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双手突然拍了他一下。
容清从他后面冒出来:“你一个人在这儿干嘛呢?”
谢究白见是他,懒懒地缩了回去:“刚去见了老爷子一面。”
容清哦了声,主动帮他推轮椅:“你家这老爷子是真的古怪,大家都怕他,我父母也怕。”
他连连摇头:“唉不说了,我刚才在大厅,看见你的小未婚夫,跟一个男生在一起。”
谢究白原本被压下的那股情绪又冒了出来,他哦了声。
容清:“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他背着你搞什么呢。那徐家小公子,铁定是喜欢他。”
谢究白听着不太舒服:“你又知道了。”
容清嗐了声:“那小男生年纪还小,特别不会掩饰,那副满脸样子,能瞒得过我。”
谢究白恹恹的,没说话。
容清想到什么,提醒他说:“诶你别不当一回事,宴辞社交方面的,该管控还是管控,毕竟他年纪小,见过的世面不多,很容易被诱惑……”
谢究白眯起眼:“你也觉得,他对我并不坚定?”
容清连忙撇清:“诶诶,我不是我没有。我就一个外人,不知道你俩实际情况,不乱评判。”
“我只是站在客观上来说,他确实要比你年纪小一轮,人都是有世俗的欲望的,万一他跟同龄人相谈甚欢,还是觉得跟同龄人谈恋爱更好呢?”
他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毕竟这个年纪的小孩,心性未定。
而且谢究白情况特殊,如果过于信任宴辞,那到时候宴辞要是有二心,骗走的可不只是谢究白的身心,还有整个庞大的谢家。
巨大的利益下,不要考虑感情,豪门圈子向来如此,如果说什么‘我相信他’,就太无脑和愚蠢了。
谢究白难得沉默,半晌才复杂地说:“所以你觉得年龄差,不好?”
容清闪回躲避:“我不是,我没有,我就是给你提个醒。”
回头人家要是因为他的话,出了感情问题,或者其他矛盾,他可背负不起。
谢究白若有所思。
这时恰好他抬头,就看见不远处,宴辞被徐钰拉住了袖子。
一时间,谢究白只觉一股血液直冲脑门。
他眼神死死地盯着宴辞被扯住的那只手,想起宴辞每回用那只手,温柔地替他按摩,给他穿鞋,甚至今早才喂他吃过糖。
谢究白眯起眼,魔怔地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是我的。
容清也瞧见了,他嘴角抽搐:“应该是在谈事儿吧,拉了个胳膊而已。”
谢究白笑眯眯:“谈事儿就能拉别人的胳膊?”
容清只觉后背拔凉拔凉的,他就是下意识反应的一句话:“那啥,很久没问了,你俩进行到哪一步了?”
谢究白冷冷淡淡:“如果按谈恋爱算,那还没开始谈。”
容清无语住了,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两人竟然还在原地踏步?
他叹了声:“兄弟给你个忠告,要真喜欢,就赶紧上,别到时候被什么不三不四的人趁虚而入抢了。”
谢究白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说的我跟他有年龄差?那就算得到了,注定会失去的东西,还是会失去。”
容清僵笑:“但是你起码,昂,曾经拥有过。”
“而且,你谢究白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个人魅力?”
谢究白琢磨了下,缓缓笑了,也是。
他是个自私又极端的人,一旦他决定了踏入爱河,那宴辞就算是死,也绝对不可以独自逃脱。
他的喜欢,是暴烈的,是窒息的,是抵死纠缠的,可不会那么让人愉悦。
宴辞有接手的胆子和气魄吗?
