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周啊,我去找我哥,他说出去学习,可我去到发现他在......」我故意停顿吊人胃口。
我妈好奇:「他在干什么?」
「他居然真的在学习!那是周末啊,大好的周末。哎,妈,你怎么走了,你不觉得这样很恐怖吗?我哥怎么能天天都在学习,严格来说他问题是不是比我严重?妈?回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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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爆更七千。天地阴阳交欢大乐赋,没听过但感兴趣的鱼鱼可以搜搜看哈哈哈哈哈
第36章 记:2051年10月
寒假没几天,燕驰那家伙就生病了。他向来体质不错,感冒咳嗽之类也少见,这一病却是高烧不退。从医院开药回来就满脸通红躺在床上,敷冰块他嫌冷,盖被子他嫌热,骄矜得很。
我爸常年不见踪影,我妈白天又得上班,于是照顾病号的任务自然而然落在我头上。
正坐在燕驰床边打游戏,突然听见他气若游丝唤:「林......」
我一个激灵,按下暂停键:「怎么了,哥?」看到他睁眼直直望向我。
「你......算了。」
这一句话把我勾得抓心挠肺,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私密场合该讲的。他生病我照顾的二人空间,的确很适合发生点什么。遂带有两分期待、两分得意,故作抱怨:「祖宗,你到底要干什么?」
「你压到我手了。」
我尬笑,悄悄移开屁股,继续低头玩手机。一局打毕,感觉是时候应该表态一下自己的关心,就问:「要喝水吗?」
燕驰把被子掀起一角,迷迷瞪瞪道:「不要热水。」
「多喝热水。」我故意给他倒了温开水递过去。
燕驰坐起来抿两口,把杯子放在床头柜。
我劝:「多喝点呗,生病就要多喝水。」
他看看我,把整杯水都喝了。
燕驰重新睡下。我看他嫌热,还恶趣味地帮忙把被子往上掖。
他制止:「要不你还是出去吧?」
「我出去谁来照顾你。」
「你出去就没有人坐我手上了。」
「哇,我也有做正事好不好,我给你......递温度计,递热水,还盖被子了呢。」
「这些事我自己可以。」
「行,那我走了啊,你待会儿可不要又叫我。」
「你走吧。」
十分钟后,我又鬼鬼祟祟进来他房间。看见他正睡觉,便坐他书桌前,戴上耳机看动画片。呵,口是心非的人,嘴里叫着让我出去,指不定多想有人陪。我真是善良、充满关怀的绝世好弟弟。
没过多久,我转身发现燕驰又醒了,他呆呆望着我问:「你怎么又来了?」眼里没什么神采,与平日的他判若两人。
我把椅子搬到他床边,义正词严:「我就坐这里不行吗?这可是我家。」
燕驰蔫茄子似的:「别乱动我东西。」又缩进被窝。
「知道啦知道啦,睡你的觉。」
又过了一阵子。耳机里噼噼啪啪,但感觉听见猫叫似的声音。摘下耳机,发现不是幻听,燕驰的确在叫我的名字:「林先觉......」很轻,梦呓一样。
我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起身走近了,缓缓蹲下,恨不得他多叫几声,一直叫下去才好。看他皱眉,就用手隔空去抚平——没碰到,当然抚不平。
他睡着,神态尽显安谧。他五官弧度较锐利,往常醒时,总会因为那眼神而显得冷漠、不近人情。虽然我自觉他待人温和,无甚棱角,但每一推敲都感觉这种温和才是更深层次的拒绝。他好像是被大家推着走的,身不由己,于是他封闭,将自己裹在一个茧里,便让大家都满意了。可是我不满意,我设想过他更特别的面孔,他决然不像表现出来这样顺从,决然不会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只有接近、敲开那个壳,或者延缝隙钻入、偷瞄一眼,才能窥见真实,不设防备的他。
注视中,他醒过来,睁开眼睛,问我:「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啊。」
安静了很久。我以为空气凝滞在此刻,在我们中间,筑起一道墙。很多事情表达与否根本不会影响其本质,无论我说不说,无论他感没感受到,有些情绪真真切切存在,在生活里、呼吸里。我可能一时捕捉不到其肯綮,但它不会变。
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沉寂终于破裂。燕驰问:「不怕被我传染吗?」
我向后退,退回去坐在椅子上,笑道:「那一起生病,一起躺床上。」
「林先觉......」
「哥,你怎么不叫我弟?」
「烦人,你还是出去吧。」
「我真出去了,不进来哦。」
「等一下.......」
「干什么?」
「那你待着吧,傻不拉叽的,驱寒。」
「哥,你嘴怎么这么毒?我好伤心。」
