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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根的红晕还没消散，一听这名字，程沅气马上就上来了：“联系我干嘛？找揍？”
季霖点点头，话都说到这儿了，程沅也直接问道：“你竞赛那事儿到底最后怎么处理的？”
季霖看了他一眼：“我退出，顺便把他也举报了，俩人都别参加了。”
程沅想了想，确实是季霖的作风。
“那不可惜啊？”
“不可惜，不是很重要的比赛，只是对后续有留学需求的人加点推荐分而已。”
这话一出程沅愣了几秒，想起他那天在季霖电脑上看到的搜索记录。
他装作不经意地，顺着话题随口一问：“你想出国？”
季霖翻书的手一停，他抬眼看看程沅，说：“没想那么远，我就随便参加个比赛。”
我都看到你的搜索记录了。这句话在程沅嗓子眼里过了一遍又被他咽下去了。
他笑笑：“我就随便问问。”
迎新晚会开始的那天，程沅专程翘了最后一次排练去校门口接季霖。
他当时已经换好了衣服做好了发型，干净的白衬衣配上领带，额前的碎发被分到两边用发胶固定出好看的造型，露出额头的程沅显得不那么乖，更具攻击性一点。虽然他平时在别人面前也不乖，板着个脸充当凶神，可在季霖这儿他就是个乖乖狗。
就这么板正亮眼的人笔挺地站在校门口，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注意力。
包括季霖。
少年笑着冲他招手，笑容比阳光还亮眼，成为了他整个青春时光里最为心动的瞬间。
见季霖没动，程沅走上前去撞了下他的肩，笑道：“发什么神呢？被我迷住了？”
季霖轻笑出声，不愿承认。
“你要是喜欢我穿白衬衣的话，”程沅思考了一下，“下次换我来上你，我就再穿给你看。”
“那你找找谁愿意让你来，你就穿给谁看吧。”
“小气鬼。”程沅手里拿着水，给了他一瓶。
这是季霖第一次来程沅学校，他们大礼堂离这个校门还蛮远，俩人走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到。
程沅这身本来就够亮眼的了，再加上季霖，俩人一进礼堂就享受到了数道注目礼。
季霖有些不自在，好在程沅很快给他安排好了座位。
等回到后台时，程沅就被人追着问，还是个男的：“那帅哥是谁啊？我们系的吗？没见过呀？”
程沅坐在椅子上等化妆师给他上妆，他底子好，压根不用咋画，也就走个流程。
程沅一眼就能看出这人属性：“不是我们学校的，你就别惦记了。”
那人撇撇嘴：“咋啦，异校怎么了？现在异地都有玩具能一起玩儿了，区区异校……”
程沅差点一口水被呛住，该说不说，他们学校这艺术系的人还挺开放。
“他有对象了。”
“有对象怎么了？有也可以……”
程沅直接打断了他：“他对象是我。”
“是你怎么了？啊……是你啊……那……”男生对上了程沅要吃人的眼神，一颤，“那是你的话，你俩可真般配！”
不仅开放，还挺能屈能伸的。
美术专业的表演在倒数第二个，季霖坐了蛮久才等到程沅上台。
大概他们专业也知道自己比不上其他专业的人多才多艺。因此一上台就让人熄了所有灯光，只留一束光，就打在程沅身上，突出这镇场子的帅。
程沅迎着光站在舞台中央，低头整理着话筒，等确定没问题了，又偏过头朝人打了个手势。
伴奏声随着乐器的弹奏声在礼堂内缓缓响起，程沅朝观众席看去，找寻着季霖的位置。
第一个音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对上季霖的双眼，盛不下的爱意从眼中倾泄而下，就着缱绻的眼神，在季霖的注视中，他踩着音阶开口。
程沅的歌声清亮又干净。
像他穿的这身白衬衣，也像夜雨涤尘后的朗月，更像他心脏跳动的开口，在对视中怦然而生。
季霖这才发现他其实一点也不了解程沅。
初见时只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任性顽劣一点就燃。可他其实善良明朗，会画画会唱歌，有着数不清的优点。
