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贱籍(古代架空)——万紫千红

时间:2023-08-27 10:15:20  作者:万紫千红
  “青儿”
  “……”
  只两个字,如同一道火光,霎时点亮了阮承青灰暗的眼睛。
  阮承青一下子扑过来。
  他攥住那只滚烫的手,仔细摸着。这双手上有上了年纪的纹路,手背干薄皮肉下,是凸起的青筋。
  “父亲……”
  阮承青试探的叫了一声,倏地被人抱住。
  太温暖了,仿佛将两场暴风雨刻进骨子里的冷意都驱出体外。
  阮承青忽然嚎啕大哭,眼泪鼻涕弄脏了脸,整张脸皱的乱七八糟,完全没有什么形象,那还有平日里世子的矜贵,数月以来,所有的痛苦和委屈都在这一刻释放了。
  他才十几岁,心智完全没成熟到能独自撑得起这样一场噩梦。
  每一日,他都要被压垮了。
  阮王爷喉结滚动,抚着阮承青的后背,说着他听不到的话:“没事了……”
  “只要我活着一日,就不会让这种事再发生。”
  阮承青哭累了,他紧紧攥着阮王爷的手,又睡过去。
  他必须要抓住些什么,生怕醒来,又只是一场大梦。
  阮王爷守着他。
  以前,阮承青就很喜欢黏着他,王妃走的早,阮峰南又当爹又当妈,所有感情都给了这个孩子,曾一度把小世子宠的不成样子。
  那时,阮承青常坐在阮峰南肩膀上,扒在他身上一整天,不肯下来。
  阮峰南无奈道:“爹爹得去挣钱了。”
  小世子不过才膝盖板高,却文绉绉道:“不去了,钱财乃身外之物。”
  阮峰南把他扒下来,笑道:“哪学来的?”
  小世子道:“钱先生说的。”
  阮峰南:“那爹爹也教你一句。”
  “什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
  “……”
  小世子缩了脖子,他怕黑,更怕那些神神鬼鬼。
  阮峰南道:“小怂包。”
  阮承青听不太懂,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瘪嘴道:“爹爹不喜欢我了么?”
  阮峰南道:“怎么可能。”
  阮王爷惯起孩子简直没边。
  过去,钱并总提醒他要有点威严,生怕小世子被养成个纨绔,跑出去杀人放火。好在阮承青生来根正,完全没那些个念头。
  阮峰南抱着阮承青道:“我不能陪你一辈子。”
  阮承青不认同的拧起眉头。
  阮王爷道:“但钱可以,你得拥有金山银山,无论如何也挥霍不净的财富,这样才行。”
  “你要以最喜欢的方式度过一生。”
  --------------------
  来几章舒心的。
 
 
第四十八章 
  ====================
  荣亲王府世子失踪数月,最后,昏倒在北梁街头,被路人送回。
  短短数日,此事已传遍街巷。
  来探访的,从乡绅巨贾到达官贵族,几乎把王府门槛踏平,阮亲王却一视同仁,闭门谢客。就连太子到访,都被拦回去了。
  阮承青病倒了。
  一口气松下后,病情来势汹汹, 烧的人嘴唇干裂,神志不清。
  该病倒的,之前阮承青醒过来,还跪下磕几个头,钱并真觉得不可思议。
  阮峰南一直守在他身边,把吹凉的汤药一点点喂进阮承青嘴里。
  阮承青苦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盯着阮峰南看了一会儿,喃喃道:“父亲……”
  阮峰南道:“我在。”
  他小声问:“没做梦吧?”
  阮峰南捏了下他的手,安慰道:“没有。”
  阮承青好像听见了,他把那只手放在滚烫的脸颊上蹭,又安心的睡过去。
  钱并站在榻边,道:“世子身上的毒并不难解,这药再喝三日,就能彻底解了……只是……”
  阮峰南道:“怎么?”
