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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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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序看着那坨狗屎，心里头不可谓不感动。
因为霍钰成从来不会在这个账号下发布任何与舞蹈无关的东西，除了每月几条的舞蹈视频之外，他从来都不把私生活拿出来营业，也不会回复粉丝，活得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号。
不过他也有小号，小号只关注了林序，超话关注了两个，“林序”和“双木成林”。但他也很少用小号发表什么，基本只用来给林序点赞，闲下来的时候偶尔也会回怼林序的黑粉。不过他怼人很讲究逻辑，会列“第一”“第二”“第三”这样的序号，一条一条地反驳对方所言的不合理之处，最后加上一句“你可以讨厌林序，但你不能歪曲事实，也没有道理强迫别人跟你一样讨厌他”。
霍钰成总是维护林序，渐渐地林序的粉丝也关注到这个账号，确认他是双木成林的cp粉偏林序唯粉，志同道合的人总是会点一个关注，慢慢地这个号也有了一些粉丝，但他们永远猜不到这个号背后的人就是霍钰成。
林序拿出自己的手机，问霍钰成：【你怎么用大号转发了？】
根据经验，林序觉得他用小号一条条地反驳洪雷鸣的可能性会大很多，没想到他会用大号转发。
霍钰成：【看他不顺眼。】
林序笑了，说：【你这样发，你的粉丝要疯了。】
恐同唯粉会继续说这是兄弟情，你看洛可嘉也发了；cp粉会说正主把糖亲口塞进我的嘴里，虽然这糖是一坨狗屎；沉默的粉丝会一头雾水地看完，思考霍钰成是不是被林序盗号了。至于黑粉……不知道，黑粉的出现方式总是千奇百怪的，不过霍钰成也没多少黑粉，他们搞舞蹈的毕竟纯粹很多，不靠流量吃饭，碰不上那么多喜欢跟风黑的人。
霍钰成：【不重要。】
他很感激因为舞蹈喜欢上他的所有人，但如果因为自己挺林序而讨厌自己，那他也不会太在意这些粉丝的感受。爱人和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碰面的人，孰轻孰重，是个人都知道。
林序嘿嘿笑：【你这样说话好像霸总哦。】
霍钰成对“霸总”的印象只停留在霸总和他的小娇妻这句话上面，他不觉得林序是小娇妻，便问：【那你是什么？】
林序：【我当然是霸总背后的皇帝。】
每一个成功的霸总身后，都一定会有让他默默付出的皇帝，霸总之所以披荆斩棘地成为霸总，是因为要将皇帝伺候好。
霍钰成不跟他胡言乱语，问：【吃饭了吗？】
【吃完了。】
【梅师姐约了我和华蝶吃饭，我先不跟你说了。】
【好。】
林序感觉自己很久没见过梅冬绒了，不知道是因为缘分不够，还是因为梅冬绒确实少了很多演出。
林序跟霍钰成在聊天的时候，洛可嘉也没闲着，自顾自地吃了第二轮，吃得心满意足。
“跟霍钰成聊完了？”
“聊完了。”
“他发这个不要紧的吧？”
“不要紧。”林序说，“他的职业其实比我们俩要自由多了，没那么多声音。”
“那就好。”
霍钰成、林序和洛可嘉这三个人都是互关的状态，不过洛可嘉不明白：“他为什么转我的不转你的啊？”
林序说：“应该是为了让你在我们中间当电灯泡吧。”
洛可嘉作势要翻桌子。
林序连忙拉住他，说：“诶诶诶不是，应该是为了让三坨狗屎并在一起，比较有气势。”
“这还差不多。”
林序瞥了洛可嘉一眼：“你还在等小师妹回心转意呢？”
洛可嘉上大三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大一的师妹，那个时候小师妹还是单身，但他怂，憋到终于忍不住想要表白的时候，发现小师妹已经有了男朋友。他等啊等啊等，等到小师妹毕业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地等到了小师妹分手。
趁虚而入不是君子风度，他又等了大半年，终于鼓起勇气跟小师妹表白，得到了一张钻石级的好人卡。
但洛可嘉不愿意放弃，这么多年来，他还是喜欢小师妹，他借着朋友的名义，一直跟小师妹保持着联系。只要小师妹没有结婚，他就不会放弃。
“对啊，不然能怎么办？”洛可嘉在认识小师妹之前，喜欢的人两只手指都数不过来，他一直以为自己会是那种花心浪子，但遇到小师妹之后，他就变成了专一情圣。
林序不懂：“这么多年她都没有给过你希望，你这么守着，不累吗？”
“谁说她没有给过我希望的？她只要没结婚，我就一直有希望。”现在的情侣分分合合多容易啊，又不是每一对都是霍钰成和林序，洛可嘉乐观地想，兜兜转转，蓦然回首，小师妹会发现自己一直在灯火阑珊处，她会明白，所有的一时激情和短暂热恋，都比不过细水长流的陪伴。
