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定个马球状元。”
沈青折:“……”
就这?
而且怎么别的不会,就学会贿赂主办方了?
他无奈道:“本来能让你参赛已经是妥协了。而且以哥舒将军的实力,足以拔得头筹,不必再走什么后门。”
虽然是拒绝,但哥舒曜听着还挺舒坦的。
不得不说,沈青折要不是存心气人,还挺会说话。
他长长叹了口气:“前两日听了句话,高手在民间啊……”
“这样吧,”沈青折说,“要是喝过我们家时都头,就以优待此战将士的名义,让你们直接进入八分之一赛。”
“我们家时都头”。时旭东立刻侧过脸看他,眼睛很亮,也很专注。
“好。”他说。
沈青折后悔了。
时旭东的外表极具欺骗性,喝酒不上脸,一杯接着一杯没有表情地灌,眼眸依旧深得看不见底。
沈青折两辈子都没有见过时旭东喝醉,下意识以为时旭东是海量。
但哥舒曜倒下去之后,时旭东沉默了几秒,有些迟缓地扭头看他:“我赢了,是吗?”
沈青折开始觉得不太对劲。
时旭东执着地盯着他:“沈青折,我赢了。”
他愣愣点头,时旭东就凑了过来,酒气袭人。
他摸着他的脸,亲了亲额头,又往下亲他的眉骨,亲他垂下去的眼帘,接着很轻柔地吻着他的脸颊。
“时旭东,”沈青折抓住他的手,“还有人在。”
哥舒曜趴在凭几上,已经打起了呼噜。
时旭东扫了眼打呼噜的哥舒曜,满脸厌恶,又重新专注地看着沈青折,凑上来亲昵地亲他,亲得纯情又温柔,连嘴都只是挨了挨,蹭过嘴角。
他嘴上说:“我要在你老公旁边强奸你。”
沈青折:“……你喝多了吧?”
“没有,”时旭东认真地说,“我没有喝多。”
“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沈青折。你是沈青折。”
沈青折沉默了一小会儿:“……等着。坐在这儿别乱动。”
喝醉之后的时旭东很听话,老婆让他不动,他就一动不动。他觉得沈青折离开了很久,久到旁边那个吵人的哥舒曜呼噜都变了三个曲调。
时旭东依旧端正跽坐在矮榻上,背挺得笔直。
但他还能等到沈青折回来吗?
醉酒后的思绪变得支离破碎,他开始觉得这一切都是一个荒诞的梦境。他是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依旧守在没有人会来的老房子里。等一个人。
一个再也不会回来的、死在雨天的人。
所有的美好,都只是他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痛苦而编织的美梦。
他依旧沉默地等着,因为沈青折对他说了。让他好好等着。
他看着雕花窗,窗棂有一层又一层擦不干净的水汽,时旭东睁大眼睛去看,到处都是朦朦一片。
然后发现进来了一道身影。
“哭什么?”沈青折手里捞着干布回来,正准备给他擦脸,错愕道。
“老婆我好想你,老婆……”时旭东抱住了他,一边呜咽一边撒娇,“呜呜,青折,猫猫,我的宝贝……”
沈青折:“……”
呼噜声断了,哥舒曜似乎被吵醒,辨认了片刻,伸手抓住沈青折质问:“你为什么不答应我!你不是心悦于我吗?”
时旭东抬头,非常生气:“谁说我老婆喜欢你,你……你丫谁啊?”
“你好可怜,时旭东,”哥舒曜慢慢坐直了身体,一本正经道,“他都不喜欢你。”
时旭东看着他,眼眶逐渐变红,泪水打着转,还吸了一下鼻子。
沈青折赶紧抱住他的狗头哄:“喜欢,喜欢,他乱说的。”
“没关系,”时小狗抽噎着说,“猫猫,你讨厌我也没关系的……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会比所有人都爱你……”
沈青折觉得他茶死了,这么大一只非要装可怜,一边觉得好笑,一边莫名感动,摸摸他的脑袋。
他嗅了嗅沈青折身上的味道:“老婆好香啊……老婆让我操操……”
沈青折:“……”还是不要跟醉酒的人计较太多。
陈介然收到了三娘子酒肆里酒博士的信,说是沈节度找他帮忙。
他赶到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见时旭东正抱着沈节度呜呜咽咽,很高的个子,非要挤进沈节度怀里。
沈青折无奈,指了下重新打起呼噜的哥舒曜,对陈介然说:“劳烦陈司马,帮忙把他送回军营。”
喝多了的时旭东根本没注意到老婆指的是谁,拽住了沈青折的衣摆:“我不回去,我不,老婆,老婆……你不要我了呜呜呜……”
陈介然愕然地看着时旭东。
时都头私底下原来是这样的吗?
