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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那你就是想去了?”源尚安道,“正好,我今夜和你一同前去。”
  时至暮夜,谢子婴带着谢时归和萧见尘两人来到了一处旷野之地,远处人间灯火连成星河,原野上众人手捧花灯心念故人。
  萧见尘瞅着谢子婴扎好了一只花灯,打趣道:“师父还会这个?”
  “怎么着,不行吗?”谢子婴把扎好的花灯放到了空地上,“能省点钱就省点喽。”
  “哎,这灯上的图案,莫不是我爹爹从前喜欢的杏花?”谢时归问。
  “你爹生前喜欢的东西多了,”谢子婴不肯承认,“我只是随手画了一个罢了。”
  谢子婴和谢时归的父亲,也就是他的大哥生前理念不同,因而时常争执,最终谁也没说服谁,但关系却是搞僵了。两人彻底解开心结的时候,却是在哥哥临终前为数不多的岁月里。
  萧见尘问:“听师父的语气,好像还有点生气?”
  “……怎么可能,”谢子婴几近无语,“我跟一个死人生什么气呢?”
  谢时归点燃了蜡烛,插话道:“说起来,放灯之时也是许愿之刻,叔父和见尘就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
  谢子婴对这种不感兴趣,把机会让给了萧见尘:“你年纪最小,你许一个吧。”
  “许个愿还要按资排辈?”萧见尘失笑,“那我就希望我义父身体康健,希望我伯父日日开心,希望我师兄成为眠山最好的掌门,也希望——”
  他故意回头看着谢子婴,嘻嘻笑道:“也希望我师父有朝一日发大财。”
  “说完一圈了才想起来你师父,”谢子婴嫌弃道,“你可真是个好弟子。”
  “还有啊,哪有像你这样一次许了这么多个愿望的,也不怕惹得神明厌烦,”谢子婴又道,“说太多了可就不灵了。一个灯许一个,别太贪心。”
  “好,”萧见尘双手合十道,“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希望我身边所有的人平安喜乐,百岁无忧。”
  河岸边明灯随风而起,圆月当空,长天如墨。源尚安在这万千灯火里出声道:“兄长你瞧,那边在放花灯呢。”
  源素臣看着四周穿过的孩童和妇人,道:“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若不是你执意要来,我哪里会去这种地方。”
  “是吗?”源尚安不信,“我觉得你心里明明挺喜欢的。”
  迎面走来的人中也有外地流亡至此、衣衫褴褛的乞丐,他拄着破木棍,拉了拉源尚安的衣袖,道:“这位公子……您、您行行好吧。”
  源尚安没拒绝他,从怀里摸出了钱袋,取了一串铜钱递到他的手上,后者连连点头,含着热泪道:“谢谢、谢谢您啊……”
  见乞丐远去之后,源素臣才从一家铺子前转过身道:“你也不怕他是专门诓骗钱财的人。”
  “这能骗多少?”源尚安笑道,“你别把旁人想得太坏了。”
  “是吗?”源素臣把方才从铺子上买的一只狐狸形的花灯递到了源尚安手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若是天下真的太平就好了,”源尚安望着长街上往来的游人,“这里的盛况,只怕还不及洛阳极盛之时的十分之一吧。”
  “我倒是觉得还是汉人的风俗礼仪有趣,放花灯、猜字谜、赏月望远,别有一番风采,”源素臣伴着源尚安缓缓前行,“不像咱们这些草原上的人,过节日就知道拜些莫名其妙的神仙,一群人围在河边手舞足蹈的,未免过于粗野。”
  “风俗不同,也没必要非得争个高下输赢,”源尚安笑道,“不过我瞧你更喜欢汉家文化,不如以后若逢佳节,我都陪你出来走走如何?”
  源素臣没说话,源尚安知道他是答应了。
  杨钧从后头望见源素臣和源尚安相伴步行,忽地按住了来传消息的探子。
  “怎么了?”探子道,“这可是玉衡君的……”
  杨钧又望了几眼,实在不忍心去打破这份宁静,他犹豫再三,才道:“至少等他们回来……回来再说吧。”
  “早日打回洛阳,安定天下,日日便是这般太平美景,”源尚安方才在酒楼上和源素臣小酌了几杯,出了门便一直眉欢眼笑的,还一直拉着源素臣不肯放手:他一喝酒就喜欢黏着源素臣不走,“这桂花酒我瞧你喝了不少,可是喜欢?喜欢的话……我叫人多买些回来。”
  源素臣还没答话,源尚安便发觉了长街尽头徘徊不前的杨钧,他定睛一看,确认没有看错之后才道:“怎么了?杨大人有何事汇报?”
