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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祷月亮(近代现代)——宇宙真美啊我操

时间:2023-09-06 20:33:24  作者:宇宙真美啊我操
  “Siren。”
  蜷着的阴影瑟缩了一下,有如一道垂垂老矣的背影,行将就木。
  Caesar没等到他的应答,笑了笑,纵容了叛逆期的孩子。
  脚步声再次响起,他拖着手里一米多长,将近三公斤的狙击枪,活像是随手轻而易举就能拎起的细柴。
  闻迎靠着墙壁知道自己逃无可逃,身上的热度被如饥似渴地吸走,换了一身冰凉,僵持在那里。
  烟味在鼻腔里明晰到他能品出龙涎尾端的苔香时,后颈握上了一只没有什么热度的手。
  他浑身一抖,无话可说地又开口道:“papa。”
  Caesar又是很淡地笑了一声,烟味飘了过来,吞吐在耳边。
  闻迎感觉到他微倾了身,唇近在咫尺,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我养你,不是让你和你哥哥自相残杀的。”
  “你养我?”闻迎觉得自己活不了了,嗤笑了一声,右眼皮的血连成珠,落下来,流过脸颊,像眼泪一样。
  但他没有哭。
  “确实不是让我杀了Elie,”闻迎冷笑着说,因为身体的疼痛和血液的流失,情绪激动,“你他妈的养我,是他妈的为了上我!”
  “你根本没有把我当过儿子,明明我们都是一样的,”他逐渐崩溃了,在逃不过的大厦前轰然崩塌:“我也有能力的,为什么所有人都看不到我?!你告诉我,为什么永远是Elie?!”
  Caesar神情不变地吞吐着白烟,像是把他抖成串珠的字连成了线。
  “他不想要的事情,我想要啊!我求你让我去走线,你说我是小孩子,我求你让我去金三角,你说我是小孩子,我永远在求你!为什么所有的事情永远是Elie?!”
  闻迎艰难地挣脱了后颈上禁锢一样的手,一步一抖地拖着两条腿,右手的手心里拳着把沾血的钥匙,喘息着挪到了那个带锁的铁仓前:“我可以做到的!Elie做不到的事情,我做到了!”
  脚步声不远不近地缀在他身后,在这个过程中,拢在闻迎身前的影子在地上一偏头,手一动,又点了一支烟。
  锁“当啷”一声卸在地上。
  闻迎喘了口气,疼痛从两条腿传到了心脏,用最后的力气推开仓门,偏头过去,指着里面让他看:“这是我卖出去的这三架飞机,罗马的买家是我联系的!”
  Caesar侧身斜靠着仓壁,夹了唇上的烟捻在铁皮上,几点火星亮起又灭掉,他动了动唇,很低沉的声音:“Jasminum nudiflorum(迎春花).”
  闻迎的动作当即停滞了。
  Jasminum nudiflorum,是他和罗马的买家约定的暗号。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扭头去看昏暗的仓库。
  “咔哒——”
  Caesar又点了一支烟,火机在昏暗中映了一点亮光,让他看清了面前的这架残破不堪,早已腐朽的飞机。
  闻迎的脸垂了下来,手的阴影靠近的时候他都没有闪躲。
  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刮在他被玻璃碎渣划破的眼皮上,Caesar笑了一下,眼角夹起细纹,像每一个关心孩子的父亲,语气亲切又心疼:“怎么划破了?疼不疼?”
  闻迎没有回答,苟延残喘:“Elie是不是没死?”
  “你看,这就是你和你哥哥的差距,”Caesar优雅地收回手,舔走指腹上的血液,慈祥地说:“你哥哥对自己要比你狠得多,他连命都肯去赌。”
 
 
第35章 35
  季苍兰带着季涵在那家旅馆住了三天,或许更久,但其实他也不知道。
  第四天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季苍兰坐在房间唯一的椅子上,手里拿着那一沓记录,没有动。
  季涵很敏感地觉察出了父亲面无表情下的倾盆大雨,很乖地坐在他对面的床边,摇晃了短短的小白腿,在看书。
  第二声敲门响起的时候他乖巧地朝门的方向转了一眼,又回过头来问季苍兰:“爸爸,门在说话。”
  季苍兰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很累,朝他很勉强地笑了一下,还是没打算去应门。
  或许是听到季涵微弱的声音,门外的人敲得更大,也说话了:“苍兰,季苍兰你在里面吗?”
