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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多张卷子的事，俩人都没什么意见。
英语老师点点头，放他俩回去上课了，走之前顺手把桌上的两盒巧克力塞到俩人手上，说是朋友送的，今天圣诞，就当是给他们的礼物了。
季霖和蒋闻璐一前一后拿着巧克力回教室的时候，被眼尖的同学瞧见，不免起哄了几句。
程沅没注意蒋闻璐，只看到了季霖手上拿着的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立马跌进谷底，呼啸着刮着狂风。
不是说别人送的巧克力都没收？怎么和蒋闻璐出去一趟就收了呢？好哇，前女友就不是别人是吧？
程沅一路盯着季霖，脸色沉得有千斤重。
季霖将礼盒塞进抽屉，问他：“怎么了？”
不扔垃圾桶还放抽屉里！
程沅抬抬下巴，没好气地说：“东西谁送的？”
季霖立刻反应过来程沅是误会了。可他存心想逗逗人，也不好好解释，只是含糊两句：“放心，不是蒋闻璐送的。”
乍一听程沅倒是松口气，可惜一细想就更不对劲了，不是蒋闻璐那就是其他女生，季霖还收其他女生礼物呢？
程沅在一旁后槽牙咬得咔咔作响，偏季霖这时候还将盒子拆了，递到他面前，问他，吃吗？
“不吃！”
季霖点点头，然后若无其事地从里面挑了一粒，吃完还不忘当着程沅的面评价：“还不错，不太腻。”
程沅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盒子，动作太大，导致好几粒巧克力都掉到了地上，程沅也不在乎，拍了拍前排王向杰的肩膀，慷慨大方地都送给了他。
季霖在一旁默默欣赏完他的系列表演，发表了意见：“程沅，别太小心眼了。”
就像古代地主娶回来自己第十八房小妾后安慰人老珠黄的糟糠之妻似的，那语气欠抽得程沅都想撸袖子和人干一架。
当然，他也拿出了干架的气势：“你他妈——”
只可惜在对上季霖那双眼睛时，气势被一桶水直接浇灭了。
“我怎么？”季霖问他。
“你…就这么喜欢吃巧克力啊？”
季霖忍着笑，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还行吧，太甜了。”
程沅心里憋着一股气，发不出去，也没任何立场发出去。
中途季霖和他说话他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能两个字回答完的绝对不用三个字。
他就指望着人能来说说好话。可惜，季霖和他搭了两次话后就再也没找过他。
直到放学，俩人并肩走到了岔路口，季霖给他道别，程沅依旧一句话也不说。
玩笑可能开过火了，季霖干脆停下了脚步，拉住程沅，笑道：“程沅，有你这么追人的吗？”
季霖不说还好，一说程沅心里那股气更是上蹿下跳。
他甩开季霖的手，脱口而出：“那我不追了行吗。”
大概是没料到程沅会这么说，季霖嘴角的笑凝固在了脸上。
“行啊，你说的。”他一挑眉，转身就走。
结果走出去没到五步，就被程沅拽住了。
季霖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别扭的人，程沅眼睛不自在地瞟向别处，手却紧紧拽着他，生怕下一秒真会消失一样。
半晌，程沅才开口：“那你说，你要我怎么追你。”
“今天那巧克力是我去办公室老师给的，蒋闻璐也有一盒，不是谁送的。”
季霖边说边观察着程沅的表情，看到人终于将眼神挪到他身上，他才轻声说了句：“真不经逗。”
程沅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像个漏了气的气球，瞪着眼睛，你你你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程沅，我们上次去山上烧香，还记得吗？”
“干嘛？”
“你问我要不要以后一起去看雪。”
程沅回忆了下，好像上山途中自己是随口问了这么一句，他突然开始莫名紧张起来，磕巴地说了句，怎么了。
他俩差不多高，季霖要比他高上个两三厘米，此时凑近了，正垂眼看着他。
四周很静，程沅能听到自己局促不安的呼吸声，季霖缓缓开口。
“不用怎么追我，和我考一个城市，我们一起去看雪，就够了。”
第二十三章 烟花
【我看过最美的烟花，还是这一年春节，他拿在手上没点燃的两只烟花棒】
程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承诺砸得晕头转向，书包里放了一天的巧克力都忘了送，最后被他自己吃掉了。果然甜得发腻，嘴巴里甜，心上更甜。
他就要够上月亮了。
