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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古代架空)——无麻全痛嘎腰子

时间:2023-09-06 20:33:57  作者:无麻全痛嘎腰子
  沈节度其实与哥舒将军是夫妻?
  沈节度还怀孕了?
  而且怀的还不是哥舒将军的,是时都头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沈卿,你同朕说说,关于沈青折,”当今圣上的声音隔着屏风传来,显得很空茫,“要讲实话。”
  沈延赞被一道旨意砸了个头晕脑胀,日夜兼程,从蒲州猗氏到了长安。不想陛下想问的,却是关于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儿子”——沈青折。
  陛下要问什么?难道是发现了沈青折的身份不对?
  他斟酌道:“陛下,臣定然知无不言。”
  “好。”李括问,“他生辰是何月何日?”
  “这……”
  沈青折那个不知是神是鬼的东西,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生辰?
  万一说错了,他召雷劈自己怎么办?
  沈延赞只能道:“臣家中子嗣颇多,他是臣的第七子,又是妾室所出……臣只记得大约是冬末春初生的,那妾室生了他,便死了。”
  “你不知道?”李括声音很平缓,“哥舒曜却知道。他同朕说,他拿着沈青折的八字算,算来算去,也是个死人的八字。”
  死人的八字。
  沈延赞眼皮一跳,即刻道:“陛下,臣家中七郎身体孱弱,和尚道士见了他都说是童子命,家里定然留不到及冠……”
  李括忽然厉声道:“这便是卿当日抛下他一个人在成都的理由吗?”
  “陛下!”沈延赞赶忙跪下,“陛下恕罪!”
  他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黏在背上,刺热难当。
  像是过了许久,沈延赞听见一声:“……沈卿。”
  语气恢复了平静,却显得格外苍老起来。
  陛下正值壮年……断不可这样想。
  沈延赞看见了踩在茵褥上的六合靴,不敢抬头。
  “沈卿,这件事,朕也找不到别人说了。你的身份不同,朕只能同你讲。明白么?”
  沈延赞的肩头落了一只手,力度很轻,却让他觉着像是压上了千钧的力道。
  他哪里担负得起一位帝王的秘密?知道多了,死得就快了。
  但是当着面,沈延赞只能道:“是……是。”
  “你这人,朕是知道的,”李括用手指点了点他,“圆滑。怕惹事。所以断不敢说出去,朕放心你。”
  沈延赞不敢说话。李括却自顾自说了下去。
  “从哪里开始说呢……便从卢杞开始说罢。前两日,他又参了沈青折一本。”
  “卢杞那日就跪在你跪着的这个位置,向朕诉苦。他说沈青折擅权僭越,将郑叔则洛阳留守的位子抢了去,”李括笑了笑,“郑叔则与他卢家有姻亲,朕如何不知?沈青折本就是个爱揽权的性子,你是不知,他同朕明示暗示要宰相位子,朕当时还觉着他小孩一样,想要什么,缠着人要买……”
  沈延赞越听越心慌,虽说语气是抱怨,却莫名亲昵。
  这是他该听的话吗?
  李括忽然止住,把话题绕回卢杞。
  “卢杞又说,他见到一位蜀地商人,说如今剑南西川节度使、淮西招讨使沈青折,是摩诃池中的水鬼。”
  沈延赞一时悚然。
  “朕当时也觉着荒谬。他们俩闹得僵,卢杞编些什么话出来都不奇怪。”李括看着香炉袅袅的烟雾,又停顿了很久,忽然提了个似乎无关的问题。
  “你也觉得卢杞奸邪?”
  “臣……不敢妄议。”
  “那便是也觉得了,”李括说,“但是他好用……太好用了。你们一个个的要做清官要做诤臣,要名垂青史,逆着朕的心意做事。但是朕总有些见不得光的事。那些事,卢杞可以做;朕有不想背的骂名,他也可以背,比如间架税、除陌钱。朕就可以靠着他继续做圣主明君。”
  沈延赞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割了,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听下去。
  但陛下的话还是执着地钻入耳朵里:
  “在沈青折入朝前,朕就授意下去,杀了沈青折。”
  寒意顺着沈延赞的尾椎攀爬上来,明明已是暮春时节,他却像是坠入了冰窟窿。
  那个时候,杀了沈青折无疑是有利的,或者说,坐在剑南西川节度使那个位置上的人,无论是谁,入朝之后只有一死。
  “杀了他。杨炎么……不过是顺带的。杨炎死了,这件事就可以是卢杞所为。再往下挖,便是李希烈。朕让他们用了淮西的箭。谁会知道是朕、要杀了沈青折?”
