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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这很不对,霍近英眼光渐冷,嗅到一股极其浅淡又温柔的香气,几乎瞬间他就生起了一种痴迷。
  霍近英狠狠咬住舌尖使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佐以吐纳术避开这种味道。他看向柳催的方向,看到这人紧紧捂住口鼻,眉头皱起,眼里是深重的厌恶。
  “这是什么?”霍近英从未接触过这种东西,诡异的香气竟然比剧毒还要可怕,只消闻一闻就让人变得难以控制自己。霍近英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或许就是孔莲痴迷苦求的所谓的神仙药了。
  渐起的香气味在经久不散的血腥气中,让这股味道变得更加让人作呕。
  柳催没有回话,他看着孔莲奔向后院的方向,也没有多停,很快就跟了上去,全然不管这边的霍近英如何。
  王家府邸修得富丽堂皇,后院布置也很讲究,如水的月光铺成一路,走过去时好像走在仙境一般。但这段如幻如真的道路通向的不是雕梁画栋,而是处一片狼藉的院子。
  干涸的血迹结在地上,可以看出有人曾在血泊中挣扎,手掌划出的痕迹,使得这血迹好像一片诡异恐怖的图文。
  这图文的正中停着一口黑色的棺材,霍近英一看这物,心中狠狠一惊。
  这院里怎么会停着棺材?分明白天的时候还没有这种东西。是在剑宗弟子撤走之后,又有人来到这凶案的现场了。
  孔莲不在别处,就在这院子里。他趴在那口黑色的棺材上,口水滴滴答答地淌了一大片。他眼神迷离地捶打着棺材,一边敲一边喊道:“你快出来……你快出来……”
  霍近英立刻就察觉到除他们之外的另一道气息,就藏着这棺材里,棺中躺着的是活人!
  香味的源头也是此处,孔莲几乎全身都趴在这口棺木上,即使指头血肉模糊,他也没能抠开棺盖。这片木头好像被钉死了,那里头的人是怎么进去的?霍近英心中骇然,正见柳催走到那口棺材边上。
  “装神弄鬼,剑给我。”柳催漠然道。而霍近英给他的不是手中软剑,是一把匕首。
  柳催对着那棺材比划了一下,孔莲充满恶意的目光忽然朝他瞪了过来。他扑向柳催,柳催抬手将匕首一扬,孔莲再次被甩飞出去。
  然后他冲着霍近英说道:“看好他。”
  孔莲挣扎着还要从地上爬起来,霍近英叹了口气,一脚踩在他背上,把人给压了回去。霍近英叹了声:“得罪。”
  棺材里的人似乎完全不在乎外头的动静,柳催拿匕首在棺盖上砸了两下,他凑近了些,香气更加浓郁了。不是寻常温柔散的香气,纯粹浓烈,更像是……歇心丹。
  他闯进新曷支的营帐里时,菩萨就曾经对他用过这种药。
  不是服食,而是置于香炉中烧出来的诡异香气。柳催对这药的瘾很小,在新曷支的时候只是短暂的感受到痛苦。既是因为阎王令的折磨更加深重,也是因为寒噤蛊会吞噬他体内沾染的所有剧毒。
  棺木没有任何动静,柳催垂眸思索,忽然开口道。
  “定光如来明灯照大世,慈航菩萨一苇渡苦海。”柳催对着那棺椁轻声念,仔细留心着其中那人动静。里头簌簌响动几声,他心中了然,接着说:“……金色莲华开圣路,三藏梵法定禅心。”
  柳催收声之后急急后退,不到一息,那口棺材开始剧烈颤动,棺盖忽然被一股气劲崩开,直冲柳催方向砸了过去。他不闪不避,只将手上那只匕首掷了出去。霍近英看得心惊胆战,也不知那人出了多大的力道,只用一把匕首将厚重棺木砸得粉碎。
  木屑飞扬,白烟四散,迷人香气暴动而出,棺中缓缓坐起一个瘦弱的人影。他披头散发,又穿着一身孝衣,看起来很像僵尸鬼魅。
  孔莲被那股香气冲撞得两眼发白,口中也缓缓吐出大片白沫,他头一歪,昏得人事不知。