程沅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搜索北城市内的所有大学，最好不要离季霖太远，分也不能太高，太高了他考不上。
北城城确实大，就他现在这点分数能够得上的学校，坐车去找季霖都得花两小时以上，这和跨市还有什么区别？
程沅继续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所院校。虽然目前来讲他是考不上的，但历年来的招生分数也没到他望而却步的程度，程沅心里掂量了一下，最后一学期他努努力，也不是没可能。
他是个行动派，说学就学，下课也不乱晃悠了，周末也不去各色娱乐场所了，就连平时放学回家，都得再悬梁刺股个把小时才肯入睡。
那架势都要不亚于季霖了。
对他这翻天覆地改变第一个有反应的人就是王向杰，体育课打完球上来看到埋头苦读的程沅，他实在受不了了，多日埋在心里的疑问终于宣泄出口，他问程沅，你这是要考清华还是考北大啊？
程沅头也不抬一下，把手边的练习册团成卷就朝人打去，还不忘教育他：“高三了还有心情打球呢，你以后是去烤地瓜还是烤红薯啊？”
王向杰头一次被倒数第一这样教育，自尊心一被激，斗志也上来了，他捡起程沅桌上的练习册，想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名师讲题，自己回去也买一本。
练习册一展开，高一上学期数学基础知识，几个大字映入他眼帘。
“……”刚燃起的斗志立马被浇灭了，王向杰翻了他一个白眼。得，现在才开始学高一的知识，那是得废寝忘食努努力了。要不然等高考了，高二还没开始学呢。
程沅不知道他被人腹诽了一顿，把人赶走后又开始继续专研高一知识。
季霖在一旁看得想笑，夺过他手里的习题，在上面翻翻找找片刻又还给了他。
“重点我给你圈出来了，看那些就行了，有不会的问我。”
季霖第二天还把自己高一的笔记本给他带了过来，每一页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备注。
哪些是必学基础，哪些是可学提升，哪些是没必要看的难点，都给程沅列的清清楚楚。
年级第一开小灶，程沅一看乐得止不住笑。
于是在期末考的时候，程沅光荣从倒数第一，晋升到了…倒数第二十。
“……”程沅拿着四十五分的数学卷子一脸生无可恋，王向杰路过看了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说，你以后是去烤红薯还是烤地瓜啊？
被程沅一脚踹开了。
季霖依旧稳坐第一，他看着一旁耳朵都快耷拉到肩膀的小狗，琢磨着安慰人两句。
结果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程沅一阵惊呼，紧皱着的眉头立马疏散开，眼睛都亮了起来。
“我靠！我他妈就知道！给我算错了五分！我这道题是对的！”
程沅兴致勃勃地将卷子递给季霖，上面一道填空题果然被老师手快改错了。
没想到程沅刚刚一脸萎靡不振的样子是在检查试卷上的分？看到他此刻眉飞色舞的模样，季霖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程沅收回了笑，又皱起了眉头。
“你刚刚是在检查有没有给你改错题？”
“对啊，”程沅眨巴眼睛，“你不会以为我在为考这点分难过吧，靠，怎么可能！”
心思被揭穿季霖也不觉得尴尬，他指了指那道被打了叉的填空。
“你怎么知道一定给你改错了？”
“因为我就只有五十分的题会做，不会的我又没写，写了的肯定是对的。”
说起这个程沅还有些小得意，丝毫不觉得五十分是一个多么羞愧的成绩。
他现在才重新开始学高一的知识，这套卷子上很多题对于他来说确实太「超纲」了，不过程沅的确聪明，他只要认真去学了，很多知识看一遍都能懂，多做两遍就不会出错。
季霖原本是想这样安慰他的。可现在看来他心里门清，根本用不上他安慰。
“嗯，加油吧，高一小学弟。”季霖拍拍他的肩膀。
“季霖。”
“嗯？”
程沅狐疑地看着他：“你到时候不会反悔吧？”
季霖不解：“反悔什么？”
程沅脸迅速沉了下来，像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儿：“才过多久你他妈就忘了？！”
季霖这下反应过来，说的是一起去北城看雪的事。
“没忘。”
程沅伸过来一只手：“那不行，拉钩。”
季霖轻笑道：“程沅，你幼稚不幼稚？”
“幼稚也要，你到时候如果反悔了，不等我了怎么办？”
季霖其实想说不会的，他不轻易下决心去做什么事。一旦认定了，那在他的世界观里，这件事就必须达成。
他从没想过带着谁走完这段旅程。但现在看看，偶尔放弃原则，捎上另一个人的旅途，看起来也不错。
他勾过程沅的小指，拇指对拇指，手心对手心，给承诺盖了一个章。
