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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认为许依依是会被外在条件轻而易举就吸引的人。
“行吧，见你是兄弟才告诉你的，你可得替我保密。”
程沅一脸愿闻其详的表情看着他。
“就是吧，我其实追了她蛮久的。”说到这儿肖言凯还看了眼许依依舞动的背影，笑了，“我是真喜欢她，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
“但追她的人多，半个酒吧都是，她就没正眼看过我，就有一天吧，一群人来酒吧闹事儿，我替她上去出头，结果差点给人拿酒瓶子开了瓢，那天之后她就愿意拿正眼看我了。”
肖言凯转过头去，掀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给程沅看，果然有一道已经愈合的伤疤。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都不知道。”
程沅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确定过往两年的时间里他都没这个记忆。
“你不知道？你他妈那会儿一身心都扑季霖身上呢吧，你为什么不知道你没点数吗？”肖言凯伸手推了程沅一把，“真他妈不是兄弟！”
程沅不好意思地清了下嗓子，又想起上次他来南城卖醉说自己分手的事儿。
“那你们事情解决了吗？你妈那事儿。”
肖言凯吃了块水果，含糊不清地说：“解决了啊。”
程沅眼睛一亮，问他，怎么解决的。
“我妈本来也不是干涉我谈恋爱，她就是对依依有点误会，在我的不懈努力下误会解除了，事情不就自然解决了。”
程沅向后一靠，他妈那是没法接受他是同性恋这个事实，压根就不是对季霖有误会，而且相比之下他妈做的狠多了，关键这一切他自己还有无法开脱的原因。
压根就没法做参照。
程沅满上一杯酒，碰了碰肖言凯的杯子，祝他和许依依长长久久。
肖言凯乐了，举杯也想还个祝福，结果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服务员就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跑来，面色惊慌地说道：“你们那个朋友，在后厅和嘉文打起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程沅在听到前面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冲了出去。
等他赶到后厅的时候，俩人已经被工作人员拉开，陆嘉文坐在凳子上，好几个人围在他面前又是上药又是嘘寒问暖。
而季霖就一个人靠在门框上，一边用手背随意擦拭着嘴角伤口上冒出的血珠，一边眼神狠戾地盯着陆嘉文，像一头随时准备狩猎的野狼。
程沅一看见这幕，心都被攥紧了。
季霖不像他，不是个冲动的人，一言不合就和人干架，就连当初游文华这般骚扰他，季霖也没当众失控过。
一定是有什么触碰到他底线的事。
所以程沅压根就没问他打架的原因，一言不发就冲进对面的人群朝着陆嘉文脸上又是一拳。
周围爆发出一阵惊呼，紧接着几个反应快的人立马拉住盛怒中的程沅，可第一下竟然没拉住他，程沅也不管面前是谁，反手捏紧拳头揍了过去。
眼见场面又要失控，季霖叫住了他：“小沅，过来。”
这句话仿佛一剂镇定剂，程沅松了手，狠狠剜了几眼面前的人。
他回到季霖身边，用纸轻轻擦拭着季霖嘴角的伤口，等不再有血往外冒，他又轻轻吹着气。
“疼吗？晕吗？”
季霖摇摇头，拉过他的手：“走了，回家。”
陆嘉文这时叫住了他们，程沅那一拳给他又脸上又添了一块色彩。可他却不甚在意，只是笑着看向季霖，说：“季霖，我提的事你再考虑考虑呗？”
季霖一瞬间又攥紧了拳头，腾升着怒火。
程沅紧皱着眉头，毫不客气地冲陆嘉文说道：“陆嘉文，不管你说的是什么事，我话只说一次，别他妈招惹季霖。”
一瞬间后厅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程沅。
程沅也不杵，挨个盯了回去。
要不是他急着带季霖回家，他才不介意自己一个打他们四五六七个的。
陆嘉文这时才把眼神挪到程沅身上，仿佛才记起刚刚那一拳：“你们什么关系啊，这么护着他？”
程沅盯着他，从牙齿缝里挤出四个字，关你屁事。