“行行行。”林序自己与霍钰成情浓蜜意，总不能站在爱情制高点上打击洛可嘉，“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
“但愿如此。”
*
霍钰成去到“千里共婵娟”的时候，梅冬绒已经到了，而华蝶还在路上。
千里共婵娟是一家装修得古色古香的湘菜馆，华蝶给他们发消息，说自己还有十分钟赶到，让他们先点菜。
一般第一次去某间餐馆的时候，霍钰成都会点招牌菜，因为招牌之所以能成为招牌，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和梅冬绒点了咸蛋黄茄子、酸萝卜牛百叶、剁椒皮蛋、猪油炒饭和香蕉飞饼这几样菜。
霍钰成已经两个月没见过梅冬绒了，梅冬绒两个月前办了婚礼，一请就是三个月的假期。
她不跳舞，又忙着度蜜月等，自然就见不到人。
梅冬绒约他和华蝶出来吃饭的时候，霍钰成还是有点惊讶的。
梅冬绒没什么变化，就是头发变短了，气色也更好了，她笑着说：“我刚刚刷手机，看见你的新动态，险些以为你被盗号了。”
“没有，是我自己发的。”
“我知道，一看到后面跟着的是小序，我就知道了。”
梅冬绒看到他们发了狗屎之后，林序的粉丝也有样学样，个个都转发，个个都不说话，都发一坨高高在上的狗屎来蔑视洪雷鸣，她也想发，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洪雷鸣说话是真的难听，他还无中生有地说林序的歌有些词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写的，肯定是有人代笔，然后冠上了他的名字，公司这样做是为了营销林序的作词才华，但梅冬绒觉得洪雷鸣这是在嫉妒林序的才华。
他们说了会话，没等多久，华蝶也来了。
华蝶看了眼桌上的餐牌，觉得这些菜应该够他们三个人吃了，就没再加菜。
“师姐，好久不见。”
“两个月而已。”
“两个月而已？”华蝶摇头说，“以前我们天天一起被师父骂，都没有超过一个星期不见面的。”
梅冬绒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几年前吧。”华蝶心想，八年九年也是几年，差不多。
他不想去计算时间到底流逝了多少，用模糊不清的“几”字来替代，也挺好的。
华蝶还没有结婚，也没有恋人，他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奉献给了舞蹈事业，他自己对谈恋爱不感兴趣，但很愿意祝福别人的爱情。
华蝶问：“你和姐夫刚度完蜜月没多久，怎么就想着约我们出来吃饭了？”他原本做好了三个月都见不到梅冬绒的准备了。
既然华蝶都问到了，梅冬绒也不想兜圈子了：“约你们出来，是有一件蛮重要的事情想说。”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华蝶咽下了疑问。
等服务员走了后，他才问：“是什么事情？”居然能用上“蛮重要”这个形容。
霍钰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着眼眸没跟着华蝶追问。
梅冬绒说：“我怀孕了。”
华蝶：“哇！你要生小宝宝了？那我岂不是要当师叔了？”
霍钰成笑着说：“恭喜。”他猜中了，但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猜中了一半。
梅冬绒说：“是啊，你要当师叔了，不过这孩子以后学不学舞蹈还不知道呢。”
要先等生下来，再等孩子度过鬼哭狼嚎的人类幼崽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没事，反正这个师叔我得先当好了，霍师兄是大师叔，我就当二师叔吧。”
梅冬绒让他不要光顾着说，也吃菜，她怕自己把接下来的决定说出来之后，桌上的菜都要浪费了。
围绕着宝宝的问题，他们聊了很多，等菜基本都消灭完之后，梅冬绒才放出今日的重磅炸弹：“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应该不会继续跳舞了。”
华蝶瞳孔倏张：“什么？”
霍钰成问：“为什么？”
还没等梅冬绒说话，华蝶就说：“是因为你害怕生了孩子之后就跳不好了吗？不会的啊，舞团里面也有很多生孩子之后还在跳舞的人，都跳得挺好的。只要等身体恢复好之后，再慢慢恢复训练就好了。”
“不是、不是这个原因。”梅冬绒摇头，“我做出这个决定，不是因为害怕回不到以前的水平，而是因为我想要陪在孩子身边，我想给孩子更多的陪伴时间，如果继续跳舞的话，少不了要跑很多地方，要付出很多的时间，我根本没法照顾孩子……”
听到这里，霍钰成已经明白了，梅冬绒的眼前有两条完全无法交叉的路，一条是家庭，另一条是舞蹈，她选择了家庭。
可华蝶还是不明白，他将舞蹈视为毕生的追求，无法理解为什么要为了孩子放弃舞蹈，他说：“孩子可以请人照顾啊，隔一辈的老人，或者直接请个月嫂……有很多种方法，根本不需要你放弃舞蹈。”
