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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柳催清楚苏梦浮的本事,但若是没能拦住,他应对岭南大军压城还有藏有一步棋,这步棋就是公西伯俊。
  除了谢怀调来拥护中都的各州兵马,皇城中还有羽林禁卫,还有御前五军。
  羽林大将军谢辉当年让柳催提上来,是因为其和谢家私交甚笃,所以这么多年来,这位羽林大将军也最受谢怀倚仗器重。公西伯俊不同,他父亲当年死在上阳清洗之中,公西伯俊本人颇有手段,凭一身本事走到今天高位。
  柳催找到他时,公西伯俊虽知道这是王室正统,却仍不敢轻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翻手能造乱局,覆手能定风雨。他有迟疑,柳催便和他做了赌约。
  若是柳催能在宫中守住一个日夜,让谢怀再难翻身,他统领的军队便全部都听从柳催调遣。
  这是桩豪赌,凡有丁点变数都会显出败相。但他受了这么多年苦难,苍天终于眷顾了他一回,天时地利,没有一刻不巧。
  公西伯俊没想到柳催真能和羽林卫周旋一天一夜,也没想到柳催要用他,不为逼宫,而是威慑从前线跑回来的岭南大军。他父辈当年没能守住上阳皇城,让谢辉领兵入京,公西伯俊现在要遂其遗志,不能让岭南兵马踏入皇城一步。
  那人做这些,站在尸山血海之上,不是为自己登基。
  与千人万人对峙厮杀,半步不退,是为向死而生。
  伏东玄时隔多年后再度走进皇宫,景物还同昨日一般,人事却经几番巨变。他缓缓走上那道汉白玉石打作的长阶,抬头所望便是紫宸,伏东玄忽然长长舒了口气:“我的天子是……”
  萧攸不想理会那些太监和礼官,短短半日,皇宫内外就全部换过了一遍,但萧攸坐在其间还是觉得惶恐。
  推着他到这里的人离开了,剩萧攸自己应对这副残局。
  “先生,我该做什么?”萧攸跑过去抓住了伏东玄的手,后者却径直跪在地上,朝他行了跪拜之礼,先生叫他——天子。
  萧攸愣在原地,一切果然都不一样了。他落下眼泪,但整个人很快冷静了下来,干巴巴地朝伏东玄说了句:“平身。”
  “殿下说,您坐上去以后就全都明白了。”伏东玄底子虚弱,奔波这路,又步行走到紫宸殿上,气息变得十分胡乱,说话有气无力。
  萧攸让人布置座位,他还是不喜欢有那么多人跟在身边伺候,一挥手便全将他们遣退出去。
  于是殿中仅剩萧攸和伏东玄,他们相对坐着,分明旧日还是师生,今日却成了君臣。
  “局是殿下所设,一切全按他计划行事就好。”伏东玄从怀中拿了张图纸,这是张是详细描绘过的舆图。有大楚全境,更连到漠北之外,狄族、燕氏柔、乌支、曷支,都能在图上找到位置。
  伏东玄先指在南边,萧攸看过去,见这地方是宜陵。宜陵,这里有着一个极富盛名的大世家——潇水山庄。
  “殿下在此也有布局。”他轻声道,不止是宜陵,伏东玄还一并点了好几个地方。
  柳催曾以死人岭中恶鬼的身份行事,激化庙堂与江湖间的矛盾。让谢怀惊恐,让谢怀觉得腹背受敌,让谢怀在疯癫狂乱中一错再错。
  这些占据大片好田,门徒无数的武林门派忘了道义,为争名利早已不记得本心。
  柳催时常看中原舆图,无论什么时候看都觉得它们刺眼,所以借谢怀的手拔掉肉上之瘤。一番打压,将其田产尽数抄没,充归国库。这些头顶污名的人不能坦然行走在世间,总要做些什么来正其名声。
  所以他们来到了上阳。仇恨引在大魏,在谢怀身上,如今改换新朝,一切也该重新划定。
  “不必赶尽杀绝,天子只需对其施恩……”伏东玄半垂眼睛,似是想到什么,他说:“请陛下重新修整承天府,再开法度。用苏情君、叶听雪等人,有他们在一切都会好办许多。”
  萧攸紧紧盯着那张舆图,仔细听伏东玄说话,又见他把手指移到漠北方向。
  “漠北边防薄弱,才叫狄族有了可乘之机。如今军队调往边疆,在天子登基后,前线也有急信告知——边军划为三部,分别由韩灵均、曲峥、罗寒卿统领,这些都是可信之人。”
  “岭南军队,王……褚南丰既已伏诛,他们失了主心骨。”
  为免后患,按柳催的意思,是要把原先各部将悉数调换,岭南军全部打乱编入其他各部之中。
