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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胸口疼得厉害，同时手脚发凉，止不住地在抖。越注意自己症状越严重，越想这事心底越悲怆，正思考着要不要留个遗书。
半路，车子突然一颠。我感觉有气自下而上涌来，长长打了两个嗝，胸口突然不疼了。
悄悄瞥燕驰一眼，他似乎很焦急，一个劲看车速表，像是司机再慢就要出声催促。
往窗外瞧去，路上车不算多，店面也没开多少，显得有些冷清。我看着车窗玻璃，没好意思讲自己打个嗝就不疼了，任出租车一路开到医院门口。
下了车子，任燕驰搀扶着走向急诊，顿时进退维谷。
快到门口，我终于没忍住，嗫嚅唤他：「哥......」
「怎么了，还疼吗？」燕驰担忧地问。
看他那焦炙样，我不敢说话，只默默把头埋他怀里。
「不怕不怕，到医院门口了，去检查检查就知道有什么问题。」燕驰摸我的头，安抚小狗那样安抚道，「先觉，乖。」
我更不好意思了，直想把头插进他胸膛里。
眼看他就要带我走进急诊室，及时坦白：「刚刚打了个嗝，不疼了。」
燕驰一愣，抿着嘴笑起来，又问：「真的好了？是不是害怕看医生？」眼神满是不信任。
我忙拍拍胸膛示意自己没事：「好了，真的好了，一点都不疼了。」
燕驰长舒一口气：「那就好。」说罢又用指头点着我的脑门责问，「这都到医院了，路上怎么不说？」
我惭愧咕哝：「司机在，没好意思讲。」
燕驰还是不放心：「那现在要去看医生吗？」
我提议：「要不回去吧？」
他向来求稳妥，劝道：「还是看看吧，别真有什么问题。」
于是，我做了心电图、心肌酶标志物、心脏彩超等检查，由于太晚当天出不来结果，与燕驰在医院病床睡了一觉。
检查出来一切良好，健康得能吃两头牛。
第41章 记：2051年10月
在家没待几天，燕驰又拾掇着准备走人。
我过去他房间问他：「哥，你又要走了吗？」
「嗯。那边也开假了。」燕驰已经收好东西，在书柜前写着什么。
「你以后能不能提前跟我说呀？」我大起胆子问，见他不语，又补充，「好歹都是一家人，你总一声不吭地做你的事，我会感觉好陌生。」
燕驰停笔，合起笔套：「只是觉得也不算什么大事，没必要跟大家都讲。」
「妈知道吗？」
「知道呀。」
我反问：「跟她能讲，跟我就不能讲？」
燕驰揉揉太阳穴：「这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她是你妈，我就不是你亲弟吗？」
「你还小。」
「没比你小多少。」
半分钟后，燕驰终于开口：「这是我自己的事。」
「所以我多管闲事对吧？」
「不是这个意思。」
「那到底什么意思？我不配知道你的私事对吧？」他根本就不觉得需要将自己的事告知与我，我充其量算是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吧。
气得手痒痒，我关上门，走过去朝他肚子上来了一拳。
燕驰弯腰捂着肚子：「不是。哎呦，怎么下手这么重。」
我义愤填膺：「你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靠谱对不对。」说着又去捶他。
燕驰连连闪避，干脆放弃坐着，站起来后退：「没有，欸，轻点轻点。」
「没有没有，只会否认。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啊！」
燕驰让着我，只后退没出什么力。我找准时机，把他放倒在他床铺，跪坐上去，然后挠他咯吱窝。
「你，干什么？哈，别挠，停。」燕驰笑得前仰后合，阻止我道。
我嘿嘿一笑：「从实招来，为什么有事情都瞒着我。」说着继续挠他。
「哈哈......我去，林先觉，你好不讲道理。」燕驰来抓我双手。
我被他攥住手腕，怎么也挣不脱，只好嘴上继续：「那你倒是说啊，为什么？」
燕驰蹙眉：「怎么小媳妇似的，这些事跟你说了也没用。」
「没用就不说吗？」我骂骂咧咧，「讨厌小媳妇那个词，你们到底对女的还是对男的有偏见。」
燕驰声音沉了下去：「都不是。你先起来。」
「呵，就不起。」
见我不配合，燕驰便抻着我的手，上半身发力，要坐起来。我膝行后退，隔空半跪在他大腿上。
他坐起来后语气变得很凶：「凑这么近干嘛，叫你起来。」
虽然心虚，但我还是振振有词：「凑近点怎么了，你想到什么龌龊事？」
