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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声音的穿透力很强，刚开始没控制住，一下就盖住了孙爷爷的声音，几秒之后他就压低了声音，但孙爷爷已经重新记起他这号人物了。
林序呵呵一笑，指着自己说：“爷爷好，我就是唱这首歌的那个林序，你认得我吗？”
他的亲和力原本就强，笑起来跟十几岁的少年那样，不说人见人爱，也是人见大部分人爱。孙爷爷的神志好像恢复了，他啊了一声，说：“你是林序啊？”
“对对对，我是林序。”
“你怎么来我家了？”
“我跟你孙女是……朋友，她说你喜欢我，我就想过来看看你。”
“薇薇，薇薇！”孙爷爷突然大喊孙薇薇的名字。
“诶。”穿着围裙的孙薇薇从厨房跑了出来，“爷爷，怎么了？”
孙爷爷指挥孙薇薇：“客人来家里，你怎么不倒茶呢？快去给人家林序老师倒茶。”
孙薇薇见爷爷认出林序了，眉目染上笑意：“我立刻去。”
孙爷爷乐呵呵地对林序说：“林序老师，招呼不周，还请见谅啊。”
“没有没有。”林序接过孙薇薇递来的茶，想起了自己的任务，“爷爷啊，你最喜欢我的哪一首歌？”
孙爷爷眯起眼睛，说；“我最喜欢的歌曲，是最宝贵的时间。”
《最宝贵的时间》是林序在为奶奶守灵的时候写的歌曲，林序看着眼前老人的白发和皱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的奶奶。
他至今依旧觉得，他和奶奶之间存在了很多的遗憾，他在奶奶快要离世的那几年，都没有好好地陪伴过她，那些遗憾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但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他想，也许遗憾会一直存在，但他可以通过别的方式获得圆满。让孙爷爷高兴，让孙薇薇尽孝，帮助他人就是帮助自己。
林序说：“那我现在给你清唱最宝贵的时间，好不好啊？”
孙爷爷激动地说：“好。”
眼前虽然只有一个观众，但林序拿出了唱演唱会的态度，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唱这首歌。
他不用把歌词找出来，因为他的歌很多词都是自己写的，所以他很少会忘记歌词，所有的歌词都是从他自己的生活经历或者感情里面提取的，再加上每一首歌他都唱过很多遍，他不可能会忘记。
林序唱完这首歌后，发现孙爷爷的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
孙薇薇还没有做完饭，林序接着又唱了好几首歌。
吃饭的时候，孙爷爷突然对孙薇薇说：“你长得好像我的孙女啊。”
孙薇薇苦笑一声，说：“爷爷，我就是你的孙女。”
爷爷好像没有听见，或者说是听见了但是没有反应过来，他低下头，自顾自地扒饭。
过了一会，他又抬起头来，盯着孙薇薇看：“这女孩儿长得真像我闺女。”
这回孙薇薇只是笑了一笑。
林序面色如常，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诧。吃过饭后，林序和孙薇薇陪在爷爷旁边，陪他聊了很久的天，爷爷有时候清醒，有时候不清醒，不清醒的时候只认得出林序或者孙薇薇，又或两个人都认不出来了。
林序在孙爷爷的家中，一直坐到了夕阳西下。
林序提出要离开的时候，孙薇薇想送林序出到巷子口，但林序只是让她好好陪着爷爷。
不过孙薇薇还是送林序出了门，她诚挚地说：“谢谢你。”
林序笑着说：“如果还需要我的话，这几天我都可以过来。”
休息不一定是窝在家里面吃喝玩乐，又或者到处去看新鲜的风景，做点有意义的事情也可以是休息。
孙薇薇再次感激地写过他，然后关上了门，林序转身离开，看见天空喝醉了，在巷子中露出了酡红色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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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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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一连几天都去了孙爷爷的家里，孙薇薇见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特意请了几天假，陪在了爷爷的身边。
也许音乐真的是有神秘力量的，林序总是在孙爷爷身边唱歌，孙爷爷清醒的时候也越来越多。
