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还是有一点喜欢的。
晏陈行发现帖子被删了以后,还故意到闻柏意面前去问是不是他安排的。闻柏意懒得理这个二百五,更喜闻乐见他把许时延当个傻白甜。
他们今天约了一场篮球赛,要去对方学校的体育馆。因为两个学校离得不远,所以都没有让司机来接。
“那个人,是不是许时延?”队友里有个人指了指前面,闻柏意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看。许时延穿着件浅白色的毛衣,抱着一摞书本朝学校的方向走回来。
“嘿,长得是挺好看的,难怪……”后半句没说出来,其他人却听懂了,乐呵呵的跟着哄笑。
“你说,要是我去追他,好追不。”说话的人被晏陈行照着脑门拍了一巴掌。
“滚滚滚,轮得到你吗。”晏陈行看了一眼,闻柏意没啥反应。
“哎,那小子是不是遇上麻烦了。”突然有人发出个惊呼,那边的许时延被一伙外校的围住,拉拉扯扯之后被拽到了小巷里。
两个学校离的很近,许时延的照片也传的飞快。这伙人的老大刚好是个喜好男色的,从许时延到他们学校借书的时候就把人认出来。带了三五个小弟,跟了一路,就准备在小巷里下手。
许时延很适合穿米色,看着软软糯糯的,一副好欺负的样子。他这两天有点感冒,鼻尖红红的,打了个喷嚏以后连眼睛都水汪汪的。
这幅模样,在带头的老大眼里,简直是太招人疼了。
“你这小模样,还需要下药。想要男人来找哥哥啊,哥哥满足你。”他让小弟把许时延围住,边说着边想伸手,把自己的手掌伸进毛衣里,掐一把细腰。
“闻柏意有什么好的。你还是个雏儿吧,上了床你就知道哥哥的好了。”他看许时延居然动也不动,想着可能是吓坏了,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抱住哄上一哄。虽然没有听到挣扎求饶的声音,让他的快乐有几分遗憾。但是,这样更好得手,想听求饶他有很多别的床上手段。
晏陈行觉得闻柏意有点太冷血了。哪怕那人不是自己的追求者,就当是个同校的同学。既然他们看到了,也不该不去管。
篮球队的队友个个都是一米八九的大个儿,虽然许时延最近在学校的名声不太好,但也不能容一个外校的欺负。
偏偏,闻柏意好像无动于衷。
篮球队的人习惯了以闻柏意、晏陈行为主。这下两人意见向左,他们愣在原地反而不知道到底该不该上。
其实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做很多事情了。
晏陈行冲过去的时候,停在巷口就呆住了,后面的队友跟着冲过来,也个个呆若木鸡的站在了巷口。
巷子里歪七倒八的躺着几个人,唯一一个站着的,是站在老大身上的许时延。
许时延看了看晏陈行,突然意识到站在别人身上不太礼貌,赶忙跳到地上。
闻柏意走过来,站到晏陈行旁边,对这一切一点都不意外,反而抛下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
“过来干嘛,影响别人发挥。”
篮球队的人吓傻了,晏陈行还算最快回过神的,他转过头对旁边的伙伴说:“这样的,你信他还需要下药才能睡闻柏意?”