  是符佟的声音。
  季苍兰捏着纸的手紧了一下,细长的手指顿了顿,撑着绵长的力气动了身。
  “吱呀——”
  门被人拉开。
  门外不止符佟一个人,Saffron也在。
  或许是尴尬,他在门开的时候就不轻不重地挠了下头,不合时宜地跟他颔首:“早上好。”
  说完才想起来已经下午一点了。
  他讪讪笑了下,很快把笑容收了回去。
  季苍兰视线朝他扫了一眼,很轻的眼神,没有任何重量,像空气一样。
  Saffron脱口而出:“Freesia,对不起。”
  他紧接着说,自己利用了多年的朋友,在此刻感到抱歉,但并不后悔和Caesar合作。
  “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季苍兰语气平静,“如果我是你,我也会选择把他抓回去。”
  世界有时不公平到,连绝对的善、恶都能颠倒。
  正是因为太不公平,才有了他们这样即便违背了职业道德也一心想要维护公正的人。
  这没什么需要道歉,但Saffron的“对不起”是为背叛了他的信任。
  可季苍兰却没有回应,连一句“没关系”或“我绝不会原谅你”都没有说。
  Saffron知道他将永远失去一个朋友。
  符佟在空气还没僵持前开口,问他:“你还好吗?”
  季苍兰说:“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差别。”
  符佟下面的话被堵了回去,哑声张了嘴又合上,在漫长的沉默中对上漆黑的瞳仁,困难地开口:“他的葬礼在四天后,今晚的飞机会把他运回沙国去。”
  他把这句话说完,又沉默了一阵子。
  这期间谁也没有说话。
  在不得不再次出声的时候,才继续,问:“你要不要去参加?”
  “葬礼”这两个字好像重到让他抬不起自己的嘴唇,含在了喉咙里,目光小心翼翼地和季苍兰对视。
  季苍兰像走神了,但很快回过神,突然说:“我要去买个冰淇淋吃。”
  他说的是“要”,不是“想。”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他就排开面前两个人之间的空隙,侧身穿了过去,留下一句话:“帮我看一下孩子。”
  符佟和Saffron短暂地对上视线,后者留在房里去陪季涵,他则快步跟了上去。
  “苍兰,你走慢点,”符佟身高仅在及格线,步子迈得没他大,加快速度走起来跟划一样,在背后又叫了一声:“去哪里啊?”
  季苍兰的背景坚定又决绝,一点不像是要去买个冰淇淋吃的人。
  符佟在这段漫长的路途上,想起了闻炀入狱后他第一次和季苍兰遇见的那天。
  说老实话,哪怕季苍兰称他为一声朋友,两人也没有过频繁的交集。
  在闻炀入狱前他们也仅是医生与患者家属的关系,真正私下产生联系,是在季苍兰生产那天。
  季苍兰撤销了打胎申请后就消失了大半年,谁也找不到他。
  符佟是纯粹的巧合和他重逢的,但他后来想想,又觉得或许是季苍兰故意制造的巧合。
  他们住在同一栋出租公寓的正对门,可是大半年都没有遇见过彼此。
  那天家里有门敲响的时候,符佟不知道是谁,放下手里的医学原籍,朝门那边问了声“是谁”,但是没有应答,虚弱无力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如果不是这道声音太过频繁和密集,他甚至会觉得这像风吹动柳条,挂蹭在窗玻璃上的声音。
  符佟一蹙眉,走到门前朝猫眼探了一下,瞬间就开了门。
  门外是季苍兰,而且浑身是血。
  他没想到会在M国遇见,门刚一打开季苍兰就差点扑进来。
  符佟眼疾手快地把他撑住,扶直他的身体时险些惊掉了眼球,他一直都不知道季苍兰是这样的身体,现在竟然停着一个西瓜一样大的肚皮,出现在自己家门口。
  “你、你,”符佟惊呆了,“你怎么了?”
  季苍兰很冷静,跟他亲自抓捕闻炀那天一样冷静。
  在出血量极大时还能维持冷静,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短促又快速地说:“我要生孩子了,麻烦你帮我接生。”
  “什么?!”
  在符佟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离奇消息的时候,有一个更恐怖的事情出现了。
  季苍兰把身上沾了血的衣服拉起来,露出一道划破的长口,还在流着血:“我想自己来,但是我还是不专业,失败了。”
  符佟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动了起来,一边扶着他进屋,一边大叫道:“你疯了?!!!”
  他家里就有一个无菌的手术室,是为那些不能去医院手术的人准备的。
  “我,不能去,医院,”季苍兰说话断续起来,大喘着气。
  符佟瞪着眼睛让他躺在床上,开始做消毒处理:“可是我他妈不是产科医生啊!”