陆嘉文耸耸肩：“我只是好奇，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程沅不想再和他说些有的没的，牵着季霖离开了。
而陆嘉文的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他俩相握的双手上，没离开过。
这酒指定是喝不成了，程沅给肖言凯和许依依道了个歉，说下次再好好招待他俩。
肖言凯挥挥手，不说这些，有啥事给我打电话。
等送走了两人，程沅才带着季霖回了家。
给季霖上药的时候程沅也没忘骂陆嘉文，看着这人斯斯文文和和善善的，怎么他妈这么能惹事儿呢。
季霖被他的嘀咕声逗笑，这会儿也不怎么生气了，反倒捏捏程沅的手，哄道：“别气了。”
“没气，我现在就觉得那一拳还揍轻了，你刚刚就不应该拦着我。”
“没事儿别见他。”季霖偏开了眼神。
程沅这会儿在气头上，压根没意识到季霖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只是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我见他？我才不见他，我怕我忍不住会把他往死里打。”
亏他之前还吃飞醋，觉得陆嘉文喜欢季霖，现在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有那顿上千的饭钱，虽然最后也不是他出的钱，但他就怎么想怎么亏大了，得，钱都脏了。
不过这下冷静下来，程沅才询问道事情始末。
“我俩对竞赛看法有些分歧。”季霖淡然说道。
程沅没信，问道：“就这啊？”
“嗯，不按他的思路来就我退出。”
“我靠，凭什么！”程沅这下不淡定了，蹭地一声站了起来，“我去找他说理，说不了理我就揍他一顿，给他打服了我看还这么欺负人不！”
程沅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他知道季霖为了这个竞赛的事儿有多辛苦，好几次他半夜醒来季霖都还在敲代码，足以见季霖对这个比赛的重视程度，结果现在让他退出就退出。
要不是季霖这么理智的一个人，怎么会和他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呢。
季霖伸手拉住他：“行了，就算他现在再让我重新加入我也不会去的。”
“那就这样算了？”程沅还是气不过。
“没，我知道怎么做。”
见程沅还是站着没动，眉头皱成了一条河，嘴角垂着，眼神冷着。
季霖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像哄小孩儿。
“宝贝，别生气了，嗯？”
第三十八章 瞒
【我不能阻止他去奔赴前程，也没法阻止自己去爱他】
这一声宝贝轻而易举就把程沅心里的火浇熄了大半，他现在发现，季霖是越来越知道怎么操控他的情绪了，他就像掌握了一个名为程沅的开关。
这可真不是啥好事，但他又没法控制。
程沅又检查了季霖身上没发现其他的伤，看来陆嘉文那儿应该是没讨到什么好。
这下他心里的火才彻底灭了。
后面他就再也没遇到过陆嘉文，季霖也没再提过这事儿。
直到开学之后，程沅主动问过，竞赛的事怎么样了。
季霖当天有晚课，在学校宿舍住，那会儿正在寝室外面给他打电话，淡然说道：“都处理好了。”
但也没给程沅说具体咋处理的，程沅也没问，知道季霖不想多说，他才不愿意去触这霉头。
程沅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他抱怨了一句：“你们那舍友还学习呢？”
季霖笑笑：“他每天都要学到十二点。”
“行，学霸是这样，卷死他人，造福自己。”
季霖宿舍一个室友，大一刚进来就励志要考研，每晚雷打不动学到十二点。
因此每次季霖住校和程沅打电话都得到寝室外面去打，要不然吵着他室友。
夏天有蚊子，冬天又冷，宿舍还有十一点的宵禁，有次冬天没几分钟他就听到季霖一个劲吸气的声音，说话都带着颤，外面风实在大，想来也是被冻的。
所以那次之后程沅就很少再给他打电话了。
偏偏大二之后季霖又经常住校，搞得俩人明明在一个城市住一起却还像异地恋。
他已经对季霖这个室友不满很久了。
“那我挂了。”
“快去吧，等会儿进不了宿舍楼了。”
挂了电话后程沅才看到手机上辅导员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是新生入学艺术学院要开个迎新晚会，要求每个专业必须至少出一个节目，他们美术专业都是一群拿画笔的文青，比不上其他专业的各个有专长。
因此只好上最简单又不容易出错的，音乐节目。