燕驰没理会，只把我手扯到我背后，冷峻呵斥：「下去。」
看来真的生气了。
我退到床边，缓缓站起来。
燕驰放开我双手，神色不豫地指着门：「出去。」
气氛有些不对劲。我拿出一贯的嬉皮笑脸作风：「怎么了？跟你闹一下生什么气呀。」
燕驰理了理打闹中被弄皱的衣服，恼道：「你不觉得你闹得很过分吗？」
我后退，轻声问：「过分吗？」
「前两天也是，说什么胸口疼，就想骗我出去是吧？」他说着抬头看我，眸光凌冽。
「不是，我......」
他打断我的话：「林先觉，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但我不是那么好耍着玩的。」
「你觉得我骗你？」
「撒谎成性，你骗人的次数还不够多吗？」
「哪次？」
「别问哪次了，你出去。」
我不想再跟他吵，揉揉被捏红了的手腕，走向门口：「行，你最好这辈子都离我远远的。」摸上门把手时，又突然感觉很荒谬：他凭什么让我出去，凭什么单方面说我撒谎。对他算是掏心掏肺，他又哪来的底气对我凶，就凭大我两岁？还有，我撒谎成性吗？都因为大家不爱听实话而已。
越想越气，我索性折回去，打算揍燕驰一顿。揍自然是揍不过的，最后被他锁着手扔出房间。
我妈刚好看见，惊奇道：「哟，怎么了？」
我摸摸被打得生疼的手臂和腰：「他疯了。」捋开袖子，小臂上一片淤青。
我妈围着我转一圈，可能是看我眼底红，关切问：「兄弟俩打架了？」
我要回房：「没。」
我妈敲燕驰房门：「驰啊，出来给你弟道歉。」
燕驰不出来，反而上锁。
我妈继续：「翅膀硬了会打弟弟了是不是，叫你出来。」
燕驰在里面吼：「怎么不问问林先觉自己做了什么事？」
我做了什么事？不就离他近一点吃了下他豆腐吗。面对我妈的眼神询问，只好随口编造理由：「不小心把他东西弄坏了。」
「那也不该打架啊。」我妈咕哝着，继而喊，「燕驰，你到底出不出来？那么小心眼干嘛，做哥哥的让着点弟弟。我数三声啊，三，二......」
燕驰打开门，冷冷斜瞥我：「又撒谎。」
我妈傻眼，转而看我：「撒什么谎？」
卧槽，真有病是吧。我实在不懂燕驰在干什么，去几周冬令营怎么就性情大变了？也没理我妈的探究，索性扭头直接出了家门。
什么都没带，手机也快没电。
遂敲对门罗焉云家求收留。
大过年的，罗焉云居然一个人在家。跟她倾诉和燕驰的冲突，没讲我喜欢燕驰，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没想到她磕着瓜子发言：「你不觉得自己真的很过分吗？」
「哪里过分？」
罗焉云教训道：「你怎么可以乱动人家东西、窥探人家秘密，还那么理直气壮地贴过去。」
我不敢答，只能反问：「他不是我哥吗？」
罗焉云比了个暂停手势：「等一下，我没哥我不知道，但你为什么对你哥那么热情？什么都想掺和一脚。」
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他啊。真话不能说，便也只能随口：「我想他带我成绩起飞。」恍然醒悟自己也许真的撒谎成性。
罗焉云抖了抖垃圾篓：「那你管人家那么多事干嘛，我看他是烦的。」碎瓜子壳落到塑料袋底部。
我也抓起一把瓜子来剥：「我真的很过分吗？」
罗焉云点头：「过分，不过他打人就更过分了。」
吃到一颗发霉的，我吐舌：「呃，不好意思，是我先动的手。」
「林先觉，你活该。」
我没话可说，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唉，对了，你爸妈怎么都不在？」
罗焉云从鼻腔哼了一声：「我妈还在研究所呢，我爸过去陪她了。」
「那你......」
「我陪我家家具。」
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说：「无聊可以找我玩呀。」
罗焉云大方应承，又问：「你准备在这待到什么时候？」
吃完一小把，拍拍手，又拿一把：「等燕驰那个傻逼走了吧，他明早的飞机。」
她轻佻笑：「哟，睡我家沙发？」
「也不是不可以。」
「你脑子有坑吧，好好的自己有家不去睡，跑来我家睡沙发。」
「因为我哥有病。」
「得，要睡沙发也行，不过我猜你哥会来找你。」
我恨恨朝垃圾篓吐瓜子壳：「呸，找个狗屁。」
罗焉云狡黠眨眼：「打不打赌？」
「赌什么？」
「赢了你随意提条件，输了跟姐姐出去嗨。」
「就大我几个月，好意思叫姐姐。」
「赌不赌？」
「我赌他不会来。」
没想到，几小时后燕驰就来敲罗焉云家的门了。
