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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不相欠(近代现代)——给我一打折扣券

时间:2023-08-31 08:38:14  作者:给我一打折扣券
  “那个,你等我一下。”
  程沅快速回房间换好了衣服,胡乱擦拭着头发,确保没再滴水后才重新回到门口。
  “你有事儿吗?”
  蒋闻璐这会儿也已经反应了过来,只当程沅是和季霖合租,她问道:“季霖不在吗?”
  听到季霖的名字后,本来面无表情的程沅此刻脸色沉了三分:“不在,找他有事吗?有事给我说就行了。”
  程沅这话说得有些奇怪,可蒋闻璐心里着急,也没往深处想,只是有些急切地说:
  “那你能联系上他吗?他提了延期出国的申请,老师让我帮忙劝劝他。”
  一句话里的信息量实在太大,程沅被炸得脑子一团乱麻,只好挑最重要的问。
  “延期申请?他要延期?为什么延期?”
  “对,他没给你说过吗?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延期。”蒋闻璐觉得他俩既然能合租,那就说明关系不错,季霖应该给程沅提过这事儿,“我俩申请的那个学校今年机会特别难得,明年可能就没这个名额能去了。而且他如果想留在那边发展,错过今年这个机会就再也没有了。”
  上一句话还没消化完,这句又把程沅砸得晕头转向。可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用词,他问:“你俩申请?”
  蒋闻璐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对啊,这次只有两个名额,就是我和他。”
  程沅第一次体会到难堪是一种什么情绪,他抓乱了整理好的头发,想笑又笑不出来,想发泄怒火又找不到对象。因此他表情很怪异,像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你刚刚说想要留在那边发展又是什么意思?”
  “嗯……因为下一届他们的导师是很厉害的人物,报名的都是想跟着他发展的吧?那跟着他,不就是得留在那边吗?”
  怪不得,怪不得季霖从来没给过他确定的答案什么时候会回来,原来是压根就没打算回来是吗?
  程沅不说话了,扶着门框直直地站立着,仔细看地话,能发现他在极细微地颤抖着。
  蒋闻璐着急地问他:“那一会儿季霖要是回来了,你能帮忙劝劝他吗?或者你告诉我,我给他打电话。”
  程沅没回答,而是问了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们老师为什么让你来劝他?”
  “啊?”蒋闻璐微张着嘴没说话,但脸上渐渐泛起的红晕还是出卖了她,小女生的心思永远藏不住,答案简直呼之欲出。不是因为只有他俩要去这所学校,也不是因为他俩认识。
  是因为,所有人都觉得他俩是一对。
  程沅不想再听什么答案了,他把手从门框上松开,面无表情地告诉蒋闻璐,自己会帮忙劝劝。
  蒋闻璐离开后,程沅依旧站在门前,低着头,看着头发上滴下的水在地板上汇聚成小小的一团,他看着看着就笑了,水珠越聚越大,到后面好像滴下来的就不再是水了。
  这算什么呢?这叫什么呢?这么多年又是什么呢?
  他不可控地想起陆嘉文给他说的话——
  “我那天问了他你俩是不是情侣,可他说不是。”
  “他在学校里可是一直说自己单身啊。”
  想起那天电话里季霖告诉他妈妈的回答——
  “我和他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他,没有真心,我一点也不喜欢他。”
  想起自己酒醉后低身下气的祈求,想起季霖未曾有过的回应。
  他撕开自己一直蒙在眼前的黑布,终于看清了季霖是从来就不属于自己的。
  程沅缓缓蹲在地上,他紧咬住牙,一拳垂在了面前的墙上,同时绝望又嘶哑地发出了一阵低吼。
  这么多年他真是,太可笑了。
  季霖回来的时候家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他以为程沅不在家,正疑惑地打开灯时就看见了蜷缩成一团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程沅,吓了他一跳。
  季霖问他:“怎么不开灯?”
  程沅没答话,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这时季霖发现了他手背砸墙砸出来的伤,交错着看起来触目惊心,他走上前去拿起程沅的手,皱着眉问道:“又打架了?”
  程沅一把将他的手挥开,这时才正眼瞧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程沅的整个眼睛都是通红的,好像脆弱地一眨眼就能掉下泪来。
  季霖蹲下来去看他眼睛,以为又出什么事了,问他:“程沅,说话,到底怎么了?”
