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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将阑(古代架空)——莫堪寻

时间:2023-08-27 10:19:27  作者:莫堪寻
  “好了好了!”源尚安出言制止,“宇文瑄,你莫要胡说八道。”
  宇文瑄挠了挠头,有点委屈道:“府君,我哪里有胡说八道,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路千迢顿时起了兴趣:“哦?竟有这番往事?”
  有人开始起哄:“府君,今日适逢盛会,您不给我们赏个脸,露一手?”
  源尚安摆手笑道:“曲艺生疏,不比当年,就不给各位献丑了。源家能有今日,仰赖诸位多年来齐心协力,来,我这里先敬各位一杯。”
  说罢他将一樽温酒一饮而尽。
  “好!”路千迢带头相应,又道,“府君真不愿让咱们这些粗人开开眼界?”
  有人亦道:“府君,来一曲嘛!不然日后要是想起千秋阁酒宴,该多遗憾?”
  源尚安架不住这么多人吆喝,道:“那好,既然诸位不嫌弃,我便也做一回风雅之客!”
  “来人,”师渡影道,“奏乐!”
  源尚安调了调琴弦,细思量一阵,今日在座多是武将,不适合拿出文人墨客的清高和学识来,让他们自惭形秽。源尚安思量一阵,拂弦而歌道:“敕勒川——阴山下——”
  他生得一副文雅模样,可那清亮的歌声一出,却是带着山岳万丈,草原连绵的雄浑意味。
  众人皆是鲜卑后裔,尽管投奔大魏之后悉数改了汉姓,流淌在血液里的某些东西却是无法冲淡。这一曲敕勒歌很快便在满座之间引起了游子思乡之情。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众人放声相和,那歌声像是来自苍茫无际的大漠黄沙,来自塞北辽阔无垠的广袤草原,来自所有人魂牵梦萦的故土家乡,“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唱至最后一句,琴声陡然变作激扬,若说方才起调时源尚安十指下的琴弦还带了几分南国的悠扬婉转,此刻却是漠北的长风过境,呼啸争鸣。让人在沉醉之后骤然惊醒,茫然地以为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梦。
  停歇良久,众人才猛然惊觉弦声已驻。霎时间满堂沉寂,片刻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师渡影才带头喝彩道:“好!”
  “不敢当不敢当,”源尚安连连摆手,示意先撤去七弦琴,“我自小练的是笛箫,不善琴技,方才让诸位见笑了。”
  “可惜这里没备着笛箫,”路千迢道,“不然我等也能一睹大人昔年之风采。”
  源素臣在此刻跟乔沐苏一同跨门而入,道:“诸位好生热闹。”
  满座悉皆起身,行礼道:“参见丞相大人。”
  “免礼,”源素臣拂袖上座道,“今日是尽欢之时,不讲这些繁琐礼节。”
  师渡影提议道:“大人,我见南齐有人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就是让乐工奏乐,大家一同传花。乐声一停,花传到哪里,谁抽牌依据牌面做一句诗,做不出来也简单,便罚一杯酒。”
  “有趣,”源素臣笑了笑,目光看向众人,“各位意下如何?”
  宇文瑄道:“咱们这些武人懂什么风雅之事,这不得醉倒一片?”
  乔沐苏笑道:“宇文将军既然这么说,那咱们可更要玩了。”
  “行啊,”宇文瑄也大笑起来,“各位不介意便玩呗,高兴便好,只是我到时候要你乔大人扶我回去!”
  满座哈哈大笑。
  源尚安也笑,但不是恣意的嘲笑,反而带着些劝诫的温和:“我平日里劝你多读些书,你总说没用,现在看看,后悔不曾?”
  宇文瑄道:“要是你们能拿我开心,那也是好事!”
  见气氛差不多了,源素臣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便从师渡影那里开始。”
  奏第一遍乐之时,花停在了师渡影手里,他愣了愣,笑道:“这么巧?”
  “来吧,”路千迢道,“师大人说一个?”
  “成,”师渡影见牌上画了一樽清酒,思忖片刻道,“一曲酒千钟,幽怀谁与共。男儿行处是,未要论穷通。”
  “好!”路千迢带头鼓掌,“师大人好志气。”
  源素臣捏着酒樽,听罢也是微笑:“有这番志气自然是好,但也得多加历练,否则仍旧无用。”
  师渡影低头受教,知道这已经是肯定了,又道:“来,继续!”
  这一回花落到了宇文瑄手里,他看着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牌直皱眉:“这都是什么?府君,认得吗?”
  源尚安有意逗他玩:“你给他挑个毛毛虫,看他说什么——”
  “说不出来,府君,您拿我取乐呢,”宇文瑄把牌扔到桌上,知道源尚安并无恶意,只是揶揄,笑了起来,“这什么——风吹毛毛虫吗?”