当天晚上,闻柏意注册了一个微博,连发了两条。
“没下药。”
“没睡。”
本来微博上的人还质疑这个号的真假,结果不到十分钟,篮球队的队友接连转发,把这个瓜的真实性敲得严丝合缝。
直到许时延的项目再次被打回来,才意识到了闻柏意说的光删帖子不能解决事情是什么意思。
哪怕当事人之一已经澄清,也没有人在意真相。所有人躲在屏幕的背后,用键盘敲打出来的口诛笔伐,才是他们喜欢的真相。
他对这样的局面有些无奈,但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走进那座森林。
等了十几天,许时延终于等到了辅导员的电话。
“小许同学,你那个项目有一家企业愿意提供科研资金。下午你去趟他们公司,我已经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到你的邮箱了。”
“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之后,许时延查了自己的邮箱。资料里是一家国资的制药公司,去年刚推出一款治疗阿尔茨海默病的新药,在国际上一鸣惊人。
三月的天气很难猜,出了地铁被北风一刮,许时延才觉悟自己今天猜错了。
等踏进大楼的时候,身体的温度才逐渐回温。他站着等电梯,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有些头疼,反应也变得不敏锐,忽略了背后有一道注视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
前台小姐把他接到了会客室,递上来的玻璃杯里竟然是板蓝根的冲剂。漂亮的小姐姐对他莞尔一笑,说:“最近是流感季节,公司都是冲的这个。”
许时延不会去非议别人公司的企业文化。冲剂的温度刚好,喝着有一股暖流滑过食道,延展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闻柏意就在隔壁,这家公司的副总和他待在一起,对闻少突然提到的这个安排也觉得莫名其妙。
闻柏意没多想,只是觉得自己动了关系,给许时延找的这个注资。如果这人今天浑浑噩噩的进行项目汇报,把事黄了,就搅乱了自己费心思的算计。
既然这人一再拒绝自己的帮助,他偏要帮。想着先让他进这盘局,再告诉他是自己的恩惠,再看着他一副文人傲骨被人折辱的羞恼,一定很好看。
“闻少也去听听吗?”副总知道这位少爷背后代表的滔天势力,哪怕这个人的年纪都快赶上自己的儿子了,对他的语气还是客客气气的。
“走个过场而已,我就不进去了。如果他的提案没价值,会让你们赔钱的话,这钱会用其他名义给你们划过来。”
副总哪在乎这点小钱,和闻柏意打好关系,就意味会获得他背后更多的政策红利。哪怕是闻少爷给他透个风,公司的未来发展都会如虎添翼。
许时延被带到会议室的时候,对面坐了两个公司的领导。他点头致意之后,将自己的提案投射到幕布上,开始自己的讲解。
副总听到一半,惊讶得低下头,给坐在旁边的开发总监发了条短信:“他这个项目方向,是国际上关于阿尔茨海默病最新一篇学术论文里提到过的吧。”
“对,就是那篇发出来就轰动了合成生物学领域,chloe先生发表的。”总监听得身后冷汗直冒,他知道副总打过招呼这个人是走关系拉赞助的。但是这明目张胆的抄袭,哪怕再硬的关系他们公司也不敢去支持了。
许时延没注意到这边的惊涛骇浪,他沉浸在自己的提案汇报中:“如果按照后期实验,可实现复制DNA,并将它转录为RNA。”
“打断一下,陈同学,你这个提案容我们出去商量商量。”开发总监坐不住了,拉着副总就走出了会议室。
“老板,这项目不能投啊,这不是闹着玩吗。”总监这种学问人,和副总这样的商人思考问题的方式常有分歧,这还是第一次不谋而合。
“我当然知道,但里面那位不好交代啊。”没想到闻少推来的,居然是这么烫手的山药。这已经不是小少爷哄情儿的事了,学术碰瓷的案例很多,这么明晃晃的抄袭他也是第一次看。
“要不,让他换个项目?”总监心里也没底,而且其实换项目也不像市场买菜,更何况,万一这人立马又抄一个怎么办。
“我想想办法,我想想办法。”副总在走廊里连抽了三根烟的功夫,闻柏意刚好走了出来。
“提案很烂吗?”他看着那个副总愁的,脸上的褶子都挤到一块了。
“不是,闻少,这事……”
“烂也没事,又不让你们贴钱。”
“不是钱的事。”开发总监也冲了过来,连着副总两个人像两座山一样堆在闻柏意面前。“这抄袭的东西,谁敢用啊?”
“抄袭?”两股声音,一股来自于闻柏意,一股来自于他们身后的许时延。
“我没有抄袭。”许时延在里面等了太久,想到门外看看,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两个人的背影,看不到他们挡住的闻柏意。
“这怎么不是抄袭呢。这是chloe先生发表在国际生物杂志的最新论文。”开发总监觉得这个少年太恬不知耻,也不再顾忌副总使劲拉着他的衣袖,气愤填膺的怒吼。
“国际生物杂志11月副刊第76页,对吗?”许时延平静的说。
“你拿抄的内容让我们投资你继续研发。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我不是抄的。”许时延低头摆弄手机,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这个学生怎么敢……”他的话还没喷完,就看见许时延举到他面前的手机,里面是一封发表确认函,落款写着“chloe xu”。
副总凑上去看,也被震在原地。许时延又翻出去几张佐证,看他们俩不说话了,怕他们还是不信,说:“我可以联系我的导师金博士为我证明。这篇论文是我发表的。”
闻柏意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仿佛局面已经被许时延控制住了。这个人总是能在他之前解决各种麻烦,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场面。
许时延突然意识到在场还有第三个人,他的视线越过那两个人,落在了闻柏意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那个眼神里有一束小火苗,烧的闻柏意觉得通体舒坦。
“闻柏意?你怎么在这?”
