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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叶听雪又说:“要真是布置缜密,你走了他们必定派人来寻,哪由得了你跟我乱跑?事发突然,但我想后来你所有的行事都受了默许。”
  裴少疾仍然笑着,语气忽然轻快起来:“只是替我师兄照顾你,我有什么错?”
  他说这话无意刺激了叶听雪,后者沉默,恶鬼都很难缠。
  叶听雪不再看他,径直走进了世宝钱庄中。裴少疾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离开,直到叶听雪的身影他再也看不见。一个伙计看他站在外头,向他喊道:“你进来吗?不然我要关门了。”
  他没有回话,伙计见他没有反应,嘀咕两句后把门关上了。裴少疾看着闭锁的门,忽然一哂,他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掌柜负手匆匆从后院走了出来,余光瞥见一个灰扑扑的人影,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是从外头风尘仆仆赶回了叶听雪。他有些惊讶:“回来了?方才还和主人提起过你,没想到你来的那么快。”
  叶听雪正要开口,掌柜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用客套了,她在等你。”
  抬眼往那屋中看去,果然见着苏梦浮慢悠悠推着轮椅到了门边,语气清淡地说着:“这么狼狈?你那位情人儿不跟着你回来了?”
  叶听雪快步往那屋中走过去。
  见他摇头,苏梦浮叹了口气:“唉,没有办法了,伏东玄确实难缠,我也从来都看不清他。”
  他们远在陂堰,只等着岭南王世子来了进入上阳,叶听雪却被公辩大会这件事困着抽不开身。这些事都堆在一起,连走向都变得诡异非常。叶听雪思绪混乱,他只好将陂堰和上阳那边的事情都撇开,当务之急还是眼下。
  仔细和苏梦浮说了途中遭遇,意外遇见的霍近英又牵扯出来了袒菩教和承天府。叶听雪知晓他们早已勾结,现在又觉得奇怪,既然袒菩教给霍近英喂了歇心丹,怎么承天府又派出了那么多杀手去围杀他?
  苏梦浮听到是衢山剑宗的人,眉头压下来一分,她可没忘记自己的腿是怎么断的。但正事要紧,这点私怨被她放到一边。苏梦浮从桌上一堆信件中挑挑拣拣,最后给叶听雪递了两页纸过去。
  “我来时混进了袒菩教的队伍中,和那些人走了一段路,他们手头就有那种恐怖的香。”苏梦浮回忆起这件事情,好像诡异的香气又近在咫尺。
  那香她只闻了一点点就被乱了心智,好像仓促间撞进了梦中天国,她感觉有些飘然欲仙,滋味奇妙,但始终不够。肉身是沉重的枷锁,桎梏魂魄,苏梦浮不能离天国再近,是两膝的痛楚将她生生拽回这个苦难的世间。
  这还只是阿芙蓉而已,不是用这药精炼出来的歇心丹。
  “北边有个小地方遭了瘟,死了好些好些人。不过消息被州官压力下来,没有传开。”
  叶听雪看着信上文字,手指冰冷,上头文字每一个都让他感到难以置信。他声音干涩:“逃出来的那些人无家可归,无处可去,只好去信奉救苦救难的神佛。”
  可那真的是神,真的是佛吗?