  至于漠北军情,狄族联合了新曷支才敢进犯漠北,蛮子铁骑虽猛,人却不多,常分以小队游荡奇袭。这招数在边防兵力薄弱,难以兼顾的时候好用。如今的漠北守能全面防御,攻可倾军出击。相信不日便能将狄族蛮子逐出国朝疆土,收回北河沦陷的四座州府。
  蛮夷狡诈,柳催也不是没再做其他打算。
  伏东玄点了点乌支和燕氏柔,抬头对萧攸说:“乌支当年和狄族因为水土有过纷争,旧怨在前,殿下派人前去游说过。如今我朝兵力到了,胜券在握,乌支要拿回狄族抢走的土地,愿意和大楚联手。”
  至于燕氏柔……柳催曾亲自和燕氏柔可汗交谈过。燕氏柔部落在冬季往远处迁徙,并不愿联合大楚讨伐狄族。但这部落和叶听雪有过亲故,愿意看在他的份上给大楚出售良马。
  “殿下曾想亲自去漠北监军,无奈身体每况愈下,已不堪为继……”伏东玄声音蓦然顿住,他拍了拍萧攸的手,“局已收官,天子请莫怪他。”
  ——江山旷劫争·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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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病治好就完结了,好激动啊啊啊(握拳
 
 
第178章 并刀如水176
  叶新阳当日在城外看着岭南败相渐显,大势已去,忽然间感到有些握不住手上的剑。
  新帝登基的消息已经布告天下,新朝改元建徽,天下自这时起换了副崭新模样。
  先前在城门外拦住承天府之人,在大魏是坐实谋反,在大楚则是有功一件。天子仁慈,诏一行人进宫受赏,圣命难为,左右都无法推脱。叶新阳等人进了宫,发现确实是封赏,并未有过多苛责。
  彼时叶新阳跪在殿上聆听圣谕,那些话同流水般从耳朵过去,一遭下去什么都没能记住。圣谕宣读完毕,叶新阳谢过皇恩要走,面前的太监忽然说:“天子请您留下。”
  说罢屏退左右,那太监自己也出到门外。叶新阳倏地心惊,仓促间便失了礼数,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这位新登基的帝王。他目力甚佳,只片刻就透过十二旒看见那位新君,天子的年纪和他相差不多。
  冒犯龙颜是重罪,叶新阳当即跪了下来。萧攸初登帝位,不是很在意这些规矩,轻易赦免了他,只道:“你是不是有个兄长……叫叶听雪?”
  天子要叶新阳去见叶听雪,叶新阳不得不应。
  叶听雪从宫中把柳催带走以后,一连数日都不见人影。他未给任何人留下信息,纵使叶新阳有心寻找也无从下手。不过巧的是,除了叶新阳,还有其他人在找叶听雪。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承天府主人——苏梦浮。
  苏梦浮手下有一个可探寻联络四方的世宝钱庄,世上活人只要还有口气儿,都能把人找出来。
  于是叶新阳跟在了苏梦浮的身后,终于见到了叶听雪。
  叶听雪这几天下来休息不足四个时辰,他不知外头事情如何,心全挂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却偏将他折磨,几度撞进鬼门关中,像是不想留在人间。柳催要走,叶听雪倒要拦住他,非要把这人性命从阎王和无常的手里抢夺回来。
  明明自己也浑身是伤,也疲惫不堪,叶听雪却似陷在迷障之中,紧绷神经不敢松懈,他一遍遍用内力纾解柳催体内暴乱的真气,又反复将寒噤蛊生出的寒气换进自己身里。
  苏梦浮寻过来时见他是这副痴狂模样,脸色瞬间变得不善。
  待叶听雪停住运功,苏梦浮当即劈手将这人扯了过来。
  叶听雪忽抬眸看向来人,见是苏梦浮后方从迷障中醒来。张嘴正欲说话,苏梦浮便点他心脉穴道。叶听雪哑言,心脉上窜的血气弱了几分,最后只在唇角流出点点殷红。
  “死他一个不够,要再多赔一条人命给他殉情?”苏梦浮毫不留情去骂他,恨叶听雪怎会这么情痴愚蠢。
  这痴儿听完这句,一下子便落下眼泪。叶听雪发不出声音,却仍张嘴对她说:“我不要他去死。”
  末了,叶听雪咽下口中血气,出声沙哑难听:“前辈能救他吗?”
  “不能。”苏梦浮说话很干脆,她看一眼叶听雪露出来的勉强笑容,没个好气儿,“我又不是医师,怎会治病?”
