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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柳催赤着脚走了过去,叶听雪忽然看了过来,从上到下把柳催看了一遍,说:“别过来了,一塌糊涂,你去梳洗好吗?回去把鞋穿了。”
  “不好。”柳催笑了笑,“你煮什么?又煮姜汤?”
  他把衣衫拢了拢,一片小小的枯叶落在他肩膀上,柳催把手一抖,那叶子就掉到地上了。叶听雪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知怎么的,感觉柳催俯仰之间都是萧索。
  真奇怪,他究竟背负了什么样的恩仇?要以这种方式活着。如果他是死人岭里头一条普通的恶鬼,生杀由心,他还会这么痛苦吗?
  叶听雪想不明白,余光瞥见柳催走了,他看着那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手上一磕,往那锅里再打了一个鸡蛋。
  从渠阳,崖州这些地方送过来很多信件,柳催挑了几张看了两眼,一看就忍不住皱眉。他通读文字的速度很快,不消片刻就看完了,然后一股脑丢进去旁边的火盆里。
  叶听雪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鼓捣那些信件,柳催脸色还算正常,眉目中挂着一贯以来的懒怠和疲倦,方才那种脆弱和痛苦早就消失不见了。
  “不是姜汤啊……”柳催看着他端的那两碗东西,故作感慨道。
  “你想喝?”叶听雪有些惊讶,便见柳催一挥袖子把桌案上堆叠的纸张推到一边,腾了位置让给那两只碗。
  这是汤面,看着很清淡,里头没有荤腥,只有一只荷包蛋卧在清汤里。
  “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吃汤面?”柳催接了筷子,拨了拨那些白净的面条,发现面底下还压着一个荷包蛋。
  叶听雪鼻子上挂了一点细汗,他看起来有点开心:“我今天生辰。”
  以往在这一天,叶棠衣都很很郑重地停了手边的事情,给他煮一碗汤面。那天叶听雪可以不练剑,给叶棠衣说什么他都会答应,除了过年,就属这个日子最令叶听雪快活。
  从叶棠衣失踪以后,就再也没人给他过生辰了。叶听雪去年沦落在外,更是连这件事都不记得了。今早醒来,路过厅堂听见小妹在说中秋将近,叶听雪一问日子,发现就是恰好今日。
  “啊?我以为阿雪是冬天生的。”柳催对此好像很震惊。听雪,听雪,这分明是个凛冽的名字。
  叶听雪摇摇头说:“名字是师父取的,他自己有深意,我问过他却不说。”
  他又想起了那天苏梦浮和他讲过的话,关于叶听雪的身世,是充满着算计和阴谋的丑事。
  小时候,叶听雪问过叶棠衣是不是他父亲,叶棠衣回绝得很干脆,他当时甚至还没有成亲。叶听雪又问,是不是他的父母都不喜欢他,所以才将他抛弃。
  叶棠衣脸色难得严肃起来,跟叶听雪说:“那不叫抛弃,那叫无奈和身不由己。”
  后面叶棠衣说了什么,叶听雪不记得,但他感觉叶棠衣并不认为他的出身是一桩丑事。即使……即使叶棠衣是因为他才离开承天府的,因为他才成为戴罪之身,此生再也不能进入京都上阳。
  “凉了。”柳催指了一指他那碗汤面,叶听雪从思绪中回神,用筷子拨了拨面条,但还是没什么胃口。
  柳催倒是很好胃口,他吃得很认真,叶听雪看着他,感觉好像这碗面真的很好吃。
  “阿雪。”柳催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受不了,于是放下筷子,用帕子把嘴擦了擦,也看了回去。
  看的叶听雪满脸莫名,疑惑道:“怎么?不好吃?”
