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道:“可以。”
“……”
来福心脏咚咚狂跳,他腿软的几乎站立不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毒计。秦川拧住女人的下颚,把她揪起来,微微笑道:“你算什么东西?”
“也配睡我的床。”
来福已经听不下去,他哆嗦着,无声无息往后挪。
这里头的哪里是人,是两个畜生。
他眼眶极热,牙齿上下打颤,慢慢退到院中,走了两步,撒腿就要往阮承青房中跑。
“来福?”
背后房门倏地开了。
“……”
来福遽然一顿,他看了眼脚下,方才,他踩到一根枯枝。
秦川站在门前,眯起眼睛,笑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
“……”
来福呼吸停了一瞬,他到了院中,却没进门,任谁看了都觉得古怪。
秦川:“嗯?”
忽然,来福回过头,扯起嗓子,装出同过去一般无二,大声道:“进去做什么?我往里走了两步才想起来,世子摔了,我背着出去的,他不在这儿!”
秦川皱眉:“你背他出去的?”
来福道:“可不,世子好心照顾你们,他这病了,除了我,谁能伺候他?”
“算了,我同你们两个有什么好说,我给世子熬药去了。”
来福转身要走。
“等等。”
来福道:“等什么?”
两道人影停到左右,秦川一手搭上来福肩膀,十分亲和道:“你不是说没人伺候他吗?我们同你一起。”
……
房门被人推开,有人进来。
药臭气传入鼻腔,阮承青以为是来福,阖目道:“我不想喝。”
“是么?”
阮承青睁眼,来人面如冠玉,英眉朗目,如同银月披光,俊极雅极。
“秦川?”
房门没关,有风吹过,阮承青掀起眼皮,看到站在门口的朱瞻正。
沉默须臾,阮承青道:“你们怎么来了?”
秦川道:“来福说你病了,如今怎样,可还好?”
阮承青自小泡在药罐里,为了隐藏信香,乱七八糟的药试过太多,伤了根底,身子比常人还要不如,往日在王府中,个个都小心谨慎。
只是,这些话没必要同外人说。
“还好。”
秦川道:“那便好。”
少将军为人细致,汤药一勺勺吹凉了,喂到阮承青嘴边。
阮承青:“只是腰疼,如此小事,不必这样。”
秦川撩起阮承青耳侧的头发,别在耳后:“你也这样喂过我的。”
阮承青心下一跳。
秦川的眼神热辣,灼的他心慌。
朱瞻正看着阮承青发亮的眼睛,踏出房门,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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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开始了。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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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青救回来个白眼狼。
那女子喝了阮承青喂的两碗粥,卷着半缸米跑了。
府上这么多张嘴,两个人的口粮怎么省也不够了。
秦川告诉他,来福下山买粮去了。
阮承青问:“他出去前也没同我讲一下?”
秦川笑道:“刚好碰到,就托我转答了。”
阮承青应下,又想起那女子瘦骨嶙峋的模样,叹息道:“并非不能理解。”
“世道如此,兴许是家中还有别人。”
朱瞻正抬头看他,淡淡道:“阮世子,对女人可真宽和。”
阮承青道:“你若卷着剩的那半缸米走,我也一样宽和。”
这话说的不中听,一琢磨就能明白里头的意思。
朱瞻正的脸沉下来。
秦川坐在阮承青身边,心道,真是不知死活,若不是阮亲王府,他早被朱瞻正玩到死了。
朱瞻正冷声道:“你赶我走?”
秦川插嘴道:“他是不心疼那半缸米。”
话被强扭回来,阮承青几日未见着来福,有些担心:“来福这也去太久了。”
秦川给阮承青喂药,眼底精光一闪,道:“这些日子,外头不太平,山匪横行,粮口又紧,讨出四人份的口粮,并不容易。”
阮承青:“山匪横行?”
“嗯。”
“官府不管么?”