「最好碎掉,拼都拼不起来。」
「我要是心碎,肯定拉上你,让你一起痛不欲生。」
燕驰没接话,看见我随手放他被子上的平板,在播动画,转而问:「在放什么?」
「猫和老鼠,看吗?」
「幼稚。」
「看不看?」说着,我拿起平板电脑钻进他被窝,他朝内避开,我得寸进尺,挤过去同他靠在一起,拔了耳机开始外放。
动画到好笑处,燕驰忍不住弯起嘴角,无声地笑了。我瞥他两眼,嘲讽:「刚刚是谁说幼稚?」
「我幼稚,得了吧。」燕驰收起笑容,咳嗽两声。
我暗自窃喜,又补充:「你的确幼稚,不像我,还没出世一片混沌。」
他能听懂我说什么,也接了球:「盘古呢?叫他来破一下你的壳。」
「盘古看不起鹌鹑蛋。」
「鹌鹑蛋壳上的斑点可以洗掉。」
「不行,洗掉就不特别了。」
「但依然好吃。」
「我吃蛋白你吃蛋黄。」
「蛋黄胆固醇高,谋害亲哥。」
「亲哥哪有蛋白好。」
「小白眼狼,你哥心灰意冷了。」
「哪里冷?我来捂捂。」我凑过去,将手伸到他衣服里,开始乱摸一通,腰、腹、肚脐的凹陷、肌肉的沟壑。因为发烧,他身上略微灼热,温度沿着掌心传导过来,让我有些蠢蠢欲动。
燕驰一个劲往旁边躲:「停停停,干什么呢!」
我适时收手,笑嘻嘻说:「骗人,你根本没有心灰意冷,你比我还热。」
林先觉,你个禽兽,连哥哥都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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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自己写的情节齁到是怎么回事
第37章 记:2051年10月
辛苦陪了几天病号,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妥妥帖帖,顺带着吃过几席豆腐,我以为两人感情能够飞速进展,没想到还未开始就已结束——燕驰要去冬令营以便参加自招考试。原来他早就准备着这些,早就迫不及待想要逃离。
出发前一日才讲要走,还是我问来的。那天他只闷声收拾行李,却弥漫着得以解脱一样的气氛。
我看着他收拾,突然意识到:爱是两个人的事情,需要天时地利人和。如果操作不当,容易变成一个人的自我拉扯,单方面陷在沼泽中。
我的心意算是爱吗?能传达到吗?能传达多少?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让我如鲠在喉的是燕驰从未言说自己。在我面前,他扮演兄长,讲再普通不过的话题,与我嬉笑打闹,却无赤诚。我一腔热忱他照收不误,却从不主动吐露什么。我不敞亮讲明,他也就暧昧对待。
不久前还漫谈过未来,讲他想去哪所大学,想学哪个专业,想做什么职业。似乎把自己的一切都倾诉出来,但事实告诉我不是。他不会与我谈近来打算,不会提前告诉我自己即将远行。
我想问他这冬令营要去哪里,去多久,去做些什么。又觉得无需多问,既然他不说,便是不想说。保不准我在他眼前只算跳梁小丑,跟动物园猴山作揖的那些猴没有两样:猴为食物蹿跳,我为私欲奔忙。
看他收拾行李也没什么意思。站得累了,去客厅拿个苹果吃,正吃着就见燕驰走过来,神情自若坐在我旁边。
我是不是该骂两句怨两句?可他不欠我,他无须事事与我交代。即使是亲人,有斩不断的血缘,可说到底,他的未来与我无太大关系。将来无论谁娶妻生子,就都不在一个户口本上了:我们这个家会被他自己的家所取代,我们共同的回忆会在岁月里消磨殆尽。我妈也有姊妹,逢年过节串个门聚个餐,寒暄几句,偶尔拜托一两件事,偶尔重逢追忆往日时光。
是的,终究会走到这一步。若按照正轨继续下去,他读大学,然后工作,成家,脱离出去。我紧随其后。
面对我,他有过什么回应吗?或许从没有。过往中,他的回应更像是我的臆想,我一厢情愿地夸大其实。
燕驰似乎没有意识到他行为的过分,也没有意识到我内心的博弈,没事人一样过来揉我头发:「怎么不说话?」
我抬眼看他,看他没什么波澜的脸,从上面仿佛能窥见两相陌路的未来。于是我没说话,只垂低眼,鼓起腮帮,一下一下嚼着苹果。
燕驰又揉揉我头发:「不削皮?懒鬼。」说完便折回自己房间。
苹果有点酸,可能未得到充沛的阳光照射。果肉的每一个细胞紧挨着,密密匝匝,如蚕卵般贴合,不留缝隙。此刻都炸裂开来,细胞中的汁液溢散,汁液中的酸涩泵出,舌尖上的酸涩蔓延。
我嚼着苹果,只觉眼眶发热、有泪水打转,视线逐渐模糊。
争气点呀!林先觉!有什么值得哭的,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淌猫尿。
清醒点,他只拿你当弟弟,没必要事无巨细道尽。那就是个普通死直男,从来收不到你发射的电波,或者收到了嫌恶心。
还真是抱歉啊恶心到他了。
操,忍住,想点开心的。
一个人放假在家,乐得逍遥自在,还能独占卫生间、独享所有零食。不用在卫生间门口憋尿,不用费尽心机藏喜欢口味的薯片,岂不美哉?