虽然还是一点就燃，可依旧不影响有无数的目光与注视在他身上停留。
在不知不觉中，就连自己也已经注视了他许久。
一首歌结束得很快，程沅换回了衣服就悄悄溜到观众席上接走了季霖。
傍晚的校园行人并不多，两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程沅有些小得意地问他：“怎么样，我这歌唱得？”
“好听。”季霖没有任何犹豫地夸奖道。
原本还以为他不会做任何评判，要把这话题糊弄过去，没料到季霖直接给了这么直白的两字，程沅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反而红了耳根。
“夸你你还不好意思了？”
“哪儿有！就是你这夸奖也太敷衍了。”程沅揉揉耳朵，小声说着。
“没敷衍你，我认真听了，很好听。”
程沅眉梢都染上了笑，一个人在路上傻乐。
乐着乐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摸了摸鼻子，犹豫着开口：“我那天用了下你电脑。”
季霖不明所以：“用呗。”
“你浏览器的记录没删。”
“没删就没……”季霖一顿，想起自己前不久搜过雅思考试的一些东西，于是话没说完就咽了回去。
程沅此刻的心情却异常平静，他想，有什么困难还是他克服不了的呢？
季霖一个直男现在都能和他拥抱接吻做亲密无间的事，区区出国留学，几张机票的事，他以后努努力多赚点钱经常去国外看他就是了。
于是他很平静地问道：“你想过出国吗？季霖，我想听实话。”
程沅此刻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他所信奉的神明没法去欺骗他。
季霖摸了摸衣服兜，没找着烟。自从和程沅在一起后，他好像很少抽烟了。
“想过，但还没想好。”他如实说道。
程沅似乎松了口气，笑笑：“我没法阻止你出国，也没法阻止自己继续爱你。”
他偏过头看向季霖，格外平和，“只是，你不要瞒着我，你如果做好了决定，一定得告诉我。”
“求你了。”
最后三个字程沅说得很轻，像一阵风一样的轻飘飘吹过季霖耳边，却吹得他心脏一颤。
季霖对上他的眼睛，和方才在观众席上对上的眼神无差，爱意翻涌。
他听见自己说：“好，不瞒你。”
第三十九章 情人节
【我永生难忘的情人节】
今年的冬天来得迅猛又急剧，明明前一天还只用随便穿件外套出门，第二天就冷得要裹羽绒服了。
正好晚饭后程沅嚷着要购置生活必需品，俩人就来了楼下超市。
程少爷买东西依旧毫无节制，看到什么都想买，他一路走一路往推车里丢东西，季霖就在后面看着，家里有的，不好吃的，死贵的，同一种类的，他统统又给捡回了货架上。
程沅一回头，发现自己选的那么多东西怎么都凭空消失了。
他抬眼看看季霖，又看看推车，再看看后面的货架，瞬间就明白了。
“你什么意思啊？不给我吃是吧？”
“你有钱？”季霖挑眉。
程沅最近忙着期末，美术专业的期末尤其麻烦，得画好几门课的作业，他画板上的画纸都堆好几张了，因此已经好久没在网上接稿了。
“我没钱！”不过这也不妨碍程沅回答得理直气壮。
“嗯，这年头，”季霖又从推车里拿出了一盒程沅放进去的进口饼干到货架上，“有钱的才有话语权。”
程沅一把抢过那盒饼干：“不行，这饼干必须买，我想吃好久了！”
“是吗？可家里还有三盒。”
“……”程沅有些尴尬地看回手里的饼干，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不一样，我拿的这个…是草莓味的。”
饼干盒上一片英文，季霖瞟了一眼，就没见着有和草莓相关的单词，唯一有点牵连的可能就是盒子底部盖了个粉红色的圆章。
但季霖懒得拆穿他，嗯了一声当做默许。
计谋得逞，程沅成功地捍卫了自己的饼干权。
大概是马上要到情人节的原因，超市生活区的地方到处都摆着情侣用品，情侣水杯，情侣拖鞋，情侣睡衣，每样东西都成双成对的。
程沅随手拿起一对陶瓷杯，周边的小情侣们每次挑杯子的时候都跳过了这对，怎么说呢，丑得很独特。
理智告诉程沅，这杯子的造型应该是小猪或者小狗。但视觉感官又告诉他，这明明就是小丑。
