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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同体漆黑的蛇推开他半截袖子,让叶听雪很清楚地看到里头一只铁做的手。
  叶听雪本来不想和陶思尘同行一道,他想去宜陵,想去潇水山庄。柳催设计引起江湖动乱,为的是让谢怀恐惧这些人有谋反的野心,把围在上阳周边的重兵调出。
  江湖上本来有两个靶子,一个衢山剑宗,一个潇水山庄,但剑宗早已经被大火毁得分毫不剩了。
  记得那日叶听雪从公辩大会赶到剑宗时,被裴少疾在外头拦了片刻,柳催早就已经到了剑宗。他找到了霍郢,不知和霍郢说了什么,让这个多年来为阿芙蓉所累的人彻底失去了神智,甚至疯到烧毁了剑宗。
  回想起当时霍郢的疯言疯语,再联想到柳催的一手布局,叶听雪这一刻竟觉得霍郢也不是个真疯。
  他肯定早已经认出来柳催的身份,也清楚知道柳催引起一切变乱的目的是什么。毁掉剑宗,同样也是在保护剑宗,这样大魏天子就只能将矛头对准潇水山庄的方向。
  如今谢怀已经将潇水山庄及八方同盟里的一干人等都当做了反贼,派遣兵马想去将其全部剿杀。叶听雪才从柳催的掌控中脱身而出,却又对上了陶思尘这个立场不明的人,他直接带着叶听雪去了鹤近山。
  陶家世代都在上阳安身立足,直到以阳捷春为首的承天府众人“反叛”,大楚衰亡。新朝建立后不久,新帝谢怀遭人刺杀。一场围绕前朝承天府的血腥清洗在上阳展开,陶家和承天府关系匪浅,为保周全只能离开上阳,迁到了鹤近山。
  “鹤近山在陂堰城外三十里处,按现在的行程不出一日就能赶到,打开那个匣子至多需要三日。”
  陶思尘朝叶听雪比了三个指头,相思缠在他手腕上吐着信子,叶听雪被蛇的眼睛看得有些不适。陶思尘安抚了相思,教这蛇重新没进袖子了,又说:“三日后毒就自行消解了,你要是离开我身边太远,当心毒发身亡。”
  叶听雪捏着他脖颈的手一点不松,冷声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三日后依旧毒发又怎么办,我看乌蛇舵主可不像什么善人。”
  陶思尘抬眸看他,笑得有些挑衅:“那大公子又能拿我怎么办?除了跟着我走你还有别的办……”
  话未说完,陶思尘干张着嘴,声音却戛然而止。叶听雪扼住他的声息,手指按住他颈间命脉,一道阴邪真气流窜而入让陶思尘口鼻瞬间溢出鲜血。
  颈上那只手一松,这熟悉的苦楚让陶思尘瞬间明白叶听雪要做什么。正要用铁手挡住心口,但铁打的器物是死的,终究不如人来得机敏。叶听雪并指点在他心口上方,冷淡说道:“拿你怎么办?这辈子能让我棘手的人不能再多了。”
  两耳嗡鸣不止,叶听雪那话他没有反应过来,听也听不真切。心脏似乎被人狠狠攥住了要捏碎一般,陶思尘疼痛难忍,嘴里涌出鲜血头一歪彻底昏死了过去。
  那条叫做相思的蛇看着温顺无害,主人受击重伤也不对叶听雪有任何想法。它本来静静缠在陶思尘手腕上,在感觉到主人微弱的气息后,才慢慢从他的手臂爬了上去。一直爬到脸上,挤开他的唇口探了进去。
  叶听雪并不是真的想让陶思尘去死,怕这蛇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来,便上手去捉,但捉也捉不住。陶思尘那嘴微微张开了,相思半条身子挤进他的口中,安静地盘在他舌头上,就再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看着这副怪异荒诞的景象,叶听雪一时无言。相思安静卧着,陶思尘的身体好像是它栖身的居所,一人一蛇显得怪异无比。叶听雪不再去看他们,掀开帘子到了马车前面。