秦川轻笑一声:“管啊,镇压暴民,官府最拿手了。”
阮承青眼皮一跳:“那来福……”
秦川看阮承青脸色不好,安慰道:“哪那么凑巧,再说,来福机灵着呢,放心吧。”
阮承青应下。
心想,再过两日,来福还未回来,他得去寻一趟了。
……
入夏之后,天气燥热,山中也只偶尔有些凉风。
阮承青好生汗,在床上躺着,热得睡不着,里衣湿的像是浸了水。来福不在,这几日都是秦川在身边照顾,阮承青说不出哪里不好,却实在不大自在。
秦川端着勺子喂他,汤水冒着热气,阮承青实在吃不下。
勺子贴在阮承青嘴边,阮承青下意识推了一把,瓷勺随在地上,断成两半。
阮承青一怔,刚要道歉,抬头对上双阴鸷的眼。
阮承青一悚,下刻,秦川的表情却又恢复如常,好似方才只是错觉。
秦川轻声问:“不想喝药?”
阮承青连忙摇头:“没有。”
阮承青捧着药碗,一口喝干净,苦的皱眉。秦川体贴,还塞给他一颗蜜饯。
阮承青嘴里头甜,心中却想,来福还没回来,这蜜饯是哪来的?
屋中燥热,阮承青衣裳敞开,秦川眼神顺着脖颈到了汗淋淋的锁骨:“热么?"
阮承青如实道:“热。”
秦川把人背起来,阮承青一惊,下意识抱紧他脖子:“做什么?”
秦川道:“腰也养了几日,快要好了,山后有处溪涧,凉快的很。”
山里清凉,阮承青坐在溪边,被秦川脱了上衣,脱到裤子时,阮承青死死抓着裤腰,不肯让他碰。
阮承青急切道:“就这样,够了。”
秦川手大,捧了水往阮承青肩上淋,水珠刮过锁骨,润过乳尖儿,凉的阮承青一个激灵。
林边有夜照,莹莹散着光,有那么一只虫儿落在阮承青发间,像是别了朵水绿色的花儿,月下的人赤裸且羞怯。
秦川下身滚烫发硬,他已有数月没碰过坤泽,雪白的肉体在眼前染了层薄红,他呼吸炙热,想把人按在地上,用力插进他的身体,掐住柔软的腰肢暴力抽动,把这幅白玉似的身子揉进身体,肏得他尖叫呻吟,肆无忌惮的彻底玩烂。
那天夜里,秦川情不自禁,把人抱在怀里,亲吻阮承青的眼角。阮承青混乱的眨着睫毛,听秦川道:“我心悦你。”
阮承青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压在溪石上。
秦川问道:“你呢?”
阮承青看着秦川,兴许是月色实在蛊人阮承青心脏几乎跳出胸腔,道:“我……"
话未说出,嘴唇被堵住了,秦川的吻,激情热烈,舌尖顶开阮承青的牙齿,逼他敞开,完全接受侵略。
阮承青双腿发软,几乎无法呼吸,秦川的手伸到腿间,他才猛然惊醒,用力把人推开。
秦川眼神发暗:“你厌恶我?”
阮承青抹着嘴唇摇头。
秦川道:“你喜欢别人?”
“……”
阮承青垂下眼皮,心思混乱。他若答应了秦川,今夜,他是坤泽一事,便会直接摆在秦川面前。
阮亲王府最大的把柄握在一个帮皇子夺嫡的少将军手上,到时,也许会发生许多大事。
阮承青抓紧裤子,避开秦川热烈的眼神道:“我想一想。”
秦川松开他,牙根咬紧,却微微笑着,道:“好。”
……
三更,秦川回到房中,朱瞻正坐在桌前,翻着本书。
秦川坐下,喝了杯水,提醒道:“拿反了。”
朱瞻正手上一顿,随即,把书放到一边,掀起眼皮,问:“这么晚?”
秦川知道他想问什么,直接道:“他没答应。”
“他把裤子抓的比命还紧,我想着你口中一二,就没动手。”
橘黄色的烛光下,朱瞻正面色似乎好看了些,淡淡道:“是么?”
秦川转头,先看向绑在墙角的来福,又看向朱瞻正,阴恻恻地问:“准备好了么?”