他会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沈节度灭口?
第127章 春暴桑落
出于保命考虑,陈介然没有让其他人进来,自己努力把人拖了出去。“搭把手……搭把手!哥舒将军还挺沉……”
声音逐渐远去,时旭东依旧抱着老婆不撒手,抽抽噎噎地说自己不走。
“不走,”沈青折摸着他的脑袋,“乖啊。”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看到我。”
“喜欢的。”
“那为什么不见我。”
沈青折用尽耐心哄:“没有不见你,我不是在这儿吗?”
“骗子。”时旭东说。
十年,连看都不来看他一眼。
沈青折耐心告罄,呼噜了一把他的狗头:“闭嘴睡觉,要吐别吐我身上。”
时旭东很听话,沉默地抱住他,枕在他腿上听他和别人说话。三娘酒肆的老板钱三娘进来,与他们说,刚巧陈司马与哥舒将军刚出去,坊门就落了钥,问他们今晚如何打算。
“这附近可有邸店?”
时旭东抬头看他的下颌,熏熏然地想,青折声音真好听啊。
又温柔,又漂亮。
要是身体好一点就好了,他想猫猫长命百岁,想跟他白头偕老。
交谈声还在继续,时旭东把脸埋进沈青折怀里,反复嗅闻他身上的味道,突然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怎么办?”
沈青折:“?”
时旭东的声音听上去很冷静,一点都不像喝醉了:“孩子长大了会越来越像我,会被发现的。”
钱三娘愕然看向时旭东,又看了看沈青折。
……难道说是女扮男装?这倒是和那些蜀商流传的传闻对上了……等一下,会被发现?那个倒霉的丈夫是谁?
难道是……
哥舒将军?
今日是哥舒将军宴请沈节度……沈节度滴酒未沾,难道是因为在孕期?……夫妻小聚,怎么带上了第三个人……哥舒将军刚刚叫陈司马带了回去。
钱三娘想通了,这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日后若是哥舒将军知道沈节度有孕,便可说是今夜之事。
现在看沈节度的小腹还没有显怀,估计是孕期不长,时间也能对上。
……她会不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被沈节度灭口?
沈青折抬头看过来,钱三娘立刻道:“沈节度,奴绝不会向哥舒将军透露半个字!”
沈青折满心茫然,这跟哥舒曜又有什么关系?
他捏了捏时旭东的耳朵安抚,一边说:“无事,他发酒疯罢了。”
钱三娘连忙点头:“对,发酒疯。奴先走了,还要两间客人等着酒菜。若有事节度再唤奴!”
说完立刻端着胡木餐盘出了房间,生怕再听见一句不该听的。
“好香的酒气,三娘何时酿了这样的好酒?”
三娘一踏进下一间,便有人赞道。
“余老板说笑了,奴这酒肆卖的都是官酒。”
余闲笑呵呵的:“懂懂懂,三娘有门路,官酒也比外面的官酒来得好。某这几年可没少喝三娘的酒。”
钱三娘轻松拎着两瓮酒上桌,把菜碟摆开,又将那碗磕在余闲面前:“只几年么?”
她冲在座的蹴鞠间谍队一众说:“几位是生面孔,定是不知道,余老板早十年前是汴州有了名的破皮无赖,赊了奴一大笔酒钱,这几年倒是转好了,成了个弥勒脾气——还道是他学好了,如今看这不认账的架势,根儿上还坏着呢!”
