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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霍近英将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他将装着安神丹的小瓶子递给柳催,温声道:“平心静气,凝神安息的丹药,对他或许有用。”
  “多谢。”柳催说着,但是他没伸手去接。见他不领情,霍近英也不在意,把药收起来退开两步。
  这两个人不对劲,尤其是那个卯阿雪。他如今是痛苦混乱的模样,但霍近英察觉到他无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内息。
  习武之人修习内功心法都要佐以特殊的吐纳术,修炼内息。内息一旦乱了,招式就会出错,这是武者大忌,因此需要时刻保持住内息的平静。
  寻常小民没受过指教,没习过武功,怎么会将控制内息当做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卯阿雪肯定不如他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再说那个卯长宁,刚刚霍近英过去的时候动作很轻,这人却很快就警觉过来了,好像始终保持着警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起他。
  霍近英没见过他们出手,刚刚危难关头他们都没按捺住了。究竟是不能出,还是不敢出?他想不清楚。
  “他们也是义气帮的人?”
  这话问的是聂岫,后者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说:“不是不是,他们是北河边上过来的,要去投奔义气帮。师哥怎么了?”
  北河边?霍近英思索着这个地方,他眯着眼,遮住其中万般考量。
  聂岫的功夫稀疏平常,看人看事都不如霍近英敏锐,他没发现这双兄弟有什么异常。
  “楼上有房间,可以让他去休息,需要什么药物吩咐一声就好了,这是我们剑宗看护不周。”霍近英妥帖地说着,话音才落,柳催就冷着脸把叶听雪抱起来了。
  霍近英看了他怀中人一眼,又说:“聂岫去带路。”
  柳催很快就带着人走了,他一刻都没有停留。霍近英看着这一地狼藉又叹了口气,桌椅板凳许多都被砸得粉碎。他跟店家说了声“抱歉”,接着表示剑宗会全部赔偿。
  安抚了受惊的伙计,他才去看那个被捆成了粽子的疯乞丐。这脏兮兮的人即使昏迷也在龇牙咧嘴,仿佛他是只没了人性的野兽。
  霍近英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小巧的匕首,他用刀尖挑开了乞丐破烂的外衣,果然见了泥垢之下的一抹艳丽文身。
  他收了匕首,以刀柄狠狠击在乞丐的心口。血气倒灌,乞丐忽然睁开眼睛,两眼肿胀通红,像两颗桃子,他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标致的年轻人。
  “我刚刚听说你想要神仙药,可以跟我说说,这是什么东西吗?”霍近英蹲在他身边,眼神很是仔细温柔。
  温柔散的香气并不浓烈,能和酒服食,也能放在香炉中熏成一段软香。这香浅服时叫人心神荡漾,用重了会叫人变得十分亢奋。在风月旖旎之所,温柔散是一剂很好的催情药物。
  叶听雪陷在冗长的梦境里,他好像又迷迷糊糊地闻到了那股香气。曾经他很痴迷这种味道,直到有个人跟他说:“这东西是毒,不是香,别再闻了。”
  他能作闭气,能作吐纳,可这香沾染在他身上,如影随形,似跗骨之蛆,避无可避。
  似乎这样就能酥软他一身骨骼,叶听雪不知道自己心中在坚守什么,他抗拒,使这外在熏染的香诱他不成。
  方试弦看着这人肉身病气羸弱,骨骼却始终铮铮如铁。她不满,令人直接给他喂阿芙蓉,先养出一身瘾,再给他吃歇心丹。
  歇心丹,叶听雪逐渐感觉自己的心口被一只无形的爪子给攥着,这药控制他的心脏,时常作祟使他痛苦。方试弦以为这样就能够拿捏叶听雪,给那人养出一个世间最艳丽媚人的妖精。
  身如飞絮游丝,命若薄雪轻霜。
  方试弦用软香拿走了叶听雪的名字,给了他一个轻贱的花名。软香馆里没有潇水山庄的大公子,只有一个被药得神志不清,一身是病的“絮雪”。
  “絮雪,今天跟我走吧,今天带你离开藤园。”有人跟他说。
  叶听雪疑惑地想:“絮雪是谁?你又是谁?这是在哪里?又要去哪里?”
  那个人说:“你是絮雪,你留在软香馆里会死的,快点走吧。”
  叶听雪不想死,他跟着那人离开那间充斥温软香气的庭院,但很快那个人就不见了。他去了哪里,叶听雪感到很头晕,他连东西南北也分不清了。凭他一个人,怎么离得开这个华丽的囚笼?
  接着来了很多人,叶听雪数不清,也认不出来,那些人也要带他走。他分辨不出复杂的人心,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混乱茫然的人。叶听雪站在原地,接着被人推搡着进了一座漂亮的阁楼,他听见很多人在说话。
  “那位客人喜好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看他可以,可比那些脂粉少年看着讨喜多了。”
  “懵懵懂懂,痴痴呆呆的,冒犯客人怎么办?”