  “好吃。”柳催说。
  他忽然想起来柳催那嘴好像尝不出什么味道,哪里知道真的好不好吃。叶听雪尝了一口,发现就是清淡普通的面条,没什么特别的滋味。
  柳催定定地看着他,想的却是他怎么这么好啊。
  “我的生辰是……”柳催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
  生辰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人又虚长了一岁。柳催不记得自己的生辰了,反正也无人在意,不过是又在苦海里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叶听雪看着他,把碗里那口面吃干净了,也没等来柳催的下文。
  “算了,也不重要。”柳催说。
  “为什么不重要?”叶听雪想起他是怎么在死人岭中生活的,一时间心里发酸发软,他说:“很重要啊,你看,从那天开始,世界上就多了一个你……”
  多了他一个然后呢?叶听雪顿住了,柳催的认知和他毫不相同。叶听雪的童年尚有叶棠衣这样世间一顶一的好人关照,柳催不一样,以己度人,对柳催来说并不公平。
  但柳催不怎么在乎,世界上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公平。
  “我的生辰是在冬天吧,那天下了好大一场雪,我活过来了。”柳催想了想,活着也不全是痛苦的,毕竟他还攒着运气,拿来遇见面前的这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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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一半听说网站崩了,以为今天不用更了,然后去打了游戏(安详)
  “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出自《增广贤文》
 
 
第67章 天涯67
  荆西府并不繁华,整个城镇都是沉重古朴的,像一把插在漠北黄沙里的利剑。叶听雪出门走在街上,迎面就见了巡逻的城卫,从南边走到北边。
  他们脸上带着煞气,刻板着脸,不同于风尘仆仆的江湖人,他们的枪尖刀刃永远都向着外敌,护佑着城里的每一个人。
  “从前会有更多的人,否则五州府不至于那么轻易就被突破。”柳催说,他带着叶听雪爬上城楼,周围的兵士看见了也不拦着,只是叮嘱了一句“别摔下去了”。
  十几年里狄族还有草原上其他一些部族都偶尔前来劫掠,但是规模不大。这十几年里过得还算太平,说是太平,其实不过是大魏送财消灾。
  每年输往边关的白银和粮食可不算少,但是和五州府以及荆西府的人关系不大,那都是送给狄族的。
  “五州府已经沦陷了,朝廷为什么不发兵?”叶听雪看着飞扬的风沙,从这里看出去天地都是灰蒙蒙的一片,天光也不算好。
  朝廷能调兵去铲平一个死人岭,为什么不能出兵收复北河五座州府呢?狄族一旦越过了北河,便直击中原腹地,再也毫无阻拦。
  “因为他们都不想打仗,出兵不是什么好事。比起漠北的这些蛮子,那位更在意的的是江南江北的那些大世家,他掌控不了的,更睡不安稳。”柳催语气很冷,他好像评价了一句那位上阳天子是个蠢货。
  叶听雪听他在这里大放厥词,心道这是能讲的吗?眼皮不由得狠狠一跳,当即用手肘给了柳催一下:“你仔细些。”
  “狄族也不想打仗,占了五州府之后就再也不前进了,让荆西府的位置很尴尬。荆西府兵力不足,钱粮都不够,只能苦守,狄族还把流民赶到这里。”
  荆西府会被流民耗死,北河以东的那些州府,已经在竭力援助了,可那是五座州府的流民啊。
  叶听雪想到冻死的周粥,秋风尚且可以将人抹杀,一旦入了冬,那些生民又该怎么过活呢?
  “兵呢?不能打,还不能守吗?”刀子似的风吹在叶听雪的脸上,痛得好像皮肉被刀划开了。
  柳催将披风的帽子掖了掖,盖在了他头上,他垂眸看着叶听雪,看他那双琥珀般眼睛里的慈悲。
  “漠北边防才五万的兵,上阳有兵将近三十四万。”
  三十四万兵马聚集在京都上阳,将那地方围城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只因为那位觉得天底下最危险的不是冻杀人的风雪,而是他的王位。
  “曾经,有人提着剑冲进皇宫里想要把谢怀杀了。”谢怀是当今大魏皇帝的名讳,柳催丝毫不降他放在眼里,直呼其讳。“据说当时他的剑就抵在了谢怀的心口,只要刺进去,谢怀就死了。”
  但谢怀活到了现在,从此世间再也没有那位剑客的名号,多半是死了吧。
  柳催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这个故事,觉得那个人是在效仿荆轲,觉得他其实很愚蠢。分明知道那事难比登天,却还似飞蛾扑火般,头也不回地扎进了上阳。
  如果他不去刺杀谢怀,谢怀就不会日夜惊惧,就不会在上阳聚集三十多万大军,只为庇佑自己身下王位和旦夕安寝。
  他是睡得着了,有的是人睡不着。
  叶听雪的手被人握住了,他看向那人,然后叶听雪听见了他这一生最沉重的话。柳催说:“阿雪,我也是为了杀谢怀去的。”
  叶听雪捂住了柳催的嘴,那句话压得他无法呼吸,柳催任由他动作,没有一点反抗。
  “这里风大,别说话了。”叶听雪不敢细想,却不能不想,他昨天说的“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就是这样的好事吗?
  难怪,难怪,他一直觉得柳催身上有一股厌倦,仿佛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他是早就将自己置于死地,好比荆轲,好比那位传说中的剑客。
  这是谋逆,叶听雪一瞬间感觉浑身上下的血都凉了,面前人是一个狂徒。他要不能颠覆这个王朝,就会被洪流挟裹着死去。
  “柳催,你怎么就……”叶听雪声音减弱,看着黄蒙蒙的天色,忽然就不说话了。他是在骗我吧,他最好是在骗我,叶听雪心道。
  “走吧。”柳催也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他神色很坦然,好像卸下了一桩沉重的心事。
  城楼边的拐角处,有一辆马车停了很久,从两人来一直到离开,都不曾变过一步。
  车上有两人正在打叶子戏,其中一个看了看牌面,便自觉地从荷包里丢出去两粒碎银,然后感慨道:“手气这么不好,打牌也会输。”
  另一人含笑收了银子,也把剩下的牌都给投了,只说:“这点碎银子算什么,你去跟武林盟嚎一嗓子,就刚刚那两人,光是剑宗就能给你一千两银子。”
  “得了吧,他是我能抓得住的?可别把命交代在这里。”他从旁边拿了一个酒囊,但里头已经没有一滴酒了。他皱着眉说:“我们还要在这鬼地方待多久?”