哄笑里,余闲不气不恼,只是说:“那是之前的我欠的,哪里该现在的我还……”
他低头嗅了嗅酒气:“这酒……怎么没你身上的味儿香?你自己私酿了什么好酒,还没拿出来吧?”
“这酒哪里是三娘能酿得出来的?”钱三娘的声音渐低,“是在上间沾的酒味儿。哥舒将军宴请沈节度,自己提了几瓮御赐的酒来……”
“啊!”“啊!”
房间里同时发出几声“啊”,惊喜的是卞大良于柳儿等人,惊恐的是余闲。
怎么吃个饭都能碰到沈青折啊!他造了什么孽!
余闲掏出自己的小帕子擦脑门上的汗:“三娘,他们不会还没走吧?”
“他们不会已经走了吧!”卞大良急急问道。
钱三娘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走了……”
余闲长长松了口气。卞大良大为失望,三角眼挤得更小了一点。
“……哥舒将军走了,但沈节度还在。”
“他还在!”于柳儿立刻跳起来找铜镜。
“他怎么还在啊!”余闲哀嚎。
于柳儿对着那面小铜镜左照右照,觉得自己仍旧是全汴州最美的女人,迷死个人:“奴仰慕沈节度已久,还请三娘……”
“不行不行不行,别去!”三娘急道,“不是,他他他怀着孕啊!”
“啊?”
余闲:“什么?!”
邸店里,时旭东看着沈青折给自己解开侧襟系带,圆领袍被扒开成了翻领袍,露出白色里衣,还顺手摸了一把胸。
“退步了。”沈青折点评。
时旭东定定看着他的手指:“对不起……”
沈青折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给他洗脑洗傻了。
时旭东继续道:“那这样,是不是不能父乳喂养?”
沈青折:“………………………………”
他现在很好奇,时小狗每天都在想什么?
“不,必须父乳喂养,”沈青折拍了拍他的胸口,“给我练回去!”
时旭东像是接到什么任务一样郑重点头:“好。”
沈青折打湿了帕子给时旭东擦脸,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异常难得,把那种严肃冷峻的样子都收起来了,垂着眼,显得温驯。
他学着时旭东那样,凑上去亲了亲。
“前三个月很危险。”时旭东一本正经地说,“青折,你忍一忍,宝宝出来再说。”
沈青折面无表情地把帕子糊到时旭东脸上,一顿揉搓,暴力擦脸。
“疼。”他闷哼。
沈青折松开手:“自己擦。”
时旭东顶着被搓红的脸,接过布自己擦,动作比平时迟缓许多。
他还沉浸在自己编造的奇怪剧情里:“青折,你今天不回去,你老公不会介意吧?”
沈青折不想理他,往他旁边一躺:“不做算了。”
硬都硬了半天,还在装模作样。
热烘烘的身体偎了上来,抱住他,在他肩颈处亲来嗅去。
“真的要做吗?”时旭东往旁边小心指了指,“你老公……”
沈青折看了一下自己的老公。
一床卷成条的被褥。
喝醉了的时旭东充分演绎了什么叫冷静地发疯。
他也虚着声音说:“没关系,我会小声一点的。”
时旭东嘴上装模作样地问着,手却已经把了上来,从里衣下摆伸入,在腰腹间摩挲。
“我要在你老公身边侵犯你,”时旭东想了想,又问,“你同意吗?”
沈青折又好气又好笑:“你都准备侵犯我了,还问我的意见做什么?”
他思考了很久,似乎是酒精让思维变得迟钝。
“你同意了算情趣,不同意算是……犯罪。”时旭东抱着他,语气依旧是平稳的,“婚内强奸也是强奸。”
“谁跟你是婚内?”沈青折又不认了。
“对,”他又看了眼青折的被褥“老公”,认真道,“我们是婚外情。”
沈青折实在忍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
“时旭东,”他眼睛映着摇曳的烛火,细细碎碎的光亮,“你真的好可爱啊。”
时旭东立刻激动地扑上来咬他的嘴唇。他刚刚被按着去刷了牙,但依旧残留着一些春暴的酒香,气势汹汹地把沈青折按在被褥上亲——按照时旭东的说法,是按在他老公身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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