  宇文瑄是真的不喜诗书,说不出来什么,但他并不忌讳这个,满座听了哄堂大笑。源素臣在这欢笑的间隙里瞥了一眼源尚安,源尚安似也注意到了源素臣的眼光,举杯朝着他的方向致意,而后一饮而尽。
  宇文瑄把花抛到源尚安手里,说:“府君,您今日就把我当成是抛砖引玉之砖。”
  源尚安笑道:“劝你平日里多读诗书,你偏不听,怎么样,关键时候露了怯了吧。”
  “是,府君教训的是。”宇文瑄一低头认错,众人笑得更欢,路千迢道:“大人说一个?”
  源尚安抽了一张牌,拇指压着酒樽一动不动,他脸上因为饮酒已经浮现了轻微的绯色,笑道:“这不是雪花么?”
  他右手点了几下桌案,带着酒意吟诵道:“极目望长安,前程行路难。
  青泥小剑关,红叶湓江岸。
  北往随云归,南来携雨还。
  功名书半纸,风雪满千山。”
  此言一出,满座悉皆叫好。宇文瑄也服气道:“还是府君好才情,惭愧惭愧。”
  “没什么才情不才情的,”源尚安刻意望了一眼源素臣再开口,“今日无非图个热闹。我之所言,也无非是想博众位一笑。”
  有了源素臣的暗示,源尚安又起身道:“既然各位愿意赏脸,那我便敬各位一杯。自古人生不满百,劝君何必空萦怀。今宵遇酒且同欢,天地江河为我开——”
  他吟道最后一句,一仰首将烈酒尽数入喉,把空空如也的杯盏正对众人:“来,诸位请!”
  “请!”
  众人尽数起身,朝着源素臣和源尚安的方向举杯敬酒,鼓乐之声恰到好处地激昂起来,给这欢宴增色不少。
  路千迢跟师渡影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后者便起身道:“丞相大人,路大人请了城内的乐师,谱了一首新曲。”
  源素臣颔首道:“唱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然而岂料这乐师刚用鲜卑语开口弹唱了第一句“我欲乘风去,击楫誓中流”,源素臣便从方才的和颜悦色变作了阴沉,眉宇间压着不快之色。他五指攥紧酒樽,迟迟没有饮下的意思。
  师渡影猛觉不对,忙问乔沐苏道:“怎么了……”
  乔沐苏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路千迢他不知道,那是左使大人年少时在书院里写的诗篇么?”
  师渡影不解道:“这不是更好?”
  “好什么,”乔沐苏急道,“他平生最不喜欢旁人提及自己年少时候的故事。你们怎么净去触碰忌讳!”
 
 
第6章 缠绵
  奏乐声忽而停了,众人悉皆屏声静气,等待源素臣的发落。
  路千迢谄媚不成,反而弄巧成拙,满座之中他最为紧张,连抬眼看一下源素臣都不敢。
  源素臣扫了一圈众生百态,一笑置之:“这曲子不好,太俗了,没什么新意,换一首吧。”
  路千迢哪里敢违抗源素臣的意思,立马让乐工换了曲谱。
  一场不大愉快的插曲并未影响众人的兴致,长宴上依旧有人举杯畅饮,有人吟诗作对,亦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品评风月,共谈佳话。
  酒宴一直持续到接近亥时才结束,源尚安酒醉得厉害,回自己的病梅馆是不成了,只能就近歇在源素臣的观雪阁。
  源尚安酒品不算差,没有那种醉后喋喋不休或是借机发疯的坏毛病,只是一喝高了便容易头晕犯困。他简单擦了擦身子,喝了点醒酒汤便歇下睡了。
  他一醉,便容易做梦。
  源家本是南凉皇族,而源司繁则是凉国的太子殿下,他的父亲救了西秦国君,并把女儿嫁了过去。然而公主出嫁之日,也是西秦发兵之时,铁骑瞬间便杀到了南凉的国都前。源司繁万般无奈之下,随着自己的父皇出城投降。几年后西秦国君忘恩负义,毒杀南凉末主,源司繁迫不得已率族人投奔大魏。
  源司繁正是他和源素臣的父亲。
  他生下来还不到三岁,便被父亲和族人护送到了大魏,因而对于南凉和西秦之间的国仇家恨仅仅限于听闻,未曾有过切身感受。
  源司繁仰仗着大魏的支持,一路攻城略地,兵锋直指西秦国都苑川。源司繁攻破西秦,在苑川一战成名,却也因此一病不起。
  源尚安那时还小,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仅不要封赏,还一夜之间成了一个病人。
  源司繁把一直陪伴着自己的佩剑彻底封了箱,慈爱地摸着源尚安的头,说:“因为你娘死在了西秦,再也不会回来了。”
  源尚安不到三岁便离了故土,迁居幽界,因而对于生母的记忆异常淡薄。他是后来才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凡俗女子,而是西秦公主程焉如。