  而他身边的霍近英发现吐纳术的作用变得微乎其微,香气无孔不入,让他头脑昏昏沉沉就要沦陷在一片美丽的天国世界中。
  “睁眼。”柳催的声音落在他耳边,这秘法之声震得他两耳嗡鸣,使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然后他又听见柳催说:“去水里,别染这烟。”
  霍近英神色复杂,他刚刚就差把舌头咬断了,也无法拂开眼前纷乱的幻境。于是只能听从柳催的指示,拽着昏迷的孔莲跳进了池水里。扯了帕子沾水,以湿巾捂住口鼻,他终于重获神思清明,无言地看着站在棺木中的那个人。
  那人扯着嗓子开始唱诡异的经文,霍近英仍是两耳剧痛,听不分明他唱的什么,但敏锐地察觉出声调和孔莲唱的十分相似。
  声音嘶哑难听,如同吞炭,让人听不出他是男是女。再看他面目,烟雾中他的脸也很朦胧,霍近英仔细看了很久,才发现这个人脸也被毁了,皮肉没有一处完好,只能依稀分辨出五官。
  等他终于把那一长段的经文唱完,他才说道:“扰我修行,坏我境界。”
  他是对着柳催说的,一眼都没去看水中的孔莲和霍近英。声音平波无澜,却陡然现了杀气,他死死地盯着柳催,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把人给杀了。
  柳催丝毫不怯,只道:“那真是对不住,我以为棺材里只住死人。”
  他冷冷一笑:“棺材里不睡死人,难不成睡活人?”
  柳催作得一副惊异神色:“那你是什么?”
  他道:“是鬼,我是徐乱。”
  徐乱,这个名字柳催并不陌生,相反,这个名字他熟悉得很。柳催杀了死人岭里的四位鬼主,最先死的那位猜命鬼主名字就叫徐乱。
  其实他已经不记得那只鬼是什么死相了,应该不太好看,大火烧起来把皮肉骨骼都烧成灰烬,又被雨水冲得灰都不剩,世间哪里还有徐乱?
  猜命早就死了,这个徐乱又是谁?
  他是活人,即使躺在棺材里,穿着孝衣,一身森然鬼气,但他也还是个会喘热气的活人。
  “那些鬼不是早都死了吗?你演个谁不好,偏要去演徐乱?”柳催眯着眼睛看着这个人,虽然不太想回忆起那些晦气的人和事,但他记得徐乱身高八尺,膘肥体壮好似立着的一座铁塔,哪里是眼前这人风吹即倒的纤弱模样?
  “徐乱”忽然弯腰从棺中拣了几样东西,冲柳催的方向丢了过去。柳催看着地上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觉得很倒胃口。那厢“徐乱”笑嘻嘻地说:“你认得我?请你吃,请你吃……”
  话音未落,“徐乱”就从那口棺材里跳了下来,冲着柳催狠狠打了一掌。惨白的影子顷刻之间就晃到了眼前,柳催冷漠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模糊面孔,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觉得更倒胃口了。
  这确实不是徐乱,徐乱不识字,对那些经文奥义根本不知悉,而徐乱也根本不会《婆娑经》里的那招——造化千千手。
  柳催提掌以对,“徐乱”却忽然收回自己的手,整个人飘着飞了出去,紧接着一把小刀直直砸在了柳催的脚边。他看着那把小刀,然后去看着丢这飞刀的人。柳催心道,真厉害,眼睛根本看不见还能丢得这么准。
  “哥!”叶听雪面色很苍白,他感受到柳催的方向,正想往他那走过去,却立即顿住了。歇心丹的味道很浓烈,令他承受着难言的痛苦。
  柳催被他那声喊得心软,但看着他痛苦的神色,眼中瞬间染上暴戾之色。
  他看着“徐乱”,心里动了杀念。
  霍玉蝉也跟着跑了进来,她不知道里头是这副和白天大不相同的景象。甫一进门就看见霍近英狼狈的泡在池子里,她立刻就想跑过去,但霍近英大喊道:“别过来!”