可程沅越看越喜欢，不伦不类的，还怪可爱。
他拿起杯子问季霖：“买一对？”
季霖看向他手里奇形怪状的杯子，眉头一皱：“丑死了。”
“丑是丑了点，但这多特别啊，看久了不也挺乖的。”
程沅拿起了粉红色的那个：“你用这个。”
季霖拿起他手上的杯子端详了几眼，实在丑得离奇，也不知道程沅是怎么入了眼的。
“不买。”他语气肯定地说道。
“干嘛啊你？”程沅放回了杯子。
“我怎么了？”季霖莫名其妙。
“我买点什么你都不干，你就嫌我呗，不想和我用一样的！”
季霖被这一通歪理给逗笑了：“不想买丑东西就是嫌你了？”
“这是东西丑的问题吗？”
这是你压根就不想和我买情侣用品的问题！
季霖被他越说越懵：“那不然呢？”
大概是又想到了季霖说的「有钱才有话语权」，程沅没再和他就「杯子丑不丑」这个话题展开讨论，他将丑杯子放回货架：“不买就不买。”
俩人又逛了会儿买了些必需品，期间程沅一直都没再说话，得季霖拿着东西问他要不要，他才点下头或者摇个脑袋。
回去的路上季霖提着购物袋，东西买得多看起来很大一袋，季霖提着倒是不累。
但他看着自己走在前面没一点有等他意思的程沅，停在原地说了句：“重死了。”
五、四、三、二、一。
季霖在心里默数，果然程沅又走了五步后转过身，臭着脸向他走过来，骂骂咧咧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
“这点东西就嫌重，你他妈肾虚啊！”
“我虚不虚你不知道？”
程沅心里还烦着，他推开季霖：“滚蛋，这时候就知道耍流氓了啊，喊你买杯子的时候怎么不情不愿的。”
季霖有时候是真的搞不明白程沅的脑回路。就比如这句话，到底两者之间有什么逻辑的必然性吗？
等回了家，程沅把东西往桌上一放，就坐电竞椅上打游戏去了。
季霖也没去哄他，坐旁边看他玩儿。
程沅玩游戏呢，是技术菜人品非，偏偏瘾还大。
季霖就在旁边看他开宝箱抽卡，宝石钥匙都耗光了也一个好东西没开出来。
程沅骂骂咧咧地打开了另一个游戏。
季霖又看着他负战绩地连输了好几局，最后干脆演变成和队友的互喷模拟器。
程沅在游戏里骂完最后一句话就退出了，他暴躁地取下耳机喝了口水。
季霖在一旁一直都是故作深沉地看程沅玩游戏，这会儿终于笑出了声。但在程沅看过来的瞬间，又恢复了一脸严肃的样子。
“你看我干什么？”程沅没好气地说道。
“看你打游戏。”
“我不是瞎子，我是说你看我打游戏干什么！”
“学一下技术。”季霖睁眼说瞎话。
“找揍啊你！”
“没，我不会玩游戏，教教我呗。”
看他一脸真诚也不像是说谎，程沅一想他高中那努力拼搏的劲儿，多半也没时间玩游戏的。
“那你过来。”
季霖坐近了点，程沅开始给他讲解游戏的获胜机制，怎么杀死对手，怎么获取胜利，怎么买装备，怎么升级，技能怎么放等等。
季霖学得很认真，学霸的脑子学啥都快，没多久他就上手了。
程沅让了位置，给他开了局匹配。
然后他就看见季霖操作的九尾狐一头扎进了野区。
“干嘛呢你？”
“这不是有怪吗？我打它得金币啊”季霖回答得理所应当，并且在最后一个平A即将收掉野怪的时候，被自家打野抢走了。
“……”然后他又看见季霖一个Q技能朝打野身上扔去。
“你又干嘛呢？”
“他抢我东西。”
这会儿打野停下了，没多久公屏上就出现了一行字：你ꁘꁘ有病？
季霖扭头去看程沅：“他骂我。”
“看到了。”
“那我骂回去？”
程沅点点头同意了，他也挺想看看季霖骂人是什么样的。
然后就看见季霖一脸深沉，在键盘上噼里啪啦一顿输出，打出一行字：你才有病。
“……”这年头小学生都比他会骂吧？
程沅这下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得停不下来。
看他这副样子，季霖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程沅点点头，笑得说不出话。
“那还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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