  “待到大人们来。”
  柳催从城楼下来以后,跟着守城的将士去了城主府上,叶听雪没什么兴趣,告别他们后不久就回了院子。
  这处院子是柳催在荆西府置办的产业,不算豪华不算气派,但也算是一个十分好的院子。
  这院子僻静,并不靠着坊市,也不在城中心,倒是离城门口很近很近。
  负责处理府上事务的是一对老夫妇,平日在厅堂里打扫的女孩子是他们的孙女,很乖巧。看到柳催就吓得不会说话,看到叶听雪则是脸红得不会说话。
  “怎么了?”叶听雪也不怪她莽撞,替她扶好了躺在地上的扫帚。
  她从怀里掏出来好几封信件,塞进了叶听雪手里说:“这是今日收到的信,主人书房门锁了,我进不去。”
  叶听雪瞧了一眼,上头落款的名字他不认得,但盖着丘家商队的印,想来是从渠阳来的信件。
  柳催书房的门果然锁起来了,他又把那信件带回了房间。这几日送来的信件很多很多,连一向刻意避开柳催私事的叶听雪,也不可避免地看到这些纷至沓来的书信。
  他和柳催赶往荆西府,从天官岩之后就和黄泉府的人分别了,一路上只有他和柳催,连阿难都没有跟着。
  柳催一早就把赵睢此人掌控在手里,大费周章地送到了荆西府,其实是想利用赵睢的身份,查探深藏漠北荒原之中的袒菩教。
  不过至他现在也没看见柳催的计划如何,赵睢半死不活地被关在里头,柳催却好像忘记此人似的,从那次询问过后,他就再也不理会赵睢了。
  叶听雪想得头痛,还是想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柳催好手段,行事乖张诡异,所谋甚多,今天甚至还跟他说要去刺杀皇帝。
  他说的认真,一点都不像假话。叶听雪毫不怀疑有天他真的会提着刀杀到皇宫去,用那把叫做“众愆”的刀砍下皇帝的头。
  “告诉我做什么啊,要我拦住你吗?”叶听雪手指在那信上一弹,最后还是妥帖地放在桌子上。
  柳催是深夜回来的,屋里还留了灯,他慢吞吞地走进去,就见叶听雪和衣睡在了床上,应该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
  他喝了点酒,有点醉,但还不算太醉。
  知道现在凑过去,叶听雪就会惊醒,这是跟他一样的毛病,醒了以后就再难睡着了。
  除了昨晚,昨晚是个例外。柳催思绪很乱,脑子里聚集了很多事情,成了一团乱麻,细想就会头痛。他索性也不去想了,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叶听雪。
  一想到叶听雪,那点酒劲就又冲了上来,让他感到有些醺醺然。
  “回来了怎么不说话?”叶听雪其实醒了有一会儿了,开始的时候惊觉房中还有另一个人的气息,让他心跳都漏了一拍。
  “怕吵你。”柳催说,现在叶听雪真的醒了,他不免有些懊恼,自己果真惊扰到他休息。
  叶听雪没说话,他感觉怪怪的,柳催最近对他总是小心翼翼的,和当初那个疯得没边的红衣鬼主判若两人。
  他朝柳催看了一眼,那人还是穿着一身朱红的衣衫,是最纯粹的红色,如霞似血,是撞进眼中最张扬的艳色。那衣上还用银线绣了一只白虎,从左肩到整个后背,模样很凶煞,但柳催那身气派也能压得住这样的图文。
  其实也没有变吧,柳催还是柳催,是叶听雪自己的心变了。他和柳催凑得越近,那颗心就越发不像话,当真称得上一句情难自禁。
  就那一刻,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柳催没移开眼,叶听雪也没有。他们从对方的眼中读懂了这一刻的欲望,叶听雪看着柳催一步步走向自己。
  他躺在床上没动,柳催已经走得很近了,近得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城主府的酒宴,喝的应该是好酒,但为什么柳催身上还是那样的萧索落寞,这是喝酒也不开心?
  “酒不好喝?”叶听雪抱着他叹道,耳根发痒,柳催微凉的唇贴在那里,一直吻到了颈侧。
  “不喜欢和他们喝酒,讲话头疼。”柳催闷声抱怨着,然后用牙齿扯开了叶听雪的衣襟。
  然后他们两个就不说话了,柳催回来的时候酒意不显,一朝情动,只觉得浑身上下烧了一身沸血。
  叶听雪被他亲着,然后越亲越退到了墙上,已经没有可以后退的地方。他脸色不变,唯独眼尾有些发红,带着艳丽的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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