我应该多关注自己的生活,身边每一个人都有闪光点,都不比他差,何必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操,这两年我把注意力都放他身上,也没好好和自己朋友玩。走得好啊走得妙,林先觉即将迎来自己的美好生活。
可是他只走两个月。
不对不对,可以换个角度想,他只走两个月不是?两个月后就回来了,一切都不会改变,照样假借家人之便吃他豆腐,暗戳戳闻他衣物,睡他睡过的床。兄弟之名,只要未走到互诉爱意那一步,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事情找不到理由?
好变态,林先觉,你最好给我正常点!喜欢哥哥没有前途的,同龄人哪个不是美女,哪个不比燕驰温柔漂亮善解人意?
对了,或许我可以撮合撮合罗焉云和范海依两人,她们真的配。
靠,我是不是铁弯?为什么漂亮女孩一个都不喜欢,反而想看她们搞姬。同性恋有前途吗,喜欢亲哥的同性恋有前途吗?
情绪一爆发,越安慰自己越止不住思维发散,越想停止泪腺越狂飙。我只好放下被眼泪打湿的半个苹果,回去房间自己哭去了。
操他妈燕驰!操,不能操他妈,操他爸!神经病呀,天天装深沉,板着个脸,谁欠他?
在闷头大哭、哭得稀里哗啦的时候,燕驰那傻逼居然有脸来敲门。
一声不应,两声不应,三声不应,我就不应。
燕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先觉,你是不是还欠我个人情?」
我抬头怒吼:「鬼人情,谁欠你?」
「我生日那天,你自己说的。」
貌似的确有这么一回事。我恹恹道:「哦,怎么了?」
「出来啊。」
「不出。」
「我现在使用那个人情,出来就不欠了。」
我抹两把眼睛,拍了拍脸颊,大声骂:「操你爸!」
燕驰倒是不生气:「你随意操,反正我没见过他。」
我将门开个缝隙,只露出头来跟他对话:「怎么?要我出来嘲笑我吗?」
隔着门缝,燕驰笑着问:「哭什么?」他居然还能笑出来,真想抽他几个大耳刮子。
「刚刚看的那部电影太煽情了,没忍住而已。」
「什么电影,我也想看。」
「你不是要去那什么冬令营吗,看屁电影,学你的习去吧!」我说完,就要关门。
燕驰伸手挡在门框旁,神秘兮兮道:「给你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还在疑惑,燕驰突然撑开门,凑近过来,吻了下我的脸,并且舔走几滴泪水。
「看来那部电影还挺咸。」说完,他关门走开。
我整个人都宕机了,愣在原地。大脑不知道该说是停转还是飞速运转,或者飞速运转到像是停转。总之,在整个人神智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破涕为笑了。
林先觉,你就是一个恋爱脑白痴!
半响,我终于整理好情绪,准备去客厅拿刚落下的半个苹果。
它却在垃圾桶里躺着,露出的果肉已经呈深棕色,上面有一块颜色略浅的缺口,是个新鲜的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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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圣诞节,赏哥哥吃口弟弟吃剩下的苹果(
第38章 审讯
一个多小时后,陆谆终于打断燕驰的阅读。方才他无所事事玩手中打印笔,这会儿放下笔来,正颜厉色:“你昨天的推断是错误的,他的确是2051年写的日记。”
燕驰低着头,目光在笔记本上逡巡,回答说:“确实。”
陆谆伸手按住笔记本,将之朝自己这边拉过来:“没发现有什么奇怪吗?”
燕驰不说话,只是用视线追随着那印满字迹的纸页。
“他在日记里大量引用对话。按理说,六七年前的事,不应该记得这么清楚。”陆谆眼神意味深长,似乎下一句就要说出什么惊天密语,却有意停顿,等待对方补充。
燕驰抬头,疲惫笑道:“你可以直说,不用卖关子。”
陆谆用一只手隔住看到的地方,翻回日记前几页开头部分,指着说:“据我们调查,林先觉有神经内科病历,当时医生诊断是超忆症。”
“超忆症?”燕驰露出疑惑表情。
“也就是说,过去很多年间发生的事情,林先觉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记住对话里别人说出每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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