孙薇薇恨不得给林序封个超级大红包，但她知道林序比自己有钱多了，压根不稀罕她那点打工人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她只能给了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要是公司还派我去采访你，我一定将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林序想了想，说：“别了，到时候我的黑粉肯定说你是我花钱请来王婆卖瓜的。”
他甚至都已经能想到那些滚动的弹幕是怎么写的了，想想就觉得恐怖。他可以被人骂，因为公众人物不可能不被骂，但孙薇薇不行，她没有道理去承受这个东西。
孙薇薇是个直爽的姑娘，林序还挺喜欢她的性格的，又因为孙爷爷这个契机，很快他们就处成了朋友。
林序在东城待了一个星期后，便飞回北城了，霍钰成录完节目之后又去演出了，还没回来，林序偷偷问过他节目比赛的结果，霍钰成意简言骇地发了个“1”字。
排名跟他的属性一样。
林序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句话，然后自己笑得合不拢嘴，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霍钰成，霍钰成也笑了。
虽然佟盐说是说给林序一个月的假期，但实际上通常都是缩水一半的，果然他才放了半个月的假，佟盐就让他回去上班了。
林序说佟盐说话不算话。
佟盐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做这行的多少人想有工作都没有工作啊？
林序嘻嘻哈哈道，那你找他们去工作咯。
佟盐一脚踹过来，林序灵活地躲开了。
这个周末，洛可嘉去找林序吃饭，他们是真兄弟，走路的过程还可以勾肩搭背，但很少有狗仔会去写他们，也很少人会以爱情的角度来磕他们。
洛可嘉有一次想到这个问题，摸着自己的脸，问：“为什么我们没有cp粉啊？我除了不跟你一起住，也经常跟你约会啊？而且我这张脸也不算配不上你吧。”
林序笑道：“因为跟我和霍钰成站在一起，空气都是甜蜜的，你再品品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氛围，你细品。”
洛可嘉：“……”好的，他又被秀了一波，当他没问。
只有林序的公司会写林序和洛可嘉，是为了给拉洛可嘉出来给林序和霍钰成这对真情侣当挡箭牌。洛可嘉跟林序签的不是同一个公司，于是经常问林序要自己的辛苦费。
林序总是回报他一拳。
这日他们去的是一家火锅店，两人都很久没吃火锅了，为了吃得清静一点，他们订了个包厢。
洛可嘉比林序早到，点好了菜烧好了锅，一边等林序一边刷手机。
林序推门而进的时候，看见洛可嘉两条眉毛拧成了毛毛虫，一脸严肃地看着手机，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东西。
林序一屁股坐在洛可嘉旁边的位置上，一边下肉一边问：“看什么呢？”
洛可嘉说：“看你的热搜。”
“啊？我怎么上热搜了？”林序最近都没发布新歌，也没有新的演唱会消息，啥事都没。
洛可嘉说：“洪雷鸣那个傻逼写了一篇暗讽你的长文，估计是用你博流量呢，不过没事，你的粉丝都在骂他，路人也在骂他，先吃饭，吃完饭我也骂他。”
林序倒不是很在意，这些年来，想要踩着他博流量的人多得去了，他要是每一个都在意，现在估计已经气到升天了。
林序“哦”了一声，也觉得干饭比较重要，不过他想了想，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洪雷鸣是个什么人物，忙着涮肉也懒得拿手机出来查，便问洛可嘉：“洪雷鸣是谁？”
“一个天天吐槽这个歌手那个歌手的音乐评价人，粉丝还不少，有人说他敢说实话，但我觉得他就是在博流量，走黑人路线，只骂人不夸人。”
如果是敢说实话的话，一般敢骂也敢夸，洪雷鸣把整个华语乐坛的歌手批评得一无是处，仿佛华语乐坛已经无可救药了，但优秀的歌手从来都不缺乏，只是洪雷鸣这样眼里只有流量的人，看不见别人身上的优点罢了。
说白了，洪雷鸣就是打定主意，在靠黑人博流量这条路上走到底了。
林序想起来了，问：“他之前是不是上过一次热搜，有人录了他在ktv里面的视频的那次？”
“对。”洛可嘉也想起来了。
那个视频并非洪雷鸣为了博流量而发的，他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偷拍，他跟一群“朋友”去了ktv，别人在唱歌的时候，他就在指点江山。
有的人天生就是破锣嗓子，洪雷鸣就评价说：“别唱了，你爷爷死而复活听见你的声音都恨不得再死一次。”
有的人五音不全，洪雷鸣就说：“你这调子跑到西伯利亚抓老虎去了吧？但很可惜的是老虎听到了都会跑，估计你抓都抓不住。”
有的人嗓子还行，也不怎么跑调，但是气息不稳，洪雷鸣就说：“哥，我们这是来唱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孟姜女哭长城呢……”