  “那些州官巴不得有人结果这个烂摊子。”流民是烫手山芋,这事情一旦传开,监察司的人下来对他们而言,恐怖更甚于瘟疫。
  袒菩教把他们引走了,至于去哪,他们根本不在意,只要别再出现于自己所辖地界之内。至于那么多人忽然死去或消失,这罪名推给四处乱窜的狄族蛮人就好了。
  “那地方离天官岩也不远。”叶听雪将那薄薄的两页纸放了下来,他感到有些头疼。
  除了世宝钱庄,昔年承天府的暗线遍布三教九流,苏梦浮也是从各种各样的消息中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信中没有明确提及袒菩教,只说那些人追着明光菩萨去了,那菩萨能引人通向天堂,教人一生不苦。
  霍近英说他顺着王家案子查到袒菩教,说不定查到人就是那所谓的明光菩萨。他并不和剑宗那队人马一道,而是孤身一人前去调查。霍近英手中太岳剑不俗,却轻视了那些妖人的手段。他被喂了歇心丹,险些折没在那里。
  叶听雪对他行事感到有些疑惑,霍近英说暗中离开剑宗是为了避开无妄的杀机,那么调查阿芙蓉又是为了什么?他不是个鲁莽愚笨的人,孤身前去怎么没考虑过其中危险?叶听雪向霍近英问过,那人回答很是模糊,最后说他已经记不清了。
  至于是不记得,还是不想说,叶听雪不得而知。
  “你听说过贞仁砂吗?”苏梦浮忽然提到。
  贞仁砂,叶听雪对这个名字已经不算陌生。这味药取自处子阴精,柳催屠尽岽州包家,包家的祸端就源自于贞仁砂。如今义气帮与衢山剑宗的恩怨,很大程度上也可以说是由贞仁砂引起的。
  苏梦浮说起这东西的时候语气有些厌恶:“这应该算是剑宗的丑闻,包滕这么多年往那山上送过不少这中东西。霍郢要寻仙问道,以为用这种东西能炼成仙丹。”
  岽州那里的龌龊勾当存在了许多年,这么多年霍郢究竟有没有炼成那样的仙丹,无人知晓。苏梦浮猜测应该没有,否则霍郢早该登仙去了,怎么还将自己困在离天最近的高山之上。
  柳催杀了包滕,一把火把那魔窟给烧得干干净净,连带着贞仁砂也被烧得干干净净。剑宗作为天下第一的名门大宗,要保证清白和体面,绝对不愿意去亲自做那些勾当。没了贞仁砂,他还能用什么入药?
  “也是阿芙蓉吗?”叶听雪心中泛寒,他说罢又摇了摇头。霍近英看着并不像是和袒菩教有交集的样子,可他又显然是为了那异香,为了阿芙蓉而去的。
  苏梦浮想起面目全非的故人,忍不住叹气:“无论是贞仁砂还是阿芙蓉,对于剑宗来说都是极不体面的事情。从那场被闹得一团混乱的问剑大会开始,剑宗那副光鲜的表面就一点点被揭下来了。”
 
 
第117章 光阴石中火116
  叶听雪从世宝钱庄出去的时候在路边见到一个熟人,那人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跟乞丐没什么分别。他蹲在路边掬雪捏雪人玩乐,一堆丑兮兮的雪人在他面前摆成一个方阵。偶有行人路过都忍不住看上他两眼,看他怪模怪样的,行事也难以理解。
  往他身前丢一个铜板,他也笑嘻嘻收下,冷眼也是。世宝钱庄的伙计眼熟他,这人当初跟叶听雪一道进来过。所以看他他那样蹲在门外,请也不是,撵也不是。
  这人不是裴少疾又是谁?他终于等来了叶听雪,扬眉一笑,把最后一个雪人捏好这才施施然起身往叶听雪的方向走。
  “见我就皱眉,会叫我很伤心的啊。”话虽然这么说,叶听雪全没见他露出一点难过神色,仍是那副欠欠的脸面。裴少疾打了个哈欠,懒怠说道:“你别生气,他们只是吓吓你罢了,也不多做什么,毕竟你是师兄夫……”
  叶听雪就要抬起风楼,裴少疾回忆起他那手潇湘剑,又想起来他会使推换诀那种邪功,瞬间脊背发凉,筋骨血肉的痛楚自不必多说。裴少疾识相地后退了一步,讪讪笑着:“你既不爱听,我就不讲了……只求你别忘记答应我的事情。”