  程沅一把将他推开,季霖没站稳,一个趔趄,后背撞上了茶几边缘,疼得他出了点汗。
  平日里季霖哪怕受一点伤。不论是装的还是真的,程沅永远是跑在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可他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季霖直起腰,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紫了一片,程沅却在这时抢在他之前开口:“你要和蒋闻璐一起出国?”
  “不是我要,只是恰巧。”季霖起先还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这会儿反应过来才解释,“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又瞒着我?”
  季霖觉得好笑,今天整这一出就是因为这件事。
  “因为我就知道告诉你会变成这样,而且现在说这个已经没意义了,我申请了延期,今年不…”
  “那他妈到底什么才有意义!”程沅却像是突然暴起,他一脚踹向季霖身后的茶几,茶几划过地板发出刺耳地刺啦声:“和我在一起有意义吗?”
  季霖也不忍他的气,声音降了几度:“你到底在在意什么?我都说了我今年不走了!”
  程沅又突然笑了起来:“季霖,别他妈搞得像你要为我做多大牺牲似的,我他妈还不起!你不是已经决定不回来了吗?那今年走还是明年走,有区别吗?有吗!”
  “程沅,我还没想好。”季霖死死盯着他。
  “没想好?是没想好怎么告诉我是吧,不用了,已经有人告诉我了。”程沅从沙发上起来,像一颗颓败枯萎的树苗,慢慢朝门口移动。
  季霖一把将他拽了过来,说:“我不知道谁告诉的你这些,我承认我最开始报名的时候是有留在那边的打算。”
  季霖的话一字一句像一把无情的锤子,敲得程沅心里哗啦啦作响,他还在说:“可是后来我犹豫了,我没这么决绝了,程沅。”
  程沅听着听着眼泪就从通红的眼眶里滑落,季霖这句话就像是在告诉他,程沅,你再努努力,再努努力我就会为了你留下来了。
  可程沅只觉得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努力了四年,四年时间只换来了季霖的一句「我犹豫了,我没有那么决绝了」,那他又要努力多少年,才能让季霖为了他回来呢?
  程沅觉得不可能了,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了。
  他头一次哭得这么悲痛,却又紧紧咬住牙,不想让自己哭出声,缓了好半晌,他才沙哑着声音说:
  “反正你们所有人最后都要离开我,早一点,晚一点,都没差别的,除非你能不走,你能吗?”
  程沅觉得自己不需要听到回答了,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在这一千四百六十天里,季霖每一天都在告诉他答案,只是他自己脑子不清醒,不愿意承认这就是答案罢了。
  果然,季霖没有回答他,而是握紧了拽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也从痛楚转变成了愤怒,他笑了一声,反问程沅:“程沅,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留下来?”
  对啊,他有什么资格,他从来就是最没有资格阻止季霖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
  “想让我留下来是吗?程沅,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到不了今天这个地步,可能确实就不会想出国了”
  因果报应,他妈妈说的果然没错,这么快就报应到他身上来了。
  程沅掰开他的手,手腕上被季霖握出了一刀红痕。
  “你果然一直记着。”
  一声嗤笑传进他的耳朵里,接着季霖问他:“难道你忘了吗?”
  “我当然没忘,我怎么敢忘!所以这四年来我竭尽所能对你好,我想补偿你,我把自己变成了最恶心的样子,我他妈像条狗一样讨好你,你呢!你呢!这么长时间了对一条狗也该相处出感情了吧?你对我有感情吗?”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季霖眼睛也被怒火烧得通红,简直要失去理智。
  程沅自嘲般笑笑:“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陆嘉文给我说学校里所有人都以为你单身。行,我理解你,你给我妈说从来没喜欢过我。
  你明明知道我就在旁边听,你明明知道我会难受,你还是这么说,我也理解你。可是现在又告诉我,你准备和前女友一起出国,还不打算回来了。”
  程沅狠狠闭上眼又睁开,他说:“季霖,我他妈没法再理解你了,我到底在你心里算什么?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喜欢了就逗逗,腻了就随时走人是吗!”
