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冲动促使了行动,他站在程沅家楼下,想点燃烟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连打火机都没带。
程沅没问为什么不带,他伸出手抱住了季霖,将脸埋在他脖颈上。
“我已经看过烟花了。”
“好看吗?”
他从家出发一路上都在赶路,实在没空注意这燃遍了满城的绚烂。
程沅点点头:“明年我们一起看。”
深夜的小区楼下空无一人,季霖回手抱住了他。
“好。”
程沅趴在季霖肩头笑出了声,这真是他十八年来过得最开心的一次新年。
他实在是,好爱,好爱季霖。
第二十四章 医务室
【和爱的人的事,很爽。】
高三最后一学期从上至下都弥漫着紧张的氛围,课间去厕所的人都加快了步伐,好像多节约两分钟就能在高考上多拿两分一样。
程沅自不用说,除了平时季霖的私人辅导外,他周末也给自己找了家教,像打了鸡血一样过上了全月无休的读书生涯。
追人可真够辛苦的。他无数次在深夜里颠着脑袋快要睡着,清醒后咬着笔帽想要放弃。但一想到俩人盖了章的承诺,就又能咬咬牙再坚持下去。
他还得和季霖一起去北城看烟花看雪呢。
不过好在努力也没有白费,几次月考下来,程沅的成绩都有了显著的进步。
虽然在整个班里面也得倒着数,但分数是真的上升了一大截,离他看好的那所大学已经差不了太多了。
老徐为此激动得涕泪横流,每次教育班里那几个依旧不学习的吊车尾都得把他拉出来表扬一顿,程沅耳朵都听得要起茧子。
时间飞逝,冬去春来,窗外吹出的风渐暖,大家才惊觉已经到了三月。
离高考还剩一百天的时候,学校组织了次百日誓师大会。
誓师大会前一节他们正好是体育课,程沅去器材室借篮球,拿了球路过一旁的厕所时,他听到了季霖的名字。
程沅停住了脚步,空气里传来一阵阵的烟味,说话人的声音很耳熟,仔细听听像是老徐经常骂的吊车尾的那几个人。
程沅没和这几个人有什么接触,季霖不喜欢。
不过他刚转学来的时候,这些人倒是主动找过他,大概觉得他是同类,考试倒数第一才有资格在学校横行。
可程沅也看不上他们,这种社会渣滓和他还是有本质的区别。
就这样一来二去,慢慢也就没了联络。
“真他妈不知道季霖这种小白脸有什么好,看着若不经风的,老子一拳都能把他抡晕过去了。”
几声轻笑伴随着一句带脏的辱骂传进程沅耳朵里。
“得了吧你,不就是和隔壁班女生表白结果人说喜欢季霖吗?恼羞成怒了啊?”
“我他妈恼羞成怒?我是不知道怎么女的都一个劲喜欢这种只知道读书的死娘炮。”
几个人笑了笑,有人说了句:“季霖娘吗?你那是没见过真娘炮吧。”
“呵,你们知道三班跳楼那个游文华吗?”
最开始说话那人压低了声音:“听说那人是个同性恋,喜欢季霖,被同性恋喜欢的不是娘炮是他妈什么?”
“啊?那他俩……”说话的人尾音还带着点情色味的揶揄。
几个人又窃窃私语说了些不堪入目的话,程沅舔了舔嘴唇,拿着篮球的手逐渐收紧。
最开始说话那人还是气不过:“操,我他妈不出这口气憋得慌,我得想个办法收拾这傻逼。”
“收拾他这种人还不好使啊?你不都说他是同性恋了吗,你…”
话还没说完,程沅直接踹门走了进来,手里的篮球精准砸到了正在说话那人的脸上。
“你们要收拾谁?”
“我操,你他妈谁?!”
被篮球砸中的人顿时火冒三丈,待看清来人后有止住了将要挥出去的拳头,轻蔑地笑了声:“我们的好学生程沅啊?和季霖当同桌就是不一样了啊?”
程沅压根懒得理他,闭塞空气里混杂着烟味和厕所味,熏得程沅想吐,他扫了眼,一共三人,于是捞起了袖子,问道:“刚刚谁想收拾季霖呢?”
表白被拒的寸头名叫杜山川,大概看程沅只身一人,底气十足:“你爷爷我,怎么了?”
程沅二话不说一脚踹了过去:“不怎么,爸爸来教教你什么叫祸从口出。”
“操!”
