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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杨钧见了台上那些花枝招展的舞女,加上又喝了酒,不知为何有些脸红,因此不得不将脸撇到了一边。赵璩见此打趣道:“杨大人不会是害羞了吧?”
  “……没有没有……”杨钧慌忙解释,“我不过是有点不胜酒力……让赵大人看了笑话……”
  沈静渊也注意到了杨钧的面色,他笑道:“杨爱卿若是看上了哪位姑娘,不妨跟朕说一声。朕也没有那么小气,乐得为你们做这个牵线搭桥的月老。”
  “不不不不……”杨钧连连推辞,“谢谢陛下好意……微臣、微臣当真没有那种非分之想……”
  满座之人笑声不止,杨钧为了缓解尴尬,举杯起身道:“今日能迎陛下回京,击退伪军,丞相大人功不可没,微臣敬您一杯。”
  这是要源素臣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也没推辞,举杯起身道:“杨大人过誉了。”
  满座的目光都投向了他,期待着源素臣的下文。
 
 
第172章 回波乐
  源素臣手持酒樽,场上的歌舞也知趣地停了下来,他先是面向沈静渊,道:“方才杨大人所言,微臣愧不敢当。微臣本是凉国皇室后裔,凉为西秦所灭,微臣的父亲举家才不得不逃至东方,幸得大魏收留,否则微臣一家,早就该是荒草中的一堆白骨。”
  沈静渊虽然对于源素臣专权有所不满,但这话源素臣说得诚恳,他便也笑着点头,道:“如今看来,皇考当初施以援手,也是为朕留下来了忠臣良将。”
  “所以这第一杯,微臣自认为当敬陛下,”源素臣双手捧着酒樽,跪下道,“春秋盛景,海晏河清,仰赖陛下圣明,广施仁德。”
  他这一跪下,源尚安也举杯上前,跪在了源素臣身后,道:“兄长与微臣本如浮萍断梗,飘零乱世,幸逢明主不弃,才得以平步青云。因此,微臣亦要敬陛下的赏识之情,知遇之恩。”
  沈静渊叫钟涟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道:“既然两位爱卿共敬,朕也不好拒绝。咱们君臣三人同饮此杯,就当是庆贺洛阳大捷。来。”
  饮完此杯之后,沈静渊道:“二位爱卿,平身吧。”
  源素臣一手扶着源尚安,两人一并起身,他接过第二杯酒,道:“这第二杯,是要敬诸位多年辛苦劳累。若非诸位鼎力相助,我源素臣绝无今日之成就。”
  “我原本是被送往京城的一名质子,侥幸拜在了一名大夫门下做学徒,彼时所求,无非安稳度日,平淡终老而已,”源素臣道,“幸得先帝恩惠,做了洛阳城里的一个小官。那时候我自认资质平庸,于是只能更加勤勉,以求不负先帝期望。”
  “后来过了一段时日,收留我的大夫病重离世,我又没有多少钱财,于是便希望能够返回家乡,做一个无事闲人便好,”源素臣举杯缓缓走过每一位下属的桌前,“可惜天不遂人愿,先帝交给了我另一份差事,我不敢辜负先帝所托,便只好走马上任,当了洛阳令。也正是那一刻起,我渐渐意识到肩上沉重的担子,可我仍然没有其他的想法。”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我结识了不少当世豪杰,若非是他们鼎力相助,我也不会立下更高的志向,”源素臣笑道,“奸佞当道,勾结太后温氏,祸乱朝纲,谋害天子,我既为大魏之人,心中自然郁郁不平。因此便拥立正统,攻入洛阳,最后做了一国丞相。荣华至此,实在是愧不敢当,昔日之功,实非我一人力所能及。”
  “所以这一杯,当敬湘君,敬杨大人,敬宇文将军和韩将军,也敬温公子,敬所有为了大魏天下太平而奋不顾身的人,”源素臣双手捧着酒樽,缓缓举高,神色间已没有了最初志得意满的笑意,唯余一场独属于他自己的悲凉和孤独,“当然,也敬玉衡君,敬费尚书,敬这天地间,所有一去不复返的故人。”
  源尚安看着源素臣伫立殿前的身影,第一次明白过来,他也有自己无法读懂的孤寂。他站在权力的顶峰上,无人与共,唯余寂寥。
  源素臣说罢将手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又示意侍者满上,接着道:“这第三杯,也是最后一杯,便敬这天地,敬这纷争乱世,也敬这宴欢之时。”
  语罢,酒液散落在地,好似无声的泪水。
  源尚安不知为何也举起了酒樽,想上前安慰这个孤独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哪怕只说一两句话也好。
  底下之人不懂源素臣的心迹,只是一声声地不断恭维赞叹。杨钧道:“能见此君明臣贤之景,也是微臣三生有幸啊。”
  “是啊,”赵璩也频频点头,“生逢明主,得遇明公,此事的确是可遇不可求。大魏基业,必能万世永昌。”
  然而源素臣几乎是在敬完酒的那一瞬便恢复了往常惯用的神色,他转身面向沈静渊,又道:“陛下,微臣近来新制了一曲,暂定名为‘回波乐’,如今正逢欢宴,不知陛下可有兴致一同欣赏?”