此时,宴辞被徐钰拉住,他有些不悦。
宴辞:“刚才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请自重。”
徐钰快哭了,刚才在大厅,他本来想找宴辞说说话的,只要说几句话,他就好满足的。
但是宴辞却不顾他的自尊和脸面,直接当众说出了拒绝他的话,还说什么以后不要往来了,见面也不要打招呼。
徐钰本来就脸皮薄,当场就从耳朵红到了脖颈子,又窘迫又羞耻的。
可是,他只是想跟喜欢的人说说话,甚至连暧昧的语句都没有,更别提肢体接触。
眼看宴辞要走,他一着急,才拉住了男生的胳膊。
徐钰满脸通红,很快松了手:“对不起……”
他挣扎了会儿,仰头露出一个笑,眼底隐约有泪花:“就是想对你说,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
他还没来得及茁壮成长的初恋,刚萌芽就被对方无情地掐死了。
宴辞犹豫了会儿,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人家到底说也没把他怎么,拒绝靠近就算了,但把人弄哭不是他的本意,有点过了。
做人不能这点气量和风度都没有。
徐钰接过纸巾,笑容好看了点,朝宴辞说了声谢谢。
果然是配得上他喜欢的人,哪怕跟他接触不舒服,也会停下来安慰他。
不远处,谢究白将两人的互动尽数看在眼里,面色始终淡淡的。
他只是在想,那盒纸巾,原本是宴辞为他准备的。
谢究白爱干净,甚至到了洁癖的地步,所以宴辞才会为了他随身带着纸巾。
但现在,那盒纸巾却不是用在了他身上。
容清在察觉到火药味后,麻溜地遁走了。
特意去路过宴辞,拍了拍他的肩:“好自为之。”
宴辞不解了几秒,但一回头,就隔着长长的走廊,对上了谢究白的视线。
莫名地,他心头一跳。
他能感知到,谢究白正在压抑着什么,而且现在男人的情绪很不好。
宴辞正要穿过长廊过去,结果谢究白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
徐瑾的脸隐没在阴暗的光线里,看不清表情。
他低着头,凑近谢究白的耳朵,似乎在低声说什么。
怕引起谢究白的不适,他甚至没有靠得太近,是一个很礼貌的社交距离。
但宴辞却五指徒然握紧。
等他走到谢究白身边,徐瑾已经离开了。
谢究白看他眼底涌动的戾气,笑了下:“怎么?”
宴辞自然地推着他的轮椅往前走:“我不喜欢他靠近谢叔叔。”
谢究白没说什么,先示意他推着轮椅回以前两人住的小院。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却都能感受到彼此涌动的情绪。
似乎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契机,就能同时将两人都引爆。
很快,两人进了以前住的房间。
谢究白坐了太久的轮椅,腿有些酸,就让宴辞把他放在床上,伸一伸腿。
宴辞温柔地把他抱起来,再弯下腰,将他放在床上,谢究白却搂着他的脖子没松。
谢究白眯起眼:“处理好了吗。”
宴辞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徐钰的事儿。
说不明地他有些委屈:“嗯。以后他都不会再靠近我。”
谢究白看他耸拉着眉眼的样子,说不明地烦躁,脸色冷了些。
他松开手,一只手掐住宴辞下巴:“委屈?为什么。”
宴辞点点头,巴巴地看向他:“因为谢叔叔误会我,不信任我。”
谢究白:“?”
宴辞:“我对谢叔叔一心一意,谢叔叔感受不到吗,为什么要误会我跟别人有什么。”
他语气委屈中还带了几分幽怨。
谢究白心头软了几分,掐住他下巴的手松开,缓缓抚上男生的耳朵:“不是不信任你,也不是觉得你跟他有什么。”
他顿了下,眉头轻蹙一瞬,还是决定把话挑开了说:“只是看他在你身边,我很不舒服。”
跟徐钰没关系,是他的问题,他的占有欲过于变态,以至于对方正常的交友,他也会觉得不舒服。
宴辞一怔,缓缓浮上欣喜,他压抑着:“谢叔叔是在吃醋吗。”
谢究白直勾勾地注视他。
男生眼底满是期待,还有紧张和恐惧,瞳孔都在脆弱地颤动。
好像一只匍匐在他脚下的幼兽。
只需要他一句话,就能让宴辞为他生为他死,将宴辞从天堂拉到地狱。
谢究白突然生出几分恶劣的心思,他歪着头,缓缓凑过去。
两人鼻息相融,脸上都是对方的呼吸。
谢究白微微一笑:“你说呢?你猜呢?”
