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这些做什么,反正我已经活不长,还不如抓紧时间及时行乐。不喝酒,阿雪就陪我做些别的。口腹之欲是欲,秘戏合欢也是欲,我的身体空荡荡,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喂饱那些欲望。”
他这副油盐不进的姿态倒是把叶听雪气笑了,惹得叶听雪连说“好好好”。
柳催把他的怒火全作不知,笑得更为欢快,他半身撑在棋台上,借叶听雪手上力道忽然凑近上前去,恶鬼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叶听雪说:“对啊,欲望有什么不好,阿雪说自己所行随心,难道你的心里没有我吗?”
叶听雪手上和他比拼力气,有些话都说倦了,所以那个问题并没回答。柳催看那人坦然纯粹的目光,见不能轻易扰乱叶听雪心神便也不说话。他们对视片刻,柳催忽然倾身上去吻他。
方才捡回来的棋子这下全部摔到地上,嘈杂声响,像骤然而至的急雨,惊乱了两个人的心绪。叶听雪伸手捧住柳催的脸,吻得更仔细,反叫这混账做派的人难以自持。柳催想着这么多天叶听雪对他的冷淡疏离,对他躲避和退让,这突然的亲近让他一时忘了动作。
本来逼到这个地步要疯也该疯了,叶听雪恨他怨他都无所谓,柳催心中十分扭曲,能让他心安理得拥有的都是抢来的东西,被人双手送上来的都和那个皇位一样危险。但为什么偏偏是叶听雪呢?那个人他明明最想拥有,但也最怕这些都是虚幻。
见他失神痴愣的脸,叶听雪眸光微闪,用牙在他下唇轻轻碰了一下。这点动作不疼,只是叫恶鬼真正反应过来这是亲吻,他像从前那样更深更重地去吻,仿佛要将叶听雪唇齿口舌和声息全部劫掠走。
嘴角有点暧昧的银丝,唇被咬得格外殷红,叶听雪半托着他的身体和他稍稍保持了一段距离。那距离应该不够一指,他们依旧离得很近,近到呼吸仍纠缠在一块儿,活像两个溺水的人在挣扎慰藉。
“你……”叶听雪眨了眨眼睛,张口那半句话却噎了回去,他安静地看着柳催。那是一个问题,他想直接从柳催的眼里找到答案。
“什么?”柳催看着他,恶鬼的眼睛是浓重的墨色,夹杂着情欲,翻涌着疯狂,叶听雪看得险些迷失其中也没能找到那个答案。他没说话,柳催又问了一遍。
叶听雪垂下眼睛,最后在柳催的嘴角印了一下才松开手。那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就像他并不是不想和柳催亲吻一样,他叹了口气说:“你为什么总是让我难过?”
惊惧、忧虑、惶恐、愤懑这些情绪总会因为眼前这个人,在某时某刻瞬间充满他的心头。叶听雪那颗心因为歇心丹和阿芙蓉的缘故一直都不好过,如此心乱更是一种折磨。他说完自己也笑了,心中自嘲果真是个痴儿。
柳催说痛才是真的,但这显然不是叶听雪想要的答案。
他起身要走,柳催又伸手把他扯住反问道:“阿雪要去哪里?”
“不是说要喝酒?我去拿。”叶听雪已经站了起来,但手还被人紧紧抓着。柳催很想直接把他扯到怀里:“什么酒要阿雪亲自去哪,呼唤一声让人来送不就行了?”
“也不看看多晚了。”叶听雪倾身看着柳催,后者顺手把他牵得更近,听到他问:“怎么,怕我给你的酒里下毒?”