  季苍兰躺在床上,说话的气口更长也更频繁:“只有……你能……做了……”
  符佟又理论基础,但是毫无实践经验。
  好在他工具完善,设备甚至称得上顶尖。
  符佟立刻拿出手机给一位产科的老朋友打了视频电话,让对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季苍兰自己划出的切口,对方给出判断,这场手术他应该可以独自完成。季苍兰的切口很准确,只是不够深,仅划破了肌肉表层,而且他没有能力完成接下来的步骤。
  就这样用线上指导的方式,符佟被赶鸭子上架完成了人生首场剖腹产手术。
  手术持续了45分钟,是一个正常时间,出奇顺利,季涵刚被拍了一下屁股就哭了出来,足月,体重在平均范围。
  但是等他称完体重把孩子抱来给季苍兰看的时候,忽然发现他没有反应,昏迷了过去,脸色白的有点不对劲,立刻去查看伤口,发现刚刚他下身全是血。
  符佟和朋友的电话还没挂,当即问了可能得情况,朋友大喝一声,说:不好,他宫内大出血了!
  后面的手术,符佟绝对不能独立完成,以季苍兰现在的出血速度,他很快就有生命危险。
  当即打了自己医院的电话,让人立刻开着救护车赶来。
  好在医院就在旁边,开车五分钟的距离。
  他抱着孩子跟在季苍兰旁边上了车。
  在救护车上的时候,季苍兰时醒时昏迷,应该是被尖锐的铃声和婴儿的哭恼打扰,拉回了他的神志。
  符佟不敢松懈,甚至很害怕,他不知道如果季苍兰再也醒不过来,要如何向闻炀交代。
  就在这样的昏醒之间,季苍兰虚弱地朝他的方向努力伸了伸手,但也只能动动指尖。
  符佟听到他说:“别告诉……闻炀……我……”
  他甚至说不出那个“死”字,在短暂的闭眼后,又颤抖着眯起眼缝,“就说……我不去了……”
  “让他……hen……”
  他没说完就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但符佟明白了他未尽的话。
  让他恨我吧。
  季苍兰这么说。
  就是在医院里,来M国度假却不幸痔疮发作的Saffron和他们偶遇,见到了浑身是血的季苍兰。
  在那之后有一个月的时间,季苍兰一直没有醒来过。
  他第一次睁眼是某日的夜晚。
  大量的失血导致他在醒来后仍旧意识模糊,卧病在床了两个月的时间,留下了严重的劳损。
  甚至一度严重到,在最开始的一年时间他忍受不了半点冷气,温度稍低的时候连带着腰骨,整个下肢都会产生难以抑制的痛。
  临近秋天的时候就只能待在恒温28度的室内,一直到第二年倒春寒结束的时候。
  符佟在那时候来B国看了他一眼,恭喜他终于“出狱”,但“yu”字到嘴边又顿住,最后只是傻傻地说了声“恭喜”。
  他那时候问季苍兰最想做什么。
  季苍兰看了眼熟睡的季涵,说什么来着?
  “我想陪他去雪地里做一个snow angel。”
  符佟想起来了,也想起了自己当时心里想问的话:想陪的那个“他”是季涵,还是,闻炀呢?
  可惜了,不管是谁,季苍兰都没有在冬天的雪地里做过snow angel。
  他像是对冬天有过敏反应的病人,只能在窗口听着雪落下来的时候,那阵万籁俱静,吞纳了一些嘈杂的沉寂。
  后来季苍兰回国的时候和符佟道别,符佟问他回去打算做点什么?
  季苍兰说不知道,短暂地笑了一声,又说:“找点只能在夏天做的事情吧。”
  在季苍兰这里,讨厌过秋天的符佟明白了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讨厌某个季节,那他一定没有失去过某个季节。
  没有在某个季节,偷偷地站在窗边,用眼睛贪婪地想要记住那个季节悄然到来时的所有变化,温度、雨滴雪落、风声带来的虫鸣鸟叫,以及那个季节到来时,落在枝头的第一缕晨光。
  ·
  季苍兰进入冰淇淋店的时候,符佟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急忙追了进去。
  在他付款的时候说:“我听他们说保险箱里有一个折纸。”
  季苍兰接过冰淇淋的手滞了一下,但很快把甜筒握在手上,“嗯”了一声。
  符佟快速说:“你把纸展开看看有没有东西。”
  顿了顿,接着道:“Elie出狱的时候我就看到他一直在叠纸,觉得可能会——”
  “不用了,”季苍兰舔了口冰淇淋的球,眉心皱了一瞬间,符佟以为他是被冰到了,听他继续说:“我不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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