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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真困惑道：“你不是要送给绝代佳人吗？”
颜海松合起扇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将扇柄递给谢怀真。
谢怀真莫名其妙的伸手接住，颜海松却没有放手。
“你看，”颜海松的视线落在谢怀真握着扇柄的那只手上，“冰肌玉骨，怎么称不上一句绝代佳人？”
谢怀真的视线随着他一起落在自己的手掌上，手指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颜海松立刻礼貌的收回目光，满含歉意道：“谢大人见谅，实在无意冒犯。”
谢怀真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也不好意思再追究颜海松送他这太玄冰魄的动机了，反正回头他直接给陆御城。
要是惹到的麻烦太多，大不了找个机会上交给陆万洲，等到他挂了，还是会传到陆御城手里。
“我这次找颜老板，其实是有个生意要谈。”
谢怀真咳嗽了一声，直接换了个话题：“现在太子殿下有意要收购货物，待到合适的时机再卖出。但是此事隐秘，不便让百姓知晓。”
“且这种货物虽然产量不高，但是一直很受各地贵族追捧，若要大量收购的话，势必要在许多地区同步进行。”
“我想来想去，天下只有淮海商会有这个能力，能悄无声息的从各地同时将其购回。”
“因此，想跟颜老板谈个生意。”
颜海松展开扇子，随意的扇了几下，笑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的生意，在下自无不应。只是想知道殿下究竟是要收购哪种货物？”
谢怀真虽然知道在原著里颜海松一直都跟着陆御城混，但是毕竟现在原著的剧情已经被他改的面目全非了，还是有必要进行一定的保密措施的。
因此他准备了一份协议，此时便拿了出来，放在颜海松面前。
“颜老板可以看下这份合约的内容，若是没有异议的话，签字画押，我自然会告诉你要买什么。”
谢怀真指了指那份协议。
颜海松用手指抚平纸面上的折痕，认真的一条条看起来。
协议的主要内容有两点，第一是要对这次交易的内容绝对保密。
包括交易对象、商品名称、交易时间、价格等等信息，一旦向外人透露，就要按违约金赔偿，违约金是商品价格的十倍。
第二是请颜海松做这笔买卖的价格，谢怀真会提供黄金五千两作为购买货物的资金，如果交易顺利完成，货款成功回笼，谢怀真会另外提供五千两给颜海松作为分润。
他原本是想直接给颜海松分成的，但是担心一旦利润没有他预期的那么高，恐怕给了分成之后就凑不到五万两了，索性给颜海松按固定数额算。
其他的就是一些关于时间、交易地点等细枝末节的条款。
颜海松仔细看了一遍，拿出印泥，直接落上了自己的名字和指纹。
“谢大人现在可以与我说了？”
他将合约还给谢怀真，笑意盈盈的说。
谢怀真把合约收起来，拿出五千两的江南钱庄汇票递给颜海松。
“太子所求之物为织云锦，七日之内，请颜老板收购价值五千两黄金的织云锦。”
“至于何日售卖，待我后续安排。”
颜海松接下汇票，谨慎的贴身收起。
事情谈完了，谢怀真自然准备回宫，就起身问了句：“颜老板要去哪里？我送送你。”
颜海松摇头道：“我自去就是，只是还有个问题想问谢大人，恐怕有些冒犯，还请谢大人勿怪。”
谢怀真无所谓道：“好啊，你随便问。”
“敢问谢大人家中，可有妻室？”
颜海松悄声问，声音中罕见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自诩见过天下美人，却第一次像个莽撞少年一样，这样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一个人——
想要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与他再进一步。
就算只能共享几日欢愉，也好过就这样看着他公事公办的与自己擦身而过。
谢怀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苦笑道：“哪有什么妻室，连相好的姑娘都没有。”
他摸了把自己的脸，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喜欢我的姑娘一直不多。”
明明也挺细皮嫩肉的，怎么就不招人待见呢？
颜海松压下心中的狂喜，暗道：怕是寻常姑娘见了谢怀真，只会暗恨自己不像他这样俊俏美丽，哪还有心情想东想西？
“原来如此。”颜海松拱手笑道，“谢大人不必担忧，缘分自有天定，想来您的姻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