  那诡异的香连他自己都承受不住,何况是霍玉蝉。他不知道霍玉蝉和卯阿雪怎么会突然来到这边,只是这很不好,毕竟如今出现的这个“徐乱”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
  柳催从衣上扯了一段布,去池子里沾了水捂住了叶听雪的口鼻。叶听雪还在发抖,柳催掰开他剜进皮肉的手指,并不想见他折磨自己。
  “一个两个没福气的,这香有什么不好,会叫你痛吗?会叫你苦吗?”
  “徐乱”桀桀怪笑,慢悠悠地把杀招收敛了。他说话的声音像段诡异的歌谣:“不然,你们也皈依此道吧。”
  叶听雪的反应太过熟悉了,他深知有这样剧烈反应的是什么人,是当初背叛了真法的人。背叛真法,才会获得这种痛苦,他不修行,注定一生都将在苦海中沉沦。
  “徐乱”难得生出一些悲悯,他踢开脚边碎肉,歪着脑袋看着那两人相拥,继而又虔诚地说道:“萨穆罗菩萨庇佑,带领我等通到明世大光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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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色莲华开圣路”这句魔改的霹雳一页书的招式“莲华圣路开天光”
  其他是乱编的,不考据,不讲究🙏🏻
 
 
第92章 恍惚隙中驹92
  “你这修行的是什么道?既作恶鬼杀人,又要登仙成佛,也太荒谬了些。”柳催把叶听雪安抚好,看着前头那个鬼似的人影,语气十分不耐,“你不该下地狱去吗?”
  “徐乱”还是怪笑,他指着池子里那两只落汤鸡道:“我的道,即是替天行道。你们既然能跟着他找到我,这疯子肯定都跟你们说过了。我有什么错?替天行道,我有什么错?”
  他把一颗头颅踢飞出来,这人的脸因为在生命最末受到极度的惊恐,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丑陋又吓人。“徐乱”追着这颗人头跑了出来,胸膛因为喘息微微起伏,甚至能从松垮的孝衣领口看到被火燎过的皮肤。
  霍玉蝉看到那颗头颅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今早这颗头的主人还嘱咐他们一定要捉住恶鬼,为他的夫人讨回公道。
  “无常勾魂,厉鬼索命,这都是他应得的!这都是他应得的!”他狞笑说着,跺脚就想把那颗头给踩烂。
  可惜他赤着脚没穿鞋袜,踩得脚疼那人骨还是坚硬如旧。他便不再踩了,把这东西直朝池子里踢飞过去。
  “徐乱”闹完完这一场,又坐回到那口棺材上。棺材里不知还藏了多少东西,竟还能从里头拣出来一把被火烧过的月琴,他抱着琴拨动两下,琴弦争鸣发出阵阵声响。
  他琴艺不错,琴声悦耳,歌声却嘶哑难听,如同怨鬼哭诉哀嚎,极其瘆人。和着琴声一起唱的调子跟歌词都是方才听过的那些,很熟悉。不是经文,而是血泪诉状。
  “抢我安身立命田,偷我养家糊口财,欺我愚钝心盲父,夺我良家可怜女。”
  “苍天不仁,后土不善,狗官奸商混同道。日月失序,风雨难调,冤农苦民恨如山。”
  “冤冤冤,恨恨恨,苦命人凭刀求公理;血血血,杀杀杀,失道者以命偿恩仇。”
  “徐乱”把这词唱得血光纷纷,恨怨滔天,令他的指甲几乎是抓在这把被火燎得焦糊一片的可怜月琴上。他越弹越快,拨弦手指好似狂蝶飞舞,琴弦不堪承受那股无法遏制的内力,寸寸绷断,而后琴声戛然而止。
  叶听雪压下口中血气,纵使眼前白光恍惚他也不能彻底放松下来,他将柳催往身后一带,自己挡在前边。
  “徐乱”疑惑地看着他问道:“这些人该不该死?”