  车夫并不知道身后突然冒出来一个叶听雪,余光骤然见了一抹白,吓得控住缰绳的手狠狠一抖,扯得马儿嘶鸣一声,连带着这辆车都剧烈一震。叶听雪单手抓在轼木上稳定身形,另一手按住风楼准备随时出剑。好在车夫被吓了一跳后也很快操住辔绳,将车马拉回正轨。
  “这是去鹤近山的方向?”叶听雪看了一眼他干枯粗糙的手掌,又见他喘息不止,惊慌难安的模样显然不像会武的人,便出声安抚,“你只管驾车,换个方向,我们不去鹤近山了。”
  车夫木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说话,腾出一只手朝他不停比划。叶听雪这才知道他是个又聋又哑的,以为叶听雪是出来催促,用肢体示意道:“很快,傍晚就到了。”
  叶听雪和他交涉无果,看着外头雪白又荒芜的天地,心中没有方向,只能无奈地折回车厢中。
  一入内,面上就飞来一道金丝,叶听雪侧身一避叫那物险险砸到了车厢上。丝线顶端缀着小刺,深深嵌在入木板里。这些金丝绷直了也能锋利如刀,叶听雪用风楼把这线给拨开,陶思尘手指一勾,又叫它倏地收回到玄机匣里。
  “又是推换诀……”他面色苍白,人被那道阴邪恐怖的真气给折磨得心脉发痛。若是换了别的人来,现在只怕被推换诀压得痛不欲生,连武功都用不了。
  可陶思尘不是常人,且不说有相思这等和他同生共死的蛊物,就是他自己也不常靠武力取胜,满身机巧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叶听雪站在他身前,对他能这么快苏醒也不意外。当初在荒废的矿山外他把陶思尘打得重伤濒死,这个人后来依旧能活,足可见其手段不凡。死不是什么要紧事,活着才最痛苦。叶听雪伸手朝他心口而去,做威慑状。
  陶思尘狠狠推开了他的手,也明白叶听雪给自己的这点痛苦只是开胃小菜,漠然道:“你用推换诀把我一颗心绞碎了,我死了你也难活……三天,过了三天你我恩仇一笔勾销,无论天涯海角,都好聚好散。”
  一行人终于在披着落日的余晖来到了鹤近山的地界,离开颠簸的荒野,车马行得渐渐平稳。叶听雪原本抱着剑在小憩,听到外头动静瞬间睁开了眼睛。他挑开遮风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他们这是进了一个小小的镇子。
  “不是要上山?”叶听雪忽然开口问道。
  陶思尘被攒在心脉的推换诀内力反复折磨,痛得闭眼装哑巴。见他这样,叶听雪伸手又在他心口穴道一点,可算解了他身上的折磨。陶思尘冷冷瞪了他一眼,才慢吞吞说:“去世宝钱庄,剑送到了这里。”
  飞花剑主是个很爽快的人,对陶思尘找上来和她谈合作也不拒绝,只要求替她救出叶听雪。陶思尘想要那几把剑,不愿救人,可苏梦浮和他说:“风楼如今在他手上,差一把都打开不那个匣子。”
  陶思尘把人救了出来,世宝钱庄把收集到的几把剑送到鹤近山下的据点,只有见到了叶听雪他们才会将剑交出。
  太岳配剑是“仰瞻嵯峨”,剑宗变乱发生后苏梦浮没有在一片火海中找到叶听雪,只捡回来了这把断剑和它的剑鞘。
  月虹配剑是半年前她在问剑大会上所得,云蕤宾早已不是昔年的月虹剑了,成了无神无觉的卑什伽奴。当时苏梦浮将他连人和剑一并带走,后来卑什伽奴被菩萨操控不告而别,只留下了配剑“清辉”。
  叶棠衣的配剑是叶听雪从关外带回来的,他师父埋骨在圣雪山下,身边遗物只有这把“佳期如梦”。
  叶听雪把跟在他身边许久的“风楼”也放了上去,这原来是苏梦浮的配剑,也是飞花剑主彻底放下了的剑。
  如今这些断的、损的、面目全非的剑放在一处,只是看着就让叶听雪无端感到难过。这些剑的主人在二十多年前曾经是名满天下、意气风发的侠客,就像这些剑原本也都是光洁如明镜,出铗有龙鸣的神兵。
