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圈里人都熟,容清有些不敢相信:哪个王菊义??天盛集团的那位?
谢究白:嗯呐。你拿去送给王菊义吧,对你们容家有好处
容清沉默了。
王菊义这种大佬,是谢家也要高攀的,谢究白真舍得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让给他?
他一直觉得,自己对谢究白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他们虽然经常在一起插科打诨,看似关系亲近,他却能感受到那股疏离。
容清父亲知道他跟谢究白走得近,经常撺掇他从谢家捞点好处回来,能够拉一拉容家,但容清从来不肯。
他想要跟谢究白保持纯粹的朋友关系,不牵扯利益那种。
但朋友处久了,也总是想要从对方身上得到点什么的,比如情绪价值,对方感情上的回馈。
这还是第一次,谢究白为他考虑,容清受宠若惊的同时,还有些不知所措。
谢究白清楚他的想法,打字说:我希望你能跟王菊义拉进关系,联手帮我狙击谢一秋,让他的公司破产,再也翻不了身
容清回神:哦哦,好的
原来如此,是他想多了。
谢究白:还有,我把东西给你,仅仅是我想给你,你值得,其次才是想让你帮我忙,你可以放心收下
容清看着屏幕上的这段文字,怔了下,随后笑开了。
容清:行叭,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
他发完这条短信后,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看了半晌,突然翻了个身开始在床上打滚,脸上都是傻笑。
嗐,谢究白就是想跟他做好朋友,早说嘛。
还非得送这么贵重的礼。
这个朋友真没白交。
手机突然又响了一声,容清赶忙抓起来看。
谢究白:对了,帮我查一查,今天宴辞都去过哪些地方
容清:嗐,小事儿,包在我身上
等手机那头再也没有回信后,容清又开始痴笑着在床上打滚。
第二天中午,谢究白就收到了容清的一份调查报告。
里面记录了宴辞昨天一整天的行程,大半时间他都在学校上课,容清把他哪段时间上什么课都标了出来。
谢究白懒懒地看着,视线从上滑到下。
直到他看到‘盛天拍卖行’几个字,目光顿住了,随后缓缓凝起眉。
所以昨天拍卖的时候,宴辞也在?
那他又在那场拍卖会上,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这个拍卖行,能入场的人,都是经过拍卖行老板精心筛选的,得有会员卡,还得有主办方的邀请函。
宴辞是怎么进去的?
容清显然也发现了这点:你这未婚夫,藏得够深啊,他安的什么心
谢究白面色平静:可能是有不方便我知道的事
容清:这有什么不方便你知道的?你俩这样谈恋爱,不会出问题吗?
一个装病装柔弱,另一个更神秘,不知道藏着些什么。
可能每个人的接受程度不一样吧,容清会觉得这是欺骗。
谢究白倒是不在意:随他吧
就当是情趣了。
他只要知道,宴辞不会伤害他就好。
谢究白觉得自己现在的容忍度,是真的高了不少。
换做以前,他眼里是绝对揉不得沙子的,宴辞要敢这样骗他,第二天就会被赶出谢家。
但现在,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更多的却是饶有兴趣,想看看宴辞到底要干什么。
他感觉现在两人的状态,就跟在捉迷藏似的,他甚至有点期待和享受。
容清:行叭,你们自己开心就好
小情侣嘛,一切不以分手为目的的作,都是秀恩爱。
到了晚上,宴辞惯例给谢究白按摩腿部。
之前有段时间,宴辞还试过配合精油进行按摩,但谢究白不喜欢皮肤上那种油腻腻的感觉,把精油禁止了。
按摩的时候,谢究白有意无意地提了句:“阿辞,你知道盛天拍卖行吗。”
宴辞手上动作微顿,只是一瞬又恢复如常:“知道,但没去过。”
他盘算着,如果跟谢叔叔坦白他去过那个拍卖行,就会牵扯出很多东西,比如他是怎么进的拍卖行,又为什么要去拍卖行。
这只是件无关紧要的事,所以他选择了撒个小谎,绕过去。
谢究白凝视着他,发觉宴辞回答完问题后,下意识抿起了唇。
这是宴辞撒谎时,一个标志性的动作,但他自己不知道。
谢究白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唇,又问:“对了,上次张万的事,茫江大桥事件发生时,你还没成年吧,是怎么举报的那个谁?”