  他只管监视叶听雪,和叶听雪之间的筹谋还没有人知道。昨晚打扮成柳催的模样招摇行事,让裴少疾浑身不爽,感觉身后的眼睛瞬间多了十几只,还有许多毫不遮掩的恶念。他得提防这些,自己还不能出错,这锦袍红衣穿起来远不如他那身破烂自在。
  黄泉府给裴少疾配了件柳催那样式的红衣,但昨夜他实在被人缠得烦了,摆脱那些眼线后恨恨地把那身衣服给烧了,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穿这样式的衣服。
  “公辩大会还未到,急什么?”叶听雪收了剑,今早听说世宝钱庄外头来了一个怪人,看着是在等人,问也不说话,赶也赶不走。他便知道是裴少疾,来得正巧,叶听雪也有事情寻他。
  裴少疾冷笑:“要的不是你的命,你当然不急。”
  叶听雪摇摇头,只说:“去置办身行头。”
  他们寻了家成衣铺子,来的尚早,店家也才刚刚开门。开门就有客,换了谁都得喜笑颜开。叶听雪的要求很简单,不讲究花样,只要一身通红如血的衣裳。
  “这个颜色的也不是没有,只是一身通红,这样的成衣卖不出,我们都是不做的。还是,两位想要的是喜服的款式?”掌柜揣着羊毛护手,这二位看着面貌不凡,他不想丢生意,试探着介绍其他款式。
  叶听雪在成衣铺子里转了半圈,平常感觉不到柳催衣着怪异,今天倒是感受到了。裴少疾跟在他身边,小声说道:“正常人平日哪会穿一身红色?”
  他忽然想起来些什么,拽了拽叶听雪的袖子说:“虽然师兄原先也不是爱穿红的。”
  叶听雪把自己的衣袖扯了回来,垂眸说:“我知道,他那身衣服是被血染成的。死人岭里杀伐不止,活他一个,沾上的血能把衣服染得通红。”
  “也不全是那样,又好像是的。”裴少疾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记忆很久远,但这么想起来还依旧清晰,那时候他们都还算是正常人。裴少疾回忆道:“我最初见他,他穿的可是一身的白,跟我这个破要饭的不一样。”
  裴少疾不记得那上头究竟有没有花纹了,只记得那是种十分纯洁温柔的白色,像月光又像白雪,不是披麻戴孝的那种白。除了颜色,裴少疾还记得他摸上去的感觉。细滑堪比流水,触之如无物,绫罗绸缎摸上去竟然和人的肌肤一模一样。
  死人岭里哪能留得住这么洁白的颜色?裴少疾只见这颜色一瞬,白衣很快沾满血污,从厮杀开始,他们就身处地狱之中了。
  “能穿绫罗锦缎,说明他从前生在富贵人家。”叶听雪从他话中联想,柳催从不和他提及身世,是家人早已亡故了吗?
  裴少疾把一件简装放下,诧异地看着他说:“你竟然不知道吗?相好家里几口人,几亩地,都要问得清清楚楚好吧。”
  “他是和柳夺香一起被抓进死人岭里的?”叶听雪不理会他的妄言,脑子里想到了和柳催肖像的柳夺香。
  “是吧,我晚来一天,那坑里有很多人,只有他背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他用自己的血去喂那个小孩,所以柳夺香才没有饿死。小孩子能喝他的血,其他饿疯了的人却想去吃他的肉。”
  柳催能用小刀割开自己的血肉,也能用那把刀杀掉所有靠近他的人。他杀了很多人,深坑里堆了越来越多的尸体。柳催不敢松懈,一刻不停地举着刀,没有人敢去靠近他。裴少疾是被人推着向撞向柳催的。他很怕死,所以扑过去就立刻紧抓着柳催的衣袖。
  他向柳催哀求,那人的眼神却毫无温度,冷漠地提刀刺向他心口。裴少疾忘了自己当时究竟哭得有多难看了,只记得那是他在死人岭里头感受到的第一份恐惧,他问柳催:“我不想死,你就不害怕吗?”