  杨钧局促不安地搓着两手,逃避着两人的眼神,道:“大人,是……是源晚临源大人他……不幸……不幸遇害了……两位大人,万望、万望节哀啊……”
  源尚安手里的狐狸花灯骤然落地,他喃喃道:“怎么会……”
  ——————
  源尚安因为酒意上涌,此刻有些头昏脑胀,他不得不用手支撑着头部以保持清醒,酒液灼得他嗓音微哑:“害他的人到底是谁?还没查出来吗?”
  “你先去歇息吧,”源素臣道,“我自会处理好此事。”
  “不……”源尚安固执地摇头,“他也是我的弟弟……”
  “……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杨钧经历了费潇和源晚临的死,不知为何有了一种负罪感,“所以……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楚嫣姑娘呢?”源素臣问,“还有费崇呢?怎么都不见他们?”
  “费崇似乎带着慕容姑娘逃走了,”杨钧道,“目前下落不明……”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是我……”门外忽地响起来了熟悉的声音,源尚安几乎是本能地站起了身子,“我那日上山,找到的尸体。”
  “叶、叶苏……”源尚安声色发哑,身躯不稳,“是、是你……”
  愧疚感让故人相对无言,源尚安避开了叶苏的目光,道:“你不是已经离开京城许久了吗?”
  ……为何还会到这里来?
  源尚安还没能放下所有的自责和愧疚,反倒是叶苏自己看开了,他坦然道:“律法森严,不容侵犯,是我当日莽撞,不懂这些罢了。你不必觉得歉疚,你原本就不曾欠过我什么。”
  “这些年我离开京城,去四方游历,也算是无官一身轻吧,”叶苏道,“我都已然放下了往日种种,故卿啊,你又何必执着。”
  四人在叶苏的这句话之后,忽而陷入了沉寂,他们都明白此时此刻无论提起什么,是源晚临的事情也好,是叶苏的父亲也罢,除了徒增伤悲之外别无他用。
  源素臣到底还是先说了话:“不管怎么说,目前先找到楚嫣姑娘和费崇这两个人是最要紧的事,他们既然敢对叔夜下手,只怕也不会放过这两个人。此事暂时不要公开,以免传出去之后,北海王那边故作文章,或者河北一带人心不稳,至于找寻两个人的任务,也要秘密进行,不要打草惊蛇。”
  “……左使大人说的是,”杨钧道,“我这就找人去办。”
  “时辰不早了,今日本该是团圆的日子,”源素臣道,“我不该留你们在此地太久,都先回去吧。”
  源尚安在旁人散去之后看着源素臣轻声道:“你若是心里难过,哭出来会好受一些。”
  他怕源素臣总喜欢藏着心事,又道:“你没必要这样逼着自己的,你也是凡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并不是过错,你……”
  源素臣仰首望着中天一轮孤寂的皓月出神,良久才道:“我从很久以前,就不喜欢眼泪这种东西了。”
  “……那时候你还小,只怕不知道,”源素臣道,“你我的阿娘,西秦的文昭公主,其实是一个生性要强的女子。她不喜欢眼泪,更不喜欢懦弱地哭泣,然后寻求旁人的帮助,因此也是这样教育过我的。”
  程焉如是他们失去的第一位亲人,源晚临不是第一个,但或许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知道你在想她,”源尚安站到了源素臣的身侧,“我也一样。”
  明月当中,秋风拂过,庭中落叶随风飘舞,好似一只只枯黄的蝴蝶。已然离去的人或许能够得到解脱,而活下来的人最孤独。
  “故人有如庭中落叶,陆续凋零,”源素臣摇头叹息道,“秋凉了、秋凉了……”
 
 
第170章 夜渡河
  这大半年以来,言枫华和其余一行人逃到了沈知隐在南青州的封地。虽然这里暂时没有叛军“光顾”,可也联系不上沈静渊,一月两月还好,时间一长,言枫华便有些着急了起来。
  “言大人,要我说,急了真的没什么用,”杨景涟道,“现在不管是咱们去找皇上,还是皇上派人来找咱们,都不大安全。”
  “……你不懂我的意思,”言枫华摆了摆手,“咱们要是能帮着陛下重回洛阳,那叫雪中送炭,陛下定然是忘不了的,但是要是咱们只能在陛下重返洛阳的时候前去,这就叫锦上添花,是可有可无的一件事情。”
  杨景涟还要说话,沈知隐却先他一步开了口:“他这回说的没有错,只是现在我们也没有另外的法子。如今在南青州的几位郡王之中也没有一个是通晓兵书的——甚至连骑马射箭都未必精通,上了战场也只能打败仗。”
  他说的是事实,要是城阳王一党里有任何能够统领三军的将才,沈知隐现在就可以跟源素臣分庭抗礼。
  但问题就是没有。沈知隐想了一下,估计他们几个人一起上,围攻源素臣还得被人家打趴下。
  “这几日闻说北海王纠集了一批柔然军士攻打河北一带,”杨景涟道,“幸好全都被抵抗回去了,要不然只怕大魏连这个冬天都撑不过去了。”
  言枫华听了一阵,道:“最近怎么也没有梁军继续北伐的消息?莫不是后续粮草跟不上,只能作罢了?”