宴辞动作有条不紊:“不是我举报的,是秦臻,但怕张万记恨报复秦臻,所以我没戳破。”
谢究白笑意更深。
心理素质还挺好。
宴辞撒谎时从来都是面不改色,如果能改掉撒完谎抿唇的小习惯就好了。
谢究白佯装信了:“哦。”
宴辞顿住,觉得是时候潜移默化地,向谢究白一点点坦明他的身份了,就说:“谢叔叔,一直没告诉你,秦臻的侦探所,也为上头办事。”
谢究白:“上头是指……”
宴辞同他对视:“嗯。”
谢究白恍然,难怪秦臻和宴辞,不光知道豪门圈的八卦,连茫江大桥事件都能掺和一脚。
现在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
谢究白:“那你有时候出任务,是在为上头办事儿?”
宴辞含糊地点头:“有时吧。”
组织也接价格昂贵的私人任务的,毕竟养活一个组织,很费钱,上头又给不了多少,只能另外想想出路了。
谢究白掀起眼皮:“还有吗?没告诉我的事。”
宴辞眼神闪烁了瞬:“没有。”
谢究白看向他抿起的唇角,意味不明地嗯了声:“抱我去浴室吧,泡个澡。”
宴辞便停下动作,温柔地将他抱起来,步子稳健地去了浴室。
他把谢究白放在地上,一只手搂着男人的腰,另一只手放水,试水温:“谢叔叔的腿,还是没有好转吗?”
谢究白故意说:“嗯呐,可能是上次的事,身体损伤太大,最近都不太舒服。”
他边说边观察宴辞的表情,眼底带笑,还藏着一抹捉弄:“尤其是腿,软绵无力……”
宴辞眼神怜惜:“没事,我一定会把谢叔叔治好。腿的事慢慢来,会好的。”
反正不管怎样,他都会陪在谢究白身边。
就算谢究白是真的残废,他也不在乎,他会成为谢究白的腿,永远陪伴和支撑着他。
谢究白看到了他眼里的较真和坚定,微不可见地笑了下。
宴辞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才转身出去:“谢叔叔,有事叫我。”
谢究白脱掉衣裤躺进浴缸,这水温正好合适,舒服得他眯起眼长吁了一声。
脑子里琢磨着刚才宴辞半真半假的话。
他几乎敢断定,宴辞还有事情瞒着他,否则不会对他隐瞒去过拍卖行的事儿。
但宴辞对他的感情并不假,连秦翠的事情都跟他说了,还有什么值得他在自己面前藏起来的?
谢究白一边想着,一边享受地泡澡,泡得他浑身都舒畅了,脑袋被湿热的雾气蒸腾得有些迷糊,一股疲惫感涌了上来。
不知不觉,他在浴缸里睡着了。
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是谢究白以前住的谢家老宅的小院,小院发生了火灾,熊熊的大火,吞噬了整个房间。
他趴在地上,皮肤传来灼热的刺痛感,像是有刀子在剜肉,疼得他浑身颤抖。
周围到处都是肆虐的火舌,还有浓得化不开的烟雾,呛得他的肺部生疼。
他想要逃出去,但毫无力气的双腿,困住了他,让他只能在地上爬行。
又因为病入膏肓的身体,让他连爬都是极其费劲儿的。
梦里的那种无助,和即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死亡的孤独感,侵蚀了谢究白的心脏,让他在梦里也眉头紧皱,睡不安稳。
那场火,烧得越来越大,梦中的谢究白很快失去了意识。
但上帝视角中,谢究白看见,在他昏厥过去后,一个人闯进了屋里。
那人一把抱起他,想要往外冲,但前面的墙突然坍塌,将他们堵死在一个角落。
那人把他放下,随后用手拼命地扒着还在燃烧的废墟,一双骨节修长的手,很快被烫得皮肉外翻,鲜血淋漓。
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他低哑地嘶吼了一声后,继续在火堆里刨着,像一头绝望的小兽,痛苦却又倔强。
即便那双手,已经被灼烧得焦黑。
直到轰隆一声,木头搭建的房梁落了下来,死死地堵住了他好不容易扒出来的出路。
那个人怔了下,木然地跪在地上。
半晌后,谢究白看见,那人爬回了他的尸体旁边,用手指试探了下他的脉搏。
随后叹了一声,紧紧拥住他的尸体,嘴角挂着一个释然的笑,闭上眼安详地跟他死在了一起。
谢究白缓缓睁开眼,发觉视线很模糊。
他抬手一摸,满脸的泪。
梦醒了,但他的痛苦却没有结束。
因为他知道,那不是梦,那是他的某一世。