谢怀真摸了摸鼻子，“但愿如你所言吧。”
近在眼前……不会说的是陆御城吧？
想起自己跟陆御城说给点时间适应一下的事情，谢怀真背后发凉，悄悄抖了抖。
希望男主赶快把这件事给忘了，咱是正经君臣，搞什么基！
第47章 韭菜之王
淮海商会遍布天下，光是皇城里就有商行十一家，很快便将城内市面上的织云锦扫尽。
随后，各地商行纷纷收到总舵传来的消息，开始行动起来。
谢怀真带着那块太玄冰魄回了东宫，一路上小心翼翼，好在没遇到什么麻烦。
回到院子里，他打开盒子，将它拿出来，托在掌心中仔细观察。
硕大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比天边的晨星更加耀眼夺目。
“不愧为稀世珍宝啊……”
谢怀真不由得感叹道。
“这是什么？”陆御城低沉的嗓音响起。
谢怀真回眸，把掌中的太玄冰魄递给他。
“我今天出去见了淮海商会的会长，这个是他送的。”
他把接下来的计划给陆御城解释了一遍，陆御城垂着眼眸，过了片刻，忽而问道：
“你说那个商会的会长叫什么名字？”
“颜海松。”谢怀真摸了摸鼻子，对自己和颜海松的第一次见面感到十分尴尬，完全不想继续回忆。
陆御城修长的指尖来回拨动着太玄冰魄，他本就穿着朝服，雍容已极，此时与这硕大的钻石交相辉映，简直晃瞎了谢怀真的眼睛。
谢怀真把装太玄冰魄的盒子一起递给陆御城：“你拿着吧，我估计人家就是想送给你，又怕你不要，这才托我之名而已。”
陆御城接过盒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谢怀真竟然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了那么一丝得意。
谢怀真：……不是，你就这么喜欢这个东西吗？
他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陆御城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陆御城原本听他说这太玄冰魄是颜海松送给他的，就已经心里不太痛快了。
偏偏颜海松是原著里陆御城身边最得力的几个人之一，谢怀真希望他们能像原著一样和睦相处，给陆御城说了很多颜海松的好话。
陆御城越听越难受，简直想把颜海松的钻石跟他一起打包轰出楚国。
然而谢怀真转手就把颜海松巴巴送来的东西给他了，这说明什么？
陆御城勾了勾唇角，有意无意的靠近谢怀真，环住他的腰。
谢怀真早就习惯被他搂脖子抱腰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御城心满意足的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
看吧，这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
——可惜他还不知道颜海松已经胆子大到直接问谢怀真有没有家室了。
七日后，颜海松派人向东宫传信，市面上的织云锦，十之有九都已经被淮海商会收走了。
谢怀真还跟着陆御城一起去上朝，当他在自己的位置站好后，前后的朝臣立刻各自让开了一点，给他身边留出了一片真空地带。
这些天他们都是如此，毕竟没人相信谢怀真能在三十天内赚出五万两黄金。
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他太近，以免等着三十日之期一到，受到他的牵连。
谢怀真原本还端起笑脸挨个打招呼，此时见他们避自己如蛇蝎，干脆开始摆烂了，见谁都当没看见，彻底避免无效社交。
大臣们私下自然又开始吐槽他年少轻狂，目中无人。
谢怀真心里知道，他们肯定要背后说自己坏话，不过无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说他坏话的人迟早得把脸转过来夸他的好。
朝会已经开始，礼部的官员出列道：
“礼单已经备齐，其中应庆云公主之请，特设锦缎四种，还请陛下过目。”
陆万洲给了个眼神，身边守着的大太监立刻会意，接过礼单开始逐条宣读。
谢怀真半阖着双眼，安静的等待着。
“……织云锦，一百二十匹。”
成了。
谢怀真的嘴角向上扬起。
站在最前列的陆御城微微侧身，回眸看了他一眼。
谢怀真与他对视，高兴的对他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灿烂笑容。
他没有完全看懂陆御城的眼神，只因那目光中除了几分震惊，还有种异常复杂的、谢怀真不懂的情绪——
那是陆御城在遥远的时光里，一点点积累出来的，对他深沉的爱意。
七年的时间，远比谢怀真想象中更加漫长。
*
当天下午，谢怀真便出了宫，直接去了皇城淮海商会总舵。
颜海松果然在这里。