“你端碗毒药过来我也会喝的。”柳催松了手,叶听雪给他留了句“去去就回”。
出门时已经月上中天,原来那盘棋下了很长的时间,叶听雪和柳催在对峙中耗过了一日光阴。
裴少疾本来在前厅守得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听到后院传来一点动静。他等了片刻,蛰伏体内的寒噤蛊没有一点异状,不是柳催。他移动到门墙边上,果真见了慢慢从回廊走过去的叶听雪。裴少疾看着他渐渐远去背影,忽然很想叫他一声。
但天已经很晚了,这片小小的天地里有流风和落雪的声音,其他只是静寂。裴少疾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往后院去,到最后消失不见了他都什么也没说。
因为温酒的缘故,叶听雪废了些功夫。他提着热酒回到那间屋子时,发现刚才摔得满地狼藉的棋子已经被收拾妥当,棋台也好好地安置在一边。这房间被收拾得焕然一新,却独独不见柳催的影子。叶听雪在门口的时候并没有感应到他的动静,走进去了忽然被一只手按住了左肩。
叶听雪顺着往前一步,他一手还提着酒,另一手倏地往回打了过去。柳催在他肩上捏了一下,颇有些调戏的意味,并不在意叶听雪往他身上打过来。那一下没挨实,叶听雪知道是他很快就松了力道,接着手被按了回去。
肩膀上挨着一个人,叶听雪被人从背后半推半抱地进了门。柳催在他耳边说:“早知道要去这么久,我就不许你去了。”心中有点不满,柳催对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也不痛,就是十分痒,让叶听雪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就这么不想和我分开?”叶听雪深知他秉性,闹了一把,什么时候手上提着的酒不见了也不知道。
柳催听到那话神情瞬间变得有些魔怔,他知道这是笑言,却害怕那个人是真的不懂。怎么会想和叶听雪分开呢?柳催手上力道更重一分,他已经恨不得要将这个人完全吞吃入腹中,骨血交融在一起,那才叫永远都不会分开。
这点心思没被叶听雪知道,他已经寻了张窗边的案台坐着。着酒一起来的还有两只小碟,柳催挑着这个瓷做玩意,觉得有些多此一举。
窗边隐约可以听见雪声簌簌,柳催跟过去时挑灭了两盏灯花,房中光线顿时昏暗许多,倒显得窗子那边明亮非常。从外透进来朦胧模糊的月色雪色,他的情人也在其中,在泠泠光里端坐着像玉人又像神仙。
“阿雪。”柳催看着他站住不动了,他在昏暗的灯火里叫了一声。叶听雪看着他的面色很柔和,人不说话,情意就从眼中表露出。柳催觉得嗓子隐约发哑,迫切想喝下一口酒,但他说:“我其实并不止是想喝酒。”
叶听雪当柳催是有什么要紧话需这么讲,原来是说这个,他很无奈地笑了笑:“那就不止是喝酒。”
等到他们终于促膝坐下时,这酒尚温温发热。那两只白瓷小碟还是用上了,只是两只都摆到了叶听雪的面前。
能在柳催这里找到的酒都是烈酒,叶听雪自知酒量浅,喝也喝得极慢。才喝完一只碟子里的,他又拿起另一只小碟犯愁,抬眸却见柳催一直看着他动也不动。
问他,也不答话,偏生要叶听雪从他眼中悟出些什么。叶听雪想了想,捏着那只碟子送到他嘴边,送了一口酒过去。柳催把酒喝了还咬着碟子不松口,又伸手抓住叶听雪的手腕带了下来。再松口时,沾染丁点酒液热气的碟子摔到了叶听雪手心。
“我觉得阿雪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不如你喂我一口酒,我回答你一个问题怎么样?”
叶听雪握了握手心那只小碟,并不觉得柳催真会让自己占尽好处:“我问你,你会答真话吗?”
他摇头说:“不知道,我向来撒谎成性,有时连自己也能骗到。或许都是真的,又或许全都是假的。我分不清,不然阿雪用自己的玲珑心来看一看。”
“好吧。”叶听雪重新在那只小碟子里倒满了酒液,“但是我的问题很多很多,这一壶就不浪费给自己喝了。”
柳催的手指抚过他的手背:“良辰苦短,我又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问答上?”
