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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翻脸了(近代现代)——桑三杉

时间:2023-08-29 10:20:08  作者:桑三杉
  「你出门怎么还带现金?」
  「老太爷给的零花钱。」
  「算我两块,待会儿转给你。」
  「也算我两块,转账给你。」
  带着老太爷零花钱那位同学蹲下来,郑重地给出张十元纸币。
  一群高中生簇拥乞讨者,这场面估计也不常见,我注意到有过路人拍照。
  「走啦走啦。」我赶忙快步上前,拉着大家离开现场。
  重新走到路口等绿灯。
  有同学啧啧称奇:「脚哥,想不到你人善心美。」
  我投以白眼:「什么破形容,是人美心善,把想不到去了。」
  「哎,我说真的,十块钱可是一顿早餐。我妈说这种乞讨的都是团队,就骗好人。」
  「我钱多不行吗?」
  「牛逼。钱多不如请我们喝汽水。」
  「屁,你喝完汽水打个嗝撒泡尿就没,说不定还喝出糖尿病,给他那就是做善事,升华人生了都。」
  「高,还是脚哥思想层面高。」
  我隔着裤兜摸摸大腿,想起来那十块钱其实是从燕驰口袋里薅出来的,难免心虚:「说实话,钱上应该印蟑螂哈哈,钱能生钱,钱好生钱。」没人理会我的自作幽默。
  很快到达目的地,一个实地枪战训练营,挺早以前就约了来玩的。
  换完装,我正准备卯足劲撒开蹄子玩,没想到有同学对我说:「日,那是不是你哥?」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我不叫日。」
  「那是你哥吧?」他重复问。
  我顺着他目光看过去,的确见到了燕驰,穿着校服,站在营地瞭望塔上跟个中年男人说话,有说有笑,相谈甚欢的样子。
  我掂掂手上玩具枪,只能答:「好像是。」
  我同学似乎不懂看眼色,不依不饶:「他不是要高考了吗,还来玩枪战。牛逼,学神牛逼大发。」
  他越说,我心底越升起疑惑和不为人知的愤怒。不知道第几次这么想:他的确无须事事告诉我。可每次在出乎意料的场所看见他,我都有种冲动,想去破坏,破坏他的表面伪装。他在别人面前永远那么文质彬彬、平心静气,只有在我面前,好像发情的猫,在你身上蹭个够,一想捕捉就傲然走远。
  也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我嗤笑:「高考?人家早就去参加自主招生了,不考太烂就行。」
  同学继续:「哦,我听说过,那什么竞赛对吧,据说考了省一呢,李老头吹得石头开花。」
  是呀,我屁颠屁颠跟过去送他,他挥挥手叫我回家的那什么竞赛。我奉劝:「别替人瞎操心了,人不需要你操心。」
  一行八人,包括冬瓜、鸵鸟等旁座男生,他们捐钱那会儿我都忍不住诧异。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言语无法反映出人真实内心。话语只是树杈,思想埋在地下,如果妄图通过某几句发言判断一个人,无异于管中窥豹。
  燕驰这出插曲搞得我枪战都没心思玩,满脑子都是和他的种种。
  瞭望塔在高处,我们能看见他,他必然也能看见我们。但我身穿迷彩服还戴了头盔,脸上也抹有颜料,他不一定能认出来。趁同学不注意,我悄悄跑去瞭望塔楼梯处蹲点。
  那个中年男人在前面,先从楼梯下来,燕驰紧随其后。我出其不意,直接从侧面窜出,一把拉住燕驰的手,拖住他往塔后躲。他先是反抗,凭着力气比我大,把我摔到地面,待看清我脸,又小心翼翼放手,伸指头来抹我脸上的油彩。
  和他对视,感觉他眼中有无可奈何与好笑,似乎还有宠溺。但我不确定,毕竟这种词不应该用在他身上。
  「哎呦,怎么了,这是......」中年男人察觉到不对,转身寻来,看见这一幕好奇问。
  燕驰在瞬间露出温和笑容,站起来解释:「老师,你先走吧,这是我弟,跟我闹着玩呢。」校服略宽松,衣摆拉链在微风中晃荡。
  从这个角度,他的下颌面没有正常角度看起来锐利,有一点点肉,微微隆起,没入更黑的光影中。说话时喉结上下晃动,好像是太瘦,薄薄一层皮,几层血管包裹着肌理。可明明那么瘦,下巴接脖颈那里也有肉。
  我忍不住笑,拍拍后背的灰坐起来。
  那中年人跟燕驰说:「那我先过去,你自己看着办。」在山上都穿着蹭亮皮鞋,多少有点装腔作势。
  燕驰得体微笑:「好的,麻烦老师了。」
  待人走后,我酸不拉叽说:「老师老师老师,哪门子老师,挺会装的。」
  燕驰拉我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我就势捏住他的手不放:「我想在就在。」
  燕驰故意把手插进口袋。在兜里,我暗暗与他较量手的力气大小。
  败北,五指被捏得生疼。
  燕驰故带戏弄:「刚刚摔疼没?」
  我把手从他口袋里拿出来,甩着嘶气道:「疼,疼得要死。」
  「我看看。」他过来要捋我衣服。