  面上划来一道罡风,竟是“徐乱”五指成爪朝叶听雪抓了过去。出手之势迅雷不及掩耳,叶听雪知道他突然发难,却因为抵抗歇心丹烧出来的香气而动作微微迟钝。
  他慢了半分,还得是柳催暗中将他往后带出,才得以离开那招的攻势。眼前一松,眼睛上绑着的那条黑色布带被凌厉的招式划断了。
  失去黑布遮蔽,琉璃一样的眼骤然得了光亮,开始忍不住要睁开眼睛。还好霍近英那行人离得很远,加之天色又暗,他们一时间没办法分辨出来,这是一双怎么样殊胜绝艳的眼睛。
  “徐乱”也和他对上目光,这人脸皮陌生,唯独那双眼睛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但他没去细想,因为这件事根本不值得他在意。
  他的问题并不需要叶听雪回答,“徐乱”自己便笑嘻嘻地说:“你肯定会问我为什么不去报官,奸人相勾结,昏天黑地无明光。还有这什么江湖游侠,也根本不讲道义,不仍做这些狗东西的伥鬼吗?”
  “徐乱”把琴扔到地下,将它踩了个粉碎,心里才算舒了口气。
  “善者不得善终,恶者不绝其恶,只有成为比恶更恶的鬼,才能让这些狗东西罪有应得!这叫替天行道,你说对不对?”那双恐怖的眼睛一直盯着叶听雪,他越走越近,香气也渐渐变浓。
  叶听雪握紧风楼,迎着他挥出一剑,咬牙道:“那你跟他们又有什么分别?”
  “徐乱”错开那一剑,风楼擦过他单薄的身体,宽大的孝衣显得他活像一个纸人。他没有对叶听雪动手,而是仔细地注视着他说:“我都不在乎了,他们都死了。”
  “徐乱”躺在棺材里才体会到“死”是什么感觉,空落落的,又很寂静。如果死后的世界是这样,他还是觉得这些狗东西占尽了便宜。太好过了,还是让他们太好过了。
  “他们已经死了,我极尽手段让他们的痛苦更多一些,可人命脆比薄纸,死了就是死了。”他掰着自己的手指数着一共死了多少人,然后又对叶听雪说:“我家死的人没这么多……但这些狗东西怎么能配和他们比?”
  没有一点好肉的脸皮被肌肉牵动,“徐乱”扯出了一个微笑,狰狞又丑陋。让叶听雪从他那双眼神里看出痛苦和不得解脱的迷茫。叶听雪忽然觉得怪异,这个人很怪异。
  “徐乱”觉得叶听雪的眼神很熟悉,他忍不住靠近了一些,无视了横在他身前的风楼。柳催察觉到危险,当即就想动手,但被叶听雪死死按住了。
  “姑娘,杀了这么多人,你心中的恨解了吗?”叶听雪试探道。
  他看到那个鬼似的人忽然脸色变得苍白,提起手就要打出一掌,可刚聚起气力又生生忍住了。于是把手在叶听雪面前晃了晃,看起来像是吓唬了他一番。
  “徐乱”笑嘻嘻地说:“你这是眼睛花了,把我认作了姑娘?我徐乱是天底下一顶一的大恶鬼,可不是什么姑娘。”
  叶听雪摇摇头,开始解释道:“你方才弹琴时右手扫弦所用的指法,小指微勾形如蝶展翅,这是教坊中专为女子设计指法。女子的手柔软秀美,涂染蔻丹之后更显艳丽,指上飞蝶绕和台上惊鸿舞相比也毫不逊色。更别说,你两耳穿了数道小眼儿,把首饰卸了才留这么些孔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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