
小光乖巧地点头,灵动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凑到周灿宁耳边小声而坚定地说:“我也会保护妈妈。”
闻言,周灿宁眼眶微微发红,欣慰又感动地点头道谢。他不住亲吻儿子脸颊,心间淌过一股暖流。
从周灿宁进门到他抱住小光,周父周母的大嗓门就没歇过,嘴里不停嚷嚷着“大孙子”,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谁。要不是旁边还有民警拦着再三警告,他们怕是要直接扑到周灿宁身上赖着,那胡搅蛮缠的架势让人看了就厌烦。
周灿宁敛眉深呼吸,随后撑着地面起身,顺带把儿子抱起来——他怕了,有周家人在的地方,他都不敢让小光离开自己庇护范围——单手护着后脑勺压在肩膀上,避开那两人贪婪的视线,向一旁的民警询问他们是否可以离开。
该做的笔录事项,先前司机和小光已经做完了,所以负责此事的民警只是按例叮嘱两句,就给他们放行了。
得到允许后,周灿宁半秒钟也不愿意多待,逃瘟疫似的带着人快步往外走。可是周父周母却不肯轻易放他们离开。
“警察同志,那是我大孙子!快让我过去!放开!放开!别拦着我!”周父红着脖子边喊边挣扎,眼见到手的孙子快要没了,顿时不管不顾地嘶吼起来:“我大孙子要被强奸犯关起来了,你们还不赶紧留住他!”
周灿宁步伐有一瞬间停滞,但他忍住没回头,只是微微抖着手捂上小光一侧耳朵,神经质地低头喃喃:“别听。”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小光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然而声音还是源源不断地传入耳中。
“那个姓江的有病!我好好的大孙子,被他锁在家里七八年,一直不许我们见面!他这是在犯罪!犯罪!警察同志,你们应该把那个变态抓起来!”
周灿宁强迫自己不去听不去看,只咬牙忍着不适匆匆快步走出大门,径直奔向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转眼就把噪音关在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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