辅导员先是搜罗了各种会乐器的同学，什么钢琴小提琴，二胡选手都差点被她拉上了台。
最后差一个主唱，比唱肯定比不过专门的音乐生。所以思来想去得找一个帅得来镇住全场的人，于是就这么找上了程沅。
按以往程沅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可辅导员最后说了一句，参加节目的同学年底奖学金评选的时候有加分。
程沅心动了，他现在时而富有时而贫穷的。虽然也不到缺钱的地步，可他想送季霖个礼物，想很久了，需要攒钱。
况且不就是上台唱歌吗，他唱得又不难听。
这么一想，程沅爽快答应了。
他们辅导员也是个行动派，说干就干，当下就拉了个群，在群里发了个录音软件和两三首备选歌曲，让他们这几天的时间每首歌都录一遍，她听听效果。
家里的台式电脑前几天出故障了一直还没找人修，自己的笔记本又在宿舍没带回来。没办法，程沅只好借用下季霖的笔记本。
原本还担心太晚季霖已经睡了，找不到人要开机密码。
结果人电脑压根就没设密码。
程沅打开后在网站上输了那个录音软件的名字，弹出的搜索词条上自动显示了季霖过往的搜索记录。
他眼尖地看到了一条「雅思报名」。
程沅呼吸一顿，季霖搜这个干嘛？他要报考雅思？他想出国？
想去哪里？要去多久？是毕业了就去还是直接做交换生去？
无数道不明的问题接踵冲进他脑子里，把他心搅得一团乱。
程沅没忍住，给季霖发了条消息，问他睡了没？
季霖很快就回了他，刷牙呢。
程沅在对话框里的字打打又删删，他不是个矫情的人，季霖如果想出国他肯定是支持的，他已经毁掉了他一次前途，不能再毁掉第二次。
可季霖可以给他说的，不用瞒着他的。
季霖刷完牙躺到床上，发现程沅的消息依旧没发过来，对方正在输入中，输入了都快有十分钟了。
他敲着字回过去，写什么作文呢。
输入中的字样消失了，过了一分钟，程沅回他，下周我们学院迎新晚会，我要上台唱歌，你来看吗？
季霖：就这几个字你打了十分钟？
程沅：你问题怎么这么多，我不好意思不行吗？
季霖笑笑，翻了个身，爱炸毛的小狗，总是让人忍不住替他顺顺毛。
季霖：去。
程沅：我用了下你电脑，下个录音软件。
季霖：你用。
程沅回了他一个句号，结束了对话。
他关掉电脑，觉得季霖应该也不是有意瞒着他，说不定哪天就给他说了呢。
而且就一个搜索记录也代表不了什么，程沅安慰自己别搞那么敏感。
他下好了录音软件，把那几首备选歌曲都挨个唱了遍。
程沅这几天练歌练上了瘾，做什么都得哼哼两句，又不好好唱，就连现在坐沙发上打游戏嘴里都没停，季霖听着就像蚊子在耳边飞，搅得他心烦意乱。
季霖从茶几的果盘里拿了块草莓塞程沅嘴里，想把他嘴堵住。
正逢程沅的人物在游戏里阵亡，他咬着草莓凑上去亲了口季霖，笑着说：“真甜。”
等他想亲第二口的时候，季霖伸手把人挡开了：“看书呢，别烦。”
程沅一瞟，季霖手上确实拿着他看不懂的专业书。
“明明你先招我的。”程沅不满说道。
“喂你草莓就是招你了？”
“不然呢！”程沅回答得理直气壮。
“我是嫌你太吵了想让你安静会儿。”
会错意的人也不觉尴尬，反正他厚脸皮惯了，正好游戏角色的复活时间到了，程沅重新拿过手机，哼哼道：“我那不是在练歌吗？”
“练歌你就好好练。”
“那不行。”
季霖觉得好笑：“还藏着掖着呢？”
“对啊，要等你来看表演的时候再正式唱给你听。”游戏里敌方的水晶被推掉，传来victory的胜利声，程沅扔掉手机，笑着凑上来说：“保密。”
“行，我也不好奇。”季霖把目光重新又挪回了专业书上。
程沅这会儿倒安静下来不哼哼了。但没几分钟他电话又响了起来，季霖看他接起，挺高兴地和对面聊了两句。
等他挂掉电话，季霖还没开口问，程沅就主动说道：“彭彭妈妈给我打电话了，说那个人渣一审的结果下来了，判刑五年，他俩的离婚手续也办好了，彭彭归她，这会儿又打电话来谢我。”
看他眉眼都洋溢着喜悦，季霖也被感染，说出口的声音都不自觉上扬了许多。
“是该谢谢小程老师。”
这是季霖第一次这么叫他，明明挺平常的一个称呼，他班里的小朋友和家长都这样喊他，可偏偏从季霖嘴里出来，就喊得他心痒痒。
“你乱喊什么呢？”
季霖一脸的莫名其妙，就看着程沅自顾自地红了耳尖。
怪可爱的。
不过季霖没想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随口问了句：“这段时间陆嘉文没联系过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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