  “……不知道啊,”杨景涟摇头,“要是真的有消息,我还会瞒着大人不报吗?”
  杨景涟离开之后,沈知隐才正眼看着言枫华道:“杀了人家的心上人,再把人弄到手,心里痛快了?”
  言枫华知道他在说慕容楚嫣,因而没说话,只是轻咳了一声。沈知隐又道:“本王提醒你一句,你干的可都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
  言枫华想说你沈知隐自己也没干多少好事,但碍于地位差异,这样的“大不敬”之语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
  “陈庆之北伐以来率军共取城32座,作战47次,可以说是战无不胜,”杨钧道,“现今几乎黄河以南所有地方都选择了归附。”
  “这些百姓是迫于无奈,不得不投靠以保存一家老小的性命,”源素臣道,“也算是情有可原,不能强求他们什么。日后光复中原也不要为难他们。”
  “是,”温云翘接话道,“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事,那便是梁军的进攻似乎已经停滞了。”
  “可知是什么原因所致?”赵璩问,“会不会是田地荒芜,无人耕种,以至于粮草供应不上,才停止了攻城略地?”
  “不会,”源素臣站在地图旁道,“据报梁军陵暴市里,劫掠了不少财物和粮食,真要是粮草匮乏,要忍饥挨饿的多半都是平民百姓,和他们挨不着边。而且若真是如此,他们眼下应该更急着攻占新城,寻求补给。”
  “如今天气转凉,士气低落,”杨钧道,“大人,我个人觉得只怕不利于我们。倒不如暂时将幽州当做副都,先将人心稳定下来,再图将来。”
  这几日源素臣收到了不少建议迁都平城的折子,他知道沈静渊的确有些动摇,自己也尚在考虑之中。
  平城原是大魏立国之初最早定下来的都城,至于洛阳,那是几十年前才迁都至此的。因此有不少“遗老遗少”对于旧都平城颇为怀念,如今眼看洛阳失陷,落入敌手,便觉得这是一个迁都回平城的好机会。
  “你们对于这些建议怎么看?”源素臣道,“不止这个,还有迁都一事,有不少人认为洛阳既然已经失守,不如暂时迁都平城。但此事事关重大,还得问过各位的意见才是。”
  杨钧低头道:“虽然有些屈辱,但……但迁都之举的确是当下迫不得已的选择。皇上也不能整日带着后宫嫔妃和那么多的宫人,躲在一个小小的州府里头。”
  赵璩也谨慎道:“我认为大人是时候考虑考虑此事了。”
  “还有吗?”源素臣道,“既然是寻求建议,那就是言者无罪,你们有什么话不要藏着掖着,都说出来听一听,议一议。”
  大堂内众人陷入了沉默,显然多半是默认了“迁都”的举措。
  源尚安打破了无人开口的静默,决然道:“兄长,此刻绝不能轻易迁都。”
  “迁都平城或许对于我们来说是保留实力,可消息一旦传了出去,各位,平民百姓会怎么想?北海王沈灏那边又会怎么想?”源尚安道,“黄河以南的百姓只会认为我们是彻底抛弃了他们,北海王和梁军会觉得我们是被打怕了,所以选择龟缩平城,不敢南下。如此一来,军心民心涣散,敌军士气高昂,这无异于给我们反攻带来更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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