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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既然是一场决定生死存亡的战斗,那么诸位就必须拿出破釜沉舟的决心来,”源尚安又道,“我们前期一退再退,到如今已经是无路可退了!一山不容二虎,北海王既要称帝,就不可能容许还有陛下的存在,势必要对我们赶尽杀绝。所以,我希望诸位再好好地想一想,我们如果继续软弱下去,迎接我们的会是什么?是死亡,是全线崩溃,是一败涂地,是往昔的一切努力付诸东流,是无数人的性命白白牺牲,也是无数人国破家亡,更是生灵涂炭、水深火热。”
  “此战,不仅不能退、不仅必须打,还必须赢!”源尚安指着地图上的标志道。
  源尚安的一席话下来,在场近乎所有人便顷刻间如梦初醒,但亦有人还是有些惴惴不安。赵璩犹豫道:“湘君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可是……可是梁军生猛无敌,我军已经吃了那么多的亏,如何才能转败为胜?”
  “……能,自然能……”源素臣方才一直在紧盯着地图思索,此刻猛地发现了策略,“诸位,北海王沈灏为人我很清楚,他先是畏缩不前,再是纠结柔然军士,这一切只说明了一点,那就是他已然对梁军、对陈庆之起疑。因此,他势必不敢把大量的军队交给陈庆之指挥,他会把一部分的军士留下来镇守洛阳,分散陈庆之的兵力。”
  “我们既然身处黄河以北,便可借助天堑,顺流而下,夜渡黄河,直取洛阳!”源素臣伸手在地图上描绘了一番大致的水上进攻路线,而后骤然盖住了绘有洛阳的部位,“天降奇兵,出其不意,北海王必定没有防备,措手不及。洛阳拿下来之后,梁军溃散也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此战,许胜不许败!”
  ——————
  夜间飘起了小雨。
  北海王沈灏仍旧喝得酩酊大醉,醉眼朦胧间闻得简酌来报:“陛下、陛下,听说此夜北地军队有异动……”
  “……此夜?”北海王沈灏努力转了转因为酒液而浑浊的眼珠,“此夜有雨……黄河天堑在此,他们敢做什么?找死么……”
  简酌从心里希望源素臣能赢,因此对于汇报一事觉得自己点到即止便可,他躬身道:“既然如此,那奴婢便不打搅陛下歇息了。”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简酌悄悄地走进后宫院落之中,在心里默念着:“我来接你了。”
  夜雨滴到了源素臣的斗笠上,冰凉刺骨的水滴沿着额角滑落,源素臣却顾不得去擦。
  他下令之后,全军连夜赶制了一批木筏,用于渡过黄河。但洛阳城内仍旧有伪军把守,此战是他源素臣兵行险招,稍有不慎,时机出了差错,便会无功而返乃至全军覆没。
  源素臣这半月来斩杀了河内守将之后,洛阳顷刻间便暴露在了大军之前,只剩下一道黄河阻隔。
  洛阳曾经号称天下之中,也是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四代古都,源远流长,历史悠久,占据此地之人足以睥睨天下。不仅如此,洛阳东西南北四面也皆是传奇。东部虎牢关便是后世幻想三英战吕布的沙场,西部则是元曲中容纳“山海表里”的潼关古道,南方伊阙龙门自有石窟屹立千秋,而北方孟津则是此次源素臣的突破口。
  孟津本是一个渡口,因昔年武王伐纣在此大会诸侯,对天盟誓而闻名于世。源素臣起先也没想到居然如此巧合,能在此地继承上古时西周伐商的“天命”。
  因此,他对于战况的估计有些过于乐观了,尽管源尚安在他出征前一再强调陈庆之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但源素臣还是有点没把人放在心上。
  然后事实证明,轻敌不分轻重,只要沾上一点,就注定是要吃亏的。
  源素臣前后派了两次先锋部队,作为试探,结果都被陈庆之的白袍军打了回来。
  ……连吃了两次亏的源素臣这下算是明白了,一旦自己不听源尚安的话,等着他就是失利。于是只好默默把差点翘到天上去的尾巴又收了回来。
  他找来了宇文瑄、温云翘还有韩峥,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分批趁夜色渡过黄河,务必拿下洛阳。”
  宇文瑄抱着一雪前耻的信念渡过黄河,把负责守卫的沈华严打了个措手不及,几番交手之后便将他生擒活捉。对面一看统帅被擒,军中顿时乱作一团,连逃命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正面迎敌。
  眼前的一切被雨水浇得模糊不清,源素臣抬手拂去,道:“怎么还没有消息?”
  “报——”小卒道,“左使大人,宇文将军生擒叛将沈华严!初战告捷!不少守卫军见我军降临,根本没有防备,顷刻间便作鸟兽散。”
  决战便在今夜!