  不知道。天底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沈延赞开始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差不多走到了尽头。
  “但是入朝那一日,朕亲眼见到了沈青折……朕后悔了。”
  “他和朕的生母长得太像了。”
  “还好,还好曲环办事不利,”李括居然笑了笑,叫沈延赞遍体生寒,“他派出去的人失手了,沈青折还活着。还好,还好……”
  还好?
  被伤病终日折磨地活着,能叫还好吗?
  李括继续说着:“前两日,朕见了回到长安的颜真卿。颜公老了,糊涂了,拉着朕的手,一个劲儿喊陛下,却是在喊先皇。他说,找到啦,臣不辱使命,找到了沈皇后。”
  “长得那样像……朕就想起来……沈青折不怕朕,好像不知道害怕是什么……也爱吃甜的……他要东都留守的位置,是不是因为,东都洛阳,是失踪前最后呆的地方……”
  沈延赞忽然知道了他要说什么,不敢置信。
  “朕小的时候,太后还在身边,对朕说若是有来世,最好是男儿身,不入宫墙……后来生了乱,她就失踪了,再也找不到,或许是死了……生逢乱世,即使是皇室也无法保全。”
  “爱卿,朕忽然就明白了啊,明白了沈青折到底是谁……”
  他停顿了一下,语带哽咽:“阿娘,终于肯回来看我了。”
  沈延赞猛然抬头,第一次这样直视天颜。
  陛下已经是泪流满面。
 
 
第129章 长安长安(本卷完)
  这位大唐天子的失态没有持续多久,脸上的泪痕未干,但神色很快变成了一如既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延赞抖如筛糠——他知道了这么多,要么在某个地方被软禁至死,要么便是立刻被处死。
  他不想死。
  他不想死!
  沈青折,若你当真有什么神通,看在名义上的父子……
  “陛下!”忽然有尖锐声音划破了凝滞氛围,一道身影连滚带爬进了延英殿,“陛下,泾原、泾原兵……哗变了。”
  李括怔然一时,忽然余光看见沈延赞在笑。
  那种喜出望外的笑。
  他的脸阴沉了几分,看向跟着进来的侍卫,摆了摆手。
  立刻有人将沈延赞捂住嘴拖了出去,远远传来一声闷哼,延英殿外的湖面泛起一点涟漪,波光粼粼的水里又多了一抹死不瞑目的水鬼幽魂。
  这位大唐天子的声音嘶哑:“是何情形,说清楚。”
  内侍匆忙道:“先时泾原兵在京师停驻几日,今日一早开拔,启程往东,午时刚过,行至浐水,便因粮饷不足擐甲张旗鼓噪,还趣京城,不过半日便要到城下了。陛下!还请陛下移驾大明宫稍避……”
  “山匪做派!马璘带出来的人都一个德性……泾原节度使姚令言何在?”
  “姚节度今晨进宫辞行,仍在禁中。”
  “便着其即刻去安抚乱军,各赐二匹帛。”
  “喏!”
  汴州运动会开幕第二日,沈青折才在马球场现身。身后照旧跟着时旭东。
  正值马球中场休息,哥舒曜正准备去换衣服,臭着脸在沈青折面前晃了一圈,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我前两天说的都是醉话。”
  第二句:“时旭东吃东西了,我没吃,所以他不容易醉。”
  沈青折只回了一句:“你的乳头怎么是粉的?”
  因为整个上身袍衫都被汗湿了,贴着肌肉轮廓,格外明显。
  “沈青折!”
  哥舒曜被他吓得捂胸就跑。八尺大汉挤开人群,硬生生跑出了少女般的娇羞。
  沈青折很满意。
  时旭东在后面酸气直冒,但因为戴罪之身,只能把气闷回胸膛。
  他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你的也是。”
  “嗯?”
  “粉的。”
  沈青折没回头,笑了笑,按照时旭东之前的逻辑说:“那……越昶找替身可以找哥舒曜?”
  时旭东想了想,一举解决两个情敌,很可行。
  “我同意。”
  “我不同意!”哥舒曜套了一件厚实袍袄回来,怒气冲冲,“沈青折,你有病吧!”