  我推开他不怀好意的手:「干嘛,难不成你要野战?」哪有人光天化日要掀衣服的。
  「想什么呢,我看看你后背有没有摔伤。」他还真掀开我衣服后摆,顺着后腰摸了上去。
  操,该不会荒郊野外也能发情吧。我快速躲避:「手脏死了。」同一句话他对我说过很多次,是时候轮到我说了。
  「行,我不摸。但你背上好像紫了一大块,过来,让我看看。」他语气状似纯粹一个哥哥那样正常。
  对呀,只做一个哥哥,和我绝无粘连,奔赴他的美好未来。我拉扯着整理衣服,难免带点刻薄:「看什么看,看你的远大前程去吧。」
  燕驰无计可施般提高音量:「你最近是哪里有问题,吃火药了?」
  「那么大声干嘛!火药没吃过,某人的孝子贤孙倒是吃过。」我比他还大声地吼他。
  燕驰用手势比个暂停,压低声音:「还在外面呢。」
  「行,行,我见不得人。」
  「别偷换概念好不好。」
  「那你又瞒着我干嘛?什么老师,什么看着办,你是不是特别想离开?」
  「刚那位是当初提携我的老师。我想离开啊,能离开为什么不离开?」
  听完解释,我几乎是蛮不讲理地,只注意到那句想离开。
  「如果离开了,你不会想我吗?」
  「咱妈?当然想啊。」
  这家伙跟谁学的谐音梗,不会是跟我吧。瞬间没了矫情氛围,我骂:「神经病吧你。」
  燕驰冷笑:「你比我还病得重。」
  我左右扫视,那位老师已经走远,四周空无一人,只有燕驰站在瞭望塔墙壁下跟我僵持着。其实也不是僵持,或许是我单方面发脾气,毕竟我单方面来搞偷袭,又单方面被撂倒,还单方面酸言酸语。
  也不知道我这么大火气是不是因为刚才那下背摔,后背难受得厉害,火烧过似灼热,像有蚂蚁在爬。我语气并不退却,命令说:「过来背我。」
  燕驰本来斜倚着墙,听这话一下站直了:「自己照照镜子,当自己是大小姐吗,什么做派,撒娇也得有个度吧。」语气跟责骂似的。他在外人面前断然不可能如此强硬。
  他硬气,我更有底气:「刚刚是谁摔的我?背不背?」
  他偏头斜睨我一眼,无奈道:「行,祖宗,我真是欠你。」说完踱过来背对着我弯膝弓腰,我趴上去,他缓缓伸手向后,犹豫了一下,见我下滑,才托住我的屁股。我故意将胸膛与他后背紧贴,紧得找不到一丝缝隙,安心在他颈间乱嗅。
  他并不理会我的小动作,只问:「你要去哪?」
  我伸手指布满灌木的树林:「那边。」
  「要干什么?」
  「去就行了。」
  在他背上这刻,我恍惚间感受到父亲的温度。那样沉稳可靠,被厚重感情托起来,好似永远遮风挡雨,永远不会倒下。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他也的确充当着父亲般角色:如何亲近,他在我面前都是冷酷、神秘,不可逾越的山。
  颠簸间,燕驰已经背着我走到那个树林,略微气喘地问我:「然后呢?」
  我从他背上下来:「站定别动。」缓步倒退,抬起装满彩弹的玩具仿真枪,从视镜里瞄准他。
  不知道他会想什么,静待我作出反应,还是觉得我胡闹所以纵容。圆形视野十字中心,他一动不动注视着我,没什么表情变化,和游戏里的人机NPC一样。
  「嘭!」我轻喊,一枪正中他左臂。本来想打心脏,但这枪打起人来还挺疼,怕打出问题。
  彩弹炸开,红色粉末在校服左袖弥散。燕驰揉揉上臂:「还挺疼。」说完想靠近我。
  我慢慢探着步子后退。
  「哥,和我,你想向前还是向后?」停下,扶住一棵树问。
  燕驰没再向前,也没后退,只站在原地凝视我。
  我继续后退,不小心踩到石头,脚下一滑。他要过来,被我制止:「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好,那别过来。过来代表什么你知道的。」
  也不管是不是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说出腹稿已久的话:「你有你的未来,我也有我的。如果你不想向前,我们之间的所有我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他不作反应,似乎正内心挣扎。
  早知道会这样。我转身,头也不回奔向同伴那边。
  他的未来并不需要我参与,或许我应该忖时度势离开。
  没想到刚回到同学玩的场地,就被彩弹嘭嘭嘭打中四五枪,还有一发正中后脑,震得我头昏眼花。听见有人得意:「爆头!」
  还真挺疼,燕驰那个闷骚。我想着,破口大骂:「爆头个鬼,是你个孙子打我头吧。我没戴头盔,想把我打残废是不?」
  「哎,怎么了,觉哥别生气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头盔呢?」
  被燕驰撂倒那一下掉了呗。我没好气回答:「掉山上了,我去找,你们这些孙子别趁虚而入啊。」
  话刚说完,后脚还没迈出,又有人噼啪一下打我身上。
  我鼻子一酸,刚刚忍住了的委屈开始冒头,梗着嗓子问:「操,你们干什么?」
  「哈哈,HP-1。」
  「别闹了,没看觉哥都生气了吗。」
  ......