  柳催没有给他任何回答,他把裴少疾踹到一边,后者头撞在地上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几天,坑里只剩寥寥几个活人。他们最后踩着那些死人的尸体爬上那口深坑,仇之命看着他挑出来的几个小鬼,告诉他们爬出来也不会比底下那些死人好过多少。
  当不成活人,也不想变成死人,那只有成为鬼这条路可以选了。往事不堪,裴少疾回忆起来只有叹息。
  “没有中意的?”掌柜从外头进来,见二人沉默,气氛冷凝,让这屋内竟然还比屋外凉上几分。他斟酌道:“你们去别家铺子也找不来这种衣服,这样式的不时兴,卖不出去,没人爱打这样的。或是你们去挑料子,照那样式定做一件也行。”
  “那要多久?”
  掌柜把算盘拿了过来,拨弄着说道:“要绣娘加紧给你缝,最少也得要上三天。”
  裴少疾惊呼:“这怎么等得及?”
  他们要求太多,买件衣服的生意说了这么久也没结果,成衣铺子的掌柜也无语,又不好冷脸,只能跟他们打着哈哈:“等不及也做不来,衣服又不能现成变一件出来。不然你们只能去找喜服了,粗缝的胚子,还没绣上花纹的那些。”
  “有这法子怎么不早说?”裴少疾眯着眼睛看他,暗暗去摸袖子里的短刀。
  掌柜不明所以,无端感到一点危险的气息让他惊起一身冷汗,这屋子太怪了,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嘀咕着:“粗胚子能挣几个钱啊?”
  这些半成的衣服都放在后院的工作坊了,要寻衣服只能去后头。店子刚开不久,伙计还没来得及上工,后院半个人影都不见。裴少疾感觉这些商铺布置都大差不差,唯恐掀开帘子,推门出去会见几口棺材晒在后头。
  院里果真晒了红彤彤的一片,幸好不是棺材,是新染的布匹。
  掌柜引着他们走,他刚才被裴少疾威吓过,心中发怵,只能往叶听雪这边去靠。他走着走着,又悄悄往后边看了一眼,还是觉得吓人,他怎么会有跟鬼一样吓人?
  叶听雪感觉到掌柜恐惧,也忍不住回头看了裴少疾一眼,见他神态忽然变得十分僵硬,脸色诡异难言。裴少疾看向叶听雪的目光幽幽,里头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小声说了句什么,叶听雪没有听清,只见他往后连连退了几步。
  “你怎么?”叶听雪觉得不对,他这又是在犯什么病?
  “不进去,我不进去了。”裴少疾剧烈地摇摇头,他出手迅速,一把将成衣铺子的掌柜从叶听雪身边拽了过来,带着人往铺子前头去。
  掌柜已准备出声喊救命,裴少疾利落地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我买衣服,不要红的,随便什么样的,就在外头挑。”
  见叶听雪不解地看他,裴少疾没什么表情,转身往外走了,只留一句:“你找好衣服赶紧出来。”
  于是他们都走了,只留下叶听雪一个人站在原地。
  今天天晴,除了早上下过点薄雪,之后就一直是天晴。日光半点不暖,冷风阵阵如刀,吹得那些布匹轻微乱晃。叶听雪看着那些鲜艳的颜色,一层一层变得愈发浓重。他模模糊糊地从其中感受到一点怪异的感觉,好像后头有人,但分明这里没感受别人的声息。
  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叶听雪心中一沉,掀开前头一层红幔,便见了另一层的杏黄颜色。快步在这些晾晒的架子间转了一圈,平平无奇,这里除他外再无另一人。
  “是我多心了?”叶听雪心中思忖,等了片刻,才将怪异的感觉压了下去。
  叶听雪走去了绣房,这里房门半掩,推门而入也不见有人,只有顶上悬挂形形色色的样衣,看着像挂有无数个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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