  钱并思索片刻,道:“世子常年服用抑情丹,此药可抑制情期,断决乾元信香感知,药期之内,可使坤泽与常人无异。正因如此,世子在苏州时,平安顺遂,同乾元相处自在,从未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可世子自入京都……”
  他顿了顿,眉头皱起:“……不知哪里,出了些差错。”
  阮峰南道:“京都乃是非之地,我本无意让承青卷入其中。可当今圣上,以苏州偏远,无名家大士,无人可亲授世子为由,宣旨令承青赴京入南书房……”
  说的好听,不过是心存忌惮,要把荣亲王的命根子捏在手上。荣亲王无法抗旨,又不忍幼子独处异乡任人欺凌,索性同他一起过来。
  钱并摇头,道:“我说这话,并非是要王爷带世子回苏州……”
  阮峰南问:“那是?”
  钱并道:“抑情丹此药凶猛,服之奇效,却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当初我曾再三提醒,一年之中最好只使用一次。”
  阮峰南道:“嗯。”
  钱并继续道:“可是当日世子失踪,装着抑情丹的药瓶落在床上,我打开数过,少了几颗……”
  阮峰南一怔:“少了几颗?”
  钱并道:“世子严谨,从未误过药期……定有什么意外,使他乱了阵脚。”
  “不过,具体是因为什么,还是要世子醒过来,才能清楚。”
  阮王爷微微点头。
  二人刚停下商议,门口就有人道:“王爷,那位十四爷,又来了……”
  阮峰南道:“又来了?”
  这位十四爷真不得了,听闻世子回府,连夜快马加鞭从苏州赶来,一身风尘,蓬头垢面,下人再三重复,说世子需要净养,就是不听,红着眼睛就要往王府里闯。
  阮王爷剧烈头疼:“不见。”
  外头的人为难道:“奴才说过了,可这位爷就是不走,赖在大堂里,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了!”
  “那就让他等着。”
  十四爷是出了名的纨绔,本以为吃了闭门羹,纠缠几日也就罢了,谁知竟是一天不落,一连半月,天天都在外面闹几个时辰。
  此事传入九王府,朱瞻正过来拿他,朱瞻佑对他哥梗着脖子,道:“我不走,你有本事就打断我的腿,不然我明日还要过来。”
  “我就得看到他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朱瞻正淡淡道:“你算阮承青什么人,要这样胡闹。”
  朱瞻佑熬的眼圈乌黑,挚友这话,在荣亲王府门口,他没好意思秃噜出来,哼唧两下,开始犯浑:“我不管,我就得见。”
  后来,事情发展如朱瞻佑所愿,被他哥打折了腿,拖回去了。
  ……
  阮承青清醒那日,睁开眼,看到一片雪白的墙壁,他醒了会神,抬起手,又看到自己缠满绷带的手。
  他的眼睛……恢复了。
  阮承青躺在榻板上,上头铺了柔软蓬松的被褥,阮峰南正在桌前翻账,见他醒了,账本一合,快步走过来。
  “怎么样,有哪里不好?”
  阮承青耳边嗡嗡的,勉强能听到点声音,四肢还在发软,他撑着手臂坐起来,哑声道:“没有。”
  他烧了几日,半睡半醒时,掌心总是温热的。
  阮承青看了眼四周,他明知道不可能,却还存着一丝侥幸,喉咙梗了梗,问:“来福呢?”
  沉默片刻,阮峰南才道:“他留在苏州了。”
  来福打小就跟在阮承青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如今却独自留在苏州,是什么留在苏州了,不必多说,阮承青也能猜到。
  “……”
  阮承青眼眶慢慢红了,半晌,才哑声道:“嗯,明年春天,我要回去看他。”
  阮峰南道:“我陪你一起。”
  父子二人都闭口不提他失踪后发生过什么,阮王爷只说来年春好,苏州定会重焕新生。
  钱并把药端进来,阮王爷面色极差,钱大夫让他去休息,阮峰南仔细确定阮承青无事,这才肯踏出房门。
  钱并把药喂完,打量过后,见世子精神还好,才问:“阿青,你可还记得,当日发生了什么?”
  “……”
  阮承青指节微微蜷缩,他垂下头,想了想,把那天夜里情形说了一遍。
  他语气还算平静,眼中却越来越冰冷。
  钱并听到最后,问:“最后,你听到了他们说起太子?”
  阮承青点头。
  钱并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了。”
  他收拾药碗,准备出去,阮承青忽然叫住他:“钱伯。”
  “嗯?”
  “我当时确实是听到了,但若只因为这一句话,荣亲王府就要有什么动作,我想……还是请您劝一劝父亲。”
  钱并一怔:“为什么?”