  “真不错。”陶思尘把手放在了尚算完好的清辉上,拔剑赞叹一声,又将剑收回鞘中。
  叶听雪将这些剑都收拾好了,他收回了那些起伏的情绪,心里还有另一个疑惑:“说是四大名剑,但一共有五把剑,还差了一把日虹的。”
  日虹配剑叫做“玄晖”,二十多年前谢辉领兵闯入皇宫的时候,阳捷春被诱至盛元门前,一人不敌万千利箭死在了那里。他的剑被人捡走,几经辗转藏到了如今的承天府中。可他们谁都没进去过上阳,也没有去过承天府,自然也没办法得到那把剑。
  陶思尘示意叶听雪安静一些,后者不理解他是何用意,等了片刻也没等来回答,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个人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所以本该早早打烊了的世宝钱庄,直到夜深了前厅还亮着灯。伙计知道叶听雪身份不简单,也不敢去催促,只好将大门半掩着。
  叶听雪没办法像陶思尘一样能坐在这里安睡,只好守着剑在大厅里待了半宿。到了后半夜,他在门外感受到一点细微的动静,这是有人来了。
  他拿着风楼起身靠了过去,外头那人似乎有些踌躇,静了片刻才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感觉到外头那人并无恶意,叶听雪站在门边开口说:“若是有什么存款借贷之类的业务,明日辰时初刻再来吧,现在已经打烊了。”
  外头等着的是一个怪异的年轻人,他穿的显然不是中原服饰,衣上的菱形花纹有些熟悉,和陶思尘那件袍子上的很相像。他身上还有许多银饰,光一只手上就带了三四个银环,动作之间叮当作响。中原少见这样的装饰,更像是岭南及百越之地的人。
  见了叶听雪,他显得有些羞涩,将怀里的东西抱得更紧了些,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上阳官话说:“我不用钱……我是来找人的。”
  说罢,眼睛掠过了叶听雪看到了门板上,那条叫做相思的黑蛇爬到了上面,探出身子往那人的方向凑过去。他说了句叶听雪从未听过的语言,又伸手将相思接了过来。
  到这叶听雪也反应过来了:“你是来找陶思尘的?”
  那人顿了片刻,叶听雪说话他总要反应一会儿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磕磕绊绊地回应:“陶?呃,是的是来找他的。”他含混地说着,叶听雪心里更多生出几分怪异。
  还在屋内昏睡的陶思尘骤然睁开了眼睛,脸浮上一层虚汗,显得整个人汗涔涔的跟方从水里捞出一样。面色也是病态苍白,他这么看起来不像人物,倒像是什么精怪游魂。
  陶思尘将手掌用力握了握,瞬间又松开了,相思不在他身边的消息让他如坠冰窖。那条蛇呢?陶思尘眼中瞬间蒙上一层杀意,死死盯着门口方向的动静。
  他看到叶听雪引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见到他忽然变得十分开心,跑过来抓住他的手说:“阿洛,你要的剑我给你带来了。”
 
 
第151章 江山旷劫争149
  陶思尘的手被人握住,他看着那人的眼睛里瞳仁竖成了一线。叶听雪不经意间把他这副模样收在眼里,觉得这人也和蛇一模一样。
  “徕楼。”他开口说了怪异的名字,然后迅速将自己被握住的手抽了回来,“把剑放下,你可以走了。”
  被称作徕楼的人看着陶思尘疏离冷淡的面色,顿时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他退开半步后还想说些什么。只是陶思尘什么也不想听,伸手将徕楼怀里的剑给拿了过来。这把剑被人用黑色的麻木仔细包裹着,陶思尘将剑抽了出来,铮然有声。
