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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一到，一行人就在订好的五星酒店一齐吃了个饭，让季霖没想到的是，蒋闻璐竟然也在场，他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的国。
国外的时候俩人虽然在一个学校，但因为专业不同，碰面的几率更是少得可怜，蒋闻璐来找过季霖几次，有一次终于鼓起勇气把自己心思告诉了季霖，可季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从那天起，俩人就断了联系。
蒋闻璐在席间看见了季霖，也只是冲他大方笑笑。
今天来的人高中关系都挺不错，又都是二三十岁的人了。虽然不排除有想要看戏的人存在，但至少没人还会幼稚起哄，因此这顿饭也算不上尴尬。
季霖的这场偶遇也制造得非常成功，他估摸着时间，谈话间自然地结束了这顿饭，一行人坐电梯到大厅的时候，正好碰见了从另一架电梯里出来的程沅。
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程沅脸上泛着点点红晕，想起他以前三杯倒的模样，季霖皱起了眉。
程沅一眼就从人群里看到了季霖，像当初转学站在班级门口，这人实在太过耀眼，总能第一时间就吸引住他的目光。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走了出去。
一行人原本还闹闹哄哄，见到程沅的那瞬间都静了下来，季霖听到有人小声问了句：“那人好眼熟啊？是…程沅吗？”
王向杰眨着眼，确认自己没看错，一个飞扑就冲了过去。
程沅不察，被撞得一个趔趄。
“我靠！程沅！真的是你，我这两天是撞什么运了啊，一个你一个季霖，失踪人口大回归啊？！”
季霖一怔，听王向杰这意思，分手之后，程沅也和他们没再联系过了？
身后那群人听到真是程沅，一个个也围了上去，程沅是高三才转学来的，和他们接触的时间不长，再加上程沅性格乖张，和他有过往来的人一只手就数得过来，大部分人可以说是都没和他说上过几句话。
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喝了酒，情绪早被调动了起来，再加上有王向杰这个活跃气氛的人开头，大家就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好几个都冲上去和程沅打着招呼。
沈弋慢慢走了过来，撞了下季霖的肩，问他：“故意的？”
季霖笑笑：“说什么呢？”
另一头的程沅显然有些经不住这架势，他匆匆说了几句客套话就想走，王向杰拦住了不让，说这么久没见了不和我们喝一杯啊？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程沅扶额，他余光下意识地朝人群外一瞥，对上了季霖的目光，他有些慌张地移开，又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影。
蒋闻璐。
程沅心一沉，像是有什么东西咕噜一声摔进了湖中心，表面上没什么风浪，可只有程沅知道，那东西一路跌进了湖底。
程沅随便找着借口拒绝了邀请，季霖心下一慌，正想着要不然待会儿用什么法子自己也溜走追上程沅，就听沈弋在旁边低笑一声，然后走上前去和程沅打了个招呼。
“程沅，好久没见了，要不给我个面子，我们去聚聚？”
程沅还没忘，自己还欠了沈弋一个人情，当初高考结束他死活找不到季霖，快要崩溃的时候，是沈弋告诉了他地址。
虽然他们最终并没有得到好的结果，但那个时候，他确确实实要感谢沈弋的。
程沅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沈弋开了口，他没法再拒绝，只好答应了。
王向杰一无所知，他只当沈弋面子大，勾过沈弋的肩膀，嘿嘿一笑：“没想到你面子这么大。”
沈弋一把将人推开，和直男没话说。
王向杰又扭头问季霖：“季霖，再去喝点，去吗？”
季霖眼睛一直看着程沅，眼底弥漫着不易察觉的笑，说：“去。”
第四十九章 往事
【我在二十七岁这一年，解开了二十岁时的心结】
这个酒店的十五楼就是一家酒吧，程沅是酒店的VIP，给酒店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订了个包间。
程沅今天就是来和人谈合作的。因此穿得十分正式，西装领带，头发也梳了上去，气派十足。
季霖突然就想起了那年新生入学，程沅在台上唱歌的模样，时间好像有所重叠，他仿佛又看见程沅在他耳边低喃着喜欢你。
可惜一眨眼，程沅只是疏离又客套地站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
有几个同学见程沅在这酒店轻车熟路的样子，不禁打趣：“可以啊程沅，现在混那么好。”
高中那会儿没什么人知道程沅家境。要是知道了估计也说不出混得不错这句话来。