罗焉云开的门，说是燕驰。我愤怒未平，跑到门前没好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燕驰已经冷静下来，往常那般温和道：「外面冰天雪地的，外套都没穿，还能去哪？」
「神经病，现在装什么关怀。」
他语气硬了起来：「闹什么别扭呢，回家。」
靠，他是我哥就必须听他的吗？我把没吃完的瓜子放进裤包，朝燕驰翻个标准白眼：「我还没有不回的权利吗？」
他无奈地看着我：「对不起行了吧。」
我把手放耳朵旁，装腔作势：「什么，我没听清，大点声。」
燕驰噗嗤一笑：「对不起。」在我刚要点头时抢道，「我不知道你打架这么菜，不小心把你打伤了。」
我重重关门，不想理他。
罗焉云在里面笑得很大声。
唉，我其实是个充满智慧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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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感觉好像小情侣吵架
第42章 记：2051年10月
燕驰揪着我领子想把我拎回去，我不服，跟他推搡着进了家门。
已经到晚上，我妈闻声赶来：「你还离家出走是不？」
燕驰放手，我拍拍胸膛：「妈，您放心，就是去罗焉云家玩一下而已。」
我妈稍一推测，问：「焉云她家是不是又没人？」
罗焉云住校以后，她家总是没有人，每次缴水电费门口都贴着单子。
「的确，她爸妈不在。」
我妈不赞成地埋怨：「你一个小伙子去人女孩子家里玩什么。」
「聊聊天。」
「最好是这样。」
她怀疑过我和罗焉云早恋，然而她大概不知道我俩压根不在彼此取向范围内。
把自己锁房间里复盘吵架表现，感觉有些拉跨，居然落了下风。诅咒着燕驰，又兀地想起那个吻，是有一个吻的，但我不敢问。
越想越烦，找了部电影来看。
是部正经剧情电影，没想到被里面的镜头搞得心痒痒，男主角又冷又傲，被绑起来时露出的腹肌属实绝品。来了兴致，干脆去搜色图看，搜着又突然想起我妈说的什么电脑里有黄片。禁不住好奇，溜去书房打开了电脑。
还真有黄片，看来我妈虽然发现却没动过。点开，有的是我下的，有的却不是，想起来燕驰似乎还替我顶包来着。
看了一圈却感觉不太带劲，顺便又找了几部开始下载。
我看异性片同性片都能被唤起，不过相对来说更喜欢一男一女，那会让我感觉正常点。青春期阶段看两个男的做爱太羞耻了，特别想起那地方是用来排泄的，甚至会恶心，像是有臭味一样。
正下载着，燕驰好像来书房找东西。
大晚上的，找什么呢。
我打开浏览器假装看社交网站，没想到燕驰找着找着在我身后停住。
我禁不住一个哆嗦：他发现我在下黄片了？
背后传来声音：「你有看见我的移动硬盘吗？」他声音比较清亮，质地像是玉石，此刻冷不丁响起反而有些吓人。
我若无其事下拉网页：「没，什么东西，丢了？」
「前两天还用，怎么就不见了，没道理啊。」
怕被怀疑老老实实道：「我没动过。」
「在看什么？」燕驰哐当哐当翻电脑桌上的柜子。
「朋友圈，看人家天南地北地玩。喏，因为说要让你好好休息，今年我家都没出去玩。」
他又开始翻找抽屉：「林烨呢，他前几天不还在吗？你们可以三个人出去，我不在你们刚好是一家人。」
「话不能这么说。」我刚想讲点好话劝他，一部黄片下载完毕，电脑音响发出欢快而熟悉的声音。
我操纵鼠标的手顿了顿，转头看见燕驰闻声注视屏幕。
我咳嗽一声：「咳，看什么，找不到就别找啦。」
燕驰与我对视：「是不是你拿了？」
我移开目光：「我没理由拿你硬盘啊。」继续下拉网页。
燕驰抱起手臂，沉吟一会，说：「你也没理由拿我外套。可是，我外套为什么在你房间里？」
当然是用来闻着味道想象他的呀。
还好有早就准备的理由：「收衣服顺手，拿错了。」
「连眼罩也能顺手？那东西最近可没晒过。」燕驰用手指弹了下我后脑勺。
我吃痛，捂住他弹的地方，叫道：「靠，你怎么知道在我房间里？」
燕驰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态：「小贼，还说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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