  阮承青道:“我也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那句话,太刻意了……”
  阮承青仔细回想,那把毒粉洒过来前,除了这句,耳边只有雷电风鸣。
  “就好像,是有意要让我听到一样。”
 
 
第四十九章 
  ====================
  还有几日,就是岁尾。
  屋里碳火太旺,又熏着香,阮承青在榻上一躺半月,闷得心慌。他拖着腿下来,打开了窗,冷风嗖的刮在脸上,阮承青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
  院中的槐树叶落光了,灰突突的,实在不怎么好看,丫鬟把枝上挂了几个大红灯笼,更显得不伦不类。
  一个穿着灰色粗布夹袄的下人经过,见世子屋里开着窗,心里一跳,又看到阮承青只穿了一件内衫,赶忙推门进来,用白狐毛裘子把他裹严实。
  阮承青的脸埋在里头,他眼下原本不怎么明显的一颗小痣,这些日子越发漆艳,衬得脸淬玉似的白。
  阮承青道:“谢谢。”
  “……”
  仆从一怔,一时惊骇,说不出话。
  世子平日待下人已经算和善了,但哪有主子和奴才们道谢的。
  仆从战战兢兢,道:“世子,您这是什么话,是我们应该做的。”
  阮承青瞧着窗外,眼神微微有些茫然:“应该做的?”
  那人道:“我们这些人,生来就是贱籍,能有个活计谋生,伺候主子们,尽心尽力,这是本分。”
  “本分?”
  那人躬着身子,面上挂着讨好的假笑,道:“是奴才的本分。”
  阮承青手指微微蜷曲,道:“没想过改变么?”
  “改变?”
  阮承青还未点头,耳边忽然噗通一响,那奴才已经跪在地上。
  “世子,奴才一心向着荣亲王府,从未想过吃里扒外,只想着好好伺候您和王爷……”
  “……”
  阮承青心口好似被什么用力攥了一把,他看着这人,好似透过他看到了跪在男人们脚下的自己。
  他忽然觉得无力。
  阮承青深吸了口气,又用力吐出来,道:“你去忙吧。”
  那奴才匆忙起身,退出去了。
  阮承青又站了一会儿,院中并没什么景致,他转身要走,头上忽的一沉,什么东西掷过来,又掉在地上,低头一看,一朵艳丽的梅花掉在脚下。
  “阮承青!”
  “诶!阮承青!!!”
  小世子循声抬头,在王府墙头看到一个脑袋。
  朱瞻佑激动道:“好久不见!”
  “……”
  确实许久不见。
  半年过去,十四爷长开了些,轮廓虽还有些许稚气,却掩不住眉宇间初现英气,他相貌明俊,露着一口白牙在笑,倒有几分不驯的味道。
  阮承青静静看了他片刻,道:“你不怕摔死么?”
  荣亲王府后墙足有近三人高,仰着脖子都累,谁知朱瞻佑是怎么爬上去的。
  朱瞻佑笑嘻嘻道:“你看看你,一见面就死啊活啊,多晦气,不如说点别的,你好些了么?”
  阮承青点头。
  朱瞻佑道:“那就行,我还挺担心你的。”
  “……”
  他说的如此自然,阮承青一时恍惚,仿佛他们关系真的好到哪种地步。
  半晌,阮承青才道:“多谢。”
  朱瞻佑道:“不客气。”
  阮承青问:“你怎么不从正门进?”
  “啊这……”
  朱瞻佑不好意思说他被拒之门外,又被他哥打折了腿,胡诌道:“那多没意思,我若是从正门进来,到时候荣亲王肯定要在旁边,哪有这么自在。”
  阮承青点头,还真信了。
  朱瞻佑道:“对了,我送你的花,你喜欢么?”
  阮承青下意识看向脚下。
  朱瞻佑笑道:“不是那个,你看这里。”
  阮承青抬眼,倏地一阵花雨,姹紫嫣红,散了满地。
  “……”
  阮承青怔了。
  朱瞻佑甩着手上的布兜,道:“怎么样?”
  “到王府的路上,有好几棵梅树,我每次经过,都摘几朵下来,想着你肯定喜欢,攒着攒着,竟然有这样多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