闻柏意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说:“我在这里实习。”
副总感觉今天的第二道雷,轰的劈在了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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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了没有评论的失落让我想不出骚话小剧场了。
第10章 10.0 柔软
许时延没拒绝闻柏意让他坐车一起回去的邀请,因为外面的天不仅冷,还开始飘起了小雨。
他们俩坐在后排,中间还隔着很宽的距离。闻柏意不知道许时延会不会猜到了什么,但是两人都不说话,这份沉寂让他有点心虚。
“晏陈行最近是不是老来找你?”
许时延被他一提,想起了那天收拾那帮小喽啰的时候,被他们篮球队的人撞见。后来,晏陈行是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人是闻柏意的好朋友,也替闻柏意拒绝过自己的示好。最近却不知道发什么疯,每天往他们学院跑,连自习室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恩,你能请他别来了吗?”许时延没察觉到,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请闻柏意帮忙。
“我跟他说说,他这种花花公子,闹个几天没追到也就消停了。”闻柏意勾起嘴角,对许时延的开口求助满是餍足。
“好,谢谢。”车停在校门口,许时延道了谢,拉开车门就走了。
闻柏意留在车里,给那个副总回了电话,听着副总语无伦次的讲那个chloe xu是何方神圣。甚至感恩戴德的谢谢闻柏意把这尊大神请进了他的公司。
闻柏意的计划好像又失败了,他有点窝火,思绪飘得很远。被电话里毕恭毕敬的声音又拉了回来。
“闻少说来实习的事,是开玩笑的吧。”
“我明天就来。”闻柏意低头,看到许时延坐得位置,凹陷的皮革留下刚刚有人与他同行的痕迹。
副总紧拽着电话,心情既快乐又忧愁,支吾半天只答了一句:“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许时延的研发方向,是镜像生物学研究领域里针对基因细胞改造的方向。从右旋氨基酸构造出更多蛋白质,能有效地预防或治疗一些疾病。
开发总监老胡,是国外聘请回来的专家,从那天知道许时延就是chloe之后,组建团队的时候把自己的名字也写了进去。每天钻到实验室里和许时延一起加班加点,恨不得结为莫逆之交。
“时延,你为什么会对镜像生物学感兴趣?”老胡觉得这个年轻人很对他的胃口,对数据的敏感度惊人的可怕。从无菌实验室出来的时候,老胡一边摘掉手套一边问。
“为了我爷爷。”许时延提到自己的亲人,嘴角微微上扬。“他以前生过一场大病,我希望研究现代生物医学能够让更多的老人长命百岁。”
“咱们这项推演如果能实现,还真有这个可能。”老胡的兴奋感已经持续了很多天,许时延的专业知识储备简直像一座浩瀚书海,令人惊叹。“而且按照这个算法,这个药对阿尔茨海默病也有改善作用。”
“还得先看临床实验的结果,我听说已经有几个报名的测试者了。”这就是最棘手的问题,许时延必须依托企业来承担临床试验的费用部分,才能完成自己的实验。任何的新药研发可能只有一两年,而一轮轮的临床试验可能需要花费数十年。
“是有那么几个,但是一听只能改善不能治好,就犹豫了。这种病前期有咱们企业承担费用,但后期还不是得自己掏钱。”老胡没往下细说,总觉得关于钱的事和他们研究员的身份配不上。
他们是高山飞鹤,怎么能落入深潭泥沼。
许时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老胡没有看到他这个微表情,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许时延突然心念一转,撇开他径直去了副总经理办公室。
许时延没想到,闻柏意也在。看到他进来,两个人的谈话停了,副总客气地问到:“小许老师,有事吗?”
“我听胡总监说,I期临床实验的志愿者还没征集到。”
“是有这么回事儿,条件太苛刻,报名的人太少。还有一些在签知情同意书的时候又反悔的。”这种事情他们遇到了很多次,并不觉得奇怪。
“能把报名的名单给我一份吗,我想去拜访。”
副总闻言一愣,反倒是先看了看闻柏意。看对方点头示意,忙说:“等会让老胡发你一份,只是,这些人不好打交道,你一个学生去怕是没人搭理你。”
“没关系的,我想试试。”
副总下意识的又想看看闻柏意的反应,发现他也盯着许时延在看。脑海中灵光一闪,突然摆出领导的架子,一挥手说道:“那就让柏意和你一起去吧,他管你们项目的预算,钱的事他能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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