  源素臣果决地挥手,只说了一个字:“追!”
  “杀回洛阳!”
  “报仇雪恨!”
  身后呼和声惊天动地。
 
 
第171章 千秋岁
  简酌赶到宫中的时候,一连叫了几声,乌洛兰丹姝都没有答应。
  自北海王沈灏封她做了所谓的“贵嫔”以来,她便一直有些精神恍惚,四周宫人见她如此,只道这位娘娘多半是失心疯了,唯恐避之不及,时间久了便没人敢接近她。
  是以乌洛兰丹姝早就不习惯有人在侧的日子了,听到简酌的声音之后还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
  “娘娘,”简酌道,“丞相大人今夜便要进军洛阳,咱们有救了!但是……但是城中交战必然一片混乱,此地不宜久留,娘娘还是尽快随我离开吧。”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老太监发现简酌还在宫门外磨磨蹭蹭,简直要恨铁不成钢,“已经开打了!开打了!快逃命去吧,洛阳定是守不住的!”
  城门在冲锋下轰然倒塌,宇文瑄带着人马冲进洛阳,打得守备军手足无措。
  北海王沈灏自从和陈庆之生了嫌隙之后,洛阳的防备便不愿意让他插手,然而北海王沈灏哪里想到,这些军士眼看着自己整日醉生梦死,便觉得他们也可以高枕无忧,以至于今夜听到马蹄声传来,才意识到攻城开始了。还不等宇文瑄和韩峥带人来打,就慌慌张张地跑了大半。
  不堪一击。宇文瑄在心底冷笑。
  源素臣领着中军部队陆陆续续地过了黄河,上岸时见伪军将士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冷笑道:“当真是一群乌合之众。”
  杨钧一路跟在源素臣和源尚安身后,此刻已然对两人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带着身后将士齐声高呼道:“请左使大人早入洛阳,铲除伪帝!收复中原!”
  “大魏一统!”
  “请大人早入洛阳!”
  “陛下万岁!大魏万年!”
  浪涛拍岸,吼声如雷,源素臣上马道:“走,随我入城!”
  北海王沈灏待在宫里,只觉得整个地面仿佛都在随着马蹄声一阵阵震颤,他慌忙起身,问道:“出什么事了?”
  殿内一片冷寂,宫人们逃命的逃命,迎接王师的迎接王师,哪有人还记挂着他这个冒牌皇帝。
  北海王沈灏的酒意这下是彻底清醒了,他连衣衫也顾不上整理,拿了一把护身的宝剑就打算溜走。
  宇文瑄一路上避着百姓,生怕伤着无辜,他一手握着长枪,杀敌之余不忘呼喊道:“缴械投降者不杀!”
  温云翘带人探明了北海王沈灏已经逃命的消息,源尚安听完汇报之后,道:“立即把北海王离开的消息散布全城,动摇军心!你继续派人追着,万不可叫他顺利脱身。”
  “是!”
  即便如今胜券在握,源素臣面上却依旧阴云密布,他在等着陈庆之,警惕并期待着与这位战神的交锋:“梁军呢?没来救援洛阳吗?”
  “梁军如今不满一万人,北伐的目的最初也不是为了将我们赶尽杀绝,”源尚安道,“此刻他们多半已经收到了洛阳的消息,开始准备撤退了。”
  “你注意着陛下,”源素臣道,“务必让陛下顺利入主洛阳。其余一半人马随我追击陈庆之!”
  “好。”
  得到源尚安的应答之后,源素臣带着部队调转马头,直奔撤退的梁军而去。
  陈庆之预想到了源素臣敢夜渡黄河,天降奇兵,但没想到北海王沈灏留在洛阳城的守军竟然全都是饭桶废物,闻说敌军打来便开始自乱阵脚,慌不择路地撤退。他原想着洛阳城内的守卫再差劲,也该能抵挡魏军一阵,等到自己带人救援。
  没想到……没想到这批人连打都不曾打,就已然全线崩溃。
  无可奈何之下,陈庆之只得收拾残军,带着不足一万的人马匆匆撤离洛阳,冀望着能够在源素臣追来之前赶回南梁。
  但同样都是领军多年的将才,源素臣对陈庆之的打算岂能不知,他带人紧随其后,一点也不给梁军以喘息的机会。
  暴雨之下,河水猛涨,洪水沿着山道冲刷而下,副将马佛念高呼道:“将军,不好了!暴雨只怕是催发了山洪……”
  人之性命在滔天洪水面前可谓是势单力薄,浪头拍过,不少方才还活生生的士兵眨眼间便成了一具具浮尸。
  “吁,”源素臣勒住战马衔霜,前方的动静让他不得不驻足而望,“出什么事了?”