  说罢便招了一人进来,是个穿烟紫衣裙,身背药箱的纤弱女子。那箱子末端坠了一个银质铃铛,随她走动间发出轻响。叶听雪听了这声音,一颗心奇异地安定了下来。他去看那位女子,体态纤弱,周身萦绕着一股病气。
  叶听雪觉得这人十分眼熟,他一定在某时某刻见过这位女子。
  “这是翠薇谷的医师,解病仙——伤兰姑娘。”苏梦浮介绍道。
  “好久不见。”伤兰朝叶听雪笑了笑,后者听她名字,很快想起了她究竟是谁。
  叶听雪在死人岭中时被牵扯进了四位鬼主之间的争端,除了给他用推换诀化解摧心掌伤势的毒戮尸清寒,他还和一位鬼主交过手——劫病鬼主贺镜安。
  那时贺镜安有意杀他,用以扰乱柳催心智,叶听雪勉强从他手中逃了出来。
  且说这位劫病鬼主,身边带着一位妻子,两个侍女。这三个女人是如出一辙的容貌,气质却大相径庭。病梅娇蛮狠辣,弱杏冷淡漠然,伤兰温婉柔和。
  当时死人岭中正发巨变,贺镜安死后,这几位失人庇佑又带着重伤的女子,没人在意,不知所踪。
  “我是翠薇谷的人,镜安与我约定山外相见,但我却没有等到他。”伤兰朝叶听雪解释道,她有些神伤,眼中又泛起泪光。
  叶听雪愣愣地看着她,说的却是:“我想请您救他,可杀死你丈夫的也是……”
  伤兰摇摇头,并不带有仇怨:“我知道,死人岭中的恶鬼便是这样的,我曾劝他与我们一道归隐,镜安不听。山中规矩如此,镜安选择也是如此,他败了,我便等不到他了。若总怀着深沉恨怨,折磨的是活下来的那些人。”
  她只通医术,不懂武功,又怎能向红衣鬼去寻仇?现在她被苏梦浮请来医治红衣鬼,既然应了,凭她本心也不会使医术杀人。
  “翠薇谷中有‘三不医’的规矩,不医神、不医鬼、不医妖魔。”这规矩奇怪得很,但柳催显然能够得上第二条。苏梦浮又道:“伤兰姑娘违背规矩出山行医,你知道……”
  叶听雪很直白:“什么要求我都能答应。”
  伤兰看他坚定,不由得浅浅一笑:“我在死人岭也算是鬼了,若换别人我不会救,我只想问他……镜安死前可还留下什么话?有什么愿望?”
  这些都需得红衣鬼醒来才能知道,伤兰便是为此而来。
  她到床榻边解下药箱,又转头望向叶听雪。指上一掸,几缕银光自手上飞出,只消瞬息叶听雪身上就落了几枚银针。银针封脉,让叶听雪浑身紧绷的肌肉放松,体内紊乱的气机也逐渐平息。
  自袖中取了张方子交给叶听雪,伤兰又道:“按着上头抓一剂药,先去熬着。”
  叶听雪看着药方,又看了柳催一眼,他还站定不动。苏梦浮一瞧便知道这痴人放心不下,兀自拿这药方出去了。
  “我在死人岭中时也听说过阎王令。”伤兰迅速解了柳催衣衫,看着他满身新伤旧伤,稳稳在他身上落了几针。“练成这功法的,是会有通天无敌的本事。”
  柳催脸上再显苦痛之色,手上经络绷起,叶听雪唯恐他暴起伤人,迅速到床边按住了他的手。
  “多谢。”有叶听雪摁住他,伤兰施针便轻松许多。
  叶听雪摇头:“真有那样无敌的功法,那人人都抢着去练了。它之所以是禁术邪书,就是这功法根本不会让人活着。”
  身处死牢绝境的大恶人聚在一起,倾毕生所学编纂出这部阴毒功法,绝不是为了求生,而是为了求死。练这功法的人都要和他们一样经受困顿,被折磨至死。
  用这功法,搅乱的不再是内息,而是整个人体的气机。
  伤兰忽然见银针上凝住一点黑血,这血很快被冰霜冻凝成珠。怪相,她去把柳催手上脉搏,发现这人身体竟寒凉无比。叶听雪一看是寒噤蛊发作了,遂和柳催五指相扣,想用推换诀换走柳催体内的寒气。
  “慢着!”伤兰惊呼一声。
  叶听雪神色发僵,掩唇咳出许多鲜血。伤兰再施两枚银针,一枚落在柳催颈侧,一枚点在蛊毒生起的赤色纹络中。她又道:“无需去碰他,不然……”
  不然便是这副样子,柳催身上血色几乎消失干净,身周死气浓重,心跳已然微不可闻。
  叶听雪方停下推换诀时遭了反噬,也顾不得了。他见柳催变成这样,知道是自己弄巧成拙,酿成大祸。
  伤兰见他是因心急发作癔症,医者仁心,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伤兰想直接让叶听雪昏睡过去,她提针已探到叶听雪身前,手却被捉住了。
  “抱歉我……抱歉……”叶听雪垂眸,絮絮念叨不止。
  伤兰按着柳催心口,已经感受不到那被皮肉包裹,肋骨护住的心脏的动静。她撤走柳催胸口的一片银针,差叶听雪仔细按压柳催心脏。叶听雪不敢违背,一下一下按着柳催胸口,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叫这心脏再发出一点动静。
  “古书上说‘物生有两,皆有陪贰’,应照在人体之气上就是阴阳。什么是阴阳? 静动、冷热、死生生杀皆是阴阳。”
  叶听雪似醍醐灌顶,好像瞬间开悟一般。
  阎王令是求死向死的功法,极阴极邪。寒噤蛊这毒物食人血肉,最喜凝聚寒气。而与寒噤蛊同样出自尸清寒之手的推换诀,同样是阴邪歹毒的功法。
  柳催在死人岭中过活,又走在一条布满劫争、非死即活的道上,所修阎王令让他身陷杀戮之中。阳主生,阴主杀。这一切都将他推向阴极,向死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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