  埋在双方心里的那根刺还是被拔了出来,被对方当做锋利的武器,颤抖着,毫不犹豫地,涨满泪水地,刺得对方遍体鳞伤。
  季霖望着他因愤怒而涨红的脸。看着他说完后还颤抖的嘴唇,看着他眼里盛满痛苦的泪水,季霖却说:“没有人要逼你当一条狗。”
  嘲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程沅忍无可忍,一拳朝季霖脸上挥去,这一拳他一点力也没收,季霖被打得后脑勺直接磕在了桌子上,疼得他眼冒金星,程沅这时又掐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恶狠狠地说道:“季霖,我真他妈想挖出你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话说得一句比一句狠,可握在他脖子上的手却始终下不去力,他感受着季霖颈肩的跳动,像每一次缠绵后的耳语,很柔很轻,像缠绕在他身体里的一根羽毛。
  程沅最终一拳砸到季霖耳旁的桌子上,手上的伤口再次重新裂开,汩汩地淌着血,程沅看也没看一眼,转身离开。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季霖,我们结束了。”
  哄人的话果然从不作数,该离开的人还是会离开,用四年谎言编织的美梦一碰就散了,季霖曾亲吻着他的眼睛,许下最庄重的承诺,他说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他现在才明白,永远这个词,向来是无法兑现的。
 
 
第四十七章 五年
  【我又一次遇见了他】
  五年后。
  今天的闹钟还没响,程沅就睁眼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六点整,离平时起床还有半小时。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六点半起床,然后去楼下跑步,回来吃个早饭,再去公司。这是他生物钟养成后第一次,在六点半之前醒来。
  肖言凯有时候会到他家住,每次都得感叹一下程沅这极其优秀的生活作息,不熬夜不赖床,24小时工作之余还能抽时间锻炼。肖言凯调侃他,我是真没想到你也能有这么规律的一天。
  程沅当时正在泡咖啡,闻言一怔,不可避免地又想起了大学那会儿,和人通宵玩游戏才是常态,经常一觉又睡到中午,季霖看不惯他这种萎靡的作息,强拉着他早睡早起了几次,把程沅折腾地够呛。
  季霖。
  肖言凯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打着哈哈把话题转开。
  自从程沅和季霖分手后,这个名字简直就是程沅此生最大的雷区,这么多年过去已经好多了,刚分手那会儿才严重,程沅整个人像是有应激反应一样,肖言凯说每一句话前都得在心里打上几遍腹稿,想想能不能说,憋得他都快成结巴了。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程沅觉得自己已经把过去那些事都忘了,谁还没一段失败的感情呢,在他往后几十年里,那四年的时间简直短暂得不值一提。
  可直到昨天和季霖再次碰面,程沅才意识到,过去的烙印早就刻进了他的血肉,往前走的每一年,都只是在加深这些烙印的痕迹。
  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这些有得没得,昨天晚上还差点失眠了,程沅又闭眼尝试了几分钟,最后还是从床上坐起来,任命地洗漱完跑步去了。
  等程沅跑完回来洗完澡,也才不到八点,他正准备泡杯咖啡做个三明治,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程沅走过去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也没多想,接了起来。
  桌子边有杯水,他边喝边问:“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说:“是我,季霖。”
  程沅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盯着这串陌生数字看了许久,他确认不是季霖原先的手机号,他换电话了,怪不得以前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呢。
  程沅没给季霖说第二句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顺手又拉进了黑名单。
  反正也不用再打了。
  因为这通电话,程沅没了吃早饭的兴致,直接开车去了公司。
  程沅刚接手公司那会儿也每天忙得不吃饭,或者就随便糊弄几口,时间长了就得了很严重的胃病,有一次甚至送进了医院的急救室。从那天开始,程沅每顿饭都准时准点吃。
  这会儿到了公司,胃部又传来隐隐的绞痛,他翻箱倒柜从抽屉里找出一瓶胃药,还差一个月过期,正想和水吞,又想起自己从起床到现在一口东西还没吃过,空腹吃药,还是算了。
  结果一忙又直接忙到了中午,药和早饭,一样也没吃。
  正好这时秘书敲门进来,说蜂鸟科技的季总在楼下,有事要和您商量。
  程沅头也不抬地说:“不见,让他有事找副总去谈。”
  秘书听完话后没走,有些为难地在踌躇站在门口,斟酌着开口:“可是,季总说事情很重要,一定要跟您谈。”
  刚刚忙起来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闲下来了胃痛的感觉又卷土重来,程沅手按向胃,不耐烦地说:
  “给他说,这个项目从现在开始全权由副总负责,我不过问,他要是不想谈就滚。”
  秘书大概是没见过程沅用这样的语气谈论合作对象,难免惊讶。可她跟在程沅身边也好几年了,很快就反应过来,一边说着我明白了程总,一边退了出去。
  程沅此刻手里握着那瓶胃药,却看也不看地扔进了垃圾桶里,他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只有疼痛才能麻痹他的神经,让他能从季霖这两个字里脱离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用过这种方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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