  “报——”小卒道,“左使大人,似乎是前头撤退的梁军遇上了山洪……”
  “……山洪?”源素臣抬眼一看暴雨,转眼间便一切都明白了,“看来是暴雨致使河水暴涨。”
  他在这暴风骤雨里,忽地仰天而笑,道:“今日真是天助我也,追!一个也别放过!”
  眼见手下将士被浪头淹没了大半,陈庆之心道一声来不及了,连忙换了路线离开。
  “大人!”前头小兵惊呼,“梁军……梁军好像一瞬间全都不见了!”
  “……山洪?”源素臣起了疑心,“莫不是在渡河的时候,都被洪水吞没了?”
  “这是好事啊,这是天大的好事!”杨钧道,“咱们这一次算是不战而胜!左使大人!我们……”
  源素臣并没有取胜的喜悦,他打断了杨钧,道:“别高兴得太早。别人可以不管,但陈庆之此人,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找!”
  杨钧明白事关重大,立刻收敛了神色间的欣喜,肃然道:“下官明白!你们几个,随我来!”
  “其余之人听令!”源素臣知道山洪迟早也会蔓延开来,此地不宜久留,“梁军已是全军覆没,此战大捷,随我撤回,迎驾回宫!”
  ——————
  源素臣替沈静渊掀开了轿帘,垂首道:“先前臣备战不力,让陛下受惊了。如今梁军败退,叛贼已除,臣等恭迎陛下回京。”
  沈静渊缓步走下撵轿,听得外头山呼万岁,百官跪迎:“恭迎陛下回宫!”
  “大魏江山万年!陛下万岁!”
  那一瞬间沈静渊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刚刚继承帝位的那一日,也是一样的百官朝拜,也是一样的呼喊万岁,甚至连来接他的人都是一样的,都是源素臣。
  沈静渊几乎要疑心这世上的一切是否当真有所轮回,他一步一步地登上石阶,面朝脚下的芸芸众生。源素臣见沈静渊站稳,带着所有的下属一齐跪下,道:“臣等恭祝陛下寿与天齐,恭祝大魏江山永固,国泰民安。”
  沈静渊抬手道:“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源尚安起身的那一瞬瞥过源素臣,眼带笑意,后者轻微点头表示会意。
  “启禀陛下,”温云翘出列道,“叛贼沈灏逃至临颖一带之后,为当地县卒所杀,临颖县令不敢隐瞒,已经差人将其人头送至洛阳。”
  “北海王心怀不轨,朕念在他是朕的长辈,一直忍让,不忍伤手足之情,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不思悔改,最后竟然铤而走险,动了篡逆之念,实属十恶不赦,”沈静渊道,“传令下去,将其尸首悬于闹市之上,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看一看反贼的下场。”
  “是,”温云翘道,“臣明白。”
  沈静渊说这话时,暗中瞟了源素臣一眼,后者却对此浑然不觉,他道:“陛下,北海王沈灏之子沈华严已被我军生擒,现押于地牢之中,还请陛下决断。”
  “沈华严年纪尚小,但他是首恶之子,助纣为虐,朕也没有法外开恩之理,”沈静渊道,“不过宗族颜面朕也需要顾及,便赐他自尽,留他一具全尸。”
  “陛下圣明,”源素臣又道,“此次有功将士的名单正在统计,想来不日便可面呈陛下。”
  不少京官死在了梁军的北伐之中,剩下侥幸逃出去的人里,也有许多因战火而亡,朝中的职位自然而然便出现了空缺。沈静渊知道,源素臣是想借此机会提拔更多属于自己的人。
  沈静渊将不满按了下去,笑道:“此事何须丞相大人提醒?朕能逢凶化吉,多亏了这些将士们浴血奋战,朕当然不会亏待他们。”
  须臾之后,沈静渊又道:“连日连夜奔波劳碌,朕知道众位爱卿只怕一直都不得放松。朕今日备下了酒席,就当是为诸位爱卿接风洗尘了。”
  他拍了拍手,道:“来人。”
  舞女和乐师得了命令,悉数上了场,沈静渊笑道:“今日朕与诸位爱卿同乐,还望各位不要拘谨,尽兴而归最好。”
  “谢陛下隆恩!”
  奏乐声渐起,满座之人在一开始的拘束过了之后,便也慢慢放开,面上喜色渐露。源尚安的意趣自始至终都没在酒上,眼睛一直没怎么从源素臣身上离开过。
  源素臣敬了沈静渊之后,又叫人满上了一樽清酒,和源尚安碰杯笑道:“喝吧,的确是宫中好酒。”
  春去秋来,四季轮转,酒宴上的人换了一次又一次,昔时的故人早就无法齐聚一堂,他们或许应该庆幸至少都还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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