喝下了一口酒,叶听雪自然地伸手把他嘴角的那点水汽抹了,目光落在那只碟子上。“那就是说本来你是不愿答的,那为什么要做这些?”柳催微微眯起眼睛回答:“就当我是喝醉了吧。”
叶听雪终于看回了他的眼睛,黑色的,永远都看不透的,这两口酒哪里能见半分醉意?那只酒碟子被收了回来,叶听雪心中不解更甚:“这不是真话吧?”
“阿雪确定要把机会都用在这些问题上吗?”柳催抓着他的手指忽然咬了一口,“算了,用这个当代价吧,给你个还算是真的答案。阿雪刚才说我总让你难过,我现在就是想……就想让你开心点。”
开心和不开心,叶听雪没有察觉出现在有什么不同。在他出神时,眼下忽然沾了一点温热,是柳催用手蘸了酒抹了一把。那个人不知什么时候离他特别近了,已将他抵在承了一片月色的窗上。这回是柳催替他斟了酒,叶听雪下意识地递上去喂给他喝。
心跳得莫名快,叶听雪吐了一口浊气让自己找回些许清明:“你前些日子说苏前辈动身去了漠北,我猜她去的是渭州城查岭南王,我想问你岭南王相关的事情。”
问得拢统,答也能答得风马牛不相及。但叶听雪要他认真答,柳催嘴里含着一口酒吻了过去。这口酒一半被两人分着吃了,一半顺着叶听雪的嘴流了下来,顺着领口进去。
一口酒便能让自己醉了,叶听雪有些难捱地偏过头低喘。这动作正巧把他脖颈给暴露出来,柳催借着月光能清楚看到上面的水痕。
柳催看得莫名欣喜,于是话也说多几句:“褚南丰前月被刺,身受重伤停在渭州城修养,这是你们查到的消息。阿雪是不是也猜过或许那伤是假的,他根本没有受伤。”
“可我听说谢怀派了皇子去慰问,褚南丰断了一只手……”叶听雪衣衫被解了一半,靠着窗台身体有些微微发冷。他还提着那杯酒,又将要提不住了。柳催顺势将他手上的小碟子一拨,酒液泼到了叶听雪胸膛上,将赤裸的皮肤染得水色淋漓。
“就当我喝了。”柳催从他脖颈亲了下去,舐了一点他身上的酒,“凌霜儿可以不是凌霜儿,褚南丰就真的是褚南丰吗?他断的那只手是我在软香馆里砍断的,阿雪应该不记得了。”
叶听雪确实不记得了,却从他话中听出来褚南丰是别人假扮的。易容术……最善易容术的分明是被称为“白眼千面”的赵睢啊,叶听雪竟然将他给忘了。
他想起来在荆西府的时候问过赵睢关于叶棠衣的消息,却没细想过柳催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把赵睢送到漠北,更问过之后赵睢就不知所踪。
原来赵睢身上还有这个价值,帮褚南丰“金蝉脱壳”,成为一粒迷惑谢怀和所有人的棋。
在渭州城的岭南王是赵睢,那么真正的岭南王呢?叶听雪看向柳催,那人早已自然地把他手里的酒给喝了,却并未吞到肚里。叶听雪一时半会听不到答案,有些出神,他感觉自己下身孽根早已涨起多时,满身空虚也不得抚慰。
“他出了岭南,不在渭州城也不在漠北,或许在陂堰和上阳也说不定?阿雪猜猜吧,你那么聪明,肯定不会错的。”
柳催将他推到案台上,分开他两腿。月色照落在叶听雪的身上,让他本就莹白如玉的皮肤更显出一种近乎透明的圣洁。柳催跪在他身下,目光赤裸地将这个宛如神子的人看遍了。伸手捋了捋他身下,柳催含着那口酒侍弄亵玩他的性器。
“啊……”叶听雪手上再也握不住盛酒碟子,让它从手上掉落下去。空荡荡的手让他顿生无措茫然之感,便下意识地抱住柳催的头,手指勾乱了那个人的头发。
那物很少这么快活过,被一个湿润温暖的口腔紧紧包裹住,被一条舌头灵巧地吮弄挑逗他任何敏感的地方。柳催忽然将这物吞得极深,骤然的紧致让他惊慌失措,也给他带来了至美妙的快感。