剩下两人见程沅动手,一起涌了上来,人都没看清就抡起个拳头乱挥。
这种不入流的打法程沅根本没放在眼里。反倒是颇有技巧地狠揍了那三个人一顿。
程沅打红了眼,不一会儿三人身上都挂了彩,开始哭爹爹告奶奶地让程沅别打了。
程沅挑眉,抓着其中一人的衣领问道:“还乱说话吗?”
几个人纷纷摇头表示再也不说了,刚刚就是口嗨,真的没想做什么。
程沅这才松了手,让他们滚了。
几个怂货屁滚尿流地跑了出去,到底还是正经学生,转眼就哭着告上了老徐。
老徐大发雷霆,什么时候了还聚众斗殴,前几天为程沅流的眼泪此刻都化为了怒火,三步并作两步就到器材室旁的厕所把程沅抓住了。
老徐来的时候,季霖和王向杰也刚到。
俩人看程沅去借个篮球都要下课了还没回来,担心出啥事儿了,结果还真他妈出事了。
程沅虽然能打,但对面好歹也是三个大小伙子,胡乱着抡拳头也能有几拳中了彩票刚好砸到他,有一拳就砸到了他嘴角,青了一片,看着骇人。
季霖看到的瞬间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
老徐问他为什么打人,程沅就说是他们三个说话不好听,老徐又问说什么不好听的了,程沅就闭嘴了。
气得老徐指着他的手指都在抖。
“行啊你,聚众斗殴,你知不知道闹大了学校是会给你们处分的!高三了,你怎么想的程沅!”
他还能怎么想的,他就是单纯想让那些人闭嘴。
老徐见他又装哑巴,指着人还想骂几句,在一旁一直不开口的季霖说话了:
“徐主任,程沅只有一个人,聚众也是他们聚众,况且程沅也伤得不轻”
季霖刚说完,程沅就握着手臂抽了口冷气:“痛死了,手不会是断了吧”
“断了活该!滚去医务室自己看看!”
老徐最后还是决定息事宁人,又教育了几句就怒气冲冲地走了。
王向杰这才拍拍胸口,顺了一口气:“我靠,程沅,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那三个比我惨多了。”
见他还有心情争强斗胜,季霖脸色更沉了:“那是不是得给你颁个奖?”
见状程沅立马换上了讨好的笑脸:“没,我开玩笑的,下次绝对不打架了,有啥事我都以理服人。”
王向杰在一旁听出了阵鸡皮疙瘩,又想起刚刚程沅打人的理由是他们说话不好听,结结巴巴地说道:“程…程沅,他们三个说啥话了,惹你生这么大气。”
程沅又咬牙切齿道:“反正是我不爱听的话!”
王向杰心想你家是学川剧变脸的吧,翻书都没你快,又回忆自己之前不过脑子的话也说挺多的,咽了下口水,说道:“那你之前没打过我,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程沅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了句,知道就好。
季霖看不下去了,扔下句我带他去医务室,就拎着人衣领走了。
一路上季霖都没说话,程沅又是道歉又是说好话,这一辈子的软都服在这短短几分钟路程上了,可惜季霖毫不领情。
到了医务室,校医刚把红花油和棉签拿了出来,突然接到个电话,说自己临时有紧急的事儿,要出学校一趟,今天不回来了,让季霖看着给他上下药,用完把东西放这里,记得关门就行。然后就匆忙离开了。
整个医务室就只剩下了他俩,此刻已经响起了下课铃,十分钟后就是誓师大会,医务室就在大礼堂旁边,能听到外面陆陆续续有班级进场的声音。
“随便涂涂吧,涂完我们就去礼堂。”
程沅拧开了红花油,用棉签沾取了些许,想着自己随便整两下。反正也不怎么痛,以他的经验最多两三天就会消。
可季霖拿过了他手里的红花油,也没用棉签,而是倒在自己的掌心。程沅还没反应过来,季霖的手就贴上了他嘴角的淤青。
季霖轻轻揉了揉,终于说出了开始到现在的第二句话:“痛吗?”虽然依旧面无表情。
程沅赶忙摇头,是真的不疼。
“他们说什么了?”