  堂中只点了两盏光线微弱的灯,如此昏朦,剑面却依旧能接住光芒,使它陡然显出凛凛金光。
  陶思尘抬手将剑举起来些,金色的明光自剑上流过使叶听雪眼前一晃。就见那人的手指点在“玄晖”这两个篆字上,他对叶听雪说:“日虹配剑拿到了,去鹤近山。”
  相思重新爬回到了陶思尘身上,他拢了拢外袍起身,也不看徕楼,径从大门出去了。
  原来等的一晚是为了这把剑,叶听雪看着他的背影又看着谜一样的徕楼,想不明白藏在承天府的玄晖剑怎么会在这里。徕楼没和叶听雪说话,他追着陶思尘出去了。
  现在离日出约莫还有一个多时辰,叶听雪惊觉自己等不到辰时初刻钱庄开门,只能费些功夫叫人过来看守,走前也不忘把大门锁上。
  出门时听见打更的声音,那声似近似远,让叶听雪生出些时空错乱变化的感觉。他回头一看,是紧锁大门的世宝钱庄,而这片房屋楼台的尽头是是黑色的鹤近山。
  陶思尘半身隐没在黑暗中,身边不再见有其他的人,叶听雪过去时眼神带了探究之色,听到那人说:“我只让他把剑送来。”言下之意是徕楼并不和他们同行一道。
  依旧怪异得很,叶听雪仍想着玄晖剑的来历。能到陶思尘手里的,必定是真的玄晖剑。
  “你听说过南山教吗?”陶思尘忽然说道,他先叶听雪一步走在前头,也不需要人回应,自说自话般地接着道,“十万山间,河溪相连,群山里尽是这些没开化的南蛮子。他们不通器物法度,不懂礼仪教法,信奉一位术度英大神。”
  叶听雪有些难以理解:“什么?”
  “术度英是山间水中的神,在他们眼中全知全能,永生不死。”陶思尘却似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自顾自道,“几年前上阳皇城里的那个人听说了术度英的仙术神力,就想让南山教入京召唤术度英。”
  现在能称为上阳皇城的主人只有谢怀一个。叶听雪没见过皇帝,但从太多人的口中知道了这是一个痴迷佛道仙途的皇帝,让南山教入京请神,好像确实是谢怀能做出来的事情。
  “可皇帝还在凡尘中,是南山教请神失败了?”叶听雪随口猜测道。
  大约是现在五把剑都到了手,《玄问天疏》已是近在眼前,陶思尘心情不错,耐心和他多说了两句。
  “南山教圣子到上阳请神,术度英没有来,倒是他把命留在那里了,连带着整个南山教都没了。”
  叶听雪听得一愣,这些轻飘飘字句里代表的分明是一场屠杀。谢怀想要成神成佛,几乎到了入魔的地步,南山教没有请来神明,这显然是不祥征兆。可天子怎么会不详?一定是这些庸人俗夫的过错,都是这些人从中作梗才忤逆了神明。
  “没了就没了,但也是借这个机会我才能在上阳把剑偷了出来……也算他们功德一桩。如果真的有神,到了黄泉也能让他少吃点苦头。”陶思尘把玄晖剑微微提起,轻声叹道。
  他语气里对南山教有着明显的憎恶,叶听雪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恩仇,又如何跟玄晖剑扯上关系。陶思尘不愿再说了,带着叶听雪从这镇子里出去,取了条荒僻的小道上山。
  分明这山不高也不险,路却崎岖难行。这是因为上去的山道被枯枝朽木堵住,又有许多坚冰和积雪,习武之人纵有轻功傍身走得也属实不易。叶听雪跟着陶思尘谨慎走在其中,到天边泛起一线鱼白时他们才走到半山腰上。
  陶思尘从腰后的玄机匣里取了一个罗盘,对着这山开始推演方位。叶听雪原本不明所以,直到跟着人走了几步之后发现脚下山石微微变动,让他惊讶过后瞬间明白了这山中有机关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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