  沈静渊本是汉人,因而对于北地异族之人的文化自然难免好奇,他道:“这是什么,是鲜卑之乐么?那朕可一定要好好聆听,绝不辜负丞相大人的美意。”
  乐谱被交给了舞姬和乐师,他们迅速地看了一遍之后,默记在心,向沈静渊轻轻点头,表明已经熟记于心。
  北地的肃杀之气和尚武之风几乎是扑面而来,沈静渊也是第一次看到听到这等豪迈乐曲,神志不由自主地为之吸引,身体也跟着前倾。
  “此曲倒是很有新意,”沈静渊道,“只是没有填词吗?朕觉得好曲无词,总归有些遗憾。”
  源素臣道:“微臣不敢随意填写,怕伤了曲子原本的意境。还请陛下御赐。”
  “朕也不擅长此道,”沈静渊笑了一下,示意钟涟奉上笔墨纸砚来,“只怕填出来要让诸位爱卿看了笑话。”
  沈静渊提笔蘸墨,思忖片刻写道:“长歌美酒千钟,西风杳杳归鸿。邙山往来今古,黄尘阅尽英雄。”
  沈静渊停了笔,示意让众人传阅,而后笑道:“朕到底不是诗人,绞尽脑汁也就只能编出来这些了,只怕要叫诸位爱卿看笑话了。”
  台下自然是颂声一片,新填好的词被交给了乐师和领舞的歌伎。源素臣领着众人,赞道:“皇上的词句自然是最好的,朝中无人可及。”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最后还是源素臣提议不应该继续下去,陛下也要早些休息,才彻底散了场。
  沈静渊喝得有些醉了,回宫之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
  经此一战,源素臣在大魏国内的声望已然达到了顶峰,甚至连百姓只知丞相大人,不知皇帝陛下的传言都悄悄开始蔓延开来。
  “钟涟、钟涟?”沈静渊发现原本伺候自己的太监一直在发呆,“你今日怎么回事?朕叫了你几遍了,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当心朕撤了你的差。”
  “……陛下,”钟涟脑海中回想起近日听到的流言蜚语,一时间脸色苍白,“陛下,老奴……老奴有一言,不知——”
  “讲吧,朕看你一直闷在心里,也不痛快,”沈静渊眼神暗示其余宫人退下,“朕又不会杀了你。”
  “其实……其实这一共是两件事,”钟涟道,“第一件事是……是贵嫔娘娘……”
  沈静渊封了乌洛兰丹姝做贵嫔,他下意识地以为她已经遇害了,急切道:“丹姝怎么了?”
  “娘娘她……她此前已委身于反贼北海王,”钟涟道,“后来北海王匆忙逃离京城,她却没有紧随其后,而是跟着另一名内侍,一起逃了出来……”
  “……内侍?”沈静渊皱眉,“你的下属?”
  “皇上,老奴知罪,”钟涟连忙下跪道,“老奴驭下无方,还请陛下息怒……”
  “你说的那个内侍叫什么名字?”沈静渊问,“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名叫简酌,”钟涟道,“他不知为何,带着贵嫔娘娘逃出了后宫,老奴疑心是两人之间原有私情,所以派人半道上把他们拦了下来……”
  “现在人呢?”
  “正在关押之中,”钟涟诚惶诚惧道,“听凭陛下一切发落。”
  “……勾引嫔妃,带人私奔,他一个小小的内宦,又是残缺之人,哪来那么大的胆量?”沈静渊道,“钟涟,朕不是不信你,而是你说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过荒谬。”
  “简酌此人,老奴已带人查明,他此前和乔沐苏乔大人关系密切,”钟涟深吸了一口气,俯身跪倒在地,五官几乎要贴着地砖了,“所以老奴斗胆推测,他是丞相大人的人。”
  “放肆!”沈静渊砰的一声将茶盏扔到了地上,溅起无数碎屑。
  “……陛下,最近……”钟涟咬了咬牙道,“最近老奴听到了宫外的一些风声,一直惶恐不安。”
  沈静渊气上心头,正烦躁得很:“你直说就是,搞这么多弯弯绕绕干什么?!”