“小蝶，我已经三十多了，等我生完孩子再等恢复到生孩子之前的水平，起码也要两年。而且我知道，我是没有办法恢复以前的水平的，你不是女人，你也没了解过生孩子对女人的伤害，你不会明白的。我已经无法在舞蹈事业上再达到新的高峰了，既然如此，我想将时间都花在孩子的身上，这就是我的选择。”
华蝶还想劝梅冬绒回心转意：“可是……”
“没有可是。”梅冬绒打断了他，“你们都知道，我妈妈也是跳舞的，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开始，她总是不在家里，她总是一走就是大半年，每次回家都待不久。她缺失了我的大部分童年时光，以至于直到现在，我跟她的感情也不算亲近。她跟我说过的，她说她很遗憾没有在我小时候多陪我一些时间，所以我不想走她的老路，我不想让我的孩子成为另一个我，我希望能让她感受到母爱和温暖，我希望她不会怨恨我为什么总是不在家。你们都没有孩子，你们是不会明白我的想法的，但是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决定放弃了。”
放弃这一项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事业，她想成为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在第一次没做避孕措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这个决定了。
华蝶呼出一口长气：“好吧，我虽然无法理解你的选择，我不赞同你为了孩子放弃理想。但是……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希望你不会后悔。”
梅冬绒微微一笑：“不会的，也许我会有遗憾，但是不会后悔的。”
霍钰成说：“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我跟华蝶一样，尊重你的选择。”
“多谢你们。”梅冬绒笑着说，“虽然以后我不会再跳舞了，但是我们的友情不会变，有空的时候，我会去看你们的演出的。所以你们都要好好努力，不要偷懒喔，要是跳不好的话，我会狠狠批评你们的。”
霍钰成说：“当然。”
华蝶说：“放心吧，只要我还活着，偷懒这个词就跟我没有关系。”
他会一直坚持他的舞蹈梦，直到死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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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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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近的工作安排，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林序拿起那沓A4纸往后翻，有去演唱节目当一期飞行嘉宾的，有去伦敦录新歌MV的，有粉丝见面签售会，还有一个给电影写主题曲的工作。
“翻山越岭的爱？这是什么电影？”林序表示完全没有听说过。
“一部爱情电影，主演都是流量明星。”
爱情电影有很多种类，林序不关心谁来演，只关心故事的内核，他说：“那把剧本发我看看，我再决定写不写。”
他不想给烂电影写主题曲，如果没有能打动他的点，他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佟盐说：“我看过了，不是什么好电影，但还是希望你能写。”
“佟姐，你了解我的，既然不是什么好电影，那我就写不出来。”
“你做首缠绵的曲子就可以了，我可以找别人写词套进去。”
林序拧起眉头：“你是说你找人给我当枪手？”
佟盐点头。
林序拒绝：“你知道我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那你就自己写。”
林序狐疑地盯着佟盐：“他们到底出了多少钱，让你觉得我非得接这活不可？”
佟盐伸出七根手指。
林序为电影团队的豪横震惊了一瞬，但还是很有气节地说：“不写。”
他不缺钱，他不想为烂电影写歌，虽然很多听众都不会为了电影去听歌，但林序一想到自己的歌得配垃圾电影，就觉得非常屈辱。
别说是现在了，哪怕是八年前刚出道的他，也不愿意写的。这些年来，也许他在其它地方上有进步了，世俗意义上的进步，交际的时候圆滑了些，但他的坚守却一直没有变过。
佟盐只能说：“你还没看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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