  “絮雪,你听得见吗?好好伺候那位客人。”
  “这双眼睛太漂亮,先遮起来,他解开带子,你再去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教他疼你。暖夜衣衫不必太厚,但也不能直接不穿,你需得轻靠着他,诱着他,教离他愈来愈近。”
  他是谁?叶听雪被人按着动弹不得,他脱了一层衣衫,鞋袜也褪了,赤脚踩在冰凉的地面上让他瑟缩。眼前一暗,他看不见一点光亮 原来是眼睛也被遮住了。
  “让他快活,让他离不开你。”
  叶听雪被人推了一把,踉跄地踏进了那个房间。门被锁上了,他出不去,再没有一点退路。
  他连恐慌也感觉不到,那颗心太迷茫。叶听雪什么也想不起来,什么都记不住,什么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毒虫猛兽,还是地狱囚牢?叶听雪不清楚,但他只能一步步往前走,因为他根本出不去。
  “你好可怜……”叶听雪听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可他眼睛被遮住了,睁不开。睁开了也看不见,他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接着说:“我也好可怜……”
  叶听雪心中泛起一丝酸楚,有话就要从喉咙里脱口而出,但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心中情绪异样,叶听雪觉得自己是在害怕,可他为什么要怕呢?
  “我把你带走了,两箱黄金,真是好贵的宝贝啊。”
  “你这可怜的人要还,得还一辈子吧。”
  这声音就在面前,但他看不见,不知道是那人是谁。一辈子,他要跟这个人纠缠一辈子吗?
  “为什么?”他好奇地问,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但叶听雪就是知道有个人在前面等他。
  “因为我是刻薄的讨债鬼,你欠我的一分都不能少。而你这没良心的穷鬼,别想松手甩开我,还不起的,得用你整个人来偿。”
  那个人凶巴巴的,又好像是在说玩笑话。可那语气实在是认真,叶听雪感觉自己确实欠了他不少。
  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他,叶听雪吓了一跳,原来那个人是真的,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他想把手抽回来,那人抓得紧,让他动弹不得。
  叶听雪便不挣扎了,那个人领着他走,走了很久很久,很远很远。越过了巍巍崇山,渡过了滔滔碧水,又穿过了朔风和白雪。
  “去哪里?”叶听雪问。
  “跟我一道,去哪儿不行?”他顿了顿,又说,“你得一直跟我在一块儿。”
  叶听雪没有反驳,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个人走又实在害怕,毕竟什么也看不见。所有的依靠都来自于身前那个人的手,跟着他,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真奇怪,分明之前心里怕的一直是他。
  叶听雪心里闷闷发痛,问道:“我非要和你在一块儿吗?”
  那个人停了下来,似乎很是不可置信,手握得更紧了。不只是手,叶听雪感觉自己被他拥进怀里。这个男人胸膛不柔软,身上还有股似有若无的血气。
  血气不好闻,总代表着伤痕和死亡。但这味道最真切分明,强势地成为叶听雪现在能闻到的唯一味道,莫名让他安心,比那股挥之不去的软香好上了太多。
  叶听雪木愣愣地待在他怀里,他发现自己不排斥那个人的拥抱。这个人很熟悉,仿佛他们有过无数次拥抱,接吻和交欢。
  那股血气让他感觉自己曾经和这个人生死相依,分不开,走不掉,他们被纠缠的情丝绑在了一起。
  “阿雪,你欠我太多了,怎么能轻易一走了之?你说过要送我好梦、去看燕氏柔的雪山、摸荷塘底下藕。你说要带我回你家去,你做我大师兄,做我最好的哥哥。”
  听他说这一段话,叶听雪忽然有了些印象。燕氏柔的雪山很好看,还会有神明去祝福,叶听雪记得曾他带着自己喜欢的人去过那里。
  是他吗?是吧,叶听雪模糊地想着,可后半段是什么呢?他承诺过吗?
  “是你以前跟我说的,我一直一直都记着,没有哪天忘记过……可是后来我不止想要这些了。”
  叶听雪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想要什么?”
  那人说道:“不想你当我大师兄,不想你当我哥哥。我要当你一生里最重要的那个人,生同衾,死同穴,不止今生,更有来世。”
  “最重要的人……可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叶听雪想了很久也想不起来,不免感到懊悔和失落,他遗落了很重要的东西。
  还好那个人不生气,只是轻轻跟他说:“我叫长宁啊。”
 
 
第88章 恍惚隙中驹88
  叶听雪睁眼的时候看到一个陌生人脸,他惊得下意识就要去摸风楼,随后立刻就发现自己的手被那个人紧紧握住了。
  那人轻笑一声,把叶听雪那点小动静都看得清清楚楚,开口是熟悉的声音。他说道:“怕什么,我不是你的心肝儿吗?”