期末考完很快就到了寒假，高三的寒假只有被剥夺的份，学校慷慨地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春节，初七一过就拉着全体高三学子回校上课。
程沅这段时间的确非常刻苦，一周的假期也没闲着，肖言凯约了他三次都没把人约出来，最后一次的时候，气得肖言凯在电话里要和他绝交。
程沅苦口婆心地劝他有着乱窜的功夫不如也多去看几本书，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啪，没等他说完，肖言凯直接挂了。
程若芸在三十前一天回来了，陪儿子过春节。看着程沅这幅埋头苦读的模样也相当震惊，几次询问之后，程沅终于坦白了，他得考北城的大学。
程若芸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季霖，她靠在书房的门前，喝了口水，漫不经心地问道：“因为季霖吗？”
程沅挺直的背有一瞬僵硬。不过又很快放松了下来，他坚定地说了声：“嗯。”
程若芸很久没说话，直到程沅都以为她已经离开了，才听她说：“小沅，妈妈怕你走错路。”
没得到回应，她又摇摇头：“罢了，我上次说过了，你只要健康，快乐就好。”
程沅这才转过身，心里五味杂陈：“妈，我现在很快乐。”
程若芸勉强提起一丝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妈妈最近工作太忙了，不怎么回家，你最近没什么事吧？”
程沅摇头，又随口一问道：“没，你呢？工作也别太累了。”
程若芸拿杯子的手一顿，敷衍过去：“哪儿有不忙的时候，你今晚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王婶来做。”
程若芸这几天确实很忙，除开除夕夜当晚，其余时候程沅见她，不是在打电话就是在开视频会议，甚至有时候还会故意背着他通话，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国际大事。
好像自从他俩上次吵架，她又一颗心扑在了工作上。
程沅只能把这理解为，在亲情上面缺失的控制欲以及成就感就得在工作上弥补回来。
除夕当晚吃完饭，程沅就一直握着手机等十二点。
他要当新年第一个给季霖说祝福的人。
守着十二点钟声到来，程沅立马一个电话拨了过去，可惜响了十几声，没人接自动挂掉了。
天空同一时间绽放出绚烂的烟花，在黑夜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照得天空像亮遍了整个月球。
可他没这个心欣赏。
程沅守着电话，等了不知道多久，季霖的电话才回了过来。
恰好，最后一束烟花也亮完了，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坠落在夜色里，天空又恢复了一片寂静，只飘着几缕绚丽绽放后的白烟。
“程沅，新年快乐。”
季霖的声音在电话接通后过了好几秒才响起，程沅没吭声。直到季霖再一次在电话里喊他的名字，他才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好似觉得不妥，又补了一句新年快乐。
“怎么了？”季霖问他。
总不能说你十二点的时候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都过多久了，我还想和你一起看烟花的，烟花都放完了。
这些他都没立场说。
“没什么。”
季霖能猜到他兴致不高的原因是什么。可他也不解释，只对着电话又说了一句：“那我挂了？”
“哦。”程沅声音更加不悦。
“挂之前你要不要先到阳台来一下？”
“干嘛？”
“我在你家楼下。”
电话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耳畔的风卷着新年的气息吹散了深夜的寒冷，季霖抬起头，看见程沅家单元楼的灯亮了起来。
程沅喘着气跑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没挂断通话的电话，呼出的热气在冷空气里盘旋。
“你怎么来了！”
程沅胡乱地围了条围脖，外套也是随手拿的一件，和里面的毛衣一点也不搭。可他仰着笑脸，眼里蹦着光，说这句话的时候笑意都止不住。
“来给你放烟花。”季霖扬了扬手里一直拿着的烟花棒。
“那怎么没放？”
季霖面上闪过丝尴尬：“咳…没带打火机”
他出来的实在很匆忙，十二点钟声响起的时候他正洗完澡出来，看到手机里程沅的一通未接来电，突然很想当面去和他说声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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