  “你不喜欢他那样的,喜欢我这样的?”
  哥舒曜觉得他自作多情,跳脚:“我喜欢小娘!”
  沈青折直笑,指着涌向场中的泱泱人群问:“这是要干什么?比完了吗?”
  “还没有比完,是要踩草皮。”
  经过一场激烈的马球比赛,整个马球场地一片狼藉,按照一贯习俗,需要观众一同到场上,把被掀起来的草皮踏平压实,再继续比赛。
  “快去踩,”哥舒曜恶狠狠地说,“不然我输了都怪你没踩平。”
  沈青折阴阳怪气他:“你还可以怪风向,怪日子,或者怪我今天穿了蓝色袍子。”
  又把哥舒曜气跑了。
  沈青折逗完臭脸猫,跟着人群走入马球场地,踩上松软泥土泥土。柔软的青草香气和泥土的味道,踩着很软,还有叫不出名的小果子。他的鞋底软,只觉得硌,倒是时旭东的硬底皂头靴踩着噼啪作响。
  噼啪声里,沈青折的袖子往下坠,是时旭东在后面轻轻拽动:“你还生气吗?”
  他不回头:“我没生气。”
  四周都是喧哗声,说说笑笑,孩子跑来跑去的,有人踩着草皮,唱着民歌,正唱到那句:
  “……腹中愁不乐,愿作郎马鞭。”
  时旭东在背后重复了一遍。
  “马鞭?”沈青折回头看他,在脸上停顿片刻,视线往下,“驴鞭。”
  时旭东双颊涨红:“猫猫……”
  随便开了一下车,沈青折就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地踩草皮。
  他把被马球棍铲起的大块泥土压进去,柔软的草类根茎被挤压出汁液,空气里都是这种清爽的味道。
  泥土,被马蹄踏扁的草,还有些花瓣。
  没有血。
  没有浓重到恍若化为实质的血腥味,凝固成块的血痕,被扯下来的头发和小块头皮、骨茬、未拾拢的断肢。
  ——那是他走过的惨烈战场。也是他如今每夜噩梦的来源。
  沈青折缓慢地吐出一口气,专心把眼前的草坪压实。他的衣袖仍旧被拽着,背后是时旭东热烘烘的躯体,笼罩着他。
  歌声与孩子的笑断断续续传来,并不真切。
  有人手拍在褡裢或腿上打着拍子,继续唱着那曲北朝民歌:
  “出入擐郎臂,蹀座郎膝边……”
  时旭东得寸进尺,抱住他的手臂:“擐郎臂。”
  “嗯?”沈青折回神,又回头看他,“只有前半句,那后半句呢?”
  蹀座郎膝边?
  沈青折指了下地:“sit。”
  时旭东当真往地下一坐。
  在沈青折空白的表情里,时旭东用手臂箍着他的腿,脸在他柔软的薄衫上蹭着,撒娇:“青折,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沈青折四下看了看,都在踏草皮,没人注意自己,便眯起眼低声骂他:“床都塌了,你真是个牲口时旭东。”
  “我喝多了嘛。”
  “说话就说话,不许加嘛,”沈青折动了动腿,“松手。”
  时旭东不松手。
  “节度!”
  陈介然的声音偏偏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沈青折赶紧薅着茶狗的后领让他起来。
  “不起。”时旭东说。
  松软的草坪对陈介然来说无处着力,走得很慢。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好一会儿才到面前。
  见过时旭东前两天喝醉后的情景,陈介然就当没看到,只对沈青折叉手一礼:
  “节度昨日称病,没能见着开幕盛况,实在可惜。”
  沈青折干脆不薅狗了,对他抱歉道:“陈司马的践行酒我也错过了。”
  他摇头笑了笑,从衣袖里递来两根红色的布帛:“这个也错过了。”
  “这是什么?”
  “寺中有古树,就在那边,哥舒将军叫我等在布帛上面写了愿望,挂在树梢,可以叫上苍庇佑。”
  沈青折接过来,抬头四望,场边哥舒曜换好了衣服,正拎着球杖翻身上马。
  耳边的质朴调子还在继续:
  “……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跸跋黄尘下,然后别雄雌。”
  他的身后更远处,一颗郁郁葱葱的古树上挂满了红色布帛,随风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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