程沅也无所谓，只是礼貌笑笑。
正好这时他接了个电话，是许应打过来的，他知道自己今晚有酒局，掐着时间打电话来问自己要不要接。
程沅随口说：“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碰到了以前的同学，和他们聚聚。”
“那你聚完需要我来接吗？”
程沅无奈叹口气：“你不用每次都来接我。”
潜台词是，你父亲让你在我手下做事不是做这些的，况且我有司机。
他没这么说是想给小孩儿留点面子，他什么心思程沅其实门清。
“行，那程哥你路上注意安全，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嗯，你休息吧，挂了。”
程沅挂完电话后就看到以王向杰为首的人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程沅想想自己接电话的举动，没发现什么不妥，他问道：“怎么了？”
王向杰问他：“程沅，你谈恋爱了？查岗呢？”
“……”程沅心觉好笑，但他又懒得解释是自己助理，便含糊过去了。
可这暧昧的态度落在季霖眼里就是一记惊雷，他想起程沅停车场给他说的话，第一次感觉事情仿佛朝着不可控的事态发展下去了。
程沅是真有男朋友了？
大概是大家都已经一起喝过一轮酒的原因，包间里的氛围放开了许多，一群人聚在一起互相调侃对方高中出过的糗事。
什么你上课迟到被老师拉上台表演节目啦，那视频我到现在还留着呢，你以后可以给你孙女看。
什么谁和谁早恋被抓，当初所有人都不看好，结果你猜怎么着，人家上个月结婚了。
什么篮球比赛输了隔壁班一分，那裁判明显偏心，我有个球明明是三分结果算我踩线。
诸如此类的趣事，每次见面都要被他们提出来说一嘴。
大家聊嗨了不怎么顾得上程沅，程沅也参与不了话题，大部分班级趣事他都没经历过，喝完杯里的最后一点酒，他就在盘算着怎么找个借口离开。
有道目光好像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他抬眼望去，正对上了季霖的眼睛。
不再管心里想的借口合不合理，他站起身正准备开口，结果包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面熟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清来人后包间瞬间安静了下来，季霖不悦地皱了下眉。
这些都落在了程沅眼里，他看着那人，一时没想起来是谁。
直到他听到王向杰小声问着身边人：“谁让他来的啊？程沅和季霖都在这儿呢。”
旁边人也是局促说着：“不知道呀，没人喊他啊。”
程沅这才想起是谁，名字忘了。但程沅记得临近高考那会儿自己在学校操场后面的厕所。
因为听见一群人凑在那儿讨论怎么整治季霖，冲上去和那人打了一架。
男人也不在乎场面的尴尬，热情地和大家打着招呼，调侃道：“你说说，你们年年同学会都不叫我，真够没意思的啊？”
说完他就随手搭上了身边一个男人的肩，那人只能尴尬笑笑。
王向杰也没什么好语气，开玩笑似的：“杜山川，谁让你来的啊？”
这会儿坐在角落里的一个男人讪讪举起了手，小声说：“那个，我发了个朋友圈，他看见了问我们在哪儿，我就给他说了，想着大家都是同学，一年也就聚这一次嘛。”
王向杰似乎还想说什么，一旁的沈弋解了围：“好了，来了就一起聚聚呗，之前是不知道有你联系方式。那你看看要喝点什么”
沈弋一番话让现场气氛没那么尴尬，大家也都立马热络地招呼着人。毕竟是三年同学，打架那回事儿又都过去这么久了，想必也没人还会记到现在。
杜山川顺着台阶坐了下来：“我随便喝点就行。”
他用目光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笑着说：“哟，程沅，季霖，今年你俩也在啊，那人挺齐啊，我来得是时候。”
程沅自然不会接他的话，季霖也只是淡淡嗯了声。
杜山川仿佛这时候才看到另一边的蒋闻璐，夸张道：“班花也来了？”
也不顾周围人的眼神，看着季霖顺势把话说了下去：“你们俩今年一起来，这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刚刚才被活跃起来的气氛，又被当头泼了桶冷水，现场没一个人敢说话了。
季霖抬眼瞧他，神情冷漠：“不是。”
蒋闻璐身旁坐着的女生也忍不住说道：“你别在这儿乱点鸳鸯谱了，璐璐和季霖早没关系了。”
说话的人是方瑶，她显然对这人没什么好脸色，也想快点把话题转开：
“高中那会儿不懂事谈的恋爱也拿来说，那今天可就说不完了啊，我还给程沅写过情书呢，要不要也给我俩配配对啊？”
方瑶年初就结婚了，请了在场好几个人，大家一听也立马笑开了声，蒋闻璐也笑着指桑骂槐：“就你知道乱说，喝醉了呀？”
程沅没想到这种话题也能转到自己头上，他有些不自在，找了个借口上厕所去了。
杜山川的眼神一直在背后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人人都当他是被方瑶的话调侃得不好意思了，没人知道他从那句有情人终成眷属开始，就已经坐立不安了。