还有人的歌声很不错，音准、气息和节奏都在优先线上面，于是洪雷鸣就攻击那人的表情：“你的表情可不可以放松一点？要是把耳朵都堵住，还难让人不怀疑你是不是便秘。”
……
洪雷鸣点评了一轮，轮到他自己唱的时候，刚刚的人表示不忿，纷纷用言语攻击他。
但是洪雷鸣不愧是搞音乐评论自媒体的，口舌很不错，一一将别人对他的攻击推了回去，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再次将箭扎进了别人的心里。
这个视频不知道是谁拍的，反正就是传到网络上面了，因为很缺德又挺搞笑，所以这个视频的热度嗖一下就上来了，很多人都是抱着看娱乐视频的心态看的，甚至以为是剧本，所以不觉得洪雷鸣有什么问题。
但也有部分网友觉得洪雷鸣这样的品性，不适合跟别人一起去ktv，他那么爱点评别人，那么爱挑人毛病，又那么爱装逼，谁跟他去ktv谁倒大霉。
彼时林序也看了那个视频，但是没认真记住洪雷鸣的名字，只觉得这个人很傻叉。
真正热爱音乐的人都不会这样去“损”别人，他们不会因为有专业的优势，而在外行人面前晒优越感；哪怕别人唱得不好，他们也会以鼓励为主，一个人喜欢唱歌是没有罪的，唱得好的人也并不比唱得不好的人高人一等。在林序看来，洪雷鸣这样的人没有半点的音乐素养，根本不值得他费心。
“既然是他的话，那我觉得他对我的点评没什么好看的了。”
除了污染自己的眼睛，让自己恶心一点，洪雷鸣的长文还有什么用呢？
“你不看也行，反正你的经纪人会处理好的，不过你可以去看看粉丝的评论，都在骂洪雷鸣，还挺爽的。”洛可嘉说，“洪雷鸣真是想红想疯了，他是不知道你有多少歌迷吗？居然敢挑你来开炮。”
“我的歌迷虽然多，但是黑粉也不少啊。他既然想红，攻击我倒是对的选择。”
“你怎么还帮他说话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
林序问：“你是不是还想帮我骂他？”
洛可嘉说：“是啊。”
“用小号？”
“不，用大号。”
“你是打算直接评论，还是评论加转发？”
挺好兄弟当然要不遗余力，洛可嘉说：“当然是评论加转发。”
“那等会我先转发，你再转发我转发的。”林序不能让好兄弟冲在自己前头，他决定抗下第一波。
“也行，你要发什么？你不是不想看吗？怎么怼他？”
“为了怼他，看一看也无妨。”
话虽如此，但林序吃完火锅之后，打开手机一目十行地将洪雷鸣写自己的长文看完了之后，实在是无话可说，所以他转发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打了个“一坨大便”的自带表情。
洛可嘉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那他也不说话了，他转发了林序转发的微博，也用了“一坨大便”的表情。
洛可嘉笑着说：“这回估计我俩都得上一次热搜，你是再上一次。”
林序说：“挺好的，相当于免费曝光了。”
“你经纪人不会骂你吧？”洛可嘉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公众人物确实要谨言慎行，哪怕洪雷鸣说的真的都是一坨大便，其实林序最好也不要这样转发，他得温和有礼地反驳洪雷鸣，再谦虚地说自己会在这条路上继续努力的，这样才是最好的回应态度。
不然的话，黑粉又能找到攻击他的点了，说他没有办法反驳洪雷鸣，所以只能发这个没文化的表情，这说明什么？说明洪雷鸣说的都是对的，而林序恼羞成怒了！
林序不想想那么多，他说：“我努力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当一个完美机器人的。我又不是靠情绪管理能力红的，要骂就骂呗，反正又伤害不到我。”
能伤害林序的人，只有他的至亲至爱。至于黑粉？他多想他们几秒钟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林序反问：“你呢？你就这样跟着我发狗屎，你经纪人不会骂你吗？”
洛可嘉简单粗暴地说：“管他呢。”
两人开始吃饭后甜点，洛可嘉问：“我想象了一下洪雷鸣的反应，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吃了狗屎的表情。”
林序也想象到了，他哈哈大笑，说：“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行，我得看看他有没有回复我们。”洛可嘉打开手机，几秒种后，他戳了戳林序的肩膀，“你老公也转发了。”
林序凑过来，定睛一看，只见“霍钰成”的头像下面，赫然也是一坨狗屎。
他转发的是洛可嘉转发的那条，三坨狗屎并列在一起，十分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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