  “……是、是,”钟涟道,“外头有人传言,说这大魏的江山,都是丞相大人带人平定下来的,还说丞相大人培养了这么多的党羽,私下里根本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以及、以及……”
  “以及,不少人只知有丞相大人,全然不知还有陛下……”
  “混账!”沈静渊霍然起身,也不知道是在骂谁,“滚!”
  “是是是……”钟涟几近拔腿就走,正要开门离去,又听见沈静渊道:“慢着。”
  他登时站定不动,道:“老奴全凭陛下吩咐。”
  沈静渊的目光犹如两道利剑,刺得钟涟后背发寒,他道:“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言语?”
  ——————
  “下雪了,”源素臣撑伞站在阁楼上,伸手接了一点雪花,“再过过便是新年了。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啊。”
  “是啊,”乌洛兰白音道,“回想起昔日投奔丞相大人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一样。”
  乔沐苏、沈容惜、费潇还有源晚临如今都不在了,能请追封的源素臣都为他们请了,余下的他也做不了更多。他似乎患上了一种名叫孤独的绝症,只有靠着故人作药引,才能转好。因此这几日里,源素臣开始逐渐地把原先追随自己的人叫回京城来。
  “你也算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之前一直打点着夏州军务,前几年才升了武卫将军,”源素臣道,“也不容易。”
  “比不上左使大人辛劳,”乌洛兰白音道,“这一半的山河,都是大人辗转平定的。大人的功劳盖过了伊尹霍光,却一定要做周公吗?”
  源素臣抱着双臂,笑意微妙:若说他对于皇位没有一丝一毫地动心,那是纯粹的谎言。若凉国不灭,父亲仍是太子,这皇位和天下也都迟早是他的。
  乌洛兰白音又道:“若是如此,那大人需得早做打算,万不能错失良机。”
 
 
第173章 千里雪
  冬雪飘落,庭院中梨树枝桠渐白,远望去像是于寒风中绽放了一般。源素臣紧了紧披风,长靴在雪地里留下了一排孤单的脚印。
  乌洛兰白音控制着脚步,一直不敢超过源素臣,见他许久不言,以为是自己方才的言论有所冒犯,于是试图转移话题道:“大人,我叫人从夏州带来了几坛美酒,改日送到府上让大人尝尝?”
  “你远道而来,本该是客,理应是我来请你吃酒,哪有你反过来请我们的道理,”源素臣慢慢绕到了后院,“来吧,也到了晚膳的时辰了,就在这儿一块吃吧。”
  乌洛兰白音跟着源素臣一路走来,逛完了大半个观雪阁,见每一处的题字各不相同,方才的亭子叫“古今亭”,住所叫“别梦馆”,眼下面前的地方挂着匾额,上题有“冷香别院”几个字。
  ……当真看不出来他也是个风雅之人。
  源素臣顺着乌洛兰白音的目光望去,也看到了冷香别院的题字,道:“这地方的名字都是我一个人取的,匾额也是我自己动手提的,谈不上风雅,只是有个名字认得,不至于跑错地方罢了。”
  “到底还是大人懂得诗词风月,哪像我们这些粗人,”乌洛兰白音恭维道,“不过是认得几个字,不做个睁眼瞎罢了。”
  源素臣脱了披风,抖干净了雪水,引乌洛兰白音进屋,又道:“从前我只觉得夏州是西北苦寒之地,去了只会委屈人,没想到你却成了为数不多还在的人之一。早知道我也将他们一个个都调出京城去了,至少也能保个平安。”
  乌洛兰白音知道源素臣是在惦念故人,一时也不好插话。源素臣叫人倒酒,道:“喝吧,趁热喝。不必拘束。你难得入京一次。”
  “……对了,”源素臣又道,“你那个小侄女,入宫也已经有好几年了吧?我听宫里头的人说,她已经被皇上册封做了贵嫔。她和你情同父女,我知道你心里也想他,我叫若樱在后宫里面也多关照她一些。”
  乌洛兰白音感动到红了眼眶,险些落下泪来,他吸了吸鼻子,道:“丞相和湘君大人待我情深义重,我……我无以为报。”
  他说罢就要起身行礼,源素臣却摆手示意不需要:“我也是为着自己的一点私心,不过想趁着还有时间,对往日的熟人好一些。坐下吧。”
  两人用了点酒菜,才觉得身上有了些许暖意,源素臣见温云翘掀帘而入,略微讶异道:“你也来了?正好,一块吃饭吧。”
  温云翘脸色微沉,凑近源素臣耳边低语道:“钟涟叫人拿下了贵嫔娘娘,却没说缘由。此事陛下多半是默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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