但方瑶说蒋闻璐和季霖早就没关系了。
她和季霖……没在一起吗？
程沅闭上眼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诸脑后，在没在一起也不管他的事了，五年前就和他没关系了。
程沅在厕所门口吹了会儿冷风，确认那点情绪又被压进了海底，他才转身准备离开，却没想碰到了个熟人。
蒋闻璐朝他笑笑，借着月光的照耀，整个人熠熠生辉，她看着程沅，大方说道：“聊聊吗？”
程沅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受欢迎过，怎么谁都想和他聊两句。
可他不好拂女生面子，而且严格来说，他和蒋闻璐也无仇无怨的，程沅把话接过，问她：“才回来的？”
“嗯，明天就要走了。”
程沅点点头，觉得话聊到这儿就可以了，再往下也没什么好说的。
蒋闻璐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笑：“都说我明天就走了，后面没什么事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这么不给我面子？”
程沅无奈：“想聊什么？”
蒋闻璐思索片刻，试探着开口问：“嗯……你和季霖，你们两个？”
“我们什么也没有。”程沅回答得毫不犹豫，似乎想极力撇开关系。
蒋闻璐噗嗤笑出了声：“得了吧。”
说完她又收拾好表情，一脸严肃，“程沅，我想我应该欠你个解释。”
“什么？”程沅有些惊讶，不知道她接下来想说什么。
“我想你应该误会了一件事，当初季霖他出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俩纯粹是巧合，我们不知道对方也报了那所学校。”
大概是没想到蒋闻璐会提这些陈年旧事，程沅看着她没再说话。
蒋闻璐继续说了下去：“我那会儿不知道你俩的关系。所以你当年这么问我，我的回答可能给你造成误会了。”她冲程沅抱歉一笑。
程沅盯着脚底踩着的瓷砖，大理石泛着的光耀眼夺目，他朝蒋闻璐摇摇头：“都过去了，不用解释那么多。”
“要解释的，如果你俩最后是因为我的原因而分开，我会愧疚的。”
“不是你的原因，但还是谢谢你。”他和季霖分开的原因，远远不止这一条。
“不用谢啦，其实我那天回去就觉得你们关系不对劲。但我一直骗自己，直到后面不死心傻呵呵地去找季霖表白，他才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蒋闻璐看向程沅，“我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是你。”
滴答，滴答，时间伴随着程沅的血液一同流淌，他愣在原地，季霖竟然会这么说？
但也有可能只是拒绝他人的一个手段，当不了真的，程沅自嘲笑笑。
见程沅不说话了，蒋闻璐问道：“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没，只是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
所以这些都不重要了。
蒋闻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个人确实不太值得喜欢，谁和他谈恋爱谁都得被气死。”
她还有闲心打趣程沅：“我国外认识好几个帅哥，要是你不介意异国恋，要不要我介绍给你呀？”
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程沅竟然笑出了声，他发现多年未见，蒋闻璐变了不少，又或者是自己从前压根就没好好认识过她。
没等程沅开口，蒋闻璐又摆摆手：“算了算了，看你也接受不了异国恋。要不然就不会和季霖分手了，那这样吧，看在老同学的份上，给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
蒋闻璐看向远方的天，那边是他们高中的方向，美丽的姑娘在黑夜里耀眼得像一颗星星，她仿佛在替高中时的自己说：“其实我和季霖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程沅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有点意外？季霖那种三好学生才不会早恋呢。”蒋闻璐说起了一件无人知晓的往事，“那会儿年级上有个追我的男生，天天缠着我，我每天都愁得要命，后来有一天他骚扰我的时候被季霖看见了，我找季霖求助，他帮我赶走了那人，你知道的，那会儿小嘛，总是对这种英雄救美的情节没有抵抗力。”
“那天过后我就在偷着喜欢他了，我原本以为季霖对我也有意思，可后来才发现他对谁都一个样，表面冷淡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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