朱瞻正:“嗯。”
秦川磨牙道:“我陪他演得如此费力,他却给脸不要。”
“贱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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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恼羞成怒了?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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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承青想了一夜。
隔日,秦川过来,见他眼下发青。
阮承青道:“昨夜的事,算了吧。”
阮承青承认,他对秦川确实有些心动,但这点心动,并不足以让他抛弃一切,把自己的秘密敞露在外人面前。
倘若事情败露,阮亲王府会落个欺君的罪名,即便府上有丹书铁券能保父亲性命,抄府是免不了的。父亲毕生积蓄被全部抄没,他被押进坤楼中随人摆弄,任人挑选,终身将困于后宅。
阮承青担不起这个后果。
再说,若是两情相悦,是要全心全意的信任,他既做不到,于秦川而言也不公平,二人无需过多纠缠。
他心中清明,可仍一夜未眠。
秦川手指捏的咔吧响,却面不改色,道:“好。”
“承青觉得我不够好,那便算了。”
“……”
阮承青一怔,他想说不是,可张开嘴,却又觉得没什么好说,既然没可能了,便该连那点藕断丝连暧昧也都断了。
“只是不合适罢了。”
秦川眯起眼睛,静默须臾,他微微笑道:“不知世子是觉得我们哪里不够合适?”
阮承青如实道:“是我不够坦诚。”
秦川琢磨了下,道:“会坦诚的。”
阮承青:“嗯?”
秦川笑起来,露出点森白的牙齿:“你会见识到我最坦诚的一面。”
阮承青摇头,道:“少将军不要误会,是我不够坦诚罢了。”
秦川道:“你也会的。”
阮承青一头雾水,秦川却转身走了。
……
秦川踹开房门时,来福缩在墙角,好似见着了恶鬼。
来人眼睛血红,全是爆出的一根根血丝。他双手攥紧,喘着粗气,在房间里连摔带打,桌椅板凳倒了一片。
来福缩起脖子,这个人,陷入了莫名的暴怒。
秦川砸完了屋子,正在喘气,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朱瞻正淡淡道:“怎么了?”
秦川说:“他拒绝我。”
朱瞻正似乎早就料到了,他走进来,把桌椅扶好,声音似乎有些愉悦,道:“为什么?”
秦川红着眼睛,冷笑:“他说我演得不够好。”
朱瞻正:“他这么说了?”
秦川道:“差不多。”
朱瞻正坐在桌前,和秦川对视,问:“这点小事,至于气成这样?”
秦川说不出他的心境,从阮承青说出“算了吧”三字,他就已经几乎要掩不住眼底的凶光。
他从未为一个坤泽费这样多的心思。
不识好歹,狼心狗肺。
阮承青,他怎么敢?
秦川一字一句道:“我得搞死他。”
朱瞻正道:“一起。”
来福闭上眼睛,他死死咬着嘴里的布条,恨不得现在就死了,托梦告诉世子,让他快逃。
当日后晌,朱瞻正向阮承青道别。
阮承青腰好了不少,下床还是有些费劲,好在房间里有几块点心,能撑过几日,怎么着来福也该回来了。
阮承青想了想,还是问:“秦川呢?”
朱瞻正冷冷地道:“一起走。”
阮承青当然知道他会一起走,他想问秦川不来道别么?
朱瞻正道:“他不想见你。”
“……”
阮承青被戳破心思,一时有些尴尬,勉强笑笑,看来,这下是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来了。
阮承青真心道:“一路平安,万事顺遂。”
朱瞻正道:“自然。”
“……”
阮承青失笑。有时,他是真佩服朱瞻正,常人这时会说多谢或是但愿,偏偏就他与众不同,好似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该理所应当落在他头上似的。
秦川同朱瞻正走了。
深山之中,偌大的偏宅,只剩了阮承青一个。
放在往常,根本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一场天灾,阮府的人力都被抽空了。
这日夜里,山间有雨,风比往日要急,窗纸呜吱作响,好似女子在屋外哭嚎。屋中没有点灯,阮承青一个人躺着,裹着被子还有些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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