柳催喉咙吞弄着这个东西,并不觉得不适,反而觉得叶听雪那种不像哭泣也不像欢笑的声音特别动听。这是他在动情的声音,是在难以抗拒欢愉的声音。
他揉了揉那物之下坠着的两丸,手指滑下去反复揉按叶听雪会阴,似乎又在不经意蹭到身后最隐秘处。
叶听雪垂头只能看清柳催因含弄他自己性器动作的头顶,他抱着身下人,想将他抱得更紧更近些。小腹渐渐紧涨,腰眼一酸,叶听雪终于在柳催口中丢了自己。那瞬间头脑发白,他什么也记不得了,神魂也飞到了九霄云外。
眼睛因为快感而留下眼泪,水汽沾染让眼前变得朦胧模糊,他隐约见到柳催抬起头望过来,又张开口让他去看嘴里那些射出来的白色体液,没漏下一滴。叶听雪不知道到该说些什么,直到那人将这东西全部吞下去,才后知后觉地说:“不……”
嘴里是叶听雪的味道,柳催用酒漱了口,又将酒液吐在叶听雪因泄过一回而疲软的性器上。酒液沾满他下身,顺着会阴一直流到了后庭,柳催借着那点湿润用手指侵犯进去。
“我真的喝醉了,阿雪,醉了就感觉不到痛,身体是畅快轻盈的。”柳催闭眼吻在他小腹上,像是在自言自语。
叶听雪堪堪回神,但柳催说出来的那话他并未听清。身下一片酸软又淫靡不堪,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渐渐被打开,似乎早已期待着另一个人将他完全占有填满。反应到自己在浑浑噩噩时竟然生出这么个荒唐的念头,叶听雪羞耻得捂住自己的脸。
那个人说:“阿雪没有什么要问的了吗?”然后又补了一句,“问点与我有关的,本来就是想跟你玩个情趣,让你开心些,这种时候提旁人的名字阿雪也不觉得怪吗?”
怪吗?叶听雪关注点竟然落在他话里的最后两个字,最怪的不该是他们两个人吗?柳催见他失神,手指按住他甬道内最不堪动作的一点,叫叶听雪浑身如若过电般一颤。
他惊起一身冷汗,直直看着柳催戏谑的笑眼,才终于想起来还能问些什么。叶听雪低声道:“你当时要喂给我的是什么药?”
被打翻的那碗,带着浓重又不详的血腥气味的汤药。
柳催将他身下那张小口扩张得差不多了,又淋了一点温酒在自己的性器上,便扶着这水淋淋的东西挤进了叶听雪的身体里。到底还是太大了些,叶听雪额头又冒出冷汗,他觉得自己饱胀到难受,身体要被生生撑破了一般。
那东西全根没入,两个人都停住了动作。柳催忍不住喟叹,叶听雪却连气都不敢去大喘。欲火焚烧,喝下去的酒让这火烧得更烈,叶听雪面上酡红分明带着醉意。
“那药啊……”柳催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话在嘴里转了一个来回,终于在叶听雪精神混乱的时候说,“说不定是避子汤药呢?”
他伸手按在叶听雪小腹上,手是冷的,反而一身赤裸的叶听雪还比他热上许多。按得紧,甚至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叶听雪体内抽动,撞得叶听雪三魂七魄都快要分散。
叶听雪捂着脸,嘴里声音支离破碎,听着满是不堪:“骗我,你在骗我,我又生不了孩子为什么要喝避子汤?”
柳催煞有介事地说:“为什么不能,你看我们之间有过那么多次,我的东西都在阿雪身体里,总射在最深最深的那里,轻易都流不出来,是阿雪全部都吃进去了。阴阳交合,天地伦常,阿雪给我生出个孩子又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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