两人非常商务的对如何快速出货进行了商讨，最终决定按谢怀真的计划分批次出货，这样一点一点往外放，方便把价格炒的更高。
等到炒到最高点再一起全部抛售。
如果说颜海松之前还对谢怀真的计划有几分存疑，这次就是彻底的心服口服。
无他，只因为这个钱赚的实在是轻易，动辄几十倍的利润，哪怕对于淮海商会来说，这样的机会也是非常少见的。
颜海松在给谢怀真收购织云锦时留了一手，自己也少收了点，此时能得到的收益远远超过了谢怀真给他合约上的那五千两黄金。
谢怀真对此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换谁来收货都会这么做，而且颜海松拿货单的时候也没有避开他，光明正大的把两人织云锦的存量写在了一起。
对于他这样坦荡的做法，谢怀真其实还是挺欣赏的。
毕竟做生意最怕的就是不公开不透明，合伙人内部互相暗害。
接下来的七日，皇城的商家们简直永生难忘。
原本只要白银三百两就能买到一匹织云锦，且这种奢侈品只有贵人们才消费的起，从来都是供过于求。
然而这次当内务府派人出来采购时，织云锦却离奇的缺货了。
而且缺的不是一点半点，整整一天的时间，他们跑遍了皇城所有的布行，竟然只买到了二十匹。
公主婚期已定，且织云锦是过了明路的嫁妆，负责采购的内臣只好公开放出消息，加价收购。
颜海松把手里的货全都按着等了一天，在他的有意煽动下，这加价收购的消息很快就传的人尽皆知。
然而谁也拿不出更多的织云锦了。
第二天一早，颜海松就派人悄悄带着货去找负责采购的内臣，按原价把公主的礼单补齐。
毕竟不能老虎嘴上拔毛，坑皇帝的钱那肯定不行，容易被秋后算账。
只要内务府确实放出了加价收购的消息，且全城的百姓全部知晓，他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果不其然，一些官宦家中的女眷已经听说了公主陪嫁中最缺织云锦的消息。
她们派了许多家丁去挨家挨户的询问还有没有货，商家们也开始加价收购起织云锦来。
颜海松稍微放出了一点货源，立刻被争抢一空，马上就有人把价格翻上五倍转手，而且立刻就出手了。
其他人见到如此暴利，也纷纷加价转出。
织云锦的价格一夜之间就涨了整整十倍。
而这，还远远没有达到谢怀真的预期。
在割韭菜这个方面，前世经历过股市楼市双重收割的他，简直不能更专业了。
第48章 升职加薪
七日之后，颜海松成功出掉手里的最后一批货。
货款结项，去除本金之后，净赚白银七十三万两，折合黄金七万三千两。
扣除给皇帝的五万两和给颜海松的五千两，谢怀真还能赚一万八千两。
账房把汇票呈上来的时候手都在抖。
太快了，短短几日时间，从买进到卖出，就这么来回一折腾，赚到了寻常人家几辈子都不可能赚到的钱。
淮海商行总舵的人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但他们看谢怀真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惊异和赞叹。
谢怀真走到门口的时候，甚至还有人提了一篮子水果送给他，又在旁边上了几炷香参拜。
谢怀真：……
对不起，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暂时不受理这部分业务。
他无语的把汇票收起来。
住在宫里，平时上下打点，开支也是不小的，光靠月俸肯定不够。
好在折腾了这一次，以后大概率再也不缺钱了。
第二天一早，谢怀真就夹着汇票去议政殿门口排队了。
那些大臣还像往日一样躲着他，可这次谢怀真不但没有对他们视而不见，还对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
他们纷纷心道：这人是服软了？
有些人还幸灾乐祸的认为谢怀真肯定是把钱全都赔光了，这才回来四处讨好，想让别人帮他说说好话。
“谢大人少不更事，逢此大难，以后想必能通达很多啊。”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单手托着自己的肚皮，一脸关切的对谢怀真说。
谢怀真原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实在太期待他等会儿见到自己掏出五万两黄金时的表情了，于是故作羞愧道：
“大人说的有道理，各位前辈论能力，哪个不是胜过我十倍百倍？”
“我谢怀真能做到的事情，各位必然轻易就能完成！”
“是我之前太过张扬了，还请各位海涵。”
周围一圈大臣见他如此谦虚，顿时都收不住了，一个两个的开始教育起他如何为官、如何办事，仿佛谢怀真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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