  场上骚乱显然引起教练注意,他连忙跑过来:「空包弹威力很大的,没有头盔不许打头!」见我站在原地,朝我招手,「那个小伙子,过来我看看有没有事。」
  我努力憋出笑容:「没事,好着呢,头铁。」
  「注意点啊,来我再给你找个头盔戴上。」说着,那教练跑来牵我,要带我去换装室戴头盔。
  「哎呦,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很疼吗?」
  「疼,疼死了。」不只后脑勺,整个后背都疼得好似被剜肉一样,不过脸色难看不是因为伤口的疼。
  「没事,我带你去洗洗,如果今天不想玩那下次再来玩,我给你记着。」
  想起燕驰说的那位老师,我问:「教练,训练营老板娘呢?」
  「要投诉?真对不起了,刚没看见那几个小子对着你打。也真是,这么大的小伙子怎么没个轻重。」
  「就是这么大才没轻重。」
  「给你赊几次行了吧,多来玩,只要我在,不收费。」
  「有那么好的事?」好个屁。
  「只要别跟老板娘说。」
  我笑不出来,任他拉着去洗手间擦头上红色粉末。
  没想到燕驰也在洗手间,不过是在洗袖子上我打出来那痕迹。话说回来,他在这也很正常,白色校服袖子上无端端一个红印的确很显眼。
  我转头朝教练说:「教练,我没事了我自己能行,你走吧。」
  教练还是不放心,拨着我头发看来看去,又见燕驰杵在里头,忍不住地上下打量。
  燕驰从容解释:「我不是来玩的,刚刚跟着刘老师过来。」
  「哦,刘老师的学生啊。」教练指指我,又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
  「他是我弟。」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教练更疑惑了,看向我。
  我只能承认:「他是我哥。」
  教练释然:「哦,哥哥呀,那你帮你弟擦一下头上那个粉,要蘸点水,不然擦不掉。」
  「好的。」燕驰出声答应。
  教练又对我说:「我去你同学那了。」
  「去吧去吧。」
  他一走,逼仄空间里只有我和燕驰两人。山上条件不太好,洗手间建得小,又因为湿气重和背光,阴暗潮湿得让人难受,还漫着股若隐若现的尿骚味。
  白天也需要开灯,开着灯也还是暗。
  燕驰在我后面,镜子里,指着我后脑勺问:「怎么搞的,头上这一大块怎么回事。」
  镜中脸与肉眼看到对称,我注意到他左眼泪沟要比右眼深一点点,虽然平时看不太出来。
  我收回看他的目光,不是很想回答,便没有回答。
  「疼吗?」他又出声,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层层反射放大。
  我想照后脑勺被打的地方,镜子却照不到。胡乱用块白手巾擦着,越擦越难受。
  燕驰见状,上前来帮我揉搓那撮头发:「头皮上也有一点,洗不干净,回家再洗。」
  我还是气他之前举动,忿忿问:「回什么家?」
  「回家。」
  加重语气:「什么家?」
  「我们的家。」他的声音很轻缓,仿佛空气,一下就散得到处都是。我耳朵里,鼻腔里,嘴巴里,都吸进了这四个字。
  我转身,伸手抱住他,侧过脸把耳朵贴在他胸腔,感受他的心跳,跳得有点急促。
  「哥,好疼,真的好疼......」
  他回抱,一手搂腰,一手轻拍着我的后脑勺:「乖,不疼了不疼了。」
  安抚声明明已经淡了,却宛如还响着,响在滴滴答答的水声里,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里,叽叽喳喳的鸟鸣声里,还有越过山的公路车声里。
  我抬头,见没有人,便大胆亲他下颌,刚刚注意到的略带赘肉那地方。他下巴尖带点没刮干净的胡茬,有些戳脸。我哼两声,便去舔那刚冒头的胡茬。
  他声音带着笑意:「小心有人。」
  「有人就让他们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亲兄弟吗。」
  「嘴硬。」
  「怎么嘴硬,软不软?」我故意去嘬他嘴唇。
  「要是有人来,第一个跑的保准是你。」
  把舌头伸进他唇缝,我再次问:「软不软?」
  「软。」他含糊说。
  我止住这个黏黏糊糊的吻,擦擦嘴唇,看他下身:「我看倒是挺硬。」隔着宽松的校裤都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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