梦里的那个人,是宴辞。
这次重生回来,对前几世的记忆,都变得模糊,谢究白已经记不得很多事了。
但每回做梦,都能想起来一点。
他原以为,他每一世都是独自一个人,孤独地死去,没有任何人在意,没有任何人关心,也没有任何人会为他悲伤。
这个梦却让他很难过。
他宁愿真的没有人在意他。
有多傻,才会冲进大火里,在发觉他死亡后,选择跟他殉情。
谢究白只觉得心痛难忍。
他想不起那一世,跟宴辞之间的具体过往了,但却隐约记得,他跟宴辞是没什么交集的。
那宴辞最后到底为什么,要跟他殉情,又是怀着怎样深厚汹涌的感情,选择跟他殉情的。
谢究白想不明白,也止不住自己的难过。
这时敲门声响了,宴辞在门外轻声问:“谢叔叔,好了吗。”
谢究白用水泼了下脸,掩盖满脸的泪痕,这才说:“进来抱我,我没力气了。”
门外的身影犹豫了下,随后门口开了。
宴辞眼神躲避,耳尖发红,从旁边的架子上扯过一件浴袍:“谢叔叔,穿上吧。”
谢究白看着他,看了很久,扯出一个惨淡的笑:“我不想动,抱我。”
宴辞喉结微动,最后还是弯下腰,先放干了浴缸里的水,又把浴袍搭在谢究白的身上,盖住他的身体,这才伸手去抱。
这个过程中,他的脸始终别向一旁,不敢多看一眼。
谢究白就安静地看着他动作,换做以前,一定揶揄捉弄他一番,现在却只觉得酸楚和心疼。
他突然搂住宴辞的脖子,看着男生的脸,又想起梦中那人挂着微笑安详赴死的样子,不禁心痛难忍。
只能闭上眼,不去看,用鼻尖蹭着宴辞的脸颊,认真说:“你很喜欢我吗。”
宴辞闻到男人身上洗完澡后清冽的香味,有些心猿意马,听到这话,心里软了一块:“嗯。”
是很爱很爱。
谢究白沉默半晌,嗓音发哑:“别太喜欢了,自己要学会保留。”
宴辞不太懂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保留……多少。”
谢究白只觉得眼里又涌起温热的泪,他睫毛微颤:“保留到,哪怕有天我死了,你也能好好活着的程度。”
喉咙酸涩得很,他几乎是咬着牙吐字的。
宴辞只是抱着他出了浴室,每一步都走得十分郑重和肯定:“你不会比我先死。”
有他在,就绝不会允许谢究白死在他前面。
谢究白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了吻宴辞微薄的唇:“我说万一。”
宴辞被他吻得,心都软化了:“没有万一。”
谢究白浅笑:“傻。”
他被宴辞温柔地安放在床上,对方还妥帖地给他盖好了被子,正要走,又被拉住。
谢究白不敢看他,只牵着他的手,凑近嘴边细密地亲吻:“我知道有些事,你还不愿意跟我说。”
“没关系,我允许你对我撒谎,也允许你对我隐瞒。”
宴辞心头一动,眼神变得无比温柔:“谢叔叔……”
谢究白:“但这是有限度的,不要超出这个限度,我会等,等你主动跟我说。”
他是个自私的人,他做不到毫无限度地放低底线去爱一个人,这种没有尊严的爱,他向来鄙夷。
但,对方是宴辞的话,他可以放宽一点自己的底线。
宴辞弯下腰,吻在他额头:“谢究白,我不会让你失望。”
也不舍得让他失望。
谢究白环住他的腰,感受着那份让他安心的体温。
这天晚上宴辞却没睡好。
最近好像频繁地做噩梦,还是一些很奇怪的梦。
第二天,他顶着一个很大的黑眼圈起床做早餐。
谢究白看见后不禁笑了,抬手抚摸着他的脸:“昨晚干什么去了。”
宴辞只觉得心累,勉强笑了笑:“没睡好。”
谢究白:“今天有课?”
宴辞点点头:“最近课比较满。有个活动,老师点名让我主持,这两天会比较忙,可能就不回家住了。”
谢究白:“过两天我父亲的忌日,能赶上陪我一起去吗。”
宴辞沉默片刻:“谢叔叔,我尽量。”
其实学校里并不是很忙,是最近秦臻又给了他一个任务。
他手里还有一个谢一秋的任务,谢一秋是个老狐狸,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并不容易。
这次谢一秋的公司危机,就是他跟组织成员努力了好久,才让那个老狐狸放的一点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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