程沅顾左右而言他:“就看我成绩进步不顺眼说了我几句。不过我早想揍他们了,和他们说什么还真的关系不大。”
季霖一个字也没信,他其实能猜到,无非就是编排他的一些话被程沅听去了。
“撒谎精。”
季霖的手突然加重,程沅疼得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他还是嘴硬:“我真没骗你。”
季霖不再说话了,专心致志地给程沅揉淤青。
掌心的温热紧贴着程沅的嘴角,热量攀附着毛细血管一点点传递到他的内心深处。
鬼使神差地,程沅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下季霖搁在嘴边的手腕。
季霖抬眼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实在像一个变态,程沅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释。
可他一句话还没说,放在他嘴角的手就伸到了他的后脑勺,一使劲,季霖就吻了上来。
虽说医务室现在没人,但门并没有关严实,而且又是下课时间,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
程沅心惊胆战地留意着身后大门的动静,偶尔抽出一两分心思来回应季霖的亲吻。
显然是感受到了眼前人的心不在焉,季霖松开了他,手越过了他的头顶,啪嗒一声给门上了锁。
“程沅,能专心点了吗?”
程沅眼睛一眯,主动亲了上去。
嘴角还残留着药酒的气味,刺鼻又难闻,可季霖却当不存在一样,一寸寸舔过他受伤的嘴角,吻得凶狠又残忍。
他在生气。
程沅能感受到。
为了安抚他,程沅双手抚上了季霖的背,一下又一下给人顺着毛。他完全放松了自我,任由季霖暴戾地采撷。
季霖的手从他的衣服下摆里面伸了进去,在他平坦紧实的腰腹上来回摩挲。
春天才刚到,气温还没完全回暖,季霖带着凉意的手伸进来时程沅直打了个冷颤,结果一不留神,季霖的牙齿磕破了他的舌头,血腥味立马弥漫在了整个口腔。
可就算这样季霖也没放开他,他的手继续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从腰腹开始一寸寸上移,似乎要确认他是否还有其他的伤口。
程沅的呼吸越发急促,他更用力地抱住了季霖。
很快就打响了上课铃,耳边季霖平稳的喘息声里还夹杂着医务室外奔跑的脚步声,老师同学陆续进入大礼堂的呼喊声,偶尔有几个人在路过医务室时会不经意碰撞到大门的撞击声。
程沅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越发燥热难耐,季霖的手最终回到了他的腰际,像航行回归的鱼儿,拇指一点点舔舐着他平坦的肌肉。
程沅没忍住漏了声气,在密闭的空间里像是他发出了一声欲望笼罩下的嘤咛。
季霖终于放开了他,抵着他的额头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程沅整个人像被浸在了水里,脸上是缺氧泛的红,嘴是闪着的粼粼波光。
在这样的注视下,程沅感觉自己下半身一点点起了反应。
他硬了。
季霖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眼神下滑,看着程沅校裤上凸起的一块,没给他留一点情面,暧昧又清明:“小沅,你有反应了。”
每一个字都性感得像一剂春药,注射进他的血脉里,他沙哑着声音回应道:“誓师大会要开始了。”
“嗯,那你要这样过去吗?”
明知故问。
程沅眼角被刺激地泛着红,他放低了声音。
“季霖,帮帮我。”
耳边很快响起了礼堂里的宣言声,隔着两堵墙壁听起来沉重又飘渺。
“怎么又不专心。”
季霖侧过头亲了下他的耳朵,右手穿过他的校裤,隔着最后一层布料抚摸着他。
然后在程沅不断涨红的耳根中,一点点挑开内裤的边角,用掌心的温度刺激着他蓬发的欲望,慢慢帮他纾解。
季霖此时正伸手帮自己泄欲。
这个念头仅仅是从程沅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整个人瞬间像触电般颤抖起来,最后干脆将上半身都埋在了季霖身上,嘴唇贴着他的脖颈,浑浊的呼吸全部喷洒在他身间。
在混混沌沌的感官里,在汹涌澎湃的欲望里,在声势浩大的宣言里,在季霖温热的手掌里。在高潮来临的刹那间,他听到自己一遍又一遍地低喃着。
“季霖,我爱你。”
“我永远爱你。”
第二十五章 变故
【我好像就快要和你到以后了】
等两人从医务室出来时誓师大会已经结束了,程沅像是一脚踩在了棉花上,一颗心起起伏伏走得极不安稳。
他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医务室一步了。
就连王向杰站在他面前了都没发现,一出声直把他吓一跳。
“我靠,你想啥呢这么入神?”王向杰端详着他的脸,“医生咋说啊,伤得不严重吧?”
程沅一把将人挥开,躲着他的视线,迅速地说了句,没事。
看到他嘴角被季霖咬破的口子,王向杰契而不舍地问:“我怎么觉得你比之前还严重了呢?嘴咋还破了?”
一旁的沈弋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程沅,又看了眼季霖,眉头轻蹙。
程沅停下脚步,攥紧了拳头。
“你知道多话的下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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