  他甚至没有办法在回忆里清晰地勾勒出程焉如的面容来。
  西秦国破之际,程焉如毅然选择了自焚殉国。
  她没能等到他,临终前只怕也不知道,他是来救她的,而不是来杀她的。
  源司繁恨的是当年边关外的自己,没能及时将程焉如带走,而是选择了带着族人一路东逃,投奔大魏。
  即便他清楚当时事发突然,追兵就在身后,他来不及折返也不能折返,即便他后来知道程焉如的父皇把她幽禁深宫,不让她与自己相见。他也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好像当初若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程焉如就一定能得救一样。
  就是这一点令人痛苦的幻想和侥幸,让他永远也无法释怀。
  源司繁把源尚安抱在怀里,似是想透过他去看程焉如的眉眼:“人的一生里,难免要作出选择的。可是并不是每一场选择前,你都能意识到日后的结局的。”
  源司繁长叹一声,草原上的烈风吹拂着他的鬓发:“而悲哀的是,有些时候不论你选择什么,都是错的。”
  源尚安感觉到有泪水滴落,他拿着帕子替父亲拭去:“爹爹……”
  “或许说这些还有点早,”源司繁以为源尚安这个年纪,十有八九还不能理解何为两难,便忍住了泪水,轻轻摸着他的头,“爹爹希望你能明白爹爹当时的心境,却也希望你永远没有那个明白的机会。”
  源尚安何尝不懂,只是他没有言说。西秦追兵近在咫尺,源司繁要在挚爱和近百族人里选一个,他只能选后者。
  倘若有朝一日他也陷入了两难,他会选什么呢,又能选什么呢?
  源司繁送给了他一支竹笛,取名不了情。
  源尚安知道,这支笛子寄托的是父亲对母亲永远无法放下的情谊。
  苑川一战后,相传源司繁跪在断壁残垣上,于满城的欢庆声中痛哭不止。自此以后一病不起。幽界的诸多事务,便只能让次子源尚安代理。
  至于长子源素臣,则作为质子,留在了洛阳。
  截止到他成年及冠,也不过只回了两三次家。源司繁或许是出于歉疚,把自己幽州太守的职位以及幽界数万铁骑都交给了源素臣掌管。
  源尚安很少在源素臣面上看到过灵动的表情,大悲大喜更是没有,这人像是一尊冰冷的石像,积满了终年不化的霜雪。
  忽地身上一紧,源尚安慢慢睁眼,发觉源素臣抱着自己,已是深夜。
  “你这是做什么?”
  “醒了?”源素臣的目光锋利,并无柔情蜜意,“这就躺倒睡下,是不是有些早了。”
  一句话被他说得暧昧不清,源尚安侧过脸去:“你……”
  他喉结滚动,知道源素臣要做什么。
  但他不愿意再度服软,源尚安这一回动作比源素臣更快,他翻身直接坐到了源素臣身上。
  “次次都是你——”源尚安脸上一热,终究没把那让人羞耻的字句吐出口,他一反常态主动吻了上去,还带着些撕咬的意味,半天才肯松开:“这一次也该换我来了。”
  “成啊,”源素臣非但没有回绝,反而笑着望向源尚安,伸手拍了一把那挺翘的臀瓣,“不过尚安,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吗?”
  源尚安的酒意其实没有全醒,听了这话之后有些不满,像是跟源素臣闹脾气:“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上手拽开源素臣的腰带,动作甚至有些粗暴——然而源尚安下一刻便又愣住了,应该怎么做?
  酒液让他的思考陷入了凝滞,源尚安昏昏沉沉地想,似乎应当先找什么东西润滑一下。他匆忙拉开床边的柜子,从里面翻出来了一只木匣。
  木匣里是一枚玉势,和润滑的软膏,源素臣见此愣了愣,道:“你怎么还有这个?”
  “我……”源尚安的呼吸错乱,不与他对视,“旁人送的罢了。”
  愣了片刻之后,源素臣调侃道:“尚安,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爱好。”
  源尚安没说谎,那东西真的是旁人送来的,源素臣向来力道凶猛,身下那物又甚为不善。源尚安要来软膏,不过是为了行房之后缓解疼痛。
  只是他只要了药膏,那……那玉势是哪来的?
  源尚安低头看了一眼那东西的形状,格外的……生动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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