  “……”叶听雪惊掉一身冷汗,蒙在眼睛上的黑色布条解开了,柳催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看出来一种恐惧和痛苦。
  真可怜,也真让人心疼。他凑过去在叶听雪眼皮上吻了吻,轻声问道:“发噩梦了?”
  虽然心口剧痛令叶听雪大感崩溃,但好歹神智清明了许多,回过神能分辨出柳催在说些什么。眼皮发痒,让忍不住眨了眨眼睛,眼睫微动像蝶翅轻抖,撩拨着那双靠得极近的唇。
  他应该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招人,柳催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怕起了邪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柳催只能往后退了些,然后他听见叶听雪低沉微哑的声音。
  “梦见你,算噩梦吗?”叶听雪半垂着眼睛,有点气力不支。
  “不算!”柳催斩钉截铁地说。
  柳催应得很快,惹叶听雪没忍住笑了笑。这话在他耳朵里反复响了几遍,很叫叶听雪心动,不多时就把那股惊悸消去大半。叶听雪说:“嗯,不算,你在的都是好梦。”
  他们在这间客房里歇了两个时辰,叶听雪醒来时天色都渐渐暗了。剑宗没有人过来打扰,但柳催能感受到外头有人的存在,还是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剑宗的人没有遮掩,不远不近地在外头看着,那几个小弟子接受了突如其来的大师兄的吩咐,但实在不知要照应这两个人做什么。
  紧紧关住很久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他们看过去。今日受惊昏倒的那个卯阿雪醒了,他还是蒙着眼,那张黄土色的脸面带了病气,病恹恹的,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
  柳催看向那两个小弟子,脸上牵起一抹笑容:“那位公子呢?今日蒙他照看,我想亲自去跟他道一声谢。”
  他口中说的公子自然就是霍近英。叶听雪在心里过了一遍这个名字,剑宗宗主膝下有一对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也不知道百年后衣钵会传给这兄弟中的哪一个。
  叶听雪对这两个人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们性格迥异,其中一位剑术不俗。
  之前在潇水山庄的时候,叶听雪和霍近芳匆匆见过一面,不知为什么他莫名感到那人对他有些敌意。后来他离开了宜陵,往漠北奔走的时候收到了消息,霍近芳还没有离开宜陵就被人刺杀死了。
  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色线索和踪迹,但江湖上很多人都把矛头指向了柳催,认为是这恶鬼杀的人。柳催被人泼了脏水也不在意,至少叶听雪看着是这样的,当然他不知道柳催暗中又布置了什么。
  柳催现在对霍近英很感兴趣,死了一个霍近芳,剑宗竟然还这么大胆地把人放出来游走,不怕那位恶贯满盈的鬼主也把他给杀了吗?
  “公子在后院,去审问那个犯人了。”他用犯人二字,是直截了当地给那人定了罪,“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柳催不怎么配合:“是那个疯乞丐吗?我想去看看,看他究竟为什么要朝阿雪动手!”
  他作得满脸愤怒神色,一双眼睛将似喷火,恨不得把那疯子给生吞活剥了。叶听雪也顺着他来,掩着唇开始剧烈咳嗽,看起来十分虚弱和憔悴。
  然后……然后柳催又十分关切地去哄他了,叶听雪在想是不是自己演得太精湛了些,让柳催误以为自己真的出了事。
  他虚弱道:“哥,我没事。”
  只是柳催神情尤为严肃,他板着脸郑重地说:“阿雪别担心,有哥哥在,我一定拿刀把那个人给宰了。”
  叶听雪:“……”
  演得这么吓人么?先前还说义气帮是大恩人,扯这慌也不怕露馅,万一人家剑宗以为他真的要去杀人怎么办?叶听雪感到十分头疼。那个剑宗弟子也很尴尬,踌躇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在这时后门有人走了进来,那人朗声道:“咦?这是好些了吗?不打紧吧。”
  叶听雪瞧不见来人,但听见他声音温和如一缕清风划过耳边,是很令人产生好感的声音。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位霍近英了,叶听雪对着霍近芳的相貌把这人给想象了出来,不由得感到有些奇异。
  这确实是和霍近芳截然相反的气派。
  “阿雪无碍了,多谢公子。”柳催看着他说,刚刚还激动得要亲自道谢,这会儿见了人却变得有些客套疏离。
  霍近英看了看他,又把目光放在了叶听雪身上。他见叶听雪的手一直被柳催紧紧牵着,即使是孪生兄弟,这也格外亲昵了一些。他想起自己的兄长,霍近芳就从不对他这样。
  “我刚刚在外头听见你们的声音了,并非有意,听说你要见那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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