宴辞紧张到手都在抖,一方面是因为男人靠得太近,他心脏跳得厉害,浑身的细胞都躁动起来,让他没办法理智思考。
另一方面是因为对问题背后的答案,紧张到恐惧。
他知道,如果谢究白承认了吃醋,那就是承认了喜欢他。
如果是这个答案,他会高兴到发疯。
宴辞喉结微动,嗓音带了几分可怜:“谢叔叔……告诉我。”
他已经被折磨得,快要发疯了……
谢究白挑眉轻笑,眼尾的小痣妖娆又蛊惑,他爱极了宴辞为他沉沦的样子。
再多爱他一些,他想要感受暴烈至死的爱意,一举一动都牵扯对方,地狱天堂只在他抬手的选择之间。
宴辞突然胸膛起伏,像头受伤的野兽,把额头抵在他肩膀,乞求一般喃喃:
“谢叔叔,求求你……心疼我。”
谢究白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倒塌。
他突然明白,在他牵动对方的同时,他也在被对方牵动。
要上天堂还是地狱,他们都只能一起。
作者有话说:
写高兴了,所以多写了会儿QVQ来晚了乖乖们,但是是大长章么么么QVQ
第38章
宴辞等了好一会儿, 没听见回答,紧张得呼吸都忘了,心脏像是随时都会破膛而出。
每一秒钟, 都承受着巨大的煎熬。
就在宴辞索性要放弃时,他听见了男人胸膛里如雷鸣般剧烈轰鸣的心跳。
他怔了下,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得逞的笑。
原来
不是无动于衷。
宴辞动了动,迷恋地将额头朝谢究白的颈窝靠过去,还小幅度地蹭了蹭。
他放软了语气,哑着嗓音可怜巴巴地乞求:“谢叔叔……求你疼疼我……”
谢究白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他只觉得身体里像是在经历一场巨大的海啸。
喧嚣, 沸腾, 要将他整个人都倾覆。
他眸色深邃了几分,小孩儿的撒娇计俩, 他不可能被这种东西蛊惑。
只能说,宴辞真的很懂怎么拿捏他。
谢究白眯起眼, 手掐着宴辞的后颈, 稍稍用力,就将男生整个从他怀里拎了出来。
他勾着唇角, 笑容却危险:“还有什么招?都使出来, 给我瞧瞧。”
宴辞瞳孔闪烁了一瞬,很快又垂下眼, 切换成一副受伤的模样:“没有。”
谢究白轻挑眼尾,语调暧昧:“真的不再努努力?”
他还挺享受的, 毕竟看着喜欢的人, 使出全身力气来诱惑自己, 那种失控到想要为他发疯的感觉, 真的让人很兴奋。
完全让人无法抵抗, 甚至有些上瘾。
宴辞指尖弹动了下,本来因为被识破,而逐渐湮灭的心跳,又开始躁动。
谢究白一只手抚上他的耳垂,轻慢地用指尖碾弄,又凑近他几分,靠在男生耳边蛊惑轻笑:
“再努努力,说不准,我就心疼你了呢……”
他想要让气氛再炙热一些,拉着宴辞一起贪欢沉沦。
他爱上了这种极致暧昧的堕落感觉。
宴辞抬头,眼睛已经因为忍耐变得通红了,像是一头被压抑的困兽。
却对上谢究白一双含笑的眼,眼尾还挑着媚人的一抹红,像是情动。
男人暗示性地对他笑了下,缓缓舔了下唇。
宴辞猛然呼吸停滞,胸腔都被心脏撞得生疼,强烈的欲望驱使他想要做些什么,像最原始的野兽那样。
但他还在忍耐着,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
谢究白突然捏住他下巴,凑近在他嘴角浅吻了下:“先疼疼你,支付一点,再求求我。”
宴辞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理智,在这一刻骤然崩塌。
他脖颈和手上的青筋骤然暴起,喉咙干得像是在被火烧,好一会儿才咬牙低哑道:“谢叔叔……阿辞,求求你……”
谢究白只觉一股欢愉直冲大脑,让他浑身都酥麻了,忍不住嘴角勾起笑。
谁说年龄差不好?小孩儿多好,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脸上烧着晚霞,像是醉了一般,又低头在宴辞的唇角亲了下:“很乖。”
谢究白感觉宴辞似乎忍得身子都在发抖,他还是心疼的,怕把人憋坏了,于是双手蛇一样攀上男生的脖颈。
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就是吃醋了,我喜欢你。”
宴辞瞳孔猛然放大,眼里一瞬间各种情绪纷杂涌动。
谢究白满意地挑起他下巴,凑上去浅咬了下他的唇瓣,命令式的:“傻子,你可以亲我了。”
再不亲,他也要憋坏了。
其实一开始直接亲也没问题,但他在调.教,把小狗一点点教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话音落下,谢究白就被死死地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男生一手掌控着他的后脑勺,一手圈着他,像是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
这个吻并没有很暴戾,可能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宴辞俯身下来的姿势很猛,但落到谢究白唇上的吻却轻柔压抑。
谢究白感觉自己两瓣唇,被宴辞反复含在嘴里咂摸品